藝世｜歌聲之外

電車搖晃行進，車廂內擠滿了學生和上班族。

詩羽掏出手機，插上耳機，流瀉而出的樂聲，將自己與世界隔絕開來。她抓著吊環，閉上眼，沉入溫暖輕揚的歌聲裡。

電車靠站，乘客只多不少，詩羽被擠到車門邊，一旁有人踉蹌撞到她，腳下重心不穩，她來不及抓住吊環，半個身子懸出車，外後方陡然一陣力道勾住她，讓她倖免於推擠事故。車門闔上，她愣了愣，回頭一望－－是廉岱。

「學妹，小心點。」他鬆開手，淡淡笑著。

「學長早。」詩羽臉有些紅，摘下耳機，「抱歉，剛才在聽音樂，所以沒注意到旁邊……謝謝你。」

「在聽什麼歌？」

「Calc.。」她把手機螢幕秀給廉岱看，心跳不自覺加快。她很少分享自己的歌單給他人。

「可以借我一邊耳機嗎？我也想聽。」

車門和椅座旁恰好形成一個空間，廉岱背對著旁邊的人群，恰好攏罩住詩羽。她點了點頭，遞出一邊耳機，「不過我聽的不是原唱，是某位素人歌手翻唱的版本。」

廉岱和她共用一副耳機，分享同一段旋律和音頻。那介於變聲期的柔和男嗓，滑入耳中的那一剎那，廉岱身體僵住。

「嵐未……」廉岱眨了眨眼，笑著啞聲道，「他不是引退了嗎？」

「是啊，很久沒出新作了。我國三那年為了升學拚命念書，捨棄了其他的娛樂，他的歌聲是我唯一的慰藉和支柱，陪我度過了枯燥乏味的苦悶考生生活，每天都很期待他的新作或生放送。沒想到上了高中後，他反而終止活動了。」

「我記得有關他的傳聞……很精彩。」廉岱隱諱地說道。

「他最後一次發的引退公告上，寫明是現實因素，雖然有不少流言蜚語，說他抄襲跟剽竊，但我知道那不是真相。不論多久，我都會等他回歸的。」

廉岱安靜片刻，彷彿在深思、又彷彿在認真聆聽樂曲。詩羽垂首看著手機螢幕上的歌詞，櫻色長髮滑落肩頭，沒注意到廉岱的視線停住在她身上，淺褐眸裡有著自嘲又感激的複雜情緒。

兩人的距離很近，但詩羽專注在歌聲中，反而沒意會到這樣的動作有多曖昧。廉岱輕嘆口氣。

電車到站，詩羽連忙解下耳機，廉岱把單邊耳機還給她，大手揉揉她的頭。

「學妹喜歡的話，這週社課我跟妳合唱這首？」

「跟學長合唱？不、不不不，我這種歌唱力，和你合唱太糟蹋了。」詩羽嚇得連忙婉拒。

廉岱身為歌藝社社長，在學校有一定名氣，而她充其不過是入不了海鷗社、半被強迫入了歌藝社後，才開始試著融入這個圈子的邊緣人，她還不想太早被學生會會長當成眼中釘。

「不管了，就這樣說定。」廉岱不容她反對地笑了笑，「嵐未要是知道有妳這樣的粉絲，肯定樂壞了。」

「學長怎麼知道嵐未怎麼想？」詩羽嘟嚷道。一想到週五要和他合唱，壓力就大了起來。

「若是我翻唱的一首歌，過了兩年，當大家都把我遺忘時，還有人放在手機裡聽……」廉岱頓了頓，語氣真誠而低啞，「那是多麼幸運的一件事。」

「如果學長將翻唱作品投稿到網站上，肯定也會一炮而紅的。」

廉岱笑出聲，「謝謝妳對我的厚愛。」

高一和高二的教室在不同校舍，兩人在中廊分別，詩羽腦海中還縈繞著廉岱剛才的那一句話。

直到很久之後，當她知道嵐未的真實身份時，她才終於明白為何廉岱會這麼說。

因為他就是嵐未本人。

《END》

—

聽著白起角色歌嚕了這篇出來。好懷念這小倆口。（設定全都忘光了）

花了五分鐘才想起詩羽跟廉岱之間還卡著一個情敵，但我想不起那個人的名字。泉什麼來著？哈哈哈。

107.01.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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