魈熒|以愛圈養(番外)(R)

#<以愛圈養>純甜番外,1w2+一發完

#以放閃為主沒有虐,可以安心食用,開車為劇情服務,謝絕考據

#含闖紅燈等各種玩法,我就想看,大家自己避雷哦(掩面)

  

  

  海燈節過後,冬雪初融,春光覆蓋大地。

  有鑑於和魈晚上運動時,熒總是體力不支而無法盡興,她決定回歸老本行,去冒險家協會註冊新的冒險之證,順便接接每日委託,活動筋骨鍛鍊身體。

  魈沒有反對,畢竟從天衡山到璃月港的路程不到一個時辰,更何況熒恢復記憶後,也想起了戰鬥技巧,不需要魈瞻前顧後的保護。

  出門前熒確認背包物品,摩拉帶了、風之翼帶了、便攜式廚具也帶了。

  至於男朋友--

  熒看向靠在門邊逗貓的魈,少年神情平靜溫柔,午後日光正好,而和璞鳶掛在牆上,光塵落在槍纓上,侵蝕之苦已經離他很遠很遠。

  「你真的不跟我去?」

  「孤雲閣傳來跋掣殘魂襲擊漁船的消息,我打算過去看看。」

  「要不,我還是把錦帶綁上吧?讓你安心些。」

  「這倒不必。」

  魈伸手捧住她的臉頰,髮絲落在他的指尖上,輕盈糾纏,熒跟貓一樣撒嬌地蹭了蹭他的手掌。自從海燈節後,魈就沒再要她綁過錦帶。

  「我等妳回來。」

  畢竟她的心,已經交付給他。

  熒眨眨眼,「你就不擔心我跑了,一個人遠走高飛?」

  魈無奈地輕輕低哼。

  「倘若妳昨晚沒纏著我說再來一次,這句話會更有說服力。」

  「……」熒沉默,耳根泛紅,「好好好,我自己去就是。」

  世風日下,連仙人也學會得了便宜就賣乖。

  熒收拾好行囊掛上配劍,說她晚飯前會回來便走了出去,三步一駐足,五步一回首的背影,委屈得宛若第一天被送去學堂的孩童。

  熒慢慢走下山路,不斷往身後看,幾分鐘的路程被她硬生生蹉跎超過十分鐘,駐守山道的深淵法師見了她,毛茸茸雙手奉上深淵王子交代的團子牛奶。

  還真把她當第一天上課的新生。

  熒見魈沒追上來,也只好抬頭挺胸站定位,掏出地圖,準備使用傳送錨點,當個自立自強的旅行者。

  剛點上璃月港的傳送錨點,頃刻間視野天旋地轉,身體一輕,一雙手臂將她打橫抱起,少年的胸膛被太陽曬得溫暖,熒下意識地環上他的肩膀。

  魈還是來送她了。

  哼,口是心非。

  從熒的角度望去,魈的下頷曲線逆光凜然。

  她仰首輕輕啄吻喉結。

  「……別做妖。」魈淡淡瞥了她一眼,「還是說,妳想回去了?」

  少年的語氣很輕,威脅卻很明確。熒想起被關在屋裡的三天三夜,誠懇地微笑。

  「魈上仙迂尊降貴,特地趕來送我一程,我受寵若驚。」

  魈哼了一聲,「貧嘴。」

  接下來熒沒敢再亂點火,乖乖任由魈抱著她風輪兩立來到璃月港外。人群熙來攘往,海面平靜無波,正是適合出門冒險的好日子。

  臨別前,熒抱了抱魈,在唇上偷親一口。

  「好啦,我要進城去了,別太想我。」

  「嗯,如遇棘手之事……」

  「知道了,一定馬上喊你的名字。」

  魈雙手環胸,目送著熒走上木橋,直到她的身影消失在街道盡頭,這才轉身踏進風中。

  唇畔不自覺帶了笑容。

  

  

  

  

  

  

  「歡迎來到冒險家協會……」

  「咦?旅行者?」

  十五年過去,熒和凱瑟琳外表都沒變,兩人心照不宣地對視而笑。熒說明來意後,凱瑟琳從書櫃裡找到她的資料,當初並未註銷她的資格,只須核對身分辦理補發即可。

  說也奇怪,熒的冒險紀錄,從她沉睡後起空白了一年,接著開始有人出示她的冒險者之證,代她完成每日任務,一天不落,直到她半年前醒來為止。

  凱瑟琳說,那是個戴著獠牙面具的寡言少年。熒心中就有了答案。

  五分鐘過去,熒又是冒險家協會中赫赫有名的偉大旅行者了。

  「來,請收下您的冒險之證。」

  「謝謝,我來看看今天的每日委託,嗯……飛雀撫劍意,他倆還沒成親?」

  熒拾階而下,往城外走去,行經過萬民堂時,一抹白影飛奔出來撞進她懷裡,將眼淚鼻涕全抹在她胸前,濕了一大片。

  正是她最要好的旅伴派蒙。

  十五年前匆匆分別,十五年後,兩人執手相看淚眼,竟無語凝噎。

  「熒--」派蒙哇地一聲大哭,「這十五年妳到底去了哪裡?」

  「啊這,我找到哥哥後,回故鄉一趟,要處理的事情太多,耽誤了一些時間……」

  熒一陣心虛,輕描淡寫地帶過,關於侵蝕和沉睡,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當初旅行的目的是找回血親,如今知道哥哥身在深淵,便也不急於再度踏上旅程。當初事發突然,急忙寫信讓香菱照顧她,派蒙也就在萬民堂打工換宿了十五年,幸虧香菱和卯師傅熱心善良,待她如自家人,養得油光水亮。

  熒和派蒙坐在萬民堂外面的石階上敘舊,她打開團子牛奶的布瓶蓋遞給派蒙,小精靈高興地咕嘟咕嘟豪飲,見她天真樂觀依舊,熒也不禁發自內心露出笑容。

  「對了,有件事熒妳聽了一定會很吃驚!望舒客棧的魈仙人啊,這幾年不僅經常進城,往生堂和萬文集舍都有他的蹤影,還會來找卯師傅學做菜。妳說說看,他是不是被奪舍了呀?」

  熒哦了一聲。

  「關於這個,我也有事要跟妳說。」

  「妳說,是什麼事呀?」

  「我和魈在一起了。」

  「???」

  

  

  

  

  

  

  遠在孤雲閣屠戮妖魔的魈,聽見了熒的呼喚。

  算了算,距離送她入城還不到半天時間,不知遇上什麼棘手之事?

  魈判斷熒的位置所在絕雲間,那裡原先是一汪水潭,旅行者啟動機關後水位下降,露出窪地和秘境門口,濕氣較重,經常有丘丘人和史萊姆出沒。

  魈在空中飛掠趕路,從山巔上一躍而下,落地掀起滾滾沙塵。

  找到熒的時候,她跌坐在草叢中,許久不見的小精靈在她身邊焦急打轉。

  「魈、魈上仙!你快看看熒怎麼了?為什麼血流個不停……」

  熒看著四肢健全,唯獨裙襬染上鮮紅,神色虛弱地捂著腹部,敏銳如魈遠遠便聞到淡淡腥氣,然而附近沒有野獸或妖魔的足跡,是誰傷了她?

  見魈提起槍就要去尋仇的架式,熒拽住魈的袖子,氣若游絲地在他耳畔低語。

  「我沒事。」

  熒氣很虛,表情卻很鎮定,勾勾指尖讓他彎身靠近自己,附在頰側耳語。

  「只是突然來月事了。」

  魈的動作一頓,失去攻擊目標的長槍垂地消失。

  長達十五年的沉睡,讓熒的生理時鐘大亂,她恢復記憶前的幾個月,月事都不曾來過,這回恐怕來勢洶洶。

  熒自己也恍然大悟,怪不得這幾日要得這麼頻繁。以生物學的角度來說,這段時間是繁衍的本能在作祟。

  魈抬起她的手臂繞過自己的肩膀,一手穿過膝窩打橫抱起。

  「我帶妳回去。」

  「……魈上仙、熒……你們……」

  真的在一起了呀?

  派蒙來回望著兩人,想起熒稍早說的那些故事,她摸摸自己的額頭。好的旅伴應該要懂得看氣氛,況且魈的臉色也寫著不容第三人介入。

  她很有自知之明。

  「魈上仙……熒就麻煩你了,我回萬民堂去。」

  只有派蒙受傷的世界完成了。

  

  

  

  

  

  

  回到小屋,熒進了浴室盥洗,拜託魈去煮黑糖薑茶。

  魈往鍋裡倒入黑糖和薑片,燒了一壺熱開水,回過頭問熒有無需要幫忙,只見女孩已經換上乾淨衣服,魈也沒多問,替她將髒衣拿出去處理,再端著剛滾好的薑茶回來。

  熒的氣色有些蒼白,這睽違十五年的月事,讓她痛得想打滾。

  偏偏仙法對人類生理病痛起不了太大作用,魈餵她喝下吹涼的薑茶,眉頭緊蹙。

  「我請白朮過來看看?」

  海燈節時,魈見過這名人類大夫帶著殭屍少女來客棧出診,對他印象頗深。

  「問題不大,你陪我說說話就好。」

  熒拍拍魈的手背,讓他安心。熒斷斷續續把今天在城裡發生的事聊了一遍,長年旅行,她對疼痛的耐受度很高,只是需要轉移注意力。

  「……這還是我第一次看到凱瑟琳露出吃驚的表情,後來在萬民堂碰到派蒙,她可哭慘了,追問我這十五年到底去哪了,突然丟下她一個人。你猜猜,我怎麼回?」

  魈擱下空碗,抬頭等她解答。他也很好奇,熒會怎麼對外說明這一切。

  「我說,魈把我關了十五年。」

  仙人手上一顫,神色自若地幫她倒了杯溫水來漱口。

  「妳不敢。」

  「好吧,這點玩笑都嚇不到你……」熒有點沮喪,「我說我在淵下宮找到哥哥了,和他一起回故鄉去處理事情。不過,我和你在一起的事,她也知道了。」

  怪不得剛剛小精靈看到魈時,露出了和空類似的複雜表情。

  「魈,你為什麼要幫我完成委託?」

  魈那段時間的酬勞都沒有領,凱瑟琳一次結清給熒後,如今她已儼然是個財富自由的小富婆了。

  「我只是想,妳因我錯過多少,我便幫妳補上多少。」

  「這些錢都夠我建一座群玉閣、包養好幾個你了……」正在亂說話的熒五官瞬間皺成一團,腹部一抽一抽,痙攣開始發作。「……唔,好疼……」

  「魈……我好難受,要抱抱……」

  面對戀人的示弱撒嬌,魈挪動位置到床上,將她抱坐在大腿上。柔軟金髮枕著胸膛,手指把玩他的念珠轉移注意力,他察覺到熒略高的體溫以及淡淡香氣,胸口如被羽毛撫過,一股熱流亂竄。

  「以往遇上這種狀況,妳怎麼應對?」他低聲詢問。

  熒感慨地嘆了口氣,「十五年前啊,來月事時有派蒙陪著,她會說笑話給我聽,倒也沒這麼難捱。」

  少年神色一黯,他不擅長說笑話。或許該去萬文集舍尋幾本相聲話本……

  「現在的話,你抱抱我就好了。」

  熒埋在他的頸窩,低聲撒嬌說道,「聽說剛來前幾天,適度高潮會舒服一點,不用插進來,摸摸外面就好……」

  自兩情相悅後,熒的調戲越發變本加厲,比起十五年前有過之而無不及。

  面對伴侶求歡,魈自然是捨不得她難受,他舔了舔熒的唇瓣,手從肩膀上下滑,落在飽滿雙峰前,隔著衣物托起乳房下緣,輕輕揉捏乳尖。

  熒發出小貓般的舒服嗚咽,雙腿夾緊摩擦,「下面也要。」

  熒的底褲內墊了吸水材質的棉片,略微厚些,魈碰到後,隔著下褲摩擦她的陰部。月事期間會陰充血敏感,但因為隔著棉片,也減緩了直接的刺激,反倒有些被呵護的溫存感。

  熒也分不清身下現在淌出的是月事還是蜜液,只知道溫鈍的快感漸漸壓過排出血塊的疼痛,陰道內壁隨著魈的指腹揉捏陰蒂的動作加劇而收縮顫抖。

  「魈……嗚嗯……」

  達到高潮的瞬間,熒揪皺了他的寬袖,腹部一陣緊繃,爽得內壁不停緊縮,痠麻的四肢染上溫暖。

  魈的眸光顫動,熒身上的腥味淡了些,反而飄出一股奇異花香。

  魈從沒聞過這麼香甜的氣味,勾得他大腦一陣酥麻,情慾膨脹。

  想將她藏起來不讓人看到。

  熒見他注視自己的目光專注,有些害羞,便在魈的肩上輕咬一口,拉回他險些走歪的思緒。

  「還疼嗎?」魈關心道。

  「不,舒服一些了。」熒的聲音嬌柔慵懶,帶著些許欲求不滿,「要不是怕弄髒你,好想讓你插進來,這樣會更舒服一點……」

  魈想說,其實他不介意髒。

  但看熒今天久違出門,就被月事摧殘的疲憊模樣,也捨不得再折騰她,調整了個姿勢讓她臥在自己懷裡,一手暖著她的腹部,讓她聽著自己的心跳逐漸入睡。

  隔天早上,熒因為生理期的關係特別嗜睡,迷迷糊糊間,感覺自己下半身泡在溫水裡,而一雙熟悉的手正褪去自己衣衫。

  「魈?」

  「沒事,妳繼續睡。」

  腦袋像團糨糊的熒,聽話地將身體主導權交給他,雙手軟綿綿地搭在少年肩上,頭靠著胸膛,鈍痛感一陣陣襲擊腹部,感覺身下持續淌出血。

  出血?

  熒一陣激靈,腦袋突然清醒。

  睽違十五年的月事,第一天的量大到足以讓半張床沉入血海,她準備的棉片肯定很快就溢出了。魈向來淺眠,半夜發現熒的異狀,連忙扯下床單將她抱進浴室。

  天都還沒亮,熒被放在小板凳上,魈跪在浴室幫她清理下身的狼狽。

  睡裙被褪到大腿,底褲褪下後雙腿間盡是殘血,魈打了盆溫水加入皂角幫她清洗,指尖翻開花瓣,伸入陰道輕輕勾拉,黏膩血塊順著長指滑下,滴落在地板上,流入排水孔。

  魈的神情冷清鄭重,儼然像是在照顧重症病患,熒卻被這樣的他蠱惑,挑起情慾。

  再讓他洗下去,自己真的會犯事。

  熒按住他的手腕,咬住下唇,「……魈,你出去吧……接著我自己來就好。」

  「怕弄髒我?」

  熒點點頭,當然,還有別的,但她不敢明說。

  少年輕輕低哼,繼續拿毛巾幫她擦拭雙腿,「妳哪處我沒碰過?」

  三天三夜--腦海又浮現這個關鍵字。魈在監禁熒的那幾天,確實沒放過她身體任何一個角落,乾淨的骯髒的,他全見過也碰過了。

  「話也不是這麼說。」熒只好出狠招,硬著頭皮在他耳畔恐嚇,「你如果不想被我按在這裡浴血奮戰的話,就現在出去。」

  「浴血奮戰……」

  魈輕聲重複她的恐嚇,拇指故意擦過熒充血的陰蒂,熒的身體一陣哆嗦,湧出的經血中夾雜黏稠蜜液,從他的手腕滴下。

  「這樣?」

  少年抬眼尋求她的答案,金眸含欲,但熒卻說不出話。

  完了。

  這招適得其反。

  魈就等著她求歡作死呢。

  海燈節過後,魈恢復原本的清冷隱忍個性,也許是怕再嚇到她,床事上收斂很多。

  熒說不上是鬆了口氣還是感到可惜,也許兩者都有。

  女體內壁收縮,不受控地絞住魈的手指,酥麻疼痛。熒捧住魈的臉頰,垂首在他唇上狠狠一咬。

  少年低喘一聲,指尖開始抽插,熒難受又舒服地嗚咽,夾緊大腿擺動腰肢,一聲聲喊著魈的名字,直到高潮淹沒她的思緒。

  到最後,也不知是誰弄髒了誰,兩人在浴室纏綿到天亮,順便洗了個澡。

  太陽出來後,小屋後院曬著魈剛洗好的被單和棉被。

  而熒一頭栽進被窩,又羞又惱,半天沒跟魈說話。

  

  

  

  

  

  

  以浴血奮戰來說,魈也很有經驗。

  那種長年不惜命的戰鬥方式,終究還是讓魈留下一些輕微後遺症。

  魈身為驍勇善戰的夜叉仙眾,為護法而殺生,習慣利用外顯業障邪氣與元素仙法作戰。自熒替他分擔業障後,戰鬥結束便鮮少再被荒魂囈語侵蝕。即使邪氣增生,也會迅速流入地底,不再侵擾他的夢境。

  然而千年下來,魈的身體浸染邪氣太久已傷根底,每逢晦月,腦殼深處總會突突地跳,疼得像是有人拿鑿子猛鑽。

  但對魈而言,比起以往那種剜骨蝕心甚至理智渙散之痛,已然好上太多。發作的那幾日,魈總以巡視璃月掃蕩妖魔為由外出,殆及症狀好轉再回來。

  他以為自己掩飾得很好,沒想到仍被戀人看出端倪。

  那天傍晚魈結束巡邏,一進家門便被熒拉進臥室。

  「魈,你過來。」

  「嗯?」

  熒把魈按倒在床上,雙膝跪上床,就要解下他的念珠和法器。

  少年握住她的肩膀拉開距離,面有難色,「……熒,今天先別……」

  「你以為我要做什麼?強搶仙男?」

  熒又好氣又好笑地打斷魈,改變姿勢為跪坐,讓褪去護具的魈枕在自己的腿上,躺得舒服一些。墨翠色碎髮在白裙上散開,魈不知道她意欲為何,神情有些無措。

  熒繼續脫去他的肩甲,「你頭痛又發作了,對吧?」

  熒一針見血。

  魈知道瞞不過她,低低應了聲嗯承認。

  「後遺症,不嚴重,休息片刻就好。」

  「你啊,別總是忍著,好像我是外人一樣。」熒無奈地捏捏魈的臉頰,「我替你按一按吧。」

  熒的白皙指尖落在魈的額際,與深色髮絲交錯,順著穴道打旋按摩,魈緩緩閉上眼,任由她的動作和溫度逐漸帶走疼痛。

  熒的確是沒料到,伴隨著她長眠醒來,已經沉寂的妖邪又再度伺機而動。魈重拾護法夜叉的職責,為守護璃月而戰。幸虧魔神殘渣數量和強度不如以往,而現今與熒相守,魈的戰鬥理由也隨之改變。

  熒驅散了他身邊的黑暗,以愛圈養,使他向光而生。

  魈察覺她的凝視而睜開眼,對上少女的目光盈盈含水。

  「怎麼了?」

  「沒事,只是覺得好後悔。」

  魈一愣,握住她的手腕,「後悔什麼?」

  熒的聲音又柔又細,宛如兌了桂花蜜。

  

  「特別後悔,當初恢復記憶後,我怎麼會一見到你就跑?」

  「你明明長得那麼好看。」

  「皺眉好看,微笑好看,醒著好看,睡著時也好看。」

  「看一輩子,都不會膩。」

  

  熒俯身,金色髮鬢垂落在魈的臉頰,掃過他的鼻尖,花香滿盈,柔嫩唇瓣相貼,印上誓言。

  「我當天就該這樣吻醒你,從睫毛、眼尾、鼻樑到嘴唇……讓你清楚明白,你的每一個部分都是極好的,都是屬於我的。」

  熒的赤誠情話堪比暖流在魈的胸口淌開來,逐漸撫平那如灼心蝕骨的痛楚。

  他是她的。

  被熒宣示主權,讓魈心尖一顫,渴望融在熒體內,與她再不分你我。

  魈翻身額頭靠在熒的腹部上,青墨碎髮在白裙上散開,鼻尖汲取熒的香甜氣息,疼痛被舒緩,熒就是他的罌粟,讓他得以安然墜入黑甜夢鄉,獲得片刻安寧。

  兩人守望著彼此的夢。

  熒早上起來時,見魈還睡得沉,捨不得叫醒他,便留下字箋,獨自前去璃月港完成今天的每日任務。忙了一天,傍晚熒回到小屋,發現有些不對勁之處。

  屋內散落著青金色的翎羽,不是捕夢網上的,而是剛從身體脫落的鮮豔羽毛。

  是他的某種生物本能。

  熒還記得,第一次對魈下藥時,他被業障侵蝕失去神智,右半身軀恢復原身樣貌,長約三米的金碧羽翼伸展開來,掙破上衣白衫,羽毛飄落一地。少年背脊上全是深淺不一的傷疤,那是守護璃月的戰果勳章,也是他孤凜征戰千年的證明。

  金鵬紋身延伸到半個右胸,隨著呼吸淺淺發亮。

  熒被震懾了,但湧上的更多是心疼。

  十五年前,熒讓他在不情願的狀況下,恢復原型委身於她。

  但現在不一樣了。

  熒胸口發燙,深呼吸後打開房門,一入眼便是魈蜷縮在床中央,把她早上換下的睡裙抱在懷裡。少年絕色的臉朝下埋進衣料,身體顫抖,喘息聲斷斷續續,濕潤低啞。

  「魈。」熒輕聲道。

  魈身體僵硬,嗯了一聲,背對著熒堅持不轉過來。白衫背後的蝴蝶骨突出外骨骼,伸展開一對美麗的金碧雙翼,床上落了幾片碧羽。

  熒坐上床,掌心碰觸少年突起的羽翼根部,以指為梳,順著羽毛流向輕撫。

  戀人的溫柔撫觸令魈一陣戰慄,酥麻感絲絲鑽進脊髓,他閉上眼,體溫開始飆升,融化理智界線。

  引以為傲的堅忍和自制,總是被熒不費吹灰之力地瓦解。

  「熒,我疼。」

  魈的嗓音低沉嘶啞,情潮湧動,少年仙人第一次用這種姿態跟熒求助。

  拾回七情六慾後的金鵬夜叉,會築巢,會求偶,會發情。甚是可憐可愛。

  熒胸口又麻又痛。

  怎麼忍得了?

  怎麼拒絕得了?

  看著少年如此壓抑隱忍情慾,她也疼。

  魈的雙翅在背後伸展開來,羽翼豐滿,舊疾還沒好得完全,又遇上罕見的發情期,渾身散發著玻璃般銳利透明、如翡玉般澄澈易碎的氣質。

  熒想起在大自然中看過的雄性求偶,無一不是展露出自己最美麗的模樣吸引雌性。少年本該自由翱翔於空,卻遭魔神拘住折斷雙翼,後雖為帝君賦予新生,卻以孤凜之身千年守護璃月的壯麗山河。

  十五年前,理智遭荒魂侵蝕的魈,曾用這個姿態與她結合,弄得彼此滿身傷痕是家常便飯。而當業障漸漸轉移到熒身上之後,魈便甚少失控到這種程度。

  少年眼角紅潤如胭脂,性器頂端滲出液體,濡濕懷中的白裙,情慾在體內瘋長,他卻還在忍耐,不想以這個狀態傷害她。

  熒將魈的脆弱與矛盾擁入懷中。

  不必恐懼、不必忍耐,她就是他的巢。

  「魈,把衣服給我,好不好?」

  「……我拒絕。」魈垂眼,緊抿著唇。

  「我和衣服,你選一個?」

  魈以行動回覆,將熒按在白裙上狠狠壓住,她的上半身趴在床上而雙腳著地,連衣服都還沒脫,少年的勃發性器便頂著她的穴口輕撞花瓣,模仿起歡愛的動作,想要捅破衣服的阻隔。

  魈輕舔住熒的耳垂,嗓音含欲。

  「我都要。」

  「魈……!」

  魈聽見熒的嚶嚀聲,以為弄疼她了,饒是這種狀態,魈也惦記著要先幫她做前戲,掀起白裙剛找到花心,手掌便觸及一汪春潮,大腿內側濕潤晶亮。

  少年眸光顫動,從身後溫柔吻著熒的後頸,語帶情不自禁的喜悅,「……妳也動情了。」

  熒不是聖人,看著戀人發情求歡,哪有不起反應的道理?

  少女曲起膝,頂蹭魈隆起溢濕的褲檔,「你能硬,我不能濕?」

  「……我想要妳啊,熒。」魈低喃,「但妳還不夠濕,我不想讓妳受傷。」

  魈在陰蒂上畫圈,往窄徑插入一指、兩指,往上勾挑著她的敏感點,水液隨著身體戰慄而湧出,長指牽出長長的銀絲,熒在魈的熟練挑逗下達到高潮,濕潤肉穴卻不知饜足地吸附長指,索要得更多。

  魈撤出手指,甜水答答洩出,他抬起熒的腿靠在腰上,窄腰一挺,將蜜液擠壓進去,直接闖到最深處,不給熒換氣的時間,將肉壁的皺摺輾開,全染上自己的氣息。

  魈像是倦鳥歸巢,千年來第一次得到身心上的滿足,他咬住熒的後頸,以原始的姿勢伏在她背後,一下下貫穿她的蜜穴,直達宮口。

  每一聲喘息都是甜的。

  少女被魈攏在翅膀陰影下操著寵愛著,半仙半獸的少年以侵略者之姿,訴說獨佔她的渴望和求歡本能,金鵬翎羽刮擦過熒的肌膚,淫水濺出濡濕了魈的羽翼,熒想翻身抱他,卻被死死釘住趴在床上,穴口被撞得酸脹不已。

  魈按住她的小腹,感受肌膚表層隨著他的抽插起伏,性器長翹深深頂撞內壁,柔嫩窄穴被擴張成他的形狀,從裡到外充斥著他的氣息、被他標記。

  這個事實讓魈饜足得意亂情迷。

  理智在潰散邊緣。

  仙獸求歡,往往不知節制為何物。

  汗水淋漓,快意伴隨著疼痛,熒覺得自己像是被魈鎖定撕開的獵物,從傷口搾取最甜的汁液。

  床頭櫃上的花瓶被撞倒,清心花散落在床鋪上,花瓣的皎潔對比了此刻的淫糜昏亂,兩人的短髮在身體律動中交錯出漂亮的金綠色,是荒野上開出的花海。

  朦朦朧朧間,熒感覺到臉頰一陣溫熱濕潤,還以為自己的淫水四濺,卻沒想是來自背後的魈。

  魈停下動作埋在她體內,拂過熒髮梢的深重呼吸帶著濕潤的哽咽。

  

  「熒,我好疼。」

  「妳疼疼我……」

  

  失去平常的清冷自制,這樣的魈更接近那三天三夜直白坦露慾望的他。如今魈不是惡鬼,只是受傷瀕臨發狂的困獸。

  希望熒為他銬上枷鎖,為他療傷,將他圈養在她花香滿懷的方寸世界裡。

  做愛的同時,也在舔舐彼此的傷口。

  熒的眼角也濕了。

  「以後有我在,再疼我都會陪你。」

  魈加劇挺進抽送的步調,熒失去語言能力,觸電般的快感直衝腦門,她下意識地攀住魈的肩膀,自己的咿呀喘息時而求饒時而求歡,時而迎合時而拒絕,思緒猶如被海浪拋上浪峰的小船,飄搖破碎。

  少年扣住她的腰,力道大得掐出指痕,不斷頂蹭深處的軟肉,毫無保留地將慾望射在她體內,花徑被灌得太滿,花液和白濁混在一起,滿到從肉壁縫隙間溢出,順著大腿滴落到地面,黏濕了腳趾。

  熒被魈翻過身,從正面再度插進去,花核被重重摩擦,快感還沒結束又被推上高峰,陰道酥酥麻麻不斷收縮,她在魈的臂膀上留下抓痕,幾乎失去意識,唇角淌下唾沫,被魈吻去。

  愛與疼痛糾纏在一起,再也無法分開。

  

  

  

  

  

  

  這幾天過得糜爛異常。

  兩人沒出過小屋,熒累了就以魈的羽翼為枕,少年少女在溫柔的天地間共赴生死。

  發情期的魈睡比醒多,做完就昏睡,卻對熒的動靜異常敏感。熒起身時,他會環住熒的腰,以帶著翎羽的臉頰輕輕磨蹭,眸光沉靜溫柔,熒讀出了他的依戀和挽留。

  誰才是誰的枷鎖?

  少女在金鵬仙人的唇上輕輕啄吻,「我餓了,弄點吃的,很快回來。」

  前陣子接連幾天上山下海完成委託任務,熒的體力確實好多了,饒是昨天魈那樣的折騰,她也還有精神去準備吃食。而魈目前半人半鳥的狀態,也確實難以切菜掌杓下廚料理。

  以往都是她被幹得迷迷糊糊,任由魈擺弄到失神,再無微不至地照顧她,如今卻反了過來。

  她對自己的成長感到慨然。

  端著杏仁豆腐回到房間時,熒發現自己吊在衣架上的白裙又被魈拿去揪在懷裡。這幾天已經被他弄破好幾件,熒怕他這戀衣癖再繼續下去,就必須和他搶衣服穿了。

  熒在床畔坐下,柔聲問道,「魈,先吃點東西,吃完後我把衣服拿去洗,嗯?」

  魈雙翅歛起倚著軟枕,豎瞳金眸帶著原始野性,有著仙的清冷也有著獸的熱燙,聽到戀人的誘哄,目光飄移不想回答,只是張嘴吞下熒餵的軟綿奶凍,一口又一口。

  跟她一樣,又軟又香又甜,連淌到手上的桂花蜜都要舔乾淨,不想浪費半分美好。

  杏仁豆腐吃完,魈還是沒有放過白裙的打算,轉移注意力失敗,熒只好改變計策,主動岔腿坐在他胯上,雙手摸索著少年的光裸肌膚,掠過他被自己留下抓痕和吻痕的肌膚,臀部底下貼著魈的性器,知道他又勃起了。

  蜜蒂若有似無地磨過他的龜頭,慾望逐漸淌濕彼此。魈被她挑起情慾,眸光染上欲色,埋在她的頸窩低淺喘息,十指交扣。

  熒順從地配合他隔著衣物的繾綣溫存,輕喘低吟,趁魈一個分神,就從他懷中拽過那條白裙,拆下白色飄帶綁住他的雙手,加上岩元素禁錮住少年。

  魈一愣。

  「熒?」

  熒淡淡解釋,「再這樣下去,我會沒衣服穿的。」

  「不敬……」

  「上都上過了,還不敬仙師?」熒臉不紅氣不喘地調侃他。

  把仙人綁起來,任她予取予求--十五年前的熒,腦內便演練過不少『不敬仙師』的方式。但平時的魈清冷至極,稍有不敬就會被加倍奉還,熒在床事上一直占下風,不敢下猛藥。

  如今利用少年發情期的鬆懈和依賴,總算讓她扳回一城。

  「放心,我不會傷害你的。」

  魈輕輕哼了聲,垂下眼,「……如果是妳,怎麼做都無妨。」

  魈的反應出乎熒意料之外,近乎甘願受虐的服軟屈從,反而讓熒頭皮發麻,欣喜和罪惡感交錯。

  魈不知道她要做什麼,只能靜靜看熒把飄帶另一端繫在床柱上,少年的胸膛因為這樣挺起,右臂刺青受發情期而擴大範圍,橫遍整個肩背,動情時便會熠熠發亮。熒跨坐在他身上,以女上的姿勢,會陰輕輕磨蹭他的性器,龜頭滲出的液體潤滑了肉體的接觸,摩擦挑逗起來更加順利,發出咕啾水聲。

  熒的一舉一動無疑是最佳的催情藥,魈被這樣的體外抽插迷惑心智,挺腰尋求快慰,欲求不滿地喘息。

  但熒偏偏不讓他插進來,幾度過門不入。

  「熒……」魈的聲音嘶啞,五官清冷,然而眼角紅妝更勝雪梅,「別這樣。」

  「別哪樣?」

  熒抬起臀部輕輕含入魈的性器,又退出一些,水液淋在他的性器前端,少年的身體越發灼燙,抓準他快要射精的時機,熒停下動作壓住性器小孔,所有快感會聚到前端,卻被堵住不給宣洩,魈低低地嗚咽喊了熒的名字,幾欲瘋狂。

  「可別想自己先去,魈,我也要一起。」

  熒伸手撫觸自己的陰蒂,花瓣剛才被魈撞開一些,指尖順利插入陰道來回抽送,雙頰紅潤眼神迷茫,看著被束縛的少年來滿足自己。無法紓解,又被迫看著戀人自慰的魈的眼角越發紅艷,胸口似烈火燃燒,扯動飄帶的手青筋突起。

  眼見熒的動作越來越快,魈挺胯撞上她的花核,熒尖叫一聲達到高潮。

  「魈……魈!啊、唔……」

  魈的小腹和羽翼上都是她的淫水,甜得發膩。

  熒尚未從餘韻中回過神,一股力道將她翻過身,捅入體內的陰莖將剛湧出的蜜液又灌了回來。魈扯斷飄帶,布料和岩結晶碎片散落一地,熒被他插得差點失了魂魄,放聲嬌喘,小屋內都是她的水聲和啜泣。

  「我看妳是真的不想有衣服穿了?」

  魈的聲音低柔,卻帶著些許寒氣。仙人很少被人這般戲弄,顯然熒的舉動踩到他的底線,性器宛如帶著蜜的利刃,一下下頂撞她的宮口,指尖夾住她的腫脹花核揉擦,上下同時刺激,淌出更多汁水來。

  魈想起璃月話本中,一位採藥人在山中沐浴,衣物被仙獸意外啃食,不染紅塵的仙獸為了補償對方,化人與他結伴嬉遊的故事。以月光為衣,以露水為裙,與現在的熒何其相似。

  他願與她遊蕩於芳花和幽篁之間,沉入無人打擾的悠古之夢。

  熒要是沒有衣服蔽體,走不出去,就能永遠留在這裡了。

  「……魈,你慢點,唔、啊嗯,好疼……」

  熒的求饒拉回魈飄遠的思緒,少年終究是不忍心讓戀人這麼狼狽。

  「過幾天我會去城裡幫妳訂幾套新衣服。」

  魈補了句但書。

  「新衣做好前,就別出門了。」

  魈緩下動作,這回模仿她先前的欲擒故縱,淺停一下再深撞一下,在她達到高潮前撤出性器,貼著臀部滑動,雙手托著軟綿白團輕輕撫觸舔吻,性愛節奏忽快忽慢,熒彷彿提線木偶被懸在空中,進退兩難,任由魈主宰她的五感,體內的空虛折磨得熒嗚咽求饒,水多得淹濕床單,嘴裡軟軟地喊著魈,衣服都給他,不穿了也沒關係,只求他插進來給個痛快。

  魈知道她的敏感點在哪,一下下輕磨到她泣不成聲,雙腿大開折到胸前,挺腰一舉貫入到底,填充她的空虛,窄穴被陽物撐得滿滿噹噹,緊絞住他不放,愛液被拍打成沫,熒又到了一次,過多的高潮讓她雙腿痠軟雙手發顫,無力地攀附著魈。兩人相接處一蹋糊塗,床單水淋淋的,又是白濁體液又是魈身上落下的羽毛。

  --可以再拿去做新的捕夢網了,熒恍惚地想道。

  噩夢被捕夢網纏繞,她做的每個美夢,都有魈。

  熒情難自抑地吻上魈額際的菱形紫砂,他肩膀一顫,頂得更深更猛。看來那裡就是他的逆鱗了。熒被撞得神智破碎,心想下次絕對得改掉這個習慣。

  不然真的會被他操死在床上。

  幾輪歡愛過去,天光昏暗,床上兩人緊密相依,魈還停在體內溫存,熒的小腹被他一股股精液餵得脹起,也不覺得餓。

  熒起了個念頭。

  「魈,我們要個孩子吧。」

  夜叉血脈孤絕,又因殺性過重,繁衍不易。熒的這句話讓魈沉默良久,金眸發亮發燙。

  魈低啞說道,「我因浸染業障過久,恐會影響生育子嗣的能力。」

  「沒關係,我其實也是不容易懷孕的體質。但你看,有甘雨和煙緋的例子在前,沒道理我們不行。」

  熒雙腳環上魈的窄腰,將他壓下,在花徑入得更深。

  「就做到我懷上為止。」

  

  

  

  

  

  

  晨光照亮床角,熒把臉埋進魈的肩窩,還想再貪睡一會兒。

  睜眼瞧見魈額上的疤,熒想起連日來的縱慾,以吻取代指尖的撫觸。

  「魈,我幫你把這疤痕去掉好不好?鶯兒的香膏很有效。」

  魈默了默,「還是留著吧。」

  熒當時的舉動,對他來說是懲罰也是告白。對他擲刀說著滾出去的同時,卻在他轉身離開後蹲下痛哭。魈在漫長的十五年間,於河畔倒影上看見熒造成的疤痕,終於領悟了這點。

  魈淡然說道,「況且,這是妳十五年前,唯一留給我的念想。」

  哦,對。那時她送給魈的霄燈也好清心也好,全被空一把深淵之火給燒了。

  「對不起,讓你疼了這麼久。」

  「應該的。」魈低聲道,「是我傷害妳在先。」

  「傷害我?」熒腦袋一偏,故意調侃道,「我怎麼忘了……什麼時候的事?我想想,噢,是你用錦帶綁住我雙手的那三天三夜?確實很疼呢……」

  話題直接被她帶歪。

  「……妳若不喜,我便再也不會那樣做。」

  對熒來說,那段時間不只是監禁,更讓她看見了魈的執著與答案。

  為了她墮入紅塵折斷利爪,為了她走入人間品嘗冷暖。

  說不喜歡是假的。

  「魈,不管你是什麼樣,金鵬也好,惡鬼也好,仙人也好,我都喜歡。」

  熒邊說邊啄吻魈的唇角,告白輕柔繾綣。

  「魈,在我身上留下記號吧。」

  熒把玩他的烏翠髮鬢,指尖沿著他右臂上的紋路點掠,見魈表情茫然,便知道他想歪了。

  「不是晚上在我身上啃出來的那種,是能永遠留在身上的,喏,像你右臂上的青紋,漂亮又有氣勢。」

  十五年前那朵侵蝕之花,在手腕留下淡淡疤痕,熒想著讓魈為它添上新的意義,便提出建議。

  「那是我原型金翅鵬王的仙紋,並非凡間尋常的刺青。妳若想要也並非辦不到,只是……」魈抬起眼,望進她的目光中,「會有點疼。」

  魈不希望熒再因為他承受無謂的痛楚。

  「沒關係,什麼大風大浪我沒見過,這點疼不足掛齒。」

  「還有,紋上之後,妳我便再也無法斬斷聯繫。」

  熒笑著勾起他的小指。

  「正合我意。」

  兩人耳鬢廝磨,享受春光賴床直到中午,吃過飯洗過澡後便開始動工。

  這不是凡人的刺青,不需要準備太多工具--只一盆水,一條乾淨毛巾,兩張木凳,和一截從樹葉篩下的午後陽光。

  樹影婆娑,鞦韆隨風擺盪,魈和熒對坐凝望彼此,少年神情從猶豫漸趨堅定。

  「如果受不了,便說一聲。」

  魈將風元素凝聚成微小利刃,劃破熒的手腕表皮,鮮血一淌出便被元素吸走,一點一滴地在她的腕上紋下金鵬仙獸之紋,魈以風元素紋身的動作很俐落,每一筆每一劃都精準到位。

  熒的表情輕鬆從容,而魈卻神情凝重,彷彿是他才是被紋身的一方。熒如稍早所說,這點痛楚並不算什麼,連汗都沒流一滴,但拳頭卻悄悄握緊。

  熒看著魈專注描畫的眉眼,腦海重溫了這幾年來的愛恨嗔癡,彷彿大夢一場,卻又無比真實。

  終於,一個時辰過去,熒的纖細腕骨紋上了一圈精緻的淺淡仙鵬青紋,既有獸的張狂,亦有仙的出塵。穿上手甲便看不見,然而脈搏跳動時,卻會帶動紋路隨著心跳起伏。

  其中蘊含著魈的元素力,不管熒去哪,甚至沒有刻意呼喚,他都能聽見她的心音。

  這是烙印在彼此靈魂、相繫一生的咒語。

  水光落在魈的風元素神之眼上。

  「熒?」魈見到她的眼淚,一時之間慌了,「我還是把刺青除去……」

  「沒事,我只是很開心。」熒埋在他的肩窩上。

  執子之手,與子偕老。

  她終於明白了璃月人的這句古老誓言。

  

  

  

  

  

  

  璃月港很少下雪。

  今年濕氣寒氣並重,海燈節前難得下了場大雪。

  明明可以回到四季如春的塵歌壺過冬,熒卻還是選擇和魈一起度過,畢竟小屋這裡視野很好,往北看得見望舒客棧,往東則可以遠眺璃月港的萬家燈火。

  海燈飄升於空時,熒特地邀了哥哥一起來過節,說有個好消息跟他分享。

  深淵王子領著提滿禮物的深淵法師們上山,一看見妹妹隆起的小腹,空腦袋斷線,他砰地砸下禮物,喃喃自語「我不能接受」,轉身跑了出去。

  魈和熒面面相覷。

  魈輕咳,「他沒走遠。」

  「讓他冷靜一下好了。」熒輕摸自己的腹部,「都要當舅舅的人了,怎麼還這麼浮誇?」

  等待哥哥回來的空檔,熒和魈在門口前堆起雪人,魈下意識拈起一團雪往嘴巴塞--雪積起來之後,就可以挖著吃了--這個長年累積下來的習慣,讓鋒芒凌厲的仙人添上一絲少年的純淨。

  熒見狀沒忍住,扳過魈的下巴便是一吻。

  與十五年前不同,這回輪到她強取豪奪,唇舌交纏,熾熱與寒冷相遇,魈口中的雪在彼此的舌尖融化成水,順著嘴角滑下,清澈甘甜,熒不想浪費,粉唇追著純淨雪水吻上,逐一舔去。

  「……熒。」魈的耳尖泛紅,低語道,「妳如今有孕在身,吃雪對身體無益。」

  「我品的不是雪,是你。」

  魈一時情動,垂首將冰涼溫柔的吻餵進她口中。

  仙人的情感萌芽有時間差,想來十五年前吻她奪雪時,心防就已有了鬆動。

  魈後知後覺明白到,十五年前熒想真正品嘗的也不是雪,而是他。

  雪是冰的,但化了就能烹雪煮茶,煨人心暖;融了就能滋潤大地,喚醒萬物。

  春天來得再晚,總是值得等待的。

  十五年時光荏苒,縱然人群熙攘,擦肩而過,對的人仍然能找到彼此。

  

  編一盞霄燈,盛心中願得以遠揚星海,再無遺憾。

  栽一朵白花,許這一路縱然崎嶇難行,終有意義。

  

  

  

111.03.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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