砂星｜白夜酒

#你=開拓者=玩家，打破第四面牆向

#試圖靠寫文維持遊戲熱忱，趁還沒抽到前發一下

#01

　　「朋友，來一杯開拓者特調。」

　　妳當了一下午那群非人生物的心理諮商師，沒想到還會有人這麼不長眼，在妳掛上「休息中」牌子後，還跑來吧台敲桌面點單。

　　妳剛抬眼，就撞入一雙色彩斑斕的雙眸裡。上回這樣跟他近距離四目相交，還是在知更鳥小姐的屍體面前。後來再次見面，他便戴上了面具，再無目睹真容的機會。

　　「……誰？我跟你熟嗎？」

　　「朋友，少來了，跟我裝什麼生疏呢？剛才不是還跟我一路逛樂園，看我演獨腳戲還看得挺開心的？我知道是妳在背後操作我。」

　　妳明明沒有喝酒，為什麼會出現幻覺？一想到這裡是匹諾康尼，不管出現什麼似乎都很合理。

　　「砂金，你已經被黃泉一刀劈死了。」

　　「說來話長，現在的我嘛，應該算是一種下戲狀態。」

　　原來如此。

　　角色會在下戲後自由行動？妳頭一回聽見這種說法。但自從來到匹諾康尼，這遊戲玩梗的力道變本加厲，妳已經見怪不怪。八成又是什麼隱藏彩蛋。

　　「不好意思，我的特調只供應給驚夢劇團的怪物，不供應給人類。」

　　「好歹也是過命的交情了，怎麼，妳不會這麼吝嗇吧？」

　　「開拓者特調很貴的。」

　　「朋友，我最不缺的就是錢。」

　　砂金並沒有捅破妳，那些怪物明明還拿瓶蓋支付小費。與舒翁忙前忙後跑了一下午，妳知道驚夢酒吧的目的也不是賺錢，就是想藉機訛他一筆。

　　畢竟信用點哪有嫌多的道理？

　　妳從架子上取出一個乾淨的大玻璃杯，在手上甩了一圈，安穩落入掌心。砂金吹了聲口哨，「可以啊，朋友，沒想到妳還有點本事。」

　　「你成年了？」

　　「當然。」

　　「但我還沒，所以我只能做無酒精的給你。」

　　「……」

　　冰塊清脆作響，上層是透明無酒精香檳、下層是深色氣泡飲，就像入夢池一樣，整個星空被沉澱到水底，泛著讓人著迷的光。

　　開拓者特調被妳推到他面前，青年搖晃酒杯嗅聞，接著輕啜一口。

　　「好苦，看這成色……我以為會更甜一點。」

　　「你喝完就該回去了。」

　　他聳聳肩，「我試過了，在劇情推進之前，我恐怕哪裡也去不得。妳是唯一能回應我的人，被妳注視著，我才能維持形體。」

　　這情況讓妳很熟悉，不禁喃喃道，「鐘錶小子？」

　　「嗯？」

　　「沒事。」

　　妳同情所有不想睡覺的人，同情所有在夜裡要有亮光的人。

　　同情這個在睡與醒之間，恰好被妳看見的賭徒。

#02

　　妳跟砂金某種程度上產生了共有連繫。

　　砂金縝密的詭計確實無人知曉，除了妳以外－－因為妳試用並操作過他，去完成那一系列的計畫。這也許能解釋，為何砂金必須在妳身邊才能凝聚形體。不然真理醫生給他的醫囑，怎麼也會跑到妳這邊來？

　　妳整理背包時，順手把真理醫生的醫囑拋給了他。既然本人在這，就乾脆物歸原主。也順帶試探看看他的反應。

　　砂金挑眉，「星核小姐，妳怎麼拿到的？」

　　「知道太多的人往往容易早死。」妳含糊道。

　　「我早就『死』了，妳認為我還會再死一次嗎？」

　　「好吧，既然你知道我剛剛在背後操作你，應該也不難猜到，這個世界是一個遊戲，意識到這件事的人不多，除了你以外，黃泉也知道。不過我跟她同行的時間不長，所以她的狀況很輕微，跟你不太一樣。」

　　第四面牆這種事就算到處廣播，也只會被三月七帶回列車上吐槽，因此妳並不常跟人提起。萬一有NPC因為這樣代碼崩潰，就麻煩了。

　　就算已經做好退坑的準備，妳也不想拿這個帳號冒險。

　　但砂金跟黃泉是唯二的例外。

　　妳指了指角落的黃泉，她舉杯向你們兩人致意。酒吧光線昏暗，她幾乎要融入在背景之中。凡是能切換視角，被妳操作過的角色，似乎都有看破第四面牆的能力。但黃泉很有分寸，或者說－－她善於遺忘，所以有些不重要的細節，她不會主動干涉太多。

　　例如砂金對妳若有似無的吸引。

　　看完2.0的PV後，妳本來對這種花花孔雀類型沒興趣，加上仙舟劇情食之無味棄之可惜，早已擺爛多時，恰好就等一個退坑契機，如果匹諾康尼的劇情延續仙舟的風格，妳就能順理成章刪了這遊戲。

　　沒想到2.0和2.1的劇情口碑還不錯。

　　妳看過劇透，知道眼前這個男人對妳有著不小的特殊性－－精緻漂亮的外型、悲慘受辱的過去、外冷內熱的個性，恰好都落在妳的好球帶上。

　　妳決定讓這款遊戲多存活一段時間。

　　打開手機，滑到與他的對話紀錄，那句備註讓你印象深刻。

　　「砂金，你還接代抽嗎？」

　　「抽什麼？」

　　「抽你。」

#03

　　「代抽的前提是，妳要給我足夠的籌碼。」

　　「30抽不夠？」

　　「0+0？」

　　「6+5。」

　　「不如這樣，我幫妳代儲也行，以後再還。」

　　「虧你先前還信誓旦旦說三枚籌碼足矣。」

　　－－一隻五星會返還一抽，滿命後會返還五抽，只要每次10抽都出金光，30抽6+5也並非不可能，妳大言不慚地強詞奪理。

　　砂金接過妳的手機，星瓊跟車票數量少得可憐，但他表情管理做得很好，看起來就像是在為妳分析投資風險的分析師一樣。

　　「星核小姐，既然籌碼不足，我建議妳可以提升一下開拓進度。」

　　「啊哈哈……其實呢，我跟這遊戲真不熟。」

　　妳從遊園驚夢開始放置活動，甚至連綏園都沒開。原來「不熟」不是客套話，妳還點錯好幾次地圖，連基本操作都有問題。

　　砂金一看這任務進度就知道，其實妳已經接近退坑邊緣了。

　　「我前陣子忙，沒空跑這邊的活動。」

　　妳也不管砂金到底聽不聽得懂，反正是他自己找上門來的，自顧自地說下去，「我本來就打算抽完黃泉就退坑的，是你跟流螢的劇情把我留下來，我現在打算抽完你們再退坑。」

　　砂金瞥見妳手機上的常用聯絡人清單－－黃泉、白露、銀狼、佩拉，加上那杯用安神器泡飲和星空香檳調製而成的特調，妳對顏色的喜好一目了然。

　　常用聯絡人，在遊戲內也就是常駐隊伍的意思。

　　砂金跟他們顯然格格不入。

　　「妳的隊伍裡面看起來不缺存護位。」

　　「但我缺男人。」

　　「……」他被妳的直白震懾。

　　「常駐角色裡面，彥卿是我用300抽自選換的，傑帕德至今連個影子都沒看見，運氣真的很差……哎，跟你說也沒用。」

　　「星核小姐，積少成多的道理，我相信妳應該懂吧？」

　　從現在開始清常駐任務，湊個0+0還勉勉強搶。主線告一段落後，現在是自由時間，星穹列車依然停在匹諾康尼這顆宴會之星上，但要稍微離開一下，去其他星球完成任務，也不是不能辦到。

　　石頭妳湊，砂金來抽，確定分工後，妳決定明天再來去綏園參與捉鬼行動。

　　喝下妳的開拓者特調後，砂金短時間內可以凝聚形體，說有些私事要處理，便先離開了。妳跟舒翁做完交接，結束今天的營業工作，回到列車盥洗，戴起浣熊眼罩，打算舒舒服服地睡上一覺。

　　手機一亮，是砂金傳的訊息，問妳去綏園需不需要人手，有這麼好的事？妳在睡意朦朧間，迷迷糊糊回了幾張貼圖，然後倒頭就睡。今天跑太多地方，妳累癱了。

　　隨著星際和平廣播的早安音樂響起，妳一覺醒來，下意識握住手機，半揭的眼罩直接被妳扯落，唰地坐起身，緊緊盯著螢幕不放。

　　大事不妙。

　　砂金昨天後來傳了一份電子契約－－邀他去協助綏園捉鬼，需要支付傭金。那數字後面好幾個零，妳玩星間旅行大富翁這麼多把，都沒看過這麼長的數字。

　　夢？妳一定還在做夢吧？

　　可那契約下面的筆跡真真切切是妳的電子簽名。

　　妳撥了電話過去。

　　「砂金，我現在後悔還來得及嗎？」

　　砂金聽起來像躺在床上一樣，傳來衣服跟棉被摩擦聲，嗓音還有些慵懶，「可以呀，只要妳付得出三倍違約金，『公司』那邊肯定很樂意終止合作契約。」

　　「……」

　　把妳秤斤論兩賣了，說不定都還不到欠款的零頭。

　　於是星核小姐在退坑前夕，欠了砂金一大筆債。

113.04.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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