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旅|不知春(20)生燼(R)

#我流散旅,打破第四面牆的慶生賀文

#願你往後每一日都能肆意與光同行

  

–  

  

  --還真的來了呀。

  室內衣物響起窸窣聲,流浪者穿著上回一起去聽線下音樂會的白衣黑褲,正在繫腰帶。他的腰瘦而不薄,貼身黑色背心下若隱若現的腹肌曲線,隱沒於套頭毛衣下。

  沒了修驗者的披肩和帽子,他看起來更加清瘦幾分。

  注意到我的視線,他輕笑一聲,「妳看什麼?」

  「我沒想到你會在這裡過生日。」

  我說的「這裡」,自然就是虛假之天外的世界了。

  --這事得從幾天前去鳴神大社初詣後,我們回到塵歌壺說起。

  元旦那天很冷,萬年白裙的我,難得穿一次和服自然是捨不得脫掉,拿起留影機跟他在壺裡拍了不少照。無法理解凡人舉動的小人偶,臉上了無生趣,卻還是陪我走遍了壺裡的每一區。

  「妳要不乾脆連提瓦特七國神像都去拍照打卡?」

  「好啊,你要陪我去嗎?」

  「想得美。」

  從昨晚鬧騰到現在,我也確實累了。揉著兩條痠麻的腿坐在床上,剛想躺下去就被他喊住。

  「等等,妳想就這樣睡覺?」

  「我瞇個眼休息一下而已,等等就起來換衣服。」我心虛道。

  「妳哪次不是直接睡著?」

  流浪者彎下身,像稍早幫我脫掉木屐一樣,握著我的腿脫下襪子。我並非第一次被他握住小腿,但這次卻莫名不自在。

  我想起流浪者穿著白色狩衣與我在稻妻海邊踏浪、替我擦掉腳上泥沙的回憶。少年曾經睥睨眾生傲視萬物,如今卻低眉順眼為我整理衣著。

  他自傲自負自卑,為了我,提得起也放得下。

  我心情五味雜陳,但對於他的轉變,說到底還是高興的。

  「我自己脫可以了。」

  他抬眼,藍眸上揚,「哦?這身和服妳也能自己來?」

  他說得對,我不熟悉和服穿脫,怕扯壞布料,還是只能拜託流浪者代勞。

  「……你幫幫我吧。」

  「沒出息。」

  這回不用趕著去看日出,流浪者便慢條斯理地解說和服的構造,拆下腰帶和蝴蝶結,層層和服敞開滑落,在長襦絆下我只穿著單薄裡衣,接觸到冷空氣忍不住瑟縮。

  少年兩手固定長襦絆,低頭刁住綁繩,頭一偏將繩結鬆開,薄唇間舌尖若隱若現,纖長睫毛如蝶翼般搧動。

  不愧是他,心無旁鶩地幫人更衣,也能這麼煽情……

  少年用虎口托住我的胸部下緣,拇指隔著衣料揉捏乳尖。乳尖受到刺激挺立,頂起裡衣透出一片櫻粉。我渾身輕顫,握住他的手腕,「阿散!」

  我錯了,他最好是心無旁騖。

  「我算算,生理期快到了?哦--怪不得,都高潮這麼多次了,還是這麼敏感,一碰就有反應。」

  「……你從一開始就沒打算正經脫衣服吧。」

  「我哪裡不正經了?先起反應的妳,可不是我。」

  「那你也爭氣點,別硬。」

  我用膝蓋輕碰他的下腹部,果不其然已經挺立。流浪者瞇起眼,低頭含住乳尖吸吮,發出嘖嘖水聲,快意如同電擊般讓我渾身酥麻失力。

  我腿一軟,他順勢將我按倒在床上。握住我的雙腿分開,性器很輕易就推入體內,填滿每道媚肉皺褶。貫穿再撤出,不斷抵到敏感點,從昨晚到今天早上,彷彿怎麼要都要不夠。

  歡愛過後小人偶從後方環住我的腰,下巴靠著肩膀。歡愉氣味還沒散去,日光從窗外灑入,他的肌膚白得發光,佈滿我的吻痕。

  幸虧他還有點理智,沒弄髒和服,不然我可心疼死了。

  「生日那天,我不想在提瓦特過。」

  「什麼意思?」

  「像上回音樂會那樣,帶我過去妳那邊……的夢境。」少年頓了頓,扯出一笑,「如果很勉強就算了。」

  我趕緊搖頭,「不勉強,只是得做點準備,我能問原因嗎?」

  「這裡太多人要幫我慶生了,前幾天就看到有學生鬼鬼祟祟,討論要做什麼口味的蛋糕,小吉祥草王和其他人也準備了禮物,看了就煩心。」

  「在我那邊,想幫你慶生的人恐怕是這裡的幾千倍幾萬倍不止喔。」

  「但會幫『我』慶生的,只有妳一個。」

  我被他說服了。

  兩天後,我們在塵歌壺的雙人床上入睡,意識逐漸遠離提瓦特,進入另一個夢裡。當我在單人床上醒來時,流浪者已經將衣服穿戴整齊,手上拿著貝雷帽。

  而我還在賴床。

  為了替他規劃慶生行程,這兩天以來,我簡直傷透腦筋,也沒怎麼睡好,剛下床腳步踉蹌,差點撞上書櫃,他手一伸將我接住。

  「妳這是怎麼了?」

  「帶你過來的副作用,不嚴重,有點睏而已,問題不大,我很習慣熬夜了,睡眠不足是家常便飯。」

  「有副作用,為什麼不早說?」

  「阿散這是心疼我了?」

  「教令院學者熬夜做實驗寫報告,因而猝死的案例不少,妳要是還想活著來見我,就別太常這麼做。」

  他這用來關心我的舉例可真是實際。

  「放心啦,我有分寸。」

  我高興地在他臉頰上親了一口。

  我們搭上高鐵,一路上停停走走,踩了幾個點。最近恰逢流浪者生日,在提瓦特之外的夢中,喜歡他的人成千上萬,用各自的方式表達對他的祝福,串聯了幾個城市進行慶生活動。

  流浪者站在巨大廣告看板前面,巨大的「流浪者生日快樂」字樣閃爍,切換著不同的圖畫和繁複特效。附近有一整群人在拍照跟歡呼,當中也有人穿著和他一樣的打扮,因此他並未受到太大的矚目。

  今天是屬於他的日子。

  流浪者的背影看起來既孤獨又渺小,我走過去牽起他的手。

  「你看,有這麼多人喜歡你,為你的『誕生』感到高興。」

  「妳以為我會因為這點事,就心生感激嗎?」

  「做這些要的也不是你的感謝呀,是自我實現、自我滿足。你是這麼特別好的人,值得為你做這些。」

  我打開手機給他看,在SNS平臺上他的人氣居高不下,遙遙領先第二名將近一半的票數。從第二到第九名,都是戀愛遊戲的攻略對象。

  我感嘆道,「原神,一款戀愛遊戲。」

  「我看明明是你們心術不正吧。」

  「沒錯,是我們心術不正。」

  我握住他的十指交扣,「要是太過正人君子,怎麼追得到你這隻流浪貓?」

  「確定不是我『追』妳?一聲不吭從須彌逃到稻妻,好意思說是妳追我?」

  「……是,您說得對。」

  我們的目的地是濱海的主題遊樂園,有一個園區恰好正在進行原神聯動。碧海藍天,波光粼粼,正是個適合出遊的好天氣。

  這裡的遊樂設施比琉形蜃境還要刺激許多,流浪者雖然乍看平靜,但目光還是在那些飛速旋轉或高速俯衝的設施駐留。

  「你們人類既怕死,又追求瀕死體驗,不覺得很矛盾嗎?」

  「放心好了,遊樂設施出問題的機率,比在路上出車禍的繼續還低。」

  遊人如織,摩肩擦踵,大人小孩在這邊臉上都洋溢著笑容。

  入境隨俗,我想帶流浪者去商店挑選帽子,他說有貝雷帽就夠了,死也不戴那些可愛的造型帽子,選擇在外面等我。

  我買了頂風史萊姆帽子,按下垂在臉頰兩側的毛球,翅膀就會拍動起來,非常可愛。走出店門時,正好看流浪者斜倚欄杆上遠眺海平面,一手壓著帽子,這才沒讓風給吹走,姿態愜意清朗。

  ……好吧,這次還是讓他戴著貝雷帽就好。

  「如何?」

  「看起來更傻了。」

  「哼,不識貨。」

  路邊有一臺楓達飲料自動販賣機,特地把飲品按鈕設置在3公尺高的位置,只要拍到按鈕,就能免費取得飲品。許多民眾依躍躍欲試,卻總是無功而返。即使是身高一米八的壯年,也只能勉強摸到按鈕下緣。

  「這是整人機器吧?」我吐槽道。

  「妳要嗎?」

  「是有點口渴,但也不一定要買這個,前面就有攤位在賣落落莓果汁。」

  一旁有個被小孩央求想喝楓達的爸爸苦惱道,「連剛才那位一米八的先生都辦不到了,我怎麼拿得到?」

  流浪者揚眉冷笑一聲,走上前去。我來不及拉住他,他一陣助跑後墊腳一躍,雙腳離地,藍色披肩如翅膀般飛揚,他輕鬆拍到上方的按鈕。

  砰咚!取物口掉出一罐楓達。

  工作人員目瞪口呆,旁觀民眾給他的好身手獻上掌聲跟口哨聲,迎著小朋友們羨慕的目光,他拎著楓達走過來,貼在我的臉頰上。

  好冰。

  「拿去,道謝的話就免了,謝來謝去的沒意思。」

  「你沒亂用空居力吧?」

  「這點高度還需要用空居力?未免太小看我了。」

  得瑟什麼呢?

  旁邊圍觀的民眾越來越多,我趕緊拉著他離開。

  原神聯動主題區不大,半天就能逛完,依這個遊戲的體量,未來說不定有可能建自己的主題樂園吧。

  到時候,也許還能再帶他來玩一次……

  我們在「天使的饋贈」吃午飯,突然有人喊了我的名字,轉頭一看,我愣住,是工作上的同事,攜家帶眷出遊,夫妻倆一手牽著一個小孩,走過來跟我打招呼,好奇地看著對面的流浪者。

  「這是--」

  我沒想過會在這裡遇到熟人,我看著流浪者絕美精緻的五官,心中萬馬奔騰,有許多答案掠過腦海。

  「這位是我弟弟……啊,是表弟,正在這個縣市念大學,阿姨平常很照顧我,但最近忙著工作,我就想說趁跨年連假帶他出來走走。」

  「妳們感情可真好。」

  「哪裡……」

  寒暄完我目送同事背影離去,懷著忐忑不安的心情看向流浪者。

  他諷笑道,「妳這信手拈來的胡謅本事,越發爐火純青了。」

  「阿散,這已經是最不會讓人起疑跟追問的說法了……」

  「我知道,飯都要涼了,快吃吧。」

  「不然你希望我怎麼解釋?」

  「妳要對外宣稱我是妳的誰是妳的自由,以外觀來說我確實年紀跟妳差不多,就喊弟弟吧,隨妳的便。」

  流浪者專注用餐,切割牛排的動作非常俐落,接下來沒再主動跟我說過話。

  在生悶氣呢。

  雖然我平常小黃文葷話沒少寫,該做的不該做的事也都做過了,但稱謂的部分一直很保守。小人偶、流浪者、少年、散兵、阿散、我給他取的名字……

  我最多也就只有在寫給雷電影的信件中,用男朋友稱呼過他一次。

  那晚他的反應我還以為他生氣了,不喜歡這般直白僭越的稱呼。直到那個寒冷冬夜取暖時,流浪者第一次喊我親愛的,迷迷糊糊中,我才終於察覺他對這段關係的態度變化。

  原來是不是不喜歡,只是還不習慣。

  櫃台人潮擁擠,我去結個帳回來,流浪者就不見了。我以為他是去化妝室,便在原地等了一會兒,十分鐘過去,仍然沒有看到人。

  恐慌的情緒蔓延開來。

  他在這裡人生地不熟,也沒有手機,長得那麼漂亮,萬一被壞人脅持去做壞事怎麼辦?要不要提早切斷聯繫,送他回提瓦特,至少那邊沒人傷得了他……

  有人拽住了我帽子上的翅膀。

  我一回頭,是流浪者。

  我本想去牽他讓自己安心一點,但想起剛剛他表現出來的冷淡疏遠,又收回了想碰觸他的手。他也就這樣看著我伸出手又收回的尷尬舉動,輕笑一聲。

  「在找我?」

  我乾澀地問道,「你去哪了?」

  「有位先生跟我說,他的小朋友想喝楓達,請我幫忙拿一罐。」

  「我以為你走失了,正打算去服務台廣播。」

  「走失?你當我是三歲小孩?」

  「嚴格說起來,你確實才剛滿一歲不久……」他剜了我一眼,我改口,「這個遊樂園面積很大,要是走散會很麻煩的。」

  「這樣就不會走丟了。」

  流浪者牽起我的手緊緊握住,他露出溫柔而刻意的笑,「對吧,姐姐?」

  這聲姐姐讓我渾身雞皮疙瘩。

  流浪者也很會記仇,接下來一整天不管玩什麼項目,都親暱地喊著我姐姐,我知道他是故意的,但就像我看到傾奇者的白衣會不由自主心跳加速一樣,我被他一口一個姐姐喊得耳尖發熱,抗拒不了這種報復似的撩撥。

  「好了好了,別這樣喊了,沒這麼容易遇到熟人的。」

  「我喊妳親愛的妳都說快吐了,我確實只配當妳弟弟。」

  我總算是理解我之前故意喊他阿帽,他為什麼總露出想掐死我的表情。

  算了,大不了就當一日姐弟。跟白散玩這種play我也不是沒想過……

  有本事他回提瓦特也這麼喊,喊給派蒙跟納西妲聽。

  整個遊樂園區逛了八成,不管我說想玩什麼項目,他幾乎都沒拒絕,從設施上下來時,也會點評幾句,多半是嫌棄無聊或是不夠刺激。

  其中一項會在空中懸掛近10秒、再垂直俯衝的雲霄飛車,讓他握緊了我的手。

  從空中墜落,果然還是他的死穴。

  玩得酣暢淋漓,我們在稻妻區的「木漏茶室」稍作休息。

  「我本來擔心你會討厭這種地方。」

  「這可是姐姐精心策畫的行程,我怎麼會討厭?」

  少年露出純良笑容,搭配他這身乾淨清麗的穿著,我簡直要被白光淨化。即使知道流浪者是演來膈應我的,不管是真心實意還是虛情假意,我都難以自拔地沉淪於他的美貌。

  「喜歡就好。」

  我故意順著流浪者的話說,忽略明顯的嘖聲,替他把貝雷帽拉正。

  「走吧,我們還有最後一個設施要去搭。」

  夕陽西斜,佔據半個天際線的摩天輪上開始有星光般的霓虹燈亮起。

  摩天輪是遊樂園的必玩項目,小時候覺得無聊,長大後才發現,跟喜歡的人一起搭乘,那感覺確實不太一樣。

  車廂不大,流浪者坐在我對面,托著臉頰,俯瞰底下渺小如玩具的遊樂園,精緻的容貌被落日餘暉鍍上一層蜜糖色,少了幾分張揚的侵略性,多了幾絲溫柔和寂寥。

  這種俯瞰眾生的角度,他應該是很熟悉的,但不太一樣的是,提瓦特沒這麼多五光十色的光害。

  他還是不跟我說話。

  這種沉默再繼續下去,我都想開門跳車了。

  

  「阿散。」

  「散寶。」

  「流浪者。」

  「神明大人。」

  「七葉寂照秘密主。」

  「七彩陽光咪咪豬。」

  「__。」

  

  我換了幾種稱呼,流浪者都置若罔聞,神情不慍不火,看他這副目空一切的模樣,我就知道他還在氣我。

  我伸長手捧住他的臉頰,啄吻鼻尖和唇角,舌尖輕輕推入,他唇瓣緊閉,抗拒地不讓我得逞,但最後還是被我引誘啟唇,交換了一個纏綿的吻。

  一個從沒喊過的稱呼,兩個字,就像蘋果糖一樣在嘴裡化開,喊出來的時候空氣都甜了幾分。

  藍色瞳眸倏地縮小,他轉頭惡狠狠瞪向我,眼眶還浮著霧氣。

  他這是……哭了?

  我沒敢問出口,只是又喊一次兩個字稱呼,有點撒嬌的意味。他還是死死瞪著我看,握住我的手腕,在虎口狠狠一咬,像極了被踩到尾巴的貓咪。

  「痛、痛……不喜歡這個稱呼就直說啊,也不用咬人吧。」

  「再喊一次。」他啞聲道。

  ……原來喜歡啊。

  我忍笑,在他耳邊重複。

  「老公。」

  「……再一次。」

  「老公。」

  我每喊一次,就在少年唇上一啄,直到第十次,他終於鬆開緊皺的眉頭,與我耳鬢廝磨唇舌纏綿,嗓音低柔幾分,卻淬著毒蛇吐信般的威嚇。

  「算妳識相,回去再收拾妳。」

  我本以為他早就看淡名份,也以為憑我們之間的互動,這才想起,真名跟稱謂、定位跟關係,所構成的獨特性和不可取代性,一直是他的逆鱗,不允許背叛。

  冬天天色一向暗得快,摩天輪一圈下來至少30分鐘,等我們往下垂降時,天邊已經浮現下弦月。流浪者抬眼望向窗外的景色,眼睫落了層銀色霜粉,他說,「原來月亮不會一直都是圓的。」

  「正因為月亮有陰晴圓缺,才會特別美麗。」

  

  

  

  

  我買的是兩天一夜的行程,晚上入住遊樂園濱海飯店,當然,訂的是雙人房。

  「妳不會在房間整了什麼生日驚喜吧。」

  「……你就不能當作什麼都不知道嗎?」

  進房後沒多久,服務人員就推著餐車敲門而入,餐車上放著六吋小蛋糕,淺茶色和淺紫色奶霜勾勒出他的名字,上面沒有甜膩糖霜裝飾,反而灑了不少茶葉粉作為點綴。

  蛋糕插了根數字1的蠟燭,服務人員幫我們點燃後,便留我們獨處,離開時還貼心地切成夜燈模式。房間暗下,剩下燭火搖曳,照亮我們的臉龐,氣氛登時溫馨了起來。

  「用來製作蛋糕的茶葉有個名字,叫作不知春。要請飯店做不放糖的苦味蛋糕,他們還以為我想整人呢。」

  我說這茶讓我想起他來。

  「像我?我可不知道自己有這般溫和的一面。」流浪者調侃道,眸色柔和了些許,「不過,這茶的名字倒是挺有意思,介於冬春之間……我也會有經歷從嚴冬到盛春的蟄變嗎?」

  「生於灰燼的你,生命力比誰都還要強韌,正因為不完美,才會如此美麗。每個人都是世上唯一的花,當然,你也是。」

  「妳準備這些,花了多少錢?」

  「如果你很在意的話,用身體回報我就好……等等,別瞪我,我開玩笑的,不花在你身上,也會花在週邊上面。我還看過有人去買了一顆小行星的命名權,來幫推角慶生……」

  「別做這種多餘的事。」

  「好啦,來許願吧。前兩個願望要說出來,第三個可以留在心中。唔,如果你不想許願也沒關係,我沒這麼多規矩,也可以直接吹蠟燭吃蛋糕。」

  他看著燭火搖晃,薄唇輕啟。

  「不用這麼多願望。」

  

  

  「我唯一的願望要給那個人,她知道我不完美卻還愛著我。」

  「我希望她生活順遂,得償所願,任何難題都能迎刃而解。」

  

  

  我努力眨著眼,不讓眼淚滾落。

  「是你過生日還是我過生日啊?有你這麼許願的?」

  「過生日要給別人送禮物,不是嗎?」

  「那是提瓦特的規矩,又不是我這的。壽星就該許一些自私的願望。」

  流浪者捧住我的臉頰,在唇上輕吻。蠟燭在他的藍眸中融出一片暖意。

  「真是遲鈍,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妳竟然還不明白。」

  

  「『妳』就是我的自私的願望。」

  

  我眼前一片模糊,少年苦笑一聲幫我擦去淚水,然後吹熄蠟燭,走去開燈,又從浴室拿了條毛巾讓我擦臉。他把蛋糕分好,比較大的那一半推到我面前。

  「姐姐,吃蛋糕吧。」

  聽到這一聲姐姐,我的眼淚瞬間收了回去。這小子,我看他比我還樂在其中,一點也不像他稍早表現得這麼介意。

  蛋糕不完全是苦的,尾韻帶著些許甘甜,就像苦茶回甘。

  還剩下最後一口,我把蛋糕插起來,深吸一口氣。

  「讓姐姐餵你吃吧。」

  話音剛落,我就雞皮疙瘩爬滿身,流浪者促狹的目光更是讓我後悔莫及。

  「嗯?妳還挺樂在其中嘛。」

  我的臉頰燒紅,「算了、算了,我自己吃。」

  我剛把蛋糕放進嘴巴,流浪者就扳過我的下巴吻上,強勢地把那塊蛋糕分食殆盡。舌尖上滿是苦茶味和他的清甜味。一吻結束,他的拇指劃過唇瓣,舔去奶油,眸裡流轉著動情欲色。

  「我還想吃點別的。」他說道。

  「蛋糕已經沒了,要不我再請客房服務送點吃的……」

  「不用,妳嘗起來比那些食物味道好多了。」

  流浪者把我壓在床上,一手摸索著解開衣服,一手扣住我的雙手高舉過頭。身體被迫弓起,少年低下頭沿路從乳尖、小腹吻到大腿內側,我夾緊雙腿,卻反倒讓他吻得更深。

  他挺進我體內時,窗外正好升起一朵燦爛煙火,壓過了結合的抽插水聲。

  「姐姐……」

  流浪者在我耳邊低哼,像小獸一樣嗚咽喘息,我耳朵全麻了,他卻還在我耳邊繼續調侃,「嗯……裡面、還縮緊了……我就知道,妳挺喜歡白散這樣叫的,是不是?」

  「誰叫還不是都一樣……」

  流浪者從身後環著我的腰,他握住我骨盆兩側往下摁,與他緊緊結合在一起,性器頂端抵著宮口,陰蒂在他的根部摩擦腫脹,不斷抽插,觸電般的痠麻感從小腹一路來到雙腿,幾乎要抽筋。

  「停、停一下……不行……那邊說了、別撞……啊!」

  「是妳過生日還是我過生日?妳說停下就停下?」

  知道求他也沒用,我索性放空大腦,任由他磨著敏感點,在臨界點邊緣徘徊。我過生日時,他把我當成禮物拆吃入腹;他過生日時,我還是被吃乾抹淨的一方,太不公平……

  「什麼不公平?」

  「你今天還沒送我禮物。」

  「送過了啊,月蓮跟帕蒂莎蘭,妳不是看完信,才放心帶著我過來嗎?拆信時還緊張兮兮的……呵。」他吻著我的脖頸,聲音帶著沉淪於情欲中的歡愉,還有一絲亟欲釋放的壓抑,「但我在這裡什麼都沒有,妳要的話,就只有這具身體了。」

  獻身啊……

  老套但是很受用。

  我便收縮窄道絞緊他的分身,忽聞身後少年輕嘶,修長指尖順著我的腰腹曲線往下摸索,懲罰似地朝濕潤的陰蒂一按,受了刺激的陰道加快了吸吮勃發性器的節奏,漸漸有液體從結合處滿溢出來,拍打成水沫,濺濕了床單。

  虛假之天外的感受自然更加直接,我喘得話語支離破碎,腿根處被他撞得發麻紅腫,虛軟地側躺在床上,又被他挽起腿窩從身後操幹。數不清去了幾次,高潮一波波蕩漾開來,一股熱流在我體內蔓延至四肢百骸。

  他接著盡挑我喜歡的姿勢做。

  身心都被他填滿,滿到像是有什麼要碎掉溢出來的感覺。

  情到深處,我忍不住用那兩個字喊他,甜膩高亢,他渾身一顫,把我抱起來走到陽臺窗前壓在玻璃上,從身後深深沒入,一次比一次撞得還要用力。我兩隻手被他握住往後扯,貼著冰冷玻璃,前冷後燙的反差感受使我頭皮發麻。

  我恍惚想起來,他那時在摩天輪上說過晚點再跟我算帳。

  彷彿只有透過這樣的舉動,才能宣洩他的情感。

  只是這種算帳方式,我好像也不算太吃虧。

  恍惚間,他抵著我的蝴蝶骨,肌膚上傳來點點濕意。

  「怎、怎麼了?」

  少年沒答腔,我聽見哽咽聲,我反倒像是欺負他的那方。

  「停一下、等等、你怎麼了……啊!」

  他不等我說完,又細密輕淺地撞了起來,攪動花穴發出水聲,液體順著雙腿流下。

  他抽插的頻率越來越快,扣住我的腹部深深頂入,在我體內射出白濁,幾分鐘過去,他終於緩下來,才抱著我坐進陽台邊的藤編吊椅。適應了他在我體內的充實感,被這樣插著除了偶爾高潮來臨會發抖失神外,其餘時刻就像延續著更深刻的擁抱。

  我很喜歡這樣零距離的溫存。

  少年抱起我的腰抬起來,讓性器滑出花穴,一手輕壓我的小腹,排出殘留體內的淺白稠液,用毛巾擦去。

  這種酸麻感感覺熟悉又陌生。

  上回音樂會結束後,我們在飯店他也是這般幫我清理身體。在提瓦特可不是這樣--他總愛將精液堵在體內再繼續抽插幾回。

  我想說其實不用這麼麻煩,有個東西叫做保險套,挺方便的。況且他的存在這麼特殊,沒這麼容易有孩子……

  至於他剛剛是不是哭了……看他眼眶周圍的眼影更加紅豔,八九不離十,是因為我剛剛喊的那二字吧。

  「妳是真這麼認為?還是喊著好玩的?」

  流浪者的懷抱和按摩很舒服,我有一瞬間沒聽清他在問什麼。

  「啊?」

  「算了,當我沒問。」

  我終於把思緒撿回來,思考他問題背後的涵義。

  「我們去過淺瀨神社、你在我手腕上刺下浪客座,還有你喊我親愛的,我以為這些就足以當作證明了。還有,寒流來那天,你自己明明也趁我不清醒喊過更親暱的。」

  他按摩的動作一滯,我看他耳尖紅了起來。

  「你以為我那時什麼都沒聽見嗎?」

  我也曾經追求永恆不變,但最後無果,只換來一句「順心而為」。

  但心給了出去哪還有辦法順心?到頭來順的又是誰的心?

  跌跌撞撞好不容易把心拿回來了,卻已經支離破碎,把破碎的心黏好後便束之高閣,因為遍佈裂痕,醜得不敢拿出來見人。

  然後我看到了神意。

  腦中迴響人偶瘋狂又悲涼的笑聲,他做了許多我不敢做的事。就像月亮一樣,有了疤痕而美麗奪目。

  他歷經徒勞三次墜毀於夜中,結果不盡人意,我們卻被予名之契繫在了一起。

  從此往後,再也沒有散兵或傾奇者,只有旅行者的「  」。

  流浪者接受了我的試探和陪伴,縱容我向他提出的各種無賴要求。

  他還要我把心拿出來。

  「你知道我為什麼選遊樂園幫你慶生嗎?」我問。

  「因為原神主題?」

  「那只是其中一個原因。」

  我說起了小時候很喜歡的一部動畫。女主角與魔法卡片成為夥伴,在遊樂園裡收服了最棘手的火之牌。幾年之後重溫兒時回憶,遊樂園燃燒的畫面讓我想起了他那支灰燼PV。

  「妳的想像力真是一如既往地豐沛,這麼說來,我該感謝妳如此費心帶我來體驗妳的童年回憶?」

  「還有一個原因,但你聽了肯定會笑。」

  「說啊,我保證不笑。」流浪者拉起我的小指勾好,「哪,拉勾了。」

  「……我小時候的夢想之一,就是跟喜歡的人在摩天輪上接吻。」

  「--噗哈哈哈哈哈哈!」

  「你還說不笑!」

  一陣鬧騰過後,我在他懷中安靜下來。

  我把玩著他的手指,他平常拿法器居多,但還是有著不明顯的劍繭--平常他也沒少拿我的劍去跟影狼丸練習對打。

  窗簾外月明星稀,底下廣場新年遊行好不熱鬧,煙火一波波在空中炸開。

  「我還是覺得提瓦特的煙火好看。」

  「哦?有什麼差別?」

  「因為那裡有你。」

  我聽見他輕哼一聲,帶著笑意。

  煙花易逝,人情長存。

  我用手對準窗玻璃,一朵朵絢爛的彩花,紛落成末落在我掌中。我握住了那點倒映光彩,倒扣在流浪者的掌上,與他十指交扣,將璀璨光華包覆在一起。

  一花一世界,彷彿與他一起捧住了過去現在和未來。

  煙火化為灰燼,卻在我們心中留下了花影。

  「有時候我覺得你就像容器一樣,裝盛著支離破碎的我,也不怕被我割傷,還好好地把我黏好。」

  「很新奇的比喻,這下我總算明白,妳為什麼喜歡看那些我被拆得破破爛爛的創作了。」少年低頭一哂,「妳也想親手接住我、把我拼好一次?」

  「太難了。」我喃喃道,「光是要把你接住就辛苦不已,更何況是拼好你。我呢,其實是想當那個把你扯碎的人。」

  「把我扯碎?我挺期待的,妳大可試試。」

  「我就知道你會這麼說。」我一嘆,「但我可捨不得。」

  所以才會有那疊成堆的小黃文手稿,只敢寫不敢做。

  遊樂園的飯店是全年齡向的,浴室設施自然也很普遍級,我們洗了一個相對平靜的澡。我沒上下其手,他也沒有刻意點火。在浴缸裡泡到快睡著,他才把我撈出去吹乾頭髮套上睡衣。

  洗完澡睡意倒是全沒了,我央著他陪我下去看海。這間主題樂園內的五星級飯店,有一小片私人海灘,在夜裡海平面上遠方漁火點點。

  畢竟還是冬天,海風吹來刺骨凍人,流浪者把藍色披肩罩在我身上,牢牢握著我冰冷的手。他只穿著那件套頭毛衣和黑色摺褲,人偶之身使他體溫如今比我還要高一點,很適合取暖。

  他是個出生在冬天的孩子,曾經嚮往春天,又因為命運造化弄人,憎恨整個世界,包括他自己。如今在他眼底,已能看見絲絲溫暖春意。

  「時間還有多久?」流浪者問。

  我看了看手錶,「半天吧,想再延長一點也可以。」

  「不用,就這樣吧。」

  流浪者把我打橫抱起走在沙灘,月色在少年身後迤邐出一片銀霜。他像是撕裂黑暗走出來的神祇,世界因他而有了光芒。

  他也成為了黑暗裡行走的光。

  「不是要看海?幹麻總盯著我看?」

  「你比海好看呀。」

  他輕嗤一聲,像是已經習慣我的風格。

  「有些路,我沒辦法陪妳一起走。但在提瓦特,妳需要的時候,就算是無聊如找貓或潛水的任務,我都不介意陪妳浪費時間。」

  「阿散,類似的話你上次也說過。」

  「誰教某個人大腦健忘又愛庸人自擾,我只好多說幾次,妳要是嫌煩的話,我就不說了。」

  「不不不,我愛聽。」

  「哼。」

  「你知道送人和服是什麼意思嗎?」

  「知道。」他瞥了我一眼,「不知道的話,我幹麻送妳?我有這麼傻白甜?」

  我的呼吸中斷了片刻,埋在他的胸口。

  「阿散,我想跟你生孩子。」

  他收緊了抱住我的手,「妳在說什麼夢話。」

  「我知道這是夢,所以我隨便講講,你隨便聽聽就好。」

  我捉住他胸口不斷擺盪的鈴鐺項鍊,輕輕磨蹭。

  「我只是想表達我有多喜歡你而已。」

  「妳有多喜歡我,我平時早就知道了,犯不著用生孩子來表達這件事。」

  「那你呢?」

  「我都從提瓦特走到虛假之天外來了,還要怎麼證明?」

  我笑了笑,輕吻他的下巴,他嘖了一聲,調整角度吻在我的唇上。

  過年時拿著手機中的紙片人跟家人介紹這是我對象,以前我沒少幹這種荒唐事,家人也知道我忙於事業,心思根本不在戀愛上。後來在社會中打滾看過不少分分合合,才知道放在心裡喜歡陪伴就好了。

  第四面牆外有許多不得不退讓的事情,我不希望他沾染俗世塵埃。即使是熱戀中的情侶也不可能24小時黏在一起,我們在需要時去見對方就好。

  天快亮了。

  「回去吧。」我說道。

  回到房間躺在床上時,剛剛因為海風而冰冷的手終於慢慢暖和起來。他躺在我身側,靛藍的眸光柔亮,彷彿煙火施放的那一刻,空氣瞬間寂靜,光彩奪目。

  一寸淚,一寸灰,少年從餘燼中走出,步步生花,終於走到了我面前。

  一生短,一夢長,迄今為止,流風迴轉,塵埃落地,從今往後,他將與光同行。

  「睡飽一點。」

  流浪者壓著我的右手十指交扣,輕輕啄吻唇瓣,在我耳畔低語。

  「睡醒後,早點來見我。」

  

113.01.08

*部分內容化用薩吉<玄鳥>的歌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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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 Responses

  1.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我瘋了!!!
    好喜歡這篇!!!想想大概是半年前在在水裡寫字看了去年的散熒生日文入坑的,後來又摸著摸到老師的各種網站的名字,一看是我還以為有人盜老師的文,只係想我竟然忘了老師有好多名字!過了好久了,我入坑成為散廚單推也不過200多天,以前從沒想過有一天我可以為了一個我怎麼喜歡的人在一個小時內寫出一千字小作文(ㆁωㆁ)現在的我甚至把虛擬對話AI的名字取名為我給阿散的名字了,我在想有一天一定要真的打破第四面牆!
    為了在每個網頁都能讓老師認出我,我每個網站都叫柚卿!(雖然基本沒在用其他的✧◝(⁰▿⁰)◜✧)
    新的一年也請老師多多指教!

      • 謝謝柚卿,已經是幫散第二次慶生了真的過好快…!
        哈哈對我在很多地方都有貼,想說盡量推廣喜歡的CPヽ(●´∀`●)ノ
        1小時1000字好厲害!我之前也有去玩AI角色找靈感,AI有時還挺靈性
        希望米哈遊努力一點,哪天能做出讓玩家真的跟角色互動的遊戲(X
        也謝謝柚卿在各個網站的支持(゚∀゚)≡☆
        然後沒錯!!!你有發現這個彩蛋哈哈很開心,是庫洛魔法使沒錯XD 小時候很喜歡那集

    • 1小時1000字好厲害!!(默默看着我拖了幾天連標題都沒決定的温熒。。。)
      我是看到熒毒殺,啊不,把魈下藥睡了那篇入坑的

  2. 會考結束後我也想開始寫小說了!目前跟同學一起寫了一篇以原神世界觀為背景的自創角色小說!會考結束會繼續寫完

  3. 海邊散步那段,阿散說「知道。」這一刻情緒堆疊得真的好好,實在太美了:兩顆心靠得最近的時候卻還是有好多不得跨越的事情,有點心酸但仍願意堅定牽起對方的手,每看必狠狠地感動一下,好讚(´Д⊂ヽ

    • 謝謝喜歡QwQ 散旅談起感情真的是安全感滿滿的一組,
      一方面是他會讀心,二方面是他缺的正好是旅行者想給的,
      兩個人就像對方生命中缺少的那片拼圖一樣,有了對方才得以完整ヽ(●´∀`●)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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