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題｜04｜學會了你擅長的事

#老夫老妻30題｜04｜學會了你擅長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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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們家裡二樓放著一架直立式鋼琴，那是魄母親的遺物。

　　在新居華煙剛落成不久，魄便特地差人從三顧鎮上的老家運來了這架鋼琴。雖然年歲久遠，但保存狀況良好，在調音師的校正下，琴音清脆優美如昔。

　　我是個三分鐘熱度的人，學什麼都有興致，偏偏就是缺乏毅力。而魄擅長的事，我大概都嘗試過一遍了，吉他、烏克麗麗、口琴……唯獨鋼琴沒有。

　　我跟他說了關於我國中時發生過的糗事，從那之後，彈琴便成了我心中揮之不去的陰影。我還是喜歡鋼琴，但僅止於欣賞的角度，再也不彈了。

　　魄拉著我在鋼琴椅上並排坐下，他的長指一鍵一鍵地敲擊著琴鍵。

　　Do、Do、So、So、La、La、So－－

　　Fa、Fa、Mi、Mi、Re、Re、Do－－

　　魄說，這是母親教會他的第一首曲子。

　　魄的母親和他一樣多才多藝、能歌善舞，他的父親對她的舞姿一見傾心，無奈家族百般阻撓，她雖有了身孕，卻只能獨自撫養魄，那段時日對她的身心造成極大負荷，年紀輕輕便香消玉損。

　　他的童年雖然短暫，卻很快樂。

　　魄彈奏起一段柔和的旋律，那是首描述分離、重逢和笑容的歌曲。

　　魄彈鋼琴時，大部分都是為人伴奏居多，甚少自彈自唱。魄對外總自謙說是琴藝不佳，但我知道，這是他思念母親的方式。

　　秋日早晨，陽光被稀釋得淺淡，透過落地窗壟罩在室內的景物上，也在魄長指上鍍上一層金邊，他垂眼帶著笑，雙手在琴鍵上躍動，耳畔流洩著琴音，載著我的思緒漸漸飛遠。

　　我從魄身上學到了很多很多，關於愛人與被愛，關於自珍與自重。

　　他讓我看見了自己的優點、也學會如何面對缺點。

　　在我緊張焦慮的時候，他會一次次說著沒事的；當我方寸大亂時，他也會陪著我數著心跳慢慢安定下來。我每次輕喊他的名字時，魄總會帶著明亮溫暖的笑容，回應我的聲音。

　　琴音漸歇，我回過神，正好撞入他的視線裡，他像抓到學生打盹的老師一樣，饒富興味地瞅著我看。

　　「……聽到恍神啦？」魄輕敲了敲我的腦袋。

　　我噗哧一笑，「我只是在想，你完美得太過頭了，到底還有什麼是你不會的？」

　　「只要妳想學，我都可以教妳。」

　　「我從你身上學到的已經夠多了。」

　　魄挑眉，「例如什麼？」

　　我眨了眨眼，勾勾手指示意魄靠近一點、再近一點。

　　我攬住他的頸子，貼上他的唇，直接身體力行告訴他我還學到了什麼……

　　109.10.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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