憶世|抑制(06)(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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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5的補充

  「我欠妳錢嗎?」

  伍簧愣了愣,從書堆中抬起頭,一見是柒謊,下意識地升起防備心。

  這是在封印柒謊的記憶後,他第一次主動與她搭話,不能讓他瞧出任何端倪。

  「說人話。」

  「我總覺得妳看我的眼神,好像我欠了妳什麼一樣。」

  是啊,他欠得可多了。

  不顧組織條例只為救她於渡忌之刑,而擅闖禁閉室,甚至擅自助她完成渡忌。

  伍簧皺起眉,眸中透著冰冷。

  「你這話該去問你在各個世界招惹的對象,她們肯定會給你滿意的答案。」

  柒謊低下頭湊近她,紫陽花色的雙眸緊鎖住她神色的微小變化,伍簧不自覺捏緊了拳頭,心跳擂鼓般狂跳。

  「前輩,雖然我不知道為什麼,但妳在說謊。」

  伍簧心臟漏跳了一拍。

  「連兔子都不會吃窩邊草,柒謊,你要是還有自尊心,就少來招惹我。」

  柒謊帶笑的臉龐扭曲了半秒,心底某處像是被人拿尖刀狠戳一般疼痛。

  「多謝前輩告誡,是我冒犯了,往後定不會再打擾前輩工作。」

  柒謊自討沒趣,疏遠地道歉後便從容轉身離去。腳步聲漸遠,偌大的圖書館內,響起伍簧輕不可聞的一聲嘆息。

  原來在失去記憶後,他和她之間就成了無交集的平行線。

  冷淡內斂的伍簧,和張揚狂肆的柒謊,終究不會有結果。

  ***

  沒想到現世報來得這麼快。

  她和柒謊的肉體關係成立後,他便以抑制本性傷身為由,當著伍簧的面把藥全收了。

  --他說,有他在,不需要再壓抑自己的本性。

  伍簧被柒謊慣壞,已經很久沒有吃抑制劑,而今發情期來得又快又突然,體內情欲焚燒她的理智,頭痛欲裂。

  藥房太遠,還要經過前廳和圖書館,她怕還沒走到門口就出盡洋相了。

  伍簧想起柒謊先前收走她的藥,或許他房裡還有一些可以應急。

  她評估著走去取藥的可行性,披上斗篷,步履維艱地走出房門。

  千萬……不要遇到任何人……

  體溫升高,她的視線越發模糊,那股欲火從胸口蔓延至腹部和更深處,渾身汗黏濕背,她光是走到長廊轉角就粗喘不已。

  經過柒謊的房門時,她倚著長欄停下休息,將舌頭咬出破洞讓自己清醒,免得身體自發地做出不可挽回之事。

  柒謊剛洗完澡回來,看到身披斗篷的伍簧駐足在門口,想起白天的對話,無奈地抱怨道:「前輩,難不成妳半夜還要查房……」

  他看到伍簧緋紅的俏臉時,像是被雷劈了一樣,大腦陷入空白。

  他經歷豐富,一眼就看出伍簧是什麼狀態。

  她發情了。

  她怎麼會發情?

  一向冷淡如冰的伍簧,怎會染上情欲?

  伍簧從喉間擠出命令,「……讓我進去,你房裡。」

  柒謊心中的違和感此刻來到最高點。

  「前輩,妳早上才說過,兔子不吃窩邊草,晚上就來撬我房門,會不會打臉得太快了?」

  伍簧快被燃燒的欲念給逼瘋了,腦海甚至出現過往和柒謊在床上交纏的身影,誘惑著她跨越那道線。

  伍簧深吸口氣,去拽他腰間的鑰匙,但這個舉動在他眼中,卻被理解成另一種意思--柒謊以為伍簧要在門口脫他衣服。

  他後退幾步,舉起雙手,對這名小鳥般敏感不易親近的前輩印象添了一筆不可理喻。

  「好好好,前輩,我讓妳進去,妳別動手、別動手。」

  萬一被旁人看到,他真是跳到黃河也洗不清。

  柒謊開門讓她進去,房內的陳設一如伍簧記憶中的位置,沒怎麼變化過。柒謊看著她熟門熟路的翻箱倒櫃,心中一詫,難不成她來過很多次?

  「妳到底在找什麼?」

  她翻遍所有柒謊的抽屜跟收納櫃,就是找不到那瓶藥罐。

  伍簧咬牙,雙腿痠軟得讓她幾乎站不住腳,她雙手揪住柒謊的領子,將他的頭拉下,「……我的藥呢……」

  「妳的藥為什麼會出現在我房裡?」

  是啊,為什麼呢?

  紋零答應過她,如果柒謊能自己恢復記憶,那便既往不咎,但她不能主動給予線索。

  如今在半夜闖入他房裡,已經是十分危險的行為了,她不能再多說任何字句。

  面對柒謊的問題,她答不上來。

  思念、委屈、故作堅強等複雜情緒,匯聚成一條洪流,衝破她的情感提防。

  伍簧很少哭,除了和柒謊縱情歡愛以外,幾乎不曾掉淚過,如今她卻因為無法得到紓解的情慾而眼眶盈淚。

  柒謊意識到伍簧的不對勁之處,放緩了逼問的語氣,「看來我房裡沒有妳要的東西,我帶前輩去找小玖吧?」

  來不及了,無論伍簧如何嘗試導正方向,現實總是不如她願,父親的事如此,柒謊--逢玉的事也是如此。

  她體內的慾火化為濕意,雙腿間春潮氾濫。

  伍簧墊腳吻上他的喉結,聲若蚊蚋地哀鳴。

  「柒謊……幫幫我。」

  伍簧渾身軟弱無骨,貼伏在他胸前,暗示意味十分明顯。柒謊見多了女子在床事上的誘惑,卻從未遇過這般燎原的星星之火。

  柒謊啞著嗓,語帶笑意,「妳不講清楚,我怎麼幫?」

  伍簧說不出那幾個字。

  「……用你最擅長的方式。」

  「前輩,這可不是有求於人的態度。」

  伍簧感覺臉頰熱燙,她過去和柒謊求歡數次,從沒有被拒絕過,牙根一咬,往後退一步。

  「那我去找別人。」

  她一轉身,柒謊馬上掐住她的手腕,力道之大連他自己回過神後都錯愕不已。

  他為什麼要生氣?

  這種熟悉的理所當然,彷彿她不是第一次找他幫忙似的,他自己也說不上為什麼有這種直覺。

  「除了我,滌鏡所內沒有人會幫妳。」

  柒謊將她推倒在床上,居高臨下地俯視她,扣住她的左手,長指嵌入指縫,掌心貼合的瞬間,柒謊感受到一股奇異的搔癢。

  「結個契,免得明天有人翻臉不認帳,賴在我頭上。」

  伍簧氣結,但欲望當前,也沒力氣再與他爭辯。

  「這一切出自我意願,如有違反當受吞針之刑……行了吧?」

  擷憶使向來一言九鼎,不輕易與人結下契約。

  柒謊瞇了瞇眼,沒想到她會如此爽快結契,伸手探入她的外袍下,觸及一片溼滑黏膩,便瞬間懂了為什麼。

  伍簧已經瀕臨極限了。

  柒謊進入時沒有太溫柔,但伍簧的身體早已習慣他的侵入,低淺地輕喘後,體內的慾火得到紓解,電流竄過般的酥麻感席捲全身,她舒服地捲起腳趾,大腿夾住他的腰部,要得更深更多。

  柒謊不像伍簧已經意志渙散,他在主導性愛的過程,仍不斷思考這股既視感從何而來。他總覺得伍簧接受得太過自然,一點也不像平常的她。

  抽插的水聲在房內響起,青年的低喘和女孩的嬌吟,交織成和諧音律。

  靡靡之音散去後,伍簧在柒謊的床上睡得沉,背過他蜷縮在床鋪一角。柒謊覺得很莫名,她這是在控訴兩人並非你情我願嗎?

  柒謊一夜未眠。

  伍簧向來起得早,一睜眼便看到熟悉的紫陽花色雙眸,要不是眸底那份森冷和距離感,她還以為柒謊恢復了記憶。

  「前輩,早啊。」

  擷憶使的記性很好,昨晚不堪的記憶全部流回腦中,伍簧不顧身體的痠軟,馬上下床撿起散落的衣物,一一套回身上。

  「打算做完就跑?真是把我當工具人洩慾啊前輩?」

  伍簧想起過去也曾有類似的對話,但那時立場相反,伍簧不願有過多碰觸,但柒謊卻樂得為她紓解慾望。

  「你不也挺享受其中的?」

  確實,昨晚柒謊發現自己竟意外喜歡和伍簧做愛的感覺。

  彷彿倦鳥歸巢一般的安心感,是他以往的歡愛經驗中不曾感受過的。

  柒謊懶懶地倚著床頭,眉頭上揚,「這麼說,妳是想和我長期合作?」

  ……真是不管有沒有失去記憶,他都是這副德性。

  「我一直都是靠藥物抑制本能,合作就免了,你還是去找你的鶯鶯燕燕吧。」

  「哦。」面對伍簧的拒意,柒謊倒不意外,淡淡回擊道:「那,下次要是又不小心把藥忘在我房裡,用傳令鳥跟我說一聲,我幫妳送過去就好。」

  伍簧自知自己昨晚漏洞太多,只會越描越黑,便甩門離開他的臥室。

  「啊……真是,到底在搞什麼呢。」

  一股違和感正在柒謊心中發酵,他總覺得自己和伍簧之間沒這麼單純。

  --這個問題的答案,也許就在滌鏡所的主人身上。

110.04.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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