BnS|臨劍(番外03:臨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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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睡到日上三竿才醒,是臨淵一天的開始。他洗漱後換上襯衫牛仔褲,紫色絲帶繞過衣領,蝴蝶結在胸口垂下,紫褐色的長髮紮成馬尾,下樓從廚房摸走一盤起司蛋餅和咖啡,回到房間打開電腦。

  螢幕上矮小的九尾狐黑髮少年,揹著亮晃晃的長劍,是他在遊戲裡的角色形象,傾注了時間和心力,在單人副本排行榜上擠進前三十名,算是小有名氣。

  汐影從門外探頭,「看到早餐少了一份我就知道你來過,遊戲這麼好玩嗎?」

  「嗯……是啊,很好玩,遇到了一個想在遊戲中找尋真愛的人妖妹子。」

  「人妖?妹子?」汐影被他的形容逗樂了,莞爾,「是男是女啊?你可別欺負人家。」

  「早欺負過了。」臨淵笑笑,「黏我黏得要緊。性別嘛,每回有人問他,總支支吾吾的,也許有什麼難言之隱。連在虛擬世界裡都做不得真實的自我……怪可憐的。他是男是女,我不是很感興趣。要真生了感情,性別反而不成問題。」

  臨淵抿了口咖啡,「妳若有興趣,我有個不玩的帳號,有些基本裝備,不用花時間從頭弄起,給妳玩如何?」

  汐影擺擺手,「我光開課就忙不過來了,你玩吧。午餐想吃什麼?」

  「待會我要過去黑屋一趟,不回來用餐。妳方便處理就好。 」

  汐影應聲關上門,跫音逐漸遠去。他們倆沒有感情基礎,在意外發生後,汐影無處可去,暫時被雛月安置在他這。

  要說的話,收留她的原因,不過是同病相憐。

  臨淵看著聊天視窗,路人們議論著改版更新事宜。他在許多門派間兜兜轉轉,始終沒有為誰停留。唯獨那個跌跌撞撞的被虐狂召喚士,讓他興起創個自己的門派也不錯的念頭。

  他咬下吐司,濃郁的起司香在舌尖綻開。

  曾經被洗去一層記憶這件事,其實臨淵是知道的。

  雛月不說,他就當沒發生過,也沒興趣探究。他掌管著「深淵」的鑰匙,形同掌握了淵界的命脈。不管遇到什麼打擊,他都有自信能挺過來。即使胸腔被挖空了一塊,他也能找到其他事物充填進去。

  於是他一頭栽進網路遊戲的世界。

  雛月來看過他幾次,笑罵他成了遊戲廢人,口吻中卻又帶著心疼。比起停滯不前,至少他行動了。這是件好事。至於在遊戲中各種混亂中立的舉止,雛月從朋友那耳聞不少,但從不過問。他打從內心感激她的縱容。

  清脆婉轉的鳥鳴響起,螢幕上小召喚圍著他射菊花炮,找他解每日挑戰任務。他挪動滑鼠,送出組隊邀請,一邊戴上耳機。

  他點開隊伍語音,「又來抱大腿啊?」

  「今天有鼓風爐,我沒把握一個人上統合打呀。你都能單刷了,帶我一個沒問題的。」召喚厚著臉皮回應。

  臨淵習慣先將隔天的每日任務解完,這樣一來,隔天若有其他事情耽擱,只要點選回報任務就好,但他還是答應了召喚,遁地至黑暗破天閣門口。這裡是距離地獄的鼓風爐副本,最近的傳送點。

  這個被他砍死後,在地上茍延殘喘的小菜鳥,何時竟在他身邊佔了一席之地?臨淵身邊的戰友來來去去,只有這召喚不畏懼他的惡趣味,總是隨傳隨到。

  也許,真的是被虐狂也說不定。

  「帶老闆一場五百金。」臨淵開價。

  「沒問題,先賒著吧。」榭妖拍拍胸膛。

  臨淵敲著桌面,金眸微瞇,「我要收利息的。」

  「就當作是投資哪,好不好?我資質很好,不會讓你血本無歸。我可以幫你斷招、浮空、綁王、補血跟團保,我很有用的。」

  單刷這個副本對臨淵來說不難,只是費時了點,小召喚得意洋洋的這些工作,大部分他都辦得到。即便是辦不到的,以他現在的裝備機體,亦足夠輾壓過去。

  有人陪打可以解解悶,倒也不賴。

  他把難度改成熟練模式,「接好任務就進來吧。」

  「晚上我們這要開破天團,有幾個位置,你來嗎?」召喚邊清怪邊詢問。

  「不了,待會要出門一趟,趕不上,你們再找人吧。」他懶洋洋地答道。

  臨淵在他們開團初期曾幫了幾回,並指點不少坦王技巧。說來好笑,現實生活中,他與人們疏遠冷漠,卻不吝於在遊戲中給予協助。因為隔著螢幕,不論為善作惡,電腦一關,隨時可以切斷聯繫;但與人群面對面時,卻要顧忌著情面給人留條後路,反而無法率性自在。

  陪著他刷完一輪副本後,臨淵放棄所有戰利品的競標權限,逕自離線關機。

  臨淵伸了個懶腰,把咖啡一飲而盡,看著杯底的咖啡漬,兀自笑了出聲。他掏出手機,撥出一串數字,接通後對面傳來年輕女孩的驚呼聲:「這電話號碼,我還以為我眼花了,你是臨淵本人?」

  「看來妳是不希望我銷假回去了?」

  「不不不,怎麼會,這裡亂成一團,巴不得你現在就立刻回來呀。」女孩聲音煞是著急苦惱。「歐朵和歐絲快把這裡的屋頂給掀了。」

  他走到落地窗前,眺望外頭的風景,秋高氣爽,院落裡楓葉轉紅,煞是美麗。

  「我……休息多久啦?」

  「再兩個多月就滿三年了。」

  臨淵目光一滯,都三年了啊。雛月初為人母、可頌重振黑蝶本家、汐影一手張羅自己的音樂教室,在那場意外後,他們的生活日漸回到軌道上。

  他恢復的速度遠比大家都要慢。即使記憶空白,與生俱來的破壞欲、折斷他人羽翼、掐住脆弱頸脖的觸感,仍然令他顫抖不已。

  臨淵表面上平靜無波。

  「嗯,明天回去。對了,歐若爾在嗎?我待會想去趟黑屋,請他接送一程。」

  電話那頭突然沒了聲音,隱約傳來女子模糊的呼喚,又接著清晰起來,「他說沒問題。馬車大概半小時後到宅邸門口。就你一個人嗎? 」

  臨淵失笑,「還能有誰?」

  「這段時間你銷聲匿跡,大家還以為你是追嫂子去了。」

  臨淵閉上眼,額際一跳一跳的疼,「既然這樣,我再請半年婚假好了。」

  他上哪去找新娘呢?

  「別啊別啊,我開玩笑的,臨淵你不會這麼狠心吧?我們不能沒有你啊!」女孩嚶嚶哭了起來。

  「好啦,快去做事吧。」

  他掛掉電話,從衣櫃找出黑色西服外套,袖口滾著華麗雅貴的金邊花紋,鈕扣以貓眼石製成,樣式低調奢華。

  他與臨淵之城同名,是該重回崗位了。城主准了他以療養為由的長假,但這座城的特殊事件仍然層出不窮不窮。

  ——沒事的,我會等你呀。

  他高燒昏睡之際,雛月在耳畔的低語呢喃,一直擱在心底深處。

  有人等著他,這感覺很好。

  出門前,臨淵回頭看了眼漆黑的電腦螢幕。那被虐狂似的小召喚,也許該找天請他吃頓飯了。

  

106.10.18

偶爾任性的寫寫這樣的文章感覺也很棒呀。

臨淵療的是什麼病就…有機會再說。但這樣的點到為止對我來說已經很足夠了。

小召喚的性別我好難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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