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熒|流浪者不想過生日(R)(2023生日賀文)
#字數1w6+,好感度9~10,我流熒妹,可嗑可代
#終於告白了,祝阿散生日快樂!對阿散的祝福都在這篇裡面了
#副標題&建議BGM:幻化成風(風になる)
01
熒最近在躲流浪者。
涉及世界樹機密,小吉祥草王並未對教令院全盤托出流浪者的真實身分,只說他和旅行者一樣,是協助她調查世界樹情報的夥伴。
漸漸的,大家也就習慣了熒和流浪者同進同出的畫面。
然而兩人前陣子搜索博士餘黨回來後,關係卻幾乎降到冰點。或者說,熒單方面迴避與流浪者碰面。
納西妲察覺這件事,便安排分頭調查的任務給他們。雖然不確定事情是否如她所料,但也許這時候,兩人需要一點距離。
流浪者昨晚剛離開須彌城去往沙漠,旅行者今日就風塵僕僕從無郁稠林歸來。
派蒙口沫橫飛說著熒的英勇戰績,前有鍍金旅團,後有深淵法師和丘丘人,背負受敵的情況下還能帶著情報全身而退,僅僅受到擦傷全身而退。
「……以上,鍍金旅團和愚人眾來往的信件都在這了。」
熒剛匯報完自己的調查結果,正準備離開淨善宮,納西妲喊住她,「流浪者應該也快回來了,要不要留下來等他交換情報呢?」
熒歉然道,「啊這、我想起塵歌壺的爐子火還沒關--」
「怎麼,我一來妳就要走了?」
厚重門扉被推開,黛藍色衣袖隨著流浪者步伐輕輕飄動。熒心想說人人到,還是低估了這傢伙的腳程,不仰賴傳送錨點,竟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往返沙漠和須彌城。
流浪者走到納西妲面前,「最近出現在活力之家的不明人士,確認是博士餘黨,已交由駐守附近的三十人團拘回教令院審問了。」
納西妲點頭,「我知道了,謝謝你。」
少年轉頭看向熒,留意到她膝上的傷,刻薄一笑。
「去個無郁稠林還能掛彩,像妳這種菜鳥,還是乖乖接冒險家協會委託就好。還有,妳要是真不想碰見我,就乾脆離開須彌回蒙德或璃月去,我記得妳在那邊也吃得很開。」
熒也不甘示弱地回應,「你總是嫌我跟著你煩,讓你放風幾天,反而寂寞起來了?還是說,你真的當囚犯當上癮了?」
「幾日不見,妳嘴上功夫倒是長進了。」
「彼此彼此,托你的福。」
流浪者本還想再譏諷幾句回去,但納西妲在一旁觀察兩人,精靈耳輕輕抖動,臉上帶著溫和微笑,智慧的眼神似乎已經將兩人看透。
真麻煩。
「把傷養好,下回可別扯我後腿。」
少年自覺多說無益,拋下這句便轉身離開了淨善宮,來去快得像陣風。
納西妲說:「熒,妳關完爐子後,可以再過來一趟嗎?我有些話想跟妳說。」
「那個啊,派蒙妳去幫我關一下……順便幫我澆花一下。」
派蒙愣了愣,「哦哦好……」
???
她記得兩人昨晚是住在須彌城內的旅館,並沒有回塵歌壺啊?
可惡,熒又用這種方式支開她了!
這回納西妲臨時交給熒的任務,說巧不巧,就是關於流浪者的。
納西妲輕撫垂落在胸前的白髮,「直到今日,流浪者對自己誕生於世這件事仍心存芥蒂。我從他的記憶中讀取過相關資訊,他的生日就快到了,我想拜託妳幫他慶生。」
熒愣了愣,「慶生?」
「我當然也可以親自安排,但我認為現在的妳,比我更需要這個機會。」智慧之神雙手插腰,嗓音軟甜而堅定,「妳並不是真的想躲著他,對吧?我本以為你們是真心不想見到彼此,所以分別安排了一南一北的任務,然而根據我的觀察,事實正好相反。」
「果然,什麼都瞞不過納西妲。」熒笑了笑,「我本以為他俯瞰世間,對萬物不屑一顧,他在意的無非只有他自己而已,但好像並不是這麼一回事。」
旅行者意識到自己對流浪者的情感開始變質,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呢?
起初熒想,一定是他長得太漂亮了,美色誤人。然而好看的人何其多,她交友廣泛,為何只有他佔據特殊份量?
布耶爾曾說,立場是一切的前提,但當他們放下立場後,熒發現流浪者很好理解。他有話直說、有恩必報,為達目的不擇手段,對待自己和旁人都是一樣的刻薄,平等地討厭這個世界。
流浪者這人啊,嘴巴上說麻煩,卻會繡兄長模樣的布偶給她,陪她去蒙德做委託任務,因任務借宿塵歌壺的那幾天,每天都能嘗到他的鰻魚茶泡飯--前提是,鰻魚她必須自己抓。
他特立獨行的言談舉止烙印在腦海中,不知不覺間,熒習慣了他劈出風刃時的狂放笑聲,習慣了他開寶箱時的嫌棄態度,習慣了他走在前方不時停下來看她是否有跟上的回眸,習慣了和他一起與派蒙鬥嘴的三人旅行。
曾經她只能依靠自己的手上的無鋒劍,與來自四面八方的勢力對抗,但如今有了流浪者,她再也不必一個人放哨守夜強撐到天亮。
直到上次流浪者說,不管她排斥也好、反射動作拔劍砍他也好,都會想辦法讓她習慣自己的接觸,熒這才感到不妙。
彷彿溫水煮青蛙,這一切發展,已然逾越她對「監督流浪者」的界線。
為了讓自己冷靜下來而迴避多日,與流浪者再次見面,並沒有想像中尷尬。
雖然還是忍不住與他反唇相譏,但更多的是一種安心感。
太好了,他還是那種臭脾氣。
熒覺得好笑,沒想到這段時日的迴避,反而突顯了日漸增生的情感並非錯覺。
聽完熒的自白,納西妲踏著草元素編織成的花草階梯,走上前摸摸熒的頭。
「在我看來,妳倒是很清楚自己的想法了呢。希望妳能了解,這次慶生並非字面上的意義,不管妳接受也好,拒絕也好,我都尊重妳的意願。」
熒閉上眼。
要如何為一個被創造者捨棄的人偶,重新詮釋「生辰」的意義?
她也是時候該面對了,關於流浪者的事。
「嗯,交給我吧。」
02
須彌國土何其大,旅行者對於散兵的去向毫無頭緒。
--去桓那蘭那碰碰運氣吧。
想念哥哥或心情不好時,熒就會來這邊散步,加上她曾聽蘭那羅提起奇怪的圓帽那菈,說不定會有意外收穫。
熒順手向蘭瑪尼買了五朵樹王聖體菇,一邊打聽是否有看到流浪者。
「藍色那菈?跟風一樣快,往太陽出來的方向去了。」
東邊?那不就是……無郁稠林?
她離開小精靈們的家園,一路向東行進。螢草隨著她的足跡亮起,前方一陣紛沓腳步聲,一群眼熟的鍍金旅團從她身邊落荒而逃,像是前方有什麼洪水猛獸,片刻也不願多留。
「啊--叫大聲點!」
聽聲認人,沒錯,就是他了。
修驗者裝扮的少年站在魔物中間,戰鬥的節奏游刃有餘。剛教訓完鍍金傭兵,張開風輪飛向下一個據點,一腳踹翻地上的篝火,熾熱火元素擴散開來,他手提丘丘薩滿、腳踩深淵法師,劈出風刃將他們狠狠砸到山壁上,化為灰燼。
在淨善宮交會的短短幾分鐘,流浪者就記住了熒身上殘留的雷電和兵刃氣息,以及她身上的那些擦傷。
「就憑你也敢直視我?」
面對強大如神祇的武力壓制,魔物們自然無力反擊,隨著碎石散落消失,慘叫聲過後周圍恢復寧靜。少年撢了撢灰塵,眼角餘光注意到熒。
哈?不是在躲他嗎?
流浪者嘖了一聲,蹬了下草皮騰空飛起,回身扯著眼皮向她吐舌,蓮花斗笠化為背後兩道青綠風輪,乘著風馳向遠方。
旅行者一愣。
小孩子嗎?
怎麼能讓他就這麼跑了?
熒為了幫柯萊和流浪者蒐集樹王聖體菇,曾經三天兩頭就往這裡跑,把整座山乃至每朵巨型蕈菇都薅過好幾遍,對這裡的小徑地形熟悉得很。
熒掏出捕風瓶旋開瓶蓋,風種子隨著清冽蒲公英氣息流淌開來,就地形成風場衝上天際。熒原地輕跳,張開風之翼順風扶搖直上,靠著四葉印和捕風瓶,緊追流浪者不放。
「站住!」
「我是妳養的狗嗎?說停就停?」
「要不是做賊心虛,你跑什麼跑!給我停下來!」
流浪者的空居力即將消耗殆盡,而旅行者也用掉最後一批風種子,藉著四葉印的慣性動力擺盪身體,撲向傾落的少年。女孩眸光似火,散兵與她對視分神一秒,錯失閃躲時機,被她逮個正著。
熒伸出雙手握住他的肩膀。
「--抓到你了!」
從高空墜下的兩人糾纏在一起,高壓風速在耳畔呼嘯,熒怕他趁機溜走,雙手往下緊抱窄腰不放,大有玉石俱焚的勢頭。
「菜鳥,還不趕緊張開妳的風之翼!」
「我才不會中計呢,你聽好了,我不會鬆手的,反正這種高度摔不死人。」
高度下降得很快,眼見綠地越來越近,流浪者拿她沒轍,抱著熒一轉身,由自己背部先著地,碰地一聲濺起水花。所幸兩人落在蕈菇傘狀表層質地柔軟而有彈性,凹陷水塘也在一定程度上緩和了衝擊力,並無大礙。
散兵輕輕放下熒,不忘護住她脆弱的頸後,撐起身子查看她的情況。熒在這邊解每日任務摔過幾次,對疼痛早已不陌生,流浪者情急之下出於本能的照護,倒是讓她起了雞皮疙瘩。
「你……你沒事吧?摔到腦子了嗎?」
散兵沒好氣道,「不想道謝的話可以閉嘴。」
晶瑩水滴沿著少年菫色髮絲墜下,落在熒的鼻尖再往下滾到唇角,這道弧線彷彿劃過夜空的流星,令人想忍不住伸手接住。
熒自然是沒注意到流浪者的灼熱目光,只惦記著不能讓他溜了,兩隻臂膀仍摟在他的腰上死死不放。
流浪者扒不動她的手,胸口因為傳遞過來的花香和體溫而發悶。
「喂,別趁機吃我豆腐。」
「這叫吃豆腐?我認真吃人豆腐可不是這樣的。」熒忿忿道。
「……」
流浪者沉默一瞬,想問她還吃過誰的豆腐,但隨即摒除這個可笑念頭。
「妳想抱著我一輩子不成?是妳自己撞上來的,碰瓷也要有個限度。」
「誰教你見到我就逃?偷偷摸摸的,該不會做了什麼虧心事吧。」
「逃?哈,妳也太往自己臉上貼金。」
提及虧心事,流浪者基於私人原因將鍍金旅團和深淵教團據點一鍋端了,確實有點難以啟齒。旅行者本想繼續追問,卻突然打了個噴嚏,她騰不出手來揉鼻子,抖了抖發紅鼻尖。
……要命,他竟然覺得還挺可愛。
流浪者維持這個彆扭姿勢把她拖到岸上,見她還是不願鬆手,兩人僵持不下,散兵只好凝聚元素力纏繞出一條鎖鏈,栓住她和自己的手腕。
「這樣風不管吹向哪邊,妳我都分不開了,滿意了吧?」
熒輕撫著那條元素鎖鏈,對他的明示恍然大悟。
「看來你真的很想繼續當階下囚。」
「……」
世界級的理解。剛剛到底是誰在死纏爛打?
兩人沿著蕈菇蓋頂連接到山坡的路徑返回地面,初冬的寒風沿路吹著,熒環住雙臂,散兵不著痕跡地走在上風處替她擋風。
說到風,流浪者想起了一件事。
旅行者雖然能自由使用元素力,但這還是散兵第一次見她製造風場騰空飛起。
「妳那玻璃瓶裡裝的是什麼?」
熒輕哼一聲,「不告訴你。」
「……幼稚。」
哈嚏!
她又打了個噴嚏。
由於披肩還滴著水,流浪者只好摘下蓮花斗笠,拍掉上面的草屑,罩在她頭上遮去冷風吹拂,「妳怎麼找來這的?」
他得好好防範,免得下次又被她撞見。
「蘭瑪尼說,看到圓帽藍色那菈往太陽出來的方向走了。」
「嘖,多嘴的東西。說吧,小吉祥草王要妳找我做什麼?……呵,妳那什麼表情,除了她以外,須彌有誰能讓妳這樣不要命地來追我?明明稍早還為了不想與我碰面而撒謊呢,爐子沒關?哈,什麼彆腳理由,妳壺裡幾天沒開過火,我可是一清二楚。」
身為前任第六席執行官,他亦是心思敏銳之人,早就察覺旅行者這陣子有意無意避開與他碰面。她的態度轉變在流浪者預料之中,是他試探的環節之一。
怕了也好,給她一點機會,看清與自己同行的後果,後悔了就快點滾。
豈料她反覆無常,又追了上來。
「納西妲希望我能幫你慶生。」
旅行者知道瞞著他沒意思,直接表明來意。
慶生?
流浪者大笑出聲,迴盪在寂寥夜空中,而旅行者像是早就料到他這個反應,面無表情地等他笑完。
「笑話,妳會幫妳造的床或長凳慶生嗎?得了吧,我可沒那個心情陪妳們扮家家酒。我奉勸妳,最好打消這個念頭。」
「你想不想慶生,跟我要不要幫你慶生是兩回事。」
「不過就是一個任務而已,她給妳什麼獎勵?想討好我的話大可不必。」
「沒有獎勵,你既然收下了我取的名字,那麼我應該也有權利為你慶生吧?」
「哎呀呀,真是讓人感動,妳這個說法,我差點以為我們是朋友。」
少年勾住熒頭上斗笠的飾帶,尾端的法器發出輕脆聲響。熒轉過身,抬起頭,帽簷下一雙琥珀色眸子澄澈又明亮。
「我們不是嗎?」
流浪者語凝,眉頭一擰,「既然妳說是,那妳這幾天躲我是什麼意思?」
「抱歉,我是在思考……我們還要不要繼續當朋友。」
熒的道歉讓他眉頭舒展一秒,但後半句話又讓他升起無端怒火。上一次情緒被人這般精準拿捏,還是在至冬國的時候。
他不悅地挑眉,「不當朋友,當仇敵?」
熒說不出口,那呼之欲出的情感--流浪者暗中待她的好,她是知道的。任何人如果有流浪者一半遭遇,未必有他一半善良。她也不是鐵石心腸之人,知道如今他的溫柔有多麼得來不易,因而不自覺地想與他更近一點,卸下他手上的利爪,告訴他不必再武裝自己。
然而要放下立場面對內心,承認這些情感變化,談何容易?
「你的世界只有二分法嗎?非黑即白?」熒學著他拉低帽簷,往前走了幾步,「總之跟你約好了,生日那天在壺裡不見不散,要是你沒來,我就……」
「妳就如何?」
「我就要去須彌告示板張貼,流浪者愛慕我已久,告白被拒絕又哭又鬧好可憐,還把我跟他栓在一起,誓言永不分離。」
熒舉起那條鎖鏈,輕描淡寫,「哪,這就是證據。」
「妳是活得不耐煩了,還是嫌舌頭太多餘?」
流浪者瞇起眼,有時候真想堵上她這張嘴。
既然旅行者已經說明來意完成目的,少年便揮手解除掉鎖鏈,兩人手腕一空,熒摸了摸殘留散兵風元素氣息的腕口,一時之間竟分不出誰才是誰的囚犯。
「對了,你想要什麼禮物?」
「直接問我喜好,妳就是這麼敷衍布耶爾的嗎?」散兵睨了她一眼,答道,「禮物什麼的,那種東西隨便了,我不在乎。」
「那我送你一頂新帽子吧。」
「滾。」
03
熒把這件事告訴派蒙之後,兩人共同商議苦思了好幾天。
「是我的話,想要很多很多好吃的!」派蒙開始如數家珍,「甜甜花釀雞、醃篤鮮、串串燒……」
「有的國家會吃蛋糕慶祝,但他討厭甜食,不如我來烤個堇瓜蛋糕吧,顏色和他也挺般配的。」
「塵歌壺要不要布置一番呢?」
「說得也是,生日也是一種節日,布置起來會更有氣氛,把之前蘭那羅的雕像搬出來好了,我看他好像還挺喜歡往桓那蘭那跑的。」
知道流浪者能看到蘭那羅時,熒並不感到意外。他是雷神以木頭施加奧秘之術製成的人偶,而蘭那羅是草神眷屬,將會長成莎蘭樹,某種角度來說,他們算是親戚吧。
上回跟散兵這麼說後,他臭著臉半天不跟熒說話。
也或許是因為與人類交流要太多彎彎繞繞,而那邊的小精靈與世無爭,即使坐著不說話也不會尷尬,他才會這麼喜歡路過那邊。
「那……禮物呢?」
「這個我也想不到,他似乎什麼都不缺。」熒用筆尖戳著紙張,上面有幾個構想已經被她打了叉,「不如我親自做點東西給他好了。」
「妳連上次裙子勾破都是散兵幫忙縫的,不怕被他笑嗎?」
「我縫紉不行,但木工還過得去,壺裡的家具都是我釘的,做點小東西還行。也許,還要找幾個老朋友幫點小忙。」
「第一次見熒這麼認真籌劃幫人生日呢。」
熒捏捏派蒙的臉頰,「我幫妳慶生時也很認真啊。」
而且熒從上次的交談得知,散兵依然留有某種程度的自毀傾向。
進入世界樹領域短短幾分鐘的時間,流浪者就決定要抹除自己的存在,沒有經年累月的自我否定,是不可能做到這麼果斷放棄生命的。
那時熒已猜到,跳入世界樹並不是散兵第一次尋死。
從納西妲和流浪者的記憶秘境中得知,數百年前他為關閉踏鞴砂爐心任由高溫熔毀十指、目睹男孩死去失約導致放火焚燒小屋,都因他貴為神造之物而燃不盡燒不毀。
去了至冬之後,這種自毀傾向越發嚴重,為達目的不惜投入前線探索深淵、甚至將自己供作材料,進行過各種殘酷實驗。在須彌成神的準備過程,他明明知道使用神明罐裝知識,會抹除他的存在,卻依然毫不猶豫地答應了。
那是他第幾次尋死呢?
由他人決定「生」的意義,卻連「死」也無法作主,他一直在等待能徹底讓他神形俱滅的過程。
納西妲和旅行者介入了罪業的輪迴,而散兵接住了自己,以流浪者之名行走於大地之上。
半生顛沛流離,世間能有多少人,在看透生死因果後,為自己坦率而活?
「納西妲說得對,名字是最初的饋贈與祝福,既然賦予了他新的名字,我就該好好擔起這個責任。」
熒想告訴流浪者,他的誕生是值得被慶賀的,他的存在是值得被愛的。
04
流浪者在生辰那天準時赴約了。
關於命令或指示,他的配合度向來很高,這也是熒不擔心被他放鴿子的原因。
一進到塵歌壺,他就被兩排的雕像給震懾住。
「這醜到不行的雕像是什麼?想作法詛咒我?」
「好失禮!這可是風靡須彌的試作蘭那羅。」派蒙跺了跺腳。
熒如數家珍,甚至還幫他們都取了名,困惑道,「我想說你常往桓那蘭那跑,應該會喜歡這種風格。」
「妳以為我是因為喜歡那些白菜?喜歡往那邊跑的人又不只我。」
「不然呢?」熒歪了歪頭,「難不成你是為了我而去的?」
想來確實,她在桓那蘭那偶然聽蘭那羅們提起藍色那菈,通常是她剛去或剛走不久就恰好經過此地。夢中的桓那蘭那沒有魔物,如果是為了她而去的,這樣合理多了。
熒看著散兵的目光多了一絲笑意。
人偶不能說謊,流浪者只好生硬地轉移話題。
「妳手上拿著什麼?」
「我上回說過的,要送你一頂新帽子。我在蒙德參加過許多生日派對,壽星都會戴這種帽子。」熒躍躍欲試,「怎麼樣?我特地選了藍色和銀色的。」
「……妳自己留著戴吧。」
熒拿著綴著亮片的尖帽,頂端還貼有生日蛋糕的圖卡,這是她特意回蒙德向可莉借來的,但流浪者毫不猶豫地拒絕了。
熒哼哼幾聲,轉頭把尖帽套在派蒙頭上。
慶生會場搭建在蓮花池旁,蓬蓬果氣球紮成圓形拱門,一張深色長桌三把軟墊木椅,杯盞花和晴藍花交錯綻放光芒。而桌上是幾道家常料理,有璃月風長壽麵線,也有稻妻風的紅豆飯,而中央擺著堇紫色蛋糕,用帕蒂莎蘭點綴,整體簡樸而溫馨。
「這是哪國慶生習俗?這麼不倫不類。」
「聽好了,這不屬於任何一國,是全世界僅此唯一、專屬旅行者的慶生方式。往後去了楓丹、納塔和至冬,還會繼續更新下去的。」
往後嗎……?
在踏鞴砂時,散兵也見過丹羽和桂木等人慶生,大家會喝酒唱歌,敲擊鐵砧木板,熱鬧起鬨到天亮。
--傾奇者,你的生辰是何時呢?到時我們也來幫你慶祝。
他報了一個日期,一月三日。他已記不清,那究竟是「母親」製造出他、還是將他捨棄的日子?亦或是桂木將他意識喚醒的日子?
不管意義為合,他仍想模仿人類慶祝自己的生日。
也許這樣,就能更像個「人」了吧。
散兵離開稻妻後,就沒再慶祝過生辰,至冬國沒有眼淚,愚人眾更不可能浪費時間在這種事情上。但熒的精心籌備,卻讓他想起百年前在踏鞴砂的日子。
他這輩子許下的第一個願望是什麼呢?又是對誰許的?
他已經記不得了。
他知道,無論國崩或流浪者,他的存在都是不被看好、不被祝福的。
但他仍不願放棄,想證明自己有活下去的價值,只有自己認同也無妨。
然而重生之後,有個傻子說要幫他慶生,硬要蒐集各國習俗祝福送給他。
散兵一笑,原本有些彆扭的心情似乎好了許多。
塵歌壺裡暮色低垂,夜色披天,流浪者入座後,熒點燃蛋糕上唯一的蠟燭,月色和燭火在他們倆上躍動著,就連派蒙都比平常安靜了幾分。
「好了,來許願吧。」
「凡人的願望,光是在這邊說說,神明可是聽不見的。」
「你不介意的話,就對我許願吧。總共可以許三個願望,前兩個要說出來,第三個要留在心裡。我不見得每個都能幫你實現,但你每許一個願望呢,就能拆一個禮物,這些可都是為你量身訂做的。」
旅行者說明完今天的流程,帶他看向放在樹下的禮物,大中小三種尺寸各個包裝精美,從外觀還真瞧不出什麼。量身訂做?他想起門口那兩排迎賓用的試作蘭那羅,又想起曾經從愚人眾手下聽說她送了糖霜史萊姆給璃月七星的故事。
她和那隻飛行堇瓜的品味……還是別抱太大期待。
「第一個願望……」流浪者頓了頓,「我想知道,妳那個瓶子到底裝了什麼?」
「你要浪費一個願望在這個問題上?」
「妳剛說了,生日可以許三個願望,而生日一年一次,並非一生一次。明年的此時,我又有三個願望可以許,不是嗎?」
……明年嗎?旅行者留意到散兵的用詞,有點高興。
看來他是接受了關於慶生這件事。
熒拿出那枚玻璃瓶,當初充盈著綠色風種子,如今空空如也。
據說風種子只有在蒙德才找得到,旅行者這幾天都在準備他的生日,即使回去蒙德也是匆匆借了必需物品就走,無暇去補充風種子,因此捕風瓶現在就只是一個裝飾用容器而已。
「這個是捕風瓶,是風神的祝福,放入風種子後,可以原地產生風場。」
神明的祝福……
是嗎?
流浪者輕笑。
短暫成神的那段時間,他知道自己的目標為何,因此不需要信徒來證明自己的神力。除了海芭夏以外,就沒給過任何人祝福。
旅行者不信仰任何神明,卻能得到各國神明的信任與寵愛,說不上是忌妒還是羨慕的情緒在散兵胸口滋生。流浪者曾與熒兩度意識連結,知道她心之韌度,確實無須依賴信仰來指引方向,也不用擔心走上歧路。
「既然你許完了第一個願望,來拆禮物吧。」
散兵挑了中間的綠色盒子,上面畫著音符。拆開包裝紙的時候,旅行者似乎有點坐立難安。
「妳緊張什麼?裡面總不會是炸藥吧?我可是燒不壞的。」
流浪者拆開包裝紙,是一個木製音樂盒,底座上嵌著士兵和舞伶木偶,只要轉動發條,就會響起水晶般悅耳輕靈的旋律。
熒解釋道,「敘事成詩,風帶來了故事的種子。在蒙德,這是一首朗朗上口的歌謠,講述的是風與自由的故事。我覺得很適合你。」
「嘿嘿,這可是熒拜託溫迪譜曲調音,找麗莎諮詢楓丹童話故事,又去找阿貝多畫了設計稿,並找上楓丹朋友製作零件,熬夜好幾天才完成的,你可要好好珍惜!」
「這對木偶人我雕完後還特地上了特殊漆,防水防火,適合在各種冒險旅途陪你一起上山下海。」
聽到防水防火,流浪者笑了,「考量得如此周到,還真是謝謝妳啊。」
「這也是我的第一個祝福,希望你能活得自在從容一些。」
流浪者把玩著音樂盒的動作停了下來。
他知道自己的過去,從上輩子到這輩子,從出生到死亡再到重生,全都完完整整攤開在旅行者面前了。包括他與小男孩說過的,玩具士兵想要心的故事。
要看就看吧,他無所謂。
他曾一生都活在算計與擺佈之中,就連背叛與憤怒,也是他人算計好的實驗變數。燃盡自我掏出真心對他人溫柔以待,而這個世界回報他的是什麼?
這世上沒有絕對的自由,無論飛得多高,也無法突破天空的界線。狼狽也好痛苦也好,跌落神壇時即使會被世人當成小丑,他仍接納了那樣的自己。
而旁觀著這一切的旅行者,竟沒有嘲笑也沒有鄙夷,甚至連同情都沒有。
流浪者忍不住想知道,這樣的他在旅行者眼中,到底是什麼存在?
少年拿下了蓮花斗笠,放在一旁。
「我要許第二個願望了。」
「你真是乾脆呀。」
「我可不像凡人那樣悠閒。」
散兵說出預先想好的問題,「告訴我,那天妳說不想跟我當朋友是什麼意思?」
這種場合,旅行者的確不能再打哈哈帶過了。
見他又用生日願望來審問自己,熒再次重申,「生日願望不是這樣許的。」
流浪者抱胸往後靠在椅背上,神情從容,「我是壽星,妳管我怎麼用。」
熒深呼吸,見她這番鄭重的模樣,也讓流浪者莫名侷促了起來。
「等你拆完全部的禮物,我再告訴你。」
……還有這樣的?
「行吧,那該拆第二個禮物了。」
流浪者選了星空色包裝的大型禮物,繪製著數片白色羽毛。裡面是一件同色系風之翼,深藍至淺藍的漸層色調和碎星紋路,這款式彷彿為他量身訂做。
熒解釋道,「這是我在提瓦特獲得的第二件風之翼,送給我的設計者說,並不是所有的羽翼都有機會飛行,在這世界上有從未學會飛翔的鳥兒,也存在沒通過品質測試的風之翼,這件當初就險些被廢棄掉。」
沒通過品質、差點被廢棄的測試品……
「妳在嘲諷我?」
「才不是,你看看後面。」
面對散兵的冷笑挖苦,被誤解的熒趕忙示意他翻過來看,在那件風之翼的背面標籤上,娟秀的深藍墨水寫著一行字。
--想和你一起飛翔。
這句話直擊在流浪者胸口,琉璃色的眸子與熒四目相交。熒不知道他看懂了多少,被看得雙頰燥熱,有些無法招架,索性拿起筆記念起設計理念。
「這件守候之翼設計上有點瑕疵,羽翼長度略短,不太容易飛起來,一開始曾經受到許多非議。但設計者跟我說,只要信任它,也願意信任相信它的自己,它就能與你一起飛翔。」
熒放下筆記,再度迎向他的目光。
「你也是勇敢之人,不屈於世人目光的人。我看你用完空居力後,總是直接往下落地,不如張開風之翼吧,它能接住下墜的你,並乘著你一起飛翔。」
她說著,彷彿能看見他從空中傾落時,張開深藍羽翼,乘風翱翔的畫面。
……太多了。
流浪者本以為這只是旅行者應付布耶爾的慶生會,只要走個過場拆個禮物就好。但旅行者卻用禮物包裹她的祝福,一件一件交到他手上。
層層包裝紙下,封裝著她的真心。
多且沉重,又是如此燙手。
想退也退不回去。
「所以,妳想與我一起飛翔?」
「……那是設計者的理念,我只是負責寫上去而已。」
散兵一笑。
嘴硬的不只有他啊。
高處不勝寒,原來這個世界上,會有人願意與他一起翱翔。
「這筆跡還算能看,也是妳為數不多的優點了。」
「我當你是在誇我了。」
接下來是第三個願望,熒說不用說出口,在內心許完就好。
散兵輕敲桌面,剛才的願望都算是突發奇想,如今要再想出第三個願望,對一個尋死數次的人來說並不容易。
熒看他陷入沉思,倒了杯茶給他,熒當然惦記著他的喜好,回璃月找鍾離請教什麼樣的茶苦而不澀,特地跑了一趟翹英莊。
生日蠟燭燃得很慢。
少年纖長的睫毛煽動著,再次睜開眼時,總是不耐煩的雙眸因光線而柔和一瞬。
「好,我許完了。」
派蒙拍手鼓譟著,「吹蠟燭吹蠟燭!總算可以開動了,我好餓啊,從早到現在就只吃了一份布丁……」
「瞧妳興奮的,今天是妳壽星還我壽星?」
流浪者本身是人偶,構造與人類不同,並不需要呼吸,他便用風元素吹熄了燭火。
周圍燈光暗下,熒打開桌燈,再度照亮彼此。她笑意盈盈,把刀子遞給他,「生日快樂,依慣例,蛋糕第一刀要由壽星來切喔。」
這是他重生後的第一個生辰、第一個生日蛋糕。流浪者拔掉蠟燭,挽起袖子動手切蛋糕,將第一塊給了快餓昏的派蒙,第二塊給熒,第三塊才是給自己。他嘗了一口,味道不差,而且是鹹的。算她有良心,沒在這種時候做怪。但如果是甜的,他也不會浪費掉就是了。
內心暖融融的,陌生又熟悉的情感。他低頭一看,神之眼正散發著尋常的光。
「我不想欠人恩情,剛才那瓶子借我看看。」
「你想做什麼?我幫你慶生可不是為了回報。」
「少囉嗦,快拿來。」
接過捕風瓶後,流浪者掌中生成精巧青白風渦,他把平常用來飛馳的風輪,縮小後放進瓶子裡面。
祝福嗎?不,不是。但他也想不到更確切的說法。
「這能讓妳像我一樣騰空起飛一段距離,次數是有限的,用完的話找我補充就好,不必費心去找什麼風種子了。」
玻璃瓶回到熒手中,還帶著流浪者身上的氣息。捕風瓶,這樣一來,算不算也將他這道不受世俗觀念拘束的風給捉住了呢?
他出聲打斷了旅行者的思緒。
「我要拆第三個禮物了。」
最後一個禮物特別輕薄,不過巴掌大小,白色包裝紙外畫著一朵因提瓦特。流浪者拆包裝的動作,一如前兩份禮物俐落優雅,包裝紙甚至完好如初。
那是一疊宛如籤詩大小的空白許願券,一共十二張,附贈使用說明。有效期限一年、一次只能用一張、不能用於違法之事……限制還挺多的。
跟前兩項禮物相比,確實是有點敷衍。
「就這?」
「不要就算了。」
「誰說我不要?拿來。」
流浪者嘖了一聲,把許願券收在袖袋中,
「你不好奇,我為什麼送你這個嗎?」
「因為沒梗了?」
好氣人!
要不是看懂了流浪者眸中溫柔的笑意,還有他剛剛飛速抽走許願券又小心翼翼收好怕掉了的動作,熒真的會被他活生生氣暈過去。
算了,誰叫她喜歡他呢。
直面自己的心意後,熒發現流浪者每個表情和動作,其實都很耐人尋味。
流浪者還在等他第二個願望的提問。
不當朋友,她想當什麼?
眼見氣氛逐漸微妙,派蒙識時務地抱著蛋糕回了宅子裡--體貼的旅伴就該懂得看氣氛。
「怎麼說呢,我以為,我是為了納西妲,才會盯著你阻止你為非作歹、再次自甘墮落。但我漸漸發現,並不是全然如此,一部份或許是我的私心吧。」
「我知道你不喜歡欠人恩情,但你其實遠比你想得要溫柔多了。別以為我不知道,那些鍍金旅團和深淵教團,你暗中去清剿了好幾次。你總嚷著每日委託無聊,卻還是陪我做完了。野外執行任務時,在意我和派蒙安危的舉動,也都是出自你的本心。」
流浪者輕哼一聲,不置可否,習慣性想壓低帽檐,卻發現斗笠放在桌上。被人拆穿後侷促又無奈的表情,在熒面前無所遁形。
「我想你這輩子都不會再對神許願,遇到困難時依你那硬脾氣,就算手腳斷了都不會吭一聲。如果有什麼困難,你就寫在上面吧。這許願卷用了稻妻的陰陽術,寫在上面後我會立刻感知到。即使不是生日,你也可以向我許願的。」
「__,我很高興你能誕生於世。」
熒今天第一次喊了她給予流浪者的名字。名字是第一個餽贈,同時代表對他後半生的祝福。而今天這三件禮物分別象徵過去、現在和未來,其一是接納他曾經虛妄執願過往的音樂盒;其二則是此刻想與他共同翱翔的風之翼;其三則是未來不論遭遇任何困能,都能向她求助共患難的許願券。
這也是她思考多日之後,鄭重給予的答覆。
「我希望你知道,你不是一個人,在你需要幫助的時候,會有人回應你。」
流浪者靜靜聽著,空氣沉默片刻後,他抬起頭。
「說完了?」
熒紅著臉點頭嗯了一聲,雖然沒有正面回答第二個願望,但流浪者差不多已經知道答案。
他唇瓣漾出笑容,「沒想到妳會為我做到這種程度,我是不是該褒獎妳一下?」
「……不必了,謝來謝去的沒意思。」
好傢伙,竟然偷他的臺詞。
「妳緊張什麼?都說到這個份上了,還有什麼好怕的。」
「我也是生平第一次做這種事好嗎,能不緊張嗎?」
「把手給我。呵,放心,不是要讀妳心聲。妳在想什麼,我還猜不到嗎?」
流浪者伸出手,比起上回在世界樹匆匆開啟私人時間,這回他的狀態要游刃有餘多了。熒的手在胸口握拳深呼吸,然後輕輕搭了上去。他的皮膚白皙光滑,柔軟卻不纖弱,溫度比常人略低一些。
除了血親和派蒙以外,第一個讓她習慣近身接觸的人,就是流浪者了。
「我原先還以為妳是木頭,倒是比我想得還要快開竅。」
「你才木頭,你全家都木頭。想通這件事,要花多少勇氣和時間,你知道嗎?」
流浪者輕笑,分開她的五指,穿過指縫,慢慢與她十指交扣。藏在這些話語背後的真心,即使不說出來,他也一清二楚。
女孩何其樂觀勇敢,那份願與他並肩而行的心思,又是何其溫柔。
他都知道。
「想好了?與我在一起,會很麻煩喔。」他最後提醒道。
「我旅行者最不怕的就是麻煩,論結仇人數,我肯定不會比你少。」
「好吧,既然妳這麼說了--」
少年抬起她的下巴,指尖撫過她的臉頰,落在嘴角,輕輕抵住唇縫。
「我們從今天起,就別當朋友了。」
散兵低頭吻上,攫取他渴望已久的體溫,熒軟甜得像是初春櫻瓣。
遙遠記憶被喚醒,百年前站在櫻花樹下的他,閉上眼感受到的纏綿春意纏綿,所有思緒幻化成風,與此刻如出一轍,讓他看見重拾當年踏鞴砂平靜時光的一絲可能性。
這份溫暖填充了他空洞的左胸,流遍四肢百骸。
就彷彿,他也有「心」一樣。
於是流浪者在他第一次生辰那日,接住了此世最為珍貴的流星,與她成為戀人。
半生浮浪,踏風而歌。
能夠與她相遇,何其幸運。
流浪者希望,往後的每個生辰,都能有她一起度過。
這就是他藏在心中的第三個願望。
05
流浪者特別喜歡牽熒的手。
兩人交往後的相處模式變化不大,依然吵吵鬧鬧。如今流浪者想牽熒的手,無需出言詢問,兩人走在一起,手臂相碰,自然而然就十指交扣。
剛誕生就被拋棄的安全感空缺,逐漸被熒填補起來,流浪者身上的戾氣也減退幾分--或者說收斂許多,至少熒在的地方是如此。
「習慣了嗎?」
「什麼?」
「我的碰觸。」
流浪者舉起兩人緊扣的手,派蒙在一旁哇哇大叫,遮住眼睛飛去找納西妲抱怨,「看看他們,簡直不把我們當一回事了。」
少年得意地輕笑出聲,被熒用手肘輕撞,「適可而止一點。」
接下來的調查線索與深淵有關,納西妲安排有過探索經驗的散兵獨自前往;旅行者則是留在須彌,配合教令院繼續審問剛帶回來的博士餘黨。
出了淨善宮後,熒送他到須彌城外,這是兩人交往以來第一次分別,流浪者本打算直接出城,熒卻扯住他的披肩。
「怎麼,捨不得我?」
「早點回來,別讓納西妲等太久。」
「哦。」
「不要逞強,不可以仗著是人偶之身就亂來。」
「妳這是在擔心我?」
被流浪者一語道破的熒,放棄了嘴硬承認道,「……嗯,我當然會擔心。」
散兵靜靜瞅著她數秒,輕捏她的臉頰。
「深淵那種地方,我去過的次數多不勝數,妳顧好自己和那隻小精靈就好。這麼膩膩歪歪的,真不像話。」
「你現在不是一個人了,記得惜命些,我等你回來做茶泡飯。」
少年低聲一笑,摟住熒的腰,低頭在她唇上輕咬。
「你……!」
「這是飯錢的訂金。」
日落後,流浪者隨著陽光的收束下探深淵,從提瓦特大陸地表消失。
流浪者銷聲匿蹤了幾天,熒已經提早完成了任務,甚至還回蒙德貓尾酒館打了幾把七聖召喚,薅光海祇島附近的鰻魚,塞滿塵歌壺廚房的水缸,仍然不見少年的蹤影。
一天下午,式小將說許願券上的陰陽術有了動靜。
她匆匆告別牌友,趕回了塵歌壺。
他們倆至今塵歌壺還是分房睡,熒敲了敲房門,推門而入。流浪者躺在床上,身後靠著枕頭,蓮花斗笠蓋住臉似乎正在小憩。
聽見開門聲,他拿下斗笠,「真慢。」
「你受傷了?」
「無礙,這點小傷我早就習慣了。過來,幫我按摩一下。」
幫他按摩--就是流浪者的第一張許願券內容。
他說這次換了不少零件,為了讓體內的管線部件充分磨合,從外部施加適當的按摩力道能活絡關節,加速新舊零件適應的時間。
從正機之神的位置殞落時,他在淨琉璃工坊躺了好幾天,所幸那邊還備了不少替換零件,納西妲也同意他取用。以往在至冬國,有博士的實驗部門專責處理這些維護流程,然而現在他已經不是執行官了。
局部損換他尚且能自我修復,過程冗長而無趣,他本不打算讓熒看到這一面,但當他整理行囊,一看到那件守候之翼和許願劵,想起她說過「要懂得向外求助」,便拿起了筆。
流浪者剛洗過澡,身上有淡淡的木質香,也許剛換完零件手腳不利索,抑或許是這裡是她的塵歌壺、不會有外人打擾的因素,少年上身只穿著白色襦絆,黑色緊身衣隱約透出風紋,臉色比平常要蒼白許多,也少了幾分尖銳的攻擊性。
明明是平常見慣了的景致,如今卻因為目的不同而親近許多,宛如漂浮在翡翠池裡的睡蓮,清雅美麗。
聽完前因後果,熒屈膝跪上床鋪,「從哪裡開始?」
熒在他的指令下握住腕口輕輕揉捏,依序按壓到他的手肘,有許多部位都是她以往不曾接觸過的。流浪者這次的傷口集中在左半側,手腕和膝蓋換了幾個小零件,肉眼看起來沒什麼異常,但指尖上傳來的觸感差異騙不了人。
想著他是如何自己更換零件,熒就升起一絲心疼。
「你下回換零件的時候,我也能在場嗎?」熒低聲問。
「嗯?想趁機打聽我的弱點?」
「是啊,我想知道你全部的弱點。這樣一來,我就知道怎麼保護你了。」
散兵一笑,「我可不是什麼好人。」
「但你現在是我的……戀人,保護你天經地義。」
戀人那兩個字聲若蚊蚋,流浪者抬眼,不意外看見熒的臉頰染上緋紅。
真是奇怪,更換零件時,那種宛如鞭笞身心的蝕骨之痛,都不曾令他眉頭皺一下。而熒溫柔又細膩的碰觸,卻反而引起陣陣螻蟻啃咬般的痛楚,讓他難以忍耐。
原來有人心疼自己,是這種感受。
光是看女孩眉頭緊蹙,胸口就彷彿被巨石壓住般沉重。
「夠了,就妳憑這技術,要按到能夠正常行動的標準,我自己來還比較快。」
「我也不常幫人按摩啊……」熒鬆開手,嘀咕道,「不然你親自示範一下?」
流浪者坐起身,十指交叉暖身劈啪作響。
「躺下。」
熒沒想到他答應得如此乾脆,只好乖乖在他原先的位置趴下。枕頭和床單上還殘留著餘溫和他的體香,熒的臉頰從剛才就沒降溫過。
熒不得不承認,流浪者的技術很好,他並沒有因為被挑釁而敷衍或作弄她。熒感覺到自己每道筋絡都被他細細按開,那些經年累月造成的肩頸痠痛跟受傷的肌肉,在他的指尖下得到了放鬆。
少年的動作意外溫柔且熟練,看起來並不是第一次幫人按摩。
熒問出了心中的疑問,「你以前幫人按摩過嗎?」
流浪者照實回答,「踏鞴砂那邊的刀匠有的年紀大了,經常腰痠背痛,為了讓他們舒適一點學的。」
「那不就很久沒幫人按了?」
「是啊,妳可是我第一個服務的客人,該感到榮幸。」
明明他使用的是風元素之力,被他碰觸時卻有電流竄過的微微刺痛感,又酥又麻。他輕握熒的肩膀,往肩胛骨附近的穴道按下,她舒暢得忍不住發出貓咪般的嚶嚀聲。
流浪者的手指逐漸往下,從背脊到腰側,再來是髖關節和雙腿,熒沉浸在他的技巧當中。散兵的語調很輕,「妳還真的享受起來了?」
「原來被按摩是這麼舒服的事,你技術這麼好,要付錢我也願意……」
沒想到會得到她這麼熱烈的稱讚,熒哼哼發出舒服嘆息的的反應太過可愛,流浪者沒忍住,扳過她的臉吻住那張小嘴。
下探深淵的那段日子,無法得知時間的流逝,黑暗及魔物如潮水般朝他湧來,他無端惦記起熒說千萬要惜命的神情,戰鬥風格也比以往要保守許多。
以往缺手斷腿是家常便飯的事,這還是他第一次從深淵「全身」而退。
如果讓她看到那個場面,會是什麼反應呢?
然而如今他卻有點捨不得。
比起驚駭或痛苦,他覺得還是這樣神情比較適合熒--被吻得雙唇紅腫,因為喘不過氣而眸光水潤,一雙手緊緊揪住他的襦絆,胸口因喘息而起伏。
熒輕捶他的胸口,「你還記得我需要換氣啊?」
「神明行事蠻橫又無理,我不是讓妳領教過嗎?」流浪者輕輕啄吻她的耳垂,他的聲音一向很適合溫柔誘哄,「還有能更舒服的方式,要不要試試?」
更舒服的方式?
「好……?」
熒只想著多學一點也好,下次要盡量讓他滿意,一時疏忽,沒注意到流浪者眸中掠過的光芒。
少年側著身子讓熒背對自己,一手滑入熒的裙襬內,指尖順著光滑大腿往腿縫間溜達,隔著南瓜褲輕輕碰觸她甜美的柔嫩之地。
「--!」
熒驚呼一聲,女孩如觸電般身體發顫,夾緊雙腿,卻反而讓他的手陷入腿縫間,一動便能摩擦到她那未經人事的禁地。
延續剛才被散兵充分按摩後肌肉放鬆的舒意,她感覺到有濕意滲了出來。
「你做什麼……」
「別緊張。」流浪者吻著她頸後的皮膚,「不樂意的話,我停下來就是。」
少年等著她的回應。
熒大腦亂成一團糨糊,並不反感他的碰觸。想起他離開須彌前,問熒是否習慣了他的碰觸。直至今日,他都還在等她適應自己的存在。
成為戀人後,熒不是沒有思考過這個狀況。但散兵在待人處世上一向給人隔岸觀火的疏離感,親密互動也只停留在牽手和接吻。
她還以為人偶沒有欲望。
「你為什麼……會知道這種事情?」
「在準備登神的時期,虛空裡面的知識曾為我所用,我想知道的,我不想知道的,一切都灌輸進我的腦海中了。」少年埋在她肩頸上,細碎的吻沿著她光裸的圓肩落下,一路蔓延到肩胛骨,「妳知道嗎?我明明非常討厭甜的食物,但我卻覺得妳嘗起來還不錯。」
熒轉過身面對他,雙手虛虛搭在流浪者的肩上。緊身衣和襦絆間的膚色,曾是她不由自主多看幾眼的風景,想到接下來將要擁有整個散兵,感到作夢般不可思議。
「我想看著你的臉。」她臉紅得快要滴出血來,撫平散兵被她抓皺的襟口。「我沒做太多功課,不確定……自己能做到什麼程度……」
看她一副要上絞刑臺的緊張模樣,流浪者笑出聲。
「放心吧,我現在這個狀態,沒辦法做到最後一步,現在只能讓妳見習而已。」
深淵能放大內心深處的欲望,散兵並非人類,唯一的欲望,也就只是對神之心的渴望。然而這次他卻在臨淵的黑暗中,看見了熒。
想嘗盡她的喜怒哀樂,想讓她露出沒有人看過的一面。
沒有心的人偶,無處安放這份感情。
所以他拖著殘缺的身體回來,修復到能夠說話和走路的程度就把熒喚了過來。許願券上的內容是不容拒絕的,他利用了這一點引誘她墜入陷阱。
給予他許願權利的是她。散兵不信神,但此刻他卻覺得,熒就是他的神明。
而他現在正在褻瀆自己的神明。
少年解開她連身裙的綁帶,黑色背心往上推,露出了白皙渾圓的雙乳,他含住紅果輕咬,一手勾住半濕的南瓜褲往下拉垂在膝窩,熒的雙腿併攏屈起,陰唇暴露在空氣中,沾著晶瑩花露因而格外粉嫩敏感。
陌生的酥麻感從下腹蔓延至全身,熒忍不住摟住流浪者的肩,以他為支點承接這幾乎將人淹沒的絕頂快意。光是被這樣舔弄乳尖把玩陰蒂,她就幾乎快要達到高潮。
散兵稍微抬起她的臀部,愛液便順著弧度滑下股間,落在床鋪上,染出一片深色。他翻開陰唇找到洞口,已經足夠濕潤了,他先插入中指,慢慢滑到深處,感受內壁溫暖的包覆,剛高潮過的陰道收縮著,將他的手指吃得更深。
隨著手指的抽插,起初還能壓抑,後來幾乎無法遮掩,飽含著情欲的嬌喘斷斷續續停不下來。熒將臉埋在散兵的肩窩,他也流汗了,堇色髮絲覆著薄汗,在午後的陽光照耀下閃閃發亮。
雖不清楚他為何說無法做到最後一步,但顯然少年也在忍耐著。
顧及到她是生澀處子而意外溫柔的動作,也讓熒的心中軟得一蹋糊塗。
好想再更靠近他一點、再更近一點--
熒主動仰起頭索吻,兩人唇舌交纏,分開時還牽著一條銀沫,熒的眼角含著生理性淚水,看起來就像是被他欺負到哭了一樣。
「怎麼,會痛嗎?」
熒搖頭,「……阿散、有什麼方法,能讓你也舒服一點?」
「還能惦記著我的感受,看來還挺有餘裕的。」
流浪者插入了第二根手指,緊緻的陰道被擴張,淌出更多愛液,重複著插入撤出的動作,掌心拍擊在肉體上啪啪作響,陰核被撥弄愛撫而腫大一圈。
「……唔……等等……太滿了……」
熒的大腦一片空白理智渙散,高潮來臨時,只能瑟縮在他懷裡,哽咽地喊著她給予散兵的名字。貌似被人欺負了一般,讓人又憐又愛。
散兵撤出手,看著掌心的透明愛液,伸舌輕舔。
沒什麼味道,但有她身上的淡淡花香,以及一絲非常淡的木質香。
他若有所思。
「妳用了捕風瓶嗎?」
高潮餘韻還沒結束,熒有氣無力地答道,「嗯……有幾個盜寶鼬的每日任務……位置太高……你給的風元素飛上去很方便。」
流浪者彎唇一笑,顯然很滿意這個答案。
「待會再幫妳補充風元素進去。」
他將熒摟在懷裡,將汗濕的髮鬢撥到耳後,打算等她緩過神再做清理。
想起這幾個月來的相處,雖然失去了神之心,但胸口如今卻是填得滿滿的。
有熒和她的愛。
散兵抵著熒的額頭,輕輕一蹭。
「明年什麼禮物都不用準備,只要有妳就好。」
111.01.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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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我我我我以為要等到生日信發了才會看到月月更新,想不到竟然這麼快!!!!! (賀文跟生日信一起超期待的啦 > ω ω <!! 今年也請多多指教!! By 月月最忠實a大粉絲兔XDDD
我我我以為要等到生日信發了才會看到月月更新,想不到竟然這麼快!!!!! (賀文跟生日信一起超期待的啦 > < !! (歡呼
月月真的太會寫惹QAQ (膜拜 感覺超像阿散會做的事XDD 看到"想作法詛咒我" 真的快笑瘋哈哈哈哈
拆禮物的時候又暖又溫馨! 而且這個告白我覺得非常完美,沒有誰向誰告白但都明白,兩邊都是聰明人,真好用QQ (滿足感嘆
人偶竟然是從虛空的知識獲取開車的知識嗎 太合理了吧不愧是妳!! -////-)+
車車大好!萬分感謝!新年超快樂!!今年也請多多指教!! By 月月最忠實a大粉絲兔XD
又被卡了嗚嗚
推角生日賀文通常都會提早發,幸好有元旦連假可以讓我趕文(痛哭流涕)
作法詛咒是從阿散吃到主角做的難吃食物那個評價來的,從天不怕地不怕的正機之神說出這種話真的很可愛🤣🤣
我想阿散應該沒有正經八百被人慶生過TOT從百年前開始就有自毀傾向,想透過熒讓他知道他值得愛與被愛。
兩人要直接說出我喜歡你感覺就會彆扭然後互相笑場(??)
而且內心交流過兩次了,我覺得兩人對彼此的一些風吹草動或嘴硬下的真心想必都是一清二楚A_A
虛空真的很好用,未來開車也要靠這個了(咳) 今天的生日信也好甜QQ 謝謝納西妲媽媽!!!(?
(又被卡了嗚啊抱抱兔兔) 謝謝兔兔總是第一時間回覆QWQ 好溫暖好開心!也祝妳新年快樂,新的一年事事順心!🥰🥰🥰
月月趕文辛苦了!(槌肩捏背 難吃食物的語音真的很可愛XD 聽日配的時候還帶了點咬牙切齒哈哈哈,最近真的瘋了似的狂嗑散熒 真的好香好喜歡> < 而且看到信件六盤美味的料理我真的是笑慘XD 還特別去翻了其他角色的信件,只看到托馬也有送了美味的料理, 稻妻男人都這麼賢慧的嗎!!XD 看到官方生日賀圖阿散說的那句" 那就一起坐一下吧" 嘴角瘋狂上揚,直接幫他黃色解讀 (沒救惹=////=
月月趕文辛苦了!(槌肩捏背 難吃食物的語音真的很可愛XD 聽日配的時候還帶了點咬牙切齒哈哈哈,最近真的瘋了似的狂嗑散熒 真的好香好喜歡> <
好奇怪 被瘋狂卡了 我有努力縮減多餘的符號呀 咦!QAQ (補漏洞
自毀傾向真的是QQ 連PV的願望都是自己從未來到這世上,太疼了嗚嗚T.T 這次生日信我仔細品了好幾遍,太感謝納西妲媽媽了! 阿散開始貼近人的生活,學習縫製布偶,去聽講座借書,看著好為他好開心呀!而且竟然還能被學生拉去做料理,他也越來越好說話了! 重生後的一大進步呀~感覺那個陰陽怪氣在跟熒妹待久了後會越來越溫柔, 骨子裡本來就是很溫柔的人偶> <
謝謝兔兔的搥背QWQ 咦網站不知道又開始吃字了嗎…??QQ不好意思
我發現散跟魈都是有自毀傾向的孩子,mhy對風系少年都這麼發刀的嗎T^T
好希望有餵食活動2.0喔!可以親自測試他討厭或喜歡什麼料理www(然後故意塞他糖吃)
散熒最近的糧跟井噴一樣幾乎刷不完哇哈哈!賀圖也是讓我瞬間那句話腦袋當機,被罵了這麼久突然可以一起坐一下,完全被反差萌套牢了XDD
也好想看散兵的一日日常喔,能看到他現在過得這麼平靜太好了QwQ 終於可以慢下來細看這世間的一切,學會被溫柔對待也溫柔待人
(對了兔兔可以看一下信箱唷>w<)
真的T口T 一個在層岩捨棄自己送大家安全上去,一個想要抹除自己改變結局,他們毫不猶豫地奉獻生命阿QQ
餵食2.0好像很讚XD 也滿希望反過來出個他們做東西給旅行者吃的語音!? 感覺也會很有趣- ω -)++ 使壞什麼的哈哈哈 魈可能會很愧疚然後努力做得更好!?
很喜歡之前月月文裡寫的那句"希望這個世界能對他溫柔以待",真的巴不得把世間最好的東西通通送到他們面前哀T ^ T!!
一樣都是自毀卻有完全不同的感受,但都一樣好想狠狠罵罵他們再抱抱他們,實在太心疼這些風男了QQ
反過來做東西給旅行者嗤不錯耶!每個人都有專屬料理,如果有類似的試吃活動/給予評價之類的,應該也很有趣。
那句話是我很喜歡的句子,希望自己也能做到對世界對他人都溫柔以待TwT
寫甜餅也是為了治癒自己跟這些風男們,大家都要甜甜的啊ヽ(●´∀`●)ノ
太香了啦阿散生日還可以看到這個文(⸝⸝⸝ᵒ̴̶̷ ⌑ ᵒ̴̶̷⸝⸝⸝)(⸝⸝⸝ᵒ̴̶̷ ⌑ ᵒ̴̶̷⸝⸝⸝)(⸝⸝⸝ᵒ̴̶̷ ⌑ ᵒ̴̶̷⸝⸝⸝)
嘿嘿謝謝喜歡!希望阿散未來也都能開開心心的~
啊啊啊啊(‘▽’〃)
我準備好了!等待下一趟發車0//0
大概再兩篇甜餅後還會有一篇長文(含車),我會繼續寫的!
看完整個人都好了
身為散推的我 ,能發現月大真是太好了(安詳)
期待大大更多文!!!
謝謝你的喜歡!(´▽`ʃ♡ƪ)希望這個月過年可以多寫一點~~
慘了,覺得精神出軌是正常的嗎(´;ω;`)好不容易覺得要在魈熒這裡定居了QQ但是阿散那種對別人和對自己平等刻薄的個性實在無法不管他啊…….還有散熒那個專屬的意識連結有點香啊,兩人對彼此了然於心的眼神(還可以直接排擠派蒙說情話嘿嘿嘿)…害我過完間章馬上來太太這裡補充散熒糖分( ˘ ³˘)♥ヾ(˙❥˙)ノ (膜拜)
我一開始寫散熒時也是百感交集但…魈上仙我就爬一下牆頭,海燈節我就會回來了(揮手帕(?
熒的每對CP在我這都是乙女遊戲般的平行世界,所以沒問題的!
阿散其中一個吸引我的點就是對世界和對自己同樣刻薄這點,雖然對他人嘴臭,但他對自己的狼狽不甘也是狠狠嘲笑
稻妻主線他在邪眼工廠說的話,如今回想起來幾乎是百分百在自嘲QQ
有補充到糖分太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