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神｜須臾百夢（雷電影個人向）

#慣例的三週年賀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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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櫻花飄落在輕小說封面上。

　　影輕輕拂去花瓣，拿起架上的新書隨意翻看，八重堂的老闆戰戰兢兢地接待這名貴客，即使她微服出巡多次，稻妻的子民仍然威懾於她的武力之下，不敢有任何疏忽。

　　粉色小狐狸趴在肩頭，毛絨絨尾巴掃過她的長辮子，輕輕勾在一起。

　　「神子，別鬧。」

　　影無奈輕聲道，只見粉色狐狸瞇起眼，跳下肩頭，在她的手臂上踩了踩，找個好位置，把頭埋進尾巴裡，舒舒服服地睡起覺來。

　　影在神子的頸項上輕揉一把。

　　一隻手被眷屬霸佔，這下只能單手翻小說了。

　　旅行者離去後，提瓦特曾經動盪過一陣子，但所幸沒有發生危及國家安全的重大災難，稻妻城的日常井然有序，與諸國的貿易往來也越加頻繁。

　　茅葺一慶以旅行者為參考範本，書寫了異邦戰士奮戰百人一揆武鬥大會的系列著作，成為暢銷佳作，在獲得「這本小說真厲害」的大賞後，便銷聲匿跡了，聽聞在離島附近的海岸終老。

　　整套小說擺在天守閣的書櫃上，封面都被她翻出了毛邊來。

　　那名曾經在「將軍」面前劫法場、無懼地向她揮劍的金髮旅者，如今在哪呢？

　　「將軍大人！今天也要來一瓶糰子牛奶嗎？」

　　「嗯，麻煩了。」

　　影在一旁的板凳坐下，啜飲香甜飲料。數百年過去，糰子牛奶的老闆換過幾代，不變的是那甜度適中的配方，仍讓她無比喜愛。反正將軍的身體蛀牙了，只要換幾個零件就好－－這就是人偶之身的方便之處。

　　圍籬邊紫藤花影扶疏，她抱著神子拾階而下，整個鳴神島乃至於遠方的鳴神大社都一覽無遺，氣氛寂靜而悠遠。翠綠原野上有著狐狸追逐蝴蝶，龍膽花盛開，堇瓜結實累累，正是豐收的季節。

　　曾經說著煙花易逝人情長存的長野原家，用來傳遞暗號和維繫情感的煙花配方，如今也在不久前剛結束的夏祭夜空上盛大綻放，延續了百年前的絢麗色彩。

　　神里家的後代也不辱門風，協助置辦稻妻上下的各種歲時儀式祭典。曾經被用來收繳神之眼的神像，如今也成了熱門觀光景點。

　　影曾經為了躲避磨損、追求永恆，而將自己封閉在一心凈土中，留一隻雷曜隻眼觀照自己。但稻妻的人民卻用自身的願望傳遞出了對改變的渴望，敲破了那層隔閡。

　　於是她聽見了，每個微小願望的聲音，匯聚在一起就是能與雷暴抗衡的力量。如同海祇島那位巫女說過的，再弱小的魚群只要聚在一起，就能發揮影響力。

　　－－妳找到永恆的答案了嗎？

　　彷彿依稀能聽見金髮旅者的問句。

　　那一年的秋津森夜試膽會，九条透過偵探同事的轉述，將後續發展呈報給影。舊宴何為名，三川流散煙雲中，秋津猶尚浮暮景。人與人、人與妖怪、妖怪與妖怪之間，用不同方式傳承下去的習俗和回憶，也是一種永恆。

　　她散步到鎮守之森，樹影幽幽，熒花搖曳。溪水在腳下奔流，石階上腳印很新，似乎有人剛剛到訪過此處，一柄有著神里家紋的扇子被放在鳥居下。

　　影走過綿延向山頂的千鳥居，巫女們迎面向她低頭致意。她來到為了真而栽下並逆轉時空的神櫻樹下，仰望著滿天飛舞的櫻花瓣。這回神子難得很靜，舔了舔她的指尖，竟沒有捉弄或是故意看她笑話。

　　她搔了搔神子的耳朵。

　　「神子，我昨天做了一個夢。」

　　與百年前至親離去的噩夢不同，她夢見了花海中持著紙傘的真。

　　「很久沒有夢到姐姐了，我一時之間竟不敢上前。」

　　越來越多人出現在真身後，那些逝去的幻影，狐齋宮、世百合、御輿千代、有樂齋、投入坎瑞亞戰爭的幕府軍們、輸掉御前決鬥的青年、擋下無想一刀的少年、被她親手放入借景之館的人偶，以及……

　　影愣了愣。

　　一抹白影和金色影子走過朱紅迴廊，手裡還抱著一捧緋櫻繡球，隨著步伐零落飄散些許，就像櫻之雨般虛幻美麗。

　　但他們卻是真真切切來到她的面前。

　　「啊！找到了，妳們果然在這！」白色小精靈向影揮舞雙手。

　　金髮旅者，「好久不見，我剛去了一趟八重堂，聽說『沉秋拾劍錄』早就完結絕版了，我離開提瓦特時，就一直惦記這套書的後續。」

　　影不自覺莞爾，就連懷中的神子都抬起頭，皺皺鼻子望著兩人。

　　「八重堂那時送了我一整套典藏版，若你想看，不妨去天守閣坐坐。」

　　她有許多話想同他們聊，關於提瓦特、關於旅行者的血親……

　　「不過，旅行者你就為了這套書而特地回來？」

　　「嘿嘿，當然不是，旅行者要來見妳，特地去摘了許多緋櫻繡球呢！」

　　「送我的禮物？」

　　影攤開掌心，旅行者灑下櫻花，層層交疊，彷彿掀起片片塵封的夢與回憶。

　　人生如逆旅，過眼雲煙不過須臾泡影，但在被人記住的瞬間，就已經是永恆。

112.09.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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