魈熒|不問仙(01)念魂(R)

#夜叉魈x熒x問神魈,兩者一體論,劇情為車服務,請勿考究

#大綱:熒因天空島戰役死去,魈不想讓她走,於是將她的殘魂囚在洞天中,用夢境幫她修補靈魂。推薦搭配魈同人歌曲「念」(BV1p84y187F6),原神新春會「問神」(BV1RZ421B7gG)食用

  

  

01

  

  熒在幫助婕德血洗塔尼特營地時,不是沒想過會被餘黨報復。

  人在江湖走,哪有不挨刀。利刃穿透腹部又拔出,鮮血飛濺,熾熱沙丘發出滋滋聲,體內元素力大量流失,她咳出血沫,踢起一把沙子,阻礙對方視線,趁機揮劍撂倒三個人,再矮身閃過後方撲來的兩人,抬腳一掃,復仇者們盡數摔進流沙坑裡。

  追兵們重振旗鼓,熒因傷口跑不遠而被追上,再次與他們交手,刀光劍影間,身上的傷口越來越多。她被逼退到崖邊,腳下土石鬆動,旅行者暗叫不妙,身體一輕,往後墜下。

  從遠看去,就像一顆流星從紅土高原上殞落。

  須彌國境以北雖與海洋相鄰,卻因受深淵力量汙染而寸草不生。獨特氣候形高低落差極大的特殊地形。

  這裡什麼都沒有,寶箱、甜甜花、限時機關……甚至連四葉印都沒有。

  彷彿被造物者遺忘了一般。

  熒一時之間也想不起來,自己為什麼要來這裡。

  想看海?剛好路過?採悼靈花?還是……

  還沒做的事情很多,不管是什麼,如今都不重要了。

  熒緩緩闔上眼。

  跑馬燈浮現了空、派蒙,還有魈。幸好這裡是須彌,如果是在璃月,又要讓魈閃現救人、挨他一頓訓斥了。不要緊、不會疼的,過一會兒回到七天神像,滿血復活後,看她怎麼料理這些人。

  與地面越來越近,崖邊如螻蟻般渺小的人影在對著她大吼。

  「老大,她掉下去了!」

  「走,咱們繞去下面!就算是屍體也要拖回去!」

  熒失笑。

  塔尼特的遺族竟然能從千壑沙地追殺到聚香海岸,有這種毅力怎麼不去振興部族?

  但她可是被神明眷顧的異邦人,在提瓦特大陸上,不會留下屍體的……

  唰!

  熒落入一個穩健懷抱,巨大翅膀遮住烈日,羽毛末梢閃爍細碎光芒,降魔杵和念珠在眼前晃動,鼻尖是她熟悉的清冷檀香。熒睜大雙眼,珀色瞳眸映出魈冷峻的下頷線條。

  「魈?你怎麼來了?」

  「梧桐蝴蝶碎了。」魈垂眼看她,抿著唇,「妳遭此劫難,我怎能不來?」

  熒聞言伸手去摸口袋,果然掏出一把破碎葉片。

  「你就這麼來了,璃月怎麼辦?」

  「我已向帝君告假。」

  「但……我從沒見過你離開璃月這麼遠。」

  呼名而至的契約,照理說只在璃月境內奏效,從璃月到須彌,魈竟跨越如此長的距離,甚至還以原型金翅鵬鳥示人,對熒來說就像作夢般不可思議。

  少年仙人目光微顫,抱穩懷裡的旅行者,隨著翅膀拍打,兩人在空中劃出一道弧線,輕鬆閃過追兵的箭羽。

  他解釋道,「在璃月,契約的效力可讓我瞬身移動至妳身邊;若妳在璃月以外的地方,我也能使用自身的金鵬仙力趕過來。」

  熒眸光一顫,落在他發亮的花紋臂膀上--如今金鵬仙紋範圍蔓延開來,整個肩臂及蝴蝶骨,乃至於被衣服遮蔽的部位,都已經佈滿了青紋。甚至連鬢邊都生出青綠碎羽,

  「我記得,你不喜歡金鵬原貌示人。」

  「為了救妳無妨。」魈欲言又止,「……怕嗎?」

  「怎麼會?漂亮極了。機會難得,我好想摸摸你的翅膀。」

  魈的金眸已轉化為豎瞳,也長出了鳥爪般的銳甲。聽熒這麼一說,他不禁攬緊她的腰,緊張的聲音柔和幾分,「先找個安全的落腳處再說。」

  面對他的原身,熒的眼中沒有恐懼。

  魈因業障侵蝕、神識失控時,曾將一晚屠盡整片荻花洲的魔物,使望舒客棧徹夜不得安寧。這種狀況在他認識熒後便減少許多,旅行者的存在十分特別,只要與她親近,就能減緩業障侵蝕之苦。

  有一回,熒助魈平復下來之後,他倚在熒懷裡汗涔涔地說,正與邪只有一線之隔,仙力與業障兩股力量在體內激烈撕扯,有時甚至迫使他現出金鵬原型與之抗拮。

  這是魈最原始純粹的力量,遠早於神明目光的注視或是魔神殘渣的浸染,自誕生以來便與他相隨。這股強大力量曾遭惡人利用,命他殘害璃月生靈百姓,連魈自己都曾經恐懼在水中看見自己非人非獸的倒影。

  後來磐岩重鑄他的骨血、清風滌淨他的靈魂,經賜名位列仙眾夜叉後,金鵬仙力大半都被他封存,只有右臂上的青紋能窺見一二。

  在梧桐葉破損的瞬間,他知道這回風輪兩立肯定趕不上了,才會選擇部分身軀化形為金鵬。

  熒雖然有許多疑問,然而腹部傷口血流不止,思緒已經逐漸遲鈍。

  既然來者是曾救她數次的降魔大聖,同時也是她的戀人,那表示她不用再孤軍奮戰了。

  魈看出她眼神渙散,以一敵十還能勉強全身而退,肯定是極為疲乏。他說道,「有我在,妳無需擔心。」

  「嗯,我知道。」

  熒將臉埋進魈的胸前,深深吸了口他身上的氣息。

  仙人抱著她在空中展翅迴旋,避開嶙峋峭石和生在崖邊的枯枝,三尺長的金綠鳥翅向下拍動,靈動地穿越沙塵碎石,氣流托著兩人穩穩地滑翔落地。

  魈找到一個峭壁洞穴,水流沿著岩縫淌下,匯聚成小水塘。他讓熒靠在自己懷裡,隨後用掐了仙法替傷口止血。魈拿出水袋,小口地餵她喝水,熒的呼吸卻越發急促,體溫攀高。

  魈蹙眉,「妳中毒了。」

  熒推開水袋,拍拍他的手安撫道,「沒事,我以前也常吃到毒蘑菇,包裡備著提納里給我的應急藥品呢,有消炎止痛的、解過熱中暑的,還有……」

  「這種毒沒有解藥。」魈直勾勾看著熒,低聲道,「妳在撒謊。」

  「唔,果然還是瞞不住你。」熒苦笑。

  那些塔尼特遺族起初假扮成商人,藉迷路之由與熒搭話、邀她共同野炊用餐,熒一時不察喝了杯茶,復仇者們脫下偽裝包圍她時,已經來不及吐掉了。

  污穢的回憶侵入腦袋。

  在塔尼特營地過夜時,聽到主母芭別爾及阿薩里格的歡聲笑語,熒聽得一清二楚。主母無視倫理綱常的作風,連帶影響整個部落。

  派蒙問她主母的帳篷怎麼這麼熱鬧,熒也只能尷尬苦笑回說,也許在打七聖召喚吧。

  上樑不正下樑歪,復仇者們的價值觀自然也是扭曲的。

  --妳殺了我們部族的人,自然要以命償還。

  --殺多少,便要還多少。

  他們口出穢言,揚言要將她關在小屋裡,由眾人輪流--

  「熒。」

  魈的聲音打斷她的思緒,唇舌交纏,繾綣地安撫她的情緒。

  「看著我,熒。」

  魈的指尖順著熒的喉嚨往下劃到胸口,他們倆早已牽扯太深,他早就看出熒沒說真相。她在逞強或是撒謊時,眨眼的速度會比以往更快些。

  「告訴我,他們碰了哪裡?」

  熒發出微弱嗚咽聲,搖頭,「魈,你相信我……我沒有……」

  只差一點點,要是再多喝幾口茶,她就會暈倒在地,淪為那些暴徒的囚人和生育機器。現在想來,魈摺給她的梧桐樹葉蝴蝶,也許是在她那時碎裂的。

  她被首領按倒在地上,突然一陣風揚起沙塵,迷了對方的眼,給她製造逃脫機會。被下了藥的熒,身手不如以往俐落,如困獸般掙扎廝殺,遍體鱗傷地逃出來,身上除了刀劍造成的傷口以外,在裸露的脖頸和手臂也有諸多手印。

  「碰我的那隻手,已經被我砍斷了。看見我的人,眼睛也被我劃瞎了。放風的守衛們見我逃出帳篷,便一路追我追到山崖邊……土石鬆動,我失足摔下……」

  然後,就被魈接住了。

  沒有被他們得逞。

  魈啄吻她的鼻尖和眼角,嚐到些微水氣,「妳將自己保護得很好,是我來得太晚了。若我能與妳隨行……」

  夜叉仙人垂下眼簾握緊拳頭,眸光冷厲。

  熒蹭了蹭魈的鼻尖,安撫道,「沒事的,魈,你可別為我破戒殺生,我不想髒了你的手。」

  魈的底線是不傷害人類,報仇這種髒活,由她來做就好。

  仙人拂過她的前髮,以手背輕碰她發燙的前額,「那至少,讓我幫妳解毒。」

  魈的體溫偏涼、熒的偏熱,但凡感冒或是失眠時,跟對方親近以緩解不適,是他們之間再自然不過的親密互動。

  但這回熒下意識迴避魈的碰觸,難受地撇過頭去,呼吸聲越發沉重,她不想讓魈看到自己的懦弱。四肢無力、身體發燙,種什麼因得什麼果,自作自受,如今竟然還要魈來為她做這種事……

  「魈,你會不會對我很失望?中了對方詭計、逃跑得如此狼狽。」

  「妳心地堅忍,為了親友拔劍,並無不妥。」魈伸手繞到背後,解開她的馬甲綁帶,「凡人之軀,受傷亦是難免,我身為護法夜叉,斬殺魔物守護蒼生,亦是我的本份。如今妳身染邪毒微恙……自當由我來祓除。」

  「祓除?而但我明明只是被下藥……」

  「妳喝下的並非單純藥物。」

  熒的衣裙被褪去,小腹上浮現粉紅色刺青紋路,是沙漠古文字。熒想起鎮靈利露帕爾說過的那些故事--鎮靈因為真名被掌握,而與人類締結契約,鎮靈們會對傷害他們的人展開報復。

  熒喝下的茶水,看來便是鎮靈提供主人的報復手段。

  這不只是毒,也是詛咒。

  魈要以身為她解咒。

  清冷仙人主動至此,是因剛才的險境觸到他的底線,讓他動了私心。

  魈褪去手甲後掌心貼著熒的小腹,清風涼意徐徐吹過,舒緩她的燥熱不適,卻也因為他的碰觸,有股燙意從腹部延伸向下延伸,滲出體外。

  「別、別看……」

  熒羞得欲伸手遮住魈的雙眼,但魈卻在她掌心一吻,接著高舉壓在頭頂。即使剛才喝了水,身體還是渴得要命。這種飢渴,只能靠他來解。

  過去從來都是她為緩解魈的業障侵蝕,而與他親密接觸。反過來由魈替她解咒,這還是第一次。很少見到這樣主動的魈,熒的心底泛起絲絲悸動,不由自主地敞開雙腿,容納戀人的佔有。

  熒的小腿顫抖著,環在魈的腰上數次滑落,最後被他折起壓在胸口,抵著軟穴狠狠插入。熒嬌喘一聲,思緒瞬間中斷,身心都被他填滿。

  被惡徒碰過的每一寸肌膚,他都要用自己的氣味去取代去佔有。

  「魈、……魈、嗚……」

  「熒,不怕,有我在。」

  魈拉起她的手環在頸後,抵著她最敏感的一處,開始大開大闔的抽插。體內的因咒而燃起的慾望叫囂著渴望被填滿,少女雙手用力得幾乎嵌入魈的皮膚。

  如果她墜崖後被七天神像復活,這詛咒依然未解,她去找魈的時候,仙人會邊斥責她邊牽她進房掩上門扉,還是無奈地抱進懷裡解下床帳呢?

  一聲聲不敬仙師,也是一次次容許她的放肆胡鬧。

  熒夢見自己有羽毛和翅膀。

  在彷彿被世界遺忘的荒漠邊境,她被魈溫暖厚實的雙翅抱在懷裡,由下而上一次次貫穿,豐沛愛液湧出,又被他堵回軟嫩宮口。後頸的皮膚被魈頻繁吻咬,這個姿勢就像金鵬巨鳥在撕扯獵物、欲將她拆吃入腹。

  如果能真的被他吃掉就好了。

  熒恍惚地想道。這樣一來,就不會再分離了。

  不會再讓魈擔憂或害怕、不用再讓他大老遠跨越國境……

  魈將熒的金髮勾到耳後,啄吻羽毛耳骨夾,這是她的敏感點之一,金鵬仙人挺腰深頂,高潮後的花穴再次抽搐,吞吃停在體內的性器,這銷魂感受惹得熒失聲喘息。

  在魈射精數次後,熒小腹上的紋路逐漸轉化成翠綠色金鵬紋樣,小腹也因為灌滿了魈的精液而鼓起。交合處滿是乳白稠液。就連羽翅末端都浸在兩人的體液內而柔潤透亮。

  銀色月光灑入洞穴內,熒緩過神後,輕撫著魈胸前的柔軟絨羽。

  「對了,你有看到派蒙嗎?她好像跟我走散了……」

  「派蒙……」魈頓了頓,「在萬民堂。」

  是啊,每回他們有事要忙,派蒙都會去萬民堂幫香菱試菜。

  但是--

  這回她前來須彌,派蒙身為嚮導不可能單獨留在璃月。

  魈的說法有漏洞。

  熒這才意識到,魈的出現是一件多不自然的事。即使他的解釋很合理,但熒遭遇劫難不少,梧桐葉蝴蝶也不只碎過一次,她總能化險為夷。

  為何這次會特地過來尋她?

  「魈,你為什麼不帶我回璃月,或是回塵歌壺呢?」

  魈只是靜靜看著熒,目光沉靜,再次輕啄她的唇。

  熒的腦袋嗡地一響。

  「……魈,我在做夢,對吧?」

  魈抵著熒的額頭,輕輕啄吻她的唇,仙人清冷的五官勾起淡笑。

  「妳這次發現得很快。」

  若她不願意,魈自然無法改變夢境裡的任何一草一木,所以他只能用不自然的行為舉止來暗示熒。從璃月趕來須彌、用金鵬型態救她、主動以身解咒……

  如果真的要離開「夢境」,那她只能讓自己醒來。

  熒翻過身將魈壓在身下,金鵬翅膀鋪展開來,她的指尖劃過羽根,少年仙人敏感地輕顫,胸口和肩臂上滿是吻痕,翠綠仙紋因動情而發著光。

  熒慢慢想起來了,她來到須彌的原因。

  聚香海岸南邊的荼泥黑淵,是坎瑞亞災變後深淵之力溢出地表的破口,也是地脈紊亂和元素淤積之處,因常有異相而被須彌學者列為重要考察之地。

  這裡曾經是天空島派七神攻打坎瑞亞的前線,熒跟派蒙旅行完七國之後,踏上天空島與血親重逢,深淵教團與天理之間掀起戰爭,戰火牽連諸多無辜生靈。

  首當其衝的熒自然無法倖免。

  那一天,天空島被轟然炸碎,旅人座的命星碎裂開來,流星雨劃過望舒客棧的天空。

  「熒,現實之中的妳,已經死了。」

  魈輕聲說道。

  

    

  

  

02

  

  天空島一戰後,諸國傷亡慘重,失蹤人口逾萬,就連旅行者也同樣杳無音訊。有人說熒跟著血親離開提瓦特,也有人說她被天空島招安,眾說紛紜。

  戰後百廢待興,往生堂生意蒸蒸日上,但胡桃堂主並不如往常活潑。她輕嘆一聲,倒了兩杯茶,微風吹起桌上的蒸氣鳥報,對面坐著一名稀客。

  「魈上仙,你明知道引渡亡魂,維持生死界線是往生堂的工作,就不該執著留住亡者的靈魂。」

  「我與熒之間還有未竟之事。」

  「可就算你願意,她也不見得會樂意呀。」

  「她闖入我的生命,也沒問過我願不願意。如今想一走了之,已經太晚了。」

  「如今熒屍骨無存,就算你強行用仙力為她再造肉身放入殘魂,但她大半記憶溢散流入地脈,恐怕認不出你來了。」

  「無妨,只要我記得她就已足夠。」

  「魈上仙,你真是固執,這樣說好了,我為何要答應你這番要求,替你引路去陰陽交界地,這對我來說有何好處?」

  「我打算同妳做筆交易,等這一切結束之後,就由妳來為我們送行。」

  胡桃噫了一聲,「那也得要我活得比你們還久啊。」

  沒辦法,誰叫往生堂跟夜叉打了這麼久的交道,從過去魔神戰爭時期,就一起劃分陰陽界線,如今夜叉一族只剩下魈一個人,從小聆聽家訓長大,她實在無法置之不管。

  茶水見底後,胡桃咚地擱下茶杯。

  「無妄坡地脈紊亂,你的仙家氣韻太過濃厚,會擾亂陰陽之地的能量平衡,弱小點的魂魄,可能因此遭到壓迫消散。」

  胡桃走到後屋翻找箱子,一邊叨唸,「這樣吧,我先拿一套往生堂的行頭給你換上,還要用綢布遮上眼,不能被任何人認出來。至於其他注意事項,我聽爺爺說過,強闖冥府帶人走會遭到天罰,魈上仙你這幾千年積累的善行義舉,或許能功過相抵吧……唉,要是鍾離客卿還在就好了……」

  魈在胡桃引路之下,來到無妄坡,踏足生死輪迴之地。

  此地幽暗,木橋延伸至彼岸,垂柳下魂魄大排長龍,神情恍惚,兩人走了幾圈沒找到人,魈停下腳步,拿出熒留給他的羽毛耳骨夾。

  「熒。」

  一聲聲呼喚帶著思念,亦帶著想再見她一面的執念。

  「熒。」

  一團螢光,回應他的呼喚,慢慢地聚攏在他的指尖。

  原來她也同樣眷戀人間。

  熒的靈魂碎得徹底,理應直接投入地脈輪迴,魈知道這麼做有違天理,但他還是非做不可,即使她認不出自己、即使會被她怨恨也無妨。

  魈承諾過這輩子都會護著她的,是他失信了。

  於是他以自己的神識為針、仙力為線,織成一張夢之網,接住如星光般紛飛散落的靈魂碎片。

  這樣一來,熒就不會再離開自己了。

  

  

  

  

03

  

  「醒了?」

  熒剛從渾沌夢境中醒來,發現自己坐在涼亭中,四周大雨滂沱,少年手持紙傘站在涼亭,傘面投下一片陰影。

  翠墨色挑染長髮過腰,黑緞覆眼,雙頰蔓生出金碧色蓮花紋路,耳後有一對墨綠色鳥羽。看著眼熟,熒卻認不出他是誰。或許是哪位絕雲間的仙人?

  周圍建築街道看著應是遺瓏埠,但有幾處屋舍像是新蓋的。雨勢凶猛,使景緻暗了幾個色階,像是一幅潑墨山水畫。

  「你在……跟我說話?」

  「這裡只有妳我二人了。」

  他站在這裡多久?雨勢雖大,卻不染他的衣袖半分。看他的模樣,應該是認識自己的。熒就像睡了太久的病人,記憶錯亂。腦海掠過在天空島重逢的空跟派蒙擋在前面的身影,以及鎮守璃月等她回去的魈上仙,站在荻花洲月色下的孤凜背影。

  深淵教團與天空島交戰激烈,再然後……發生什麼了?

  熒頭一痛,眼前花白,最關鍵的記憶佚失了。

  她臉色蒼白,「我怎麼會在這?」

  「此地是我的洞天,妳命懸一線被我救下,靈魂十分虛弱,需要好好靜養。」

  「是你救了我?……你又是誰?」

  少年輕聲道,「妳每次醒來,都不會記得我是誰。」

  熒咬咬唇,也不明白大腦中的空白是什麼原因。

  「那妳可想得起自己叫什麼名字?」

  「我……我叫熒。」

  「明明是『熒』才對。」

  旅行者名號諸多,即使是魈,過往喊的也是提瓦特通用語的「熒」,而非她真正的名字。旅行星海這麼久以來,唯有哥哥會用母語喚她的本名。

  少年剛才也是以母語呼喚她的名字。

  從剛才到現在,黑綢覆面下唯一能表達情緒的嘴角,這一刻終於第一次微微上揚,彷彿呼喚她的名字是種獎勵。

  熒的心臟漏跳一拍。

  他身上謎團重重,她為何想不起跟他有關的事蹟?

  「你怎麼會知道我的名字?」

  「妳親自跟我說的。唯有得知真名,才能干涉命運。」

  熒無端想起了魈。

  在魈位列夜叉仙眾前,曾經被殘暴的魔神奴役,為了安全起見,鍾離藏起真名,為他另外賜為魈。然而直到踏上天空島為止,熒都還不知道魈本名為何。

  「■,是我的名字。」

  「……■?」

  音節很陌生,熒搜索腦海,在她認識的人之中,沒有人叫這個名字。

  「既然你是我的救命恩人,我會盡量記住,或者,我可以寫下來,點滴之恩湧泉以報,我有很多摩拉跟財寶,日後定好好酬謝……」

  「我什麼都不要,只要妳的美夢。」

  美夢?

  少年將她打橫抱起,踏過青石磚,走入雨中,紙傘漂浮身側,護著他們抵達巷子尾的白牆黑瓦屋舍。

  被拋下的紙傘落地轉了一圈,傘面繪製著熒眼熟卻想不起來的仙雲紋樣。

  那種不自然感,就好像大腦被人動了手腳一樣。明明應該存在的事物,但認知卻被改變了。

  少年一手將她按在床上,青色挑染長髮垂落在頰側。

  他開始寬衣。

  床靠著牆,唯一的出口被少年擋住,熒往角落挪動身體拉開距離。如今她使不上元素力,手邊又沒有武器,如果他真要非禮自己,那就只能以命相搏。

  「妳怕我?」

  「別靠這麼近……我與你素不相識,男女授受不親,況且我已經有心上人了,他是璃月的降魔大聖……」

  「妳的心上人,可是指『魈』?」

  「你認識他?」

  少年一頓,「天空島一戰後,如今望舒客棧已經不在了。」

  「騙人……有魈鎮守著荻花洲,望舒客棧理應屹立不搖的。」

  「等妳好起來,我再帶妳過去,妳便會知道為何沒守住客棧。」

  少年屈膝跪上床,張開墨綠色翅膀,將熒困在懷裡。熒甩他一巴掌,接著從身側破綻逃下床,雙腳還沒觸地就被身後一股力量扯回。

  她的一舉一動,都在他的意料之中。

  少年拿起繩子綁住她的手,禁錮的力道恰到好處,既能讓熒逃不出去,又不會讓她感到疼痛。

  褪去黑色長袍後,少年精壯覆滿金青色紋路,少年看著像璃月人,身上卻有淡淡的深淵氣息。

  「你……要做什麼?」

  「夢是潛意識的產物,是虛虛實實的記憶,醒之後往往消散得很快,得在忘卻前吃掉才行。」

  吃掉?

  少年握住她的大腿抬到肩上,白裙滑落到腹部,趁熒不備朝內側咬了一口,尖牙覆蓋在舊的牙印之上,顯然少年並非第一次碰她。

  隨著衣物逐漸被褪去,熒看到自己身上有許多淺粉痕跡,證實了這件事。

  熒內心一涼。

  什麼時候發生的?她全無印象。

  她怎麼可能背叛魈?

  「我……怎麼會跟你……」

  「想不起來,那是因為妳的靈魂破碎,所以記憶缺失凌亂。」

  少年的雙眼被黑布矇住,看不見她的表情,但感知到熒呼吸越發發急促,他停下動作,「我會為妳修復靈魂,但妳必須支付美夢作為代價。」

  美夢?

  熒曾聽過夢之魔神的名號,那是過去奴役魈吞噬敗者美夢的兇殘魔神。

  她剛剛做的美夢,就是在聚香海岸為魈所救的旖旎夢境。

  那樣私密的夢境……怎麼能為外人所知?

  少年解開她的衣裙,握住綿軟胸團,熒雙頰燥熱,雙手雙腳被他用壓制束縛,無法動彈。

  「別掙扎,我不想傷了妳。」

  少年的低語,這句話讓熒無端想起魈,降魔大聖若是知道她如今遭人欺凌,肯定要把他碎屍萬段……

  熒被捆的雙手抵在他的胸口,咬著唇問,「你說,會帶我去望舒客棧是真是假?」

  「我不曾騙妳。」

  熒閉上眼,任由淚水滑落臉頰。

  不得不承認,身體對他的碰觸是有反應的。

  少年伏在雙腿間,啜飲熒的體液,如飲下一杯用月亮釀造的美夢。

  「不……不要……別舔、啊嗯!」

  舌尖確認她足夠軟嫩濕潤後,少年分開她的雙腿,握住性器一寸寸推入花瓣,鑿開她炙熱的窄穴。

  「唔、!」

  進來了,被魈以外的性器插入了。熒的淚水滑落眼角。但這形狀跟長度,卻又有一絲熟悉感。她深呼吸緩過被他佔有的不適感,「為什麼……你……」

  少年像是已經回答過很多次,「我吃了妳許多次的夢境,自然會越來越像妳心儀的那人。」

  他將熒的雙手高舉壓在頭頂,以熟悉而親密的姿勢貫穿到底。

  「不、不要……哈啊……」

  熒的窄穴不斷吞吐著粗長陽物,淚水滾滾落下,被外人操到幾乎高潮,充滿悖德和罪惡感。

  「唔、哈啊……魈……」

  伏在女孩身上抽送進出的少年停下動作,「妳說什麼?」

  「魈、太久沒做,好疼、你慢點……」熒啜泣道。

  少年知道,她是故意為之。

  故意在與他歡愛的時候,喊戀人魈的名字。一聲又一聲繾綣放浪的喊著,彷彿把他當成替代品,彷彿她這些顫抖哆嗦啜泣,都是魈給的而不是他給的。

  雖然她可能不記得,但從前幾次反抗險些咬斷他的舌頭,到現在會沉淪其中給予反應,並伺機反擊想讓他不痛快,熒確實進步許多。

  這也是少年要的。

  喪失記憶已經足夠痛苦,他雖然違背熒的意願選了這條路,但少年還是希望能讓熒舒服些。

  他一聲輕笑,俯身封住熒的唇,連同她的高潮喘息和對戀人的稱呼,都一起融化在唇舌交纏間,身下侵略佔有的動作不自覺溫柔了些。

  被恨也無妨,但如果能在過程中讓她得到一些歡愉,那他不介意讓熒花點心思「報復」他。

  少年繼續碰觸窺探著她的夢境,知道她被塔尼特人下了藥,還有被魈所救的種種的過程……

  她在夢裡被魈操到高潮的模樣很誘人,埋在體內的性器又硬了幾分。

  少年很難解釋現在的心境。

  那是他捨在熒夢裡的一縷神識,會回應她的願望,卻又不完全是他。

  少年的神識逐漸深入熒的內心,將夢境骯髒污穢之處剝離並嚼碎,只剩下她與魈相伴的那部分甜美,透過一次次下身緊密結合,以歡愉為餌,慢慢餵入她吃下。

  陰蒂被性器摩擦得發腫敏感,一碰就會高潮,花徑收縮潮吹時,她身體戰慄發麻,被操懵的時候,還是喊著魈。

  少年扣住她的腰往死裡狠狠一撞。

  「喊我■,『熒』。」

  那聲用母語呼喚的真名,讓熒的靈魂深處為之戰鬥。他怎麼能用這般溫柔又不許反駁的聲音喊她的本名?

  除了哥哥以外,沒有人知道她叫『熒』。

  但如今,他喊起來卻沒有任何違和感。

  為什麼?

  有什麼想法連結掠過腦海,得很快被他兇狠的佔有動作撞散。

   少年的鈴口抵著宮頸磨蹭、逼她開口,前液滲了些滑進去,混入不斷分泌的愛液中,嫩肉又軟又滑,緊緊咬著他,性器又深又重地抽插,水液橫飛,幾乎要鑿開宮口。

  「嗚,■、別撞了、太多、太滿了……■、啊、嗚嗯……不行了……啊!」

  熒終於喊了他的真名,少年啄吻她的眼角,舔去她因承受不住過多歡愉溢出的生理性淚水,挺腰高頻抽插數十下,將結合處拍打出一片牽絲白沫。

  熒下腹一緊,被他操到失禁,跟著雨聲一起滴滴答答落在地上。

  性器撤出,過多的濃稠白濁從花瓣間慢慢流出,花穴不時顫抖收縮,貪吃的小嘴又吞進一些。

  窗外的雨聲慢慢減弱,從滂沱大雨轉為細密纏綿的雨絲。

  熒自醒來就空虛寒涼的身子,終於有了些溫度。

  跟魈比起來,少年的佔有方式格外專制蠻橫、不容她掙扎喘息。那來自他失而復得後的恐懼。

  熒背對著少年,視線落在窗外的模糊雨景,「我什麼時候能離開?」

  少年摩挲她的頸後,「還久。」

  熒模模糊糊嗯了一聲,剛被填滿的身體還在消化,靈魂修復時總是容易困倦。

  熒睡去後,少年走到屏風後,解開覆面的黑綢,鏡子裡映出一張絕美五官,長期吃食夢境哺餵熒這縷幽魂,他體內的元素平衡也漸漸亂了,如今看起來不像絕雲仙人,倒更像是那年以美夢控制他人的瘋癲魔神。

  在他的洞天裡,結合往生堂的古法,熒認不出他的真實身分。

  只有在熒的夢裡,他才能用魈的身分與她相會,與她碰觸過去的花與世界。

  凡人問仙,是為求道長生。

  但他不問仙人,只問自己。

  一問生,紅塵如夢,孰斷善惡。

  二問死,黃泉路遠,魂歸何處。

  三問輪迴,累世因果,何日能渡。

  他要掠奪並侵吞熒的所有美夢,就像以往受魔神奴役做過的那樣,但這回不同的是,他要將夢境中的細節抽絲剝繭,只留下最純淨美好的部分,像月光,像溪水,像那睡前的晚安吻,用以修補熒的靈魂。

  而夢境角落中的不快和怨恨,則由他盡數吸收承擔。

  熒清醒的時間有長有短,大多時候都是遠離他的,而他也因侵吞夢境殘渣,身上的深淵氣息越來越重。

  胡桃說這是必要的,如果讓她太快認出真實身份來,他身上的仙家氣運會直接讓她投胎轉世。

  如今熒對他產生了防備心,卻因為要活下去而不得不與他共枕,以美夢作為媒介,一點一滴將他的仙力縫入靈魂的缺口之中,讓她與世界重新產生連結。

  他曾是啖食諸惡的夜叉,如今他是吞噬美夢的修羅。熒會在他的洞天裡做著一場場過去的美夢,而他侵吞過濾熒的夢境殘渣,替她修補靈魂。

  總有一天,夢醒之後,他會讓熒見到外面的花海。

  

  

後記:

4.7後關於只有血親會叫旅行者真名這部分,有很多種解釋方式。這是我想寫的其中一種。預計會是單元劇形式,每一篇寫一個夢境,看問神魈因為夜叉魈與熒的甜美夢境而內耗到瘋魔。

  

113.07.14

Hits: 1849

6

12 Responses

  1. (從上一篇的留言區滾過來的某人
    最近好少看到有魈熒的文了(主要是吧 我把一大堆網頁給搬空了:)
    難得看到魈熒的車車 實在是太感動了><
    最近忙了一下 之後看到文章會盡快留言的^^
    大大加油(揮起應援棒

    • 謝謝嵐寶!魈熒每年應該是海燈節前後到魈生日會穩定發力,
      後面就會比較冷一點,看官方今年會不會有逐月節/給新劇情了QQ
      久違寫魈熒車我也很開心嘿嘿!!

  2. 晚安吻的比喻好貼切啊,真的有那種軟綿綿的美夢的感覺(⁠ ⁠ꈍ⁠ᴗ⁠ꈍ⁠)
    話說昨天我原本在看綺良良的圖,結果看著看著自動跳出來一堆魈貓魈鳥…該不會是吃醋了吧www
    放心魈寶,我這不就回來看你了嗎(⁠。⁠•̀⁠ᴗ⁠-⁠)⁠✧

    • 對魈熒來說,兩人就是彼此最甜美的夢>w< 這次摺紙活動一堆小動物,已經開始腦補散貓魈鳥混入其中的二創了😊

發佈留言

發佈留言必須填寫的電子郵件地址不會公開。 必填欄位標示為 *

Post comme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