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熒|離垢者(R)

#標題來自3.7的活動名稱,已交往設定,我流散熒

#想看白衣散+兩人在海邊%於是有了這篇

  

  

  「還愣著幹什麼?妳以為這身衣服很好行動?過來幫我。」

  流浪者撩起紫紗被衣,即使心情不悅,人偶的昳麗容貌也依然美得令人屏息。與平日的修驗者藍白裝束不同,他換上一襲白色狩衣,不說話時氣質沉靜,一開口便又是熒所習慣的囂張少年。

  熒執起薄紗一角,和派蒙一左一右跟在他身後。

  流浪者赤腳踩在沙灘上,浪花一陣陣拍打過來,淹沒他的腳踝,水珠滑落白皙皮膚,更顯得人偶肌膚白皙透亮。

  他果然是個很上鏡的人。熒想道。

  稍早前--

  起因又是冒險家協會的一則委託。旅行者為了順利完成任務,經常把主意動到他身上來。有時是爬上樹頂摘鳥蛋,有時則是幫忙找貓。熒一開始只是隨口問問,沒想到他答應得倒是乾脆。

  「就當是償還恩情了。」

  即使兩人已經交往,他還是惦記著遲早要與她恩怨兩清,將這當成對委託來者不拒的藉口。

  「說吧,這回什麼事?」

  「是朝霧小姐的委託,為了繪製輕小說封面,她請我幫忙提供幾張畫片當作靈感,需要到海邊進行拍攝,我想找你當模特兒。」熒看出他想拒絕,便雙手合十追加一句,「拜託了,此事非你不可。」

  「……嘖。」

  「沒想到堂堂前愚人眾執行官第六席『散兵』,也會淪落到為人跑腿打工。」派蒙摸摸下巴,「看來你真的改變不少啊。」

  流浪者冷笑,「總比遇到麻煩只會躲到他人身後的應急食品有用多了。」

  「我才不是應急食品,我是熒最好的夥伴兼嚮導!」派蒙跺著小腳。

  「要不是她說了非我不可,妳真當我吃飽撐著沒事做?」

  「那我就當你答應囉。」

  熒已經習慣兩人的爭吵,直接列了幾個景點給流浪者挑選。

  他嫌棄蒙德的沙灘平淡無奇、嫌棄璃月的海岸一成不變、嫌棄須彌的海景不著邊際……在翻遍地圖嫌棄一輪後,流浪者發現少了那個國家。

  「稻妻呢?」

  「你想去稻妻?」

  熒怔愣的反應讓流浪者笑出聲,「呵,我加入愚人眾後,也經常去稻妻執行任務,無謂的擔心就免了吧,我可不像人類這麼脆弱。」

  依熒對流浪者過去的了解,確實沒想過他會選擇稻妻。旅行者拿出最後一份地圖,上面做了不少筆記,稻妻是海島地形,無論要崎嶇不平的、要雷暴奇觀的、還是能看見遠方島嶼的,各種海岸確實都一應具全。

  「既然妳這麼用心,那就全都走一遍吧。」

  「全部?」旅行者的聲音不自覺高了幾度。

  「怎麼,後悔了?」

  「我怕後悔的會是你,因為這份委託還有一個附加條件。」

  --哪怕我一文不值,世界上也從沒有值得後悔的事。

  流浪者曾經這麼說過。

  但當熒說出附加條件是穿著狩衣和被衣時,流浪者陷入了沉默。狩衣和被衣是稻妻常見的貴族服飾,也是他剛被影安置在借景之館時的穿著。然而狩衣通常是男子穿著,被衣則多半是女子外出所穿,這兩者組合在一起並不常見。

  「什麼故事,拿來我看看?」流浪者皮笑肉不笑。

  熒雙手一攤,「尚未出版的輕小說文稿,是八重堂最高機密,我也拿不到。」

  「難不成阿散後悔了?」

  於是就有了現在這個畫面--素白寬袖盈滿海風,紫紗被衣浪般起伏。少年身形單薄,面容端莊沉靜,迎風踏出的步伐穩健從容,有一種超越性別的美。

  離島港口的楓紅隨波飄盪,早起的行商離情依依;名椎灘上遍布無名劍塚,風聲蕭瑟,昭示著戰場無情;無想刃峽間的水道浸染雷輻射,令人望而生畏;踏鞴砂一帶沿岸晶化骨髓映著森冷月光,五百年前的陰謀隱埋於此……

  每個場景,都很適合他。

  流浪者表情無悲無喜,在充滿歷史痕跡的每一處景點,融入得恰如其分。

  畢竟他就是活生生的歷史人物--派蒙點評道。

  三人一路西行,最後一站是海祇島。

  他們從最東側的錨點落地,徒步繞行了幾座島,派蒙臉上終於露出疲態。

  「熒,我走不動了……」

  熒拿起帕子擦擦她的臉,「要不,妳先回壺裡休息?就剩下最後一個海岸了。」

  「不、不行……我要保護熒,流浪者要是欺負妳怎麼辦?」

  「放心吧,他現在穿這樣不便行動,只有我欺負他的份。」

  「欺負我?呵。」

  流浪者低聲一笑,「妳忘了,剛才沿路的漂浮靈可都是被我打跑的喔?」

  「是是是,幸虧剛剛遇到的都是水漂浮靈,待會有本事你砸死一個風漂浮靈給我看看。」熒懶懶回嘴道。

  萬一真遇到風漂浮靈,也只能一邊躲招一邊等牠下降,再用風渦劍染水擴散慢慢刮死吧。

  然而有一說一,身穿狩衣的少年騰空飛起甩出風刃,寬大雙袖在風中獵獵作響,比起平常看慣的囂張模樣,多了一絲神祇不怒自威的冷傲感,十分招人。

  送走派蒙後,兩人在附近的營地稍作休息。流浪者暫時摘下罩在頭上的被衣,走到海邊用水洗了把臉,再回來時,熒已經升起火堆烤著菫瓜。

  「妳就吃這些?」

  「嗯,畢竟派蒙不在呀。」熒正在翻動柴火,抬頭看他,「你也想吃?」

  「……不想。」

  水珠順著髮絲沿著臉頰滴下,流浪者托著臉頰,將目光投向了海邊。袖子滑落肘間,露出他過去用來遮蔽人偶關節的黑色緊身袖套。

  他是被造出來的人偶,本就不需要吃飯。以傾奇者身分與人一起生活時,也為了適應人類社會,學習了不少的社交禮儀--例如不能拒絕他人遞來的茶水或食物。

  加入愚人眾後,這些禮節基本上就被他通通拋到腦後了。

  於是當旅行者把烤好的菫瓜遞過來時,流浪者臉上難掩詫異。

  「平常有派蒙一起吃飯習慣了,一個人吃獨食有點不習慣,你就當幫我試試味道吧?不想吃也沒關係,不勉強你。」

  「給我妳手上那份。」

  「啊?」

  熒還沒反應過來,流浪者自己動手把兩顆菫瓜交換,他像是不怕燙一樣,張嘴落在熒剛剛咬過的地方,咬了一口便皺起眉。

  「那顆太焦了,我想著留給自己吃,你幹麻搶過去?」

  以為流浪者是因為烤焦了而皺眉的熒,急急忙忙要把菫瓜換過來,但流浪者卻用素白寬袖護住菫瓜,拒絕了她。

  也許是淨白的服裝使然,加上流浪者因為被菫瓜燙得說不出話,眼角微紅,看著就像楚楚可憐的少年,用眼神說著「別過來」。

  聽說踏鞴砂以前生活條件不太好,他是不是也曾像這樣,護著好不容易交易到的食物,避免被人搶走?

  熒心中莫名升起一種罪惡感,下不去手,放棄從他手上搶菫瓜。

  「……你以前也沒少被人欺負過吧?」

  被欺負?流浪者嚥下菫瓜一笑,「可笑,即使力量遭到封印,當年我好歹也是能掄動鐵鎚打鐵造兵器的人。」

  幾百年前的過往,對他來說恍如隔世。轟隆火爐和槌子起落間的火花,月夜下慶祝鑄刀大成的歌舞。後來發生爐心熔毀之災,他便輾轉流浪於雷的國土上。

  八醞島上祟神之禍橫行,人民流離失所,有許多人犯下罪刑,也不過是為了替襁褓中的孩子討一口飯吃。

  當年為了保護羽翼未豐的小鳥,涉世未深的傾奇者也吃過不少虧。但那與後來在愚人眾裡的遭遇相比,又更加不值一提。

  流浪者故作輕鬆一笑,「怎麼,沒有妳想得那般脆弱,讓妳失望了?」

  沒這麼脆弱,換句話說就是--他很耐打。

  遇到極刑時,脆弱的人類也許死了就沒事了,但他因為人偶之身,反而會讓人加諸更多酷刑或實驗在他身上,不斷測試他的極限在哪。

  但如今那些都過去了。

  命運多舛的少年,如今正坐在自己身旁,咬著烤焦的菫瓜一起看海。

  「是是是,那你能用鐵鎚砸風漂浮靈?」熒揶揄道。

  少年白了她一眼。

  「大名鼎鼎的旅行者,不會連區區的風漂浮靈都刮不死吧?」

  熒剝著手上菫瓜的皮,咬了一口笑起來。

  今天的菫瓜,好像特別甜。

  

  

  

  

  接下來要拍攝踏浪舞劍的畫面。

  熒去架設相機的空檔,流浪者便拿起襷將廣袖紮起,也許是太久沒穿,過程並不是很順利,綁帶總是一直鬆脫。他的手掌被人握住,熒抽走了綁帶。

  原來他也有不擅長的時候。

  「我來幫你吧。」

  「哦?妳知道怎麼綁?」

  「不清楚,所以你綁一次給我看看。」

  熒提議借用被衣來示範,流浪者不置可否,把摺好的被衣披在她身上。流浪者站在熒身前示範綁帶的旋繞和打結,被衣如羽毛般輕薄。比這更親密的行為兩人都做過了,面對流浪者貼身示範著衣的步驟,熒竟莫名有些侷促。

  也許是因為服裝的緣故,流浪者看起來少了許多侵略性,更多的是一種讓人不忍染指或質疑其心懷不軌的乾淨單純。

  流浪者一邊講解,一邊依照教學步驟走到熒身後,將綁帶交叉綁在背上固定袖子,然後在左肩前打上十字結。

  「像這樣,就固定住了。學會了?」

  「試試看才知道,我是初學者,你可別笑我。」

  熒拆下綁帶,輪到她幫流浪者繫上去。

  距離過近,彼此可以清楚聞到對方身上的香氣,是一樣的淡淡花香--熒在塵歌壺給他備了住所,只要流浪者回去過夜,使用的沐浴劑自然也是同一牌的。

  流浪者一開始嘴巴上嫌棄,後來倒也習慣了。就連派蒙都不想過問,為什麼流浪者會屢次從熒的臥室中抱著換洗衣物濕著頭髮出來了。

  不提刻意拌嘴的時候,兩人其實很有默契。

  熒學得很快,流浪者也很配合,一次就繫好綁帶。

  這身狩衣是他親自縫製的,此行偶遇的稻妻貴族見了也讚不絕口,直誇有大家風範,流浪者聽了勾起微笑謝過對方。熒卻讀出了他微笑之下的自嘲意味。曾經出身殊貴,卻被神所放棄,空有將軍賜予的金飾,遇上天災人禍卻求助無門。雲泥之別,他可說是親自嘗了遍。

  原本端莊靜雅的貴族少年,因為袖子綁起露出雙臂,登時多了幾分生氣。「傾奇者」的存在已經被他親手抹去,旅行者是唯一記得這個身分的人。

  失去過去的自己,對流浪者來說其實無所謂。但今天走這麼一遭,和熒聊起過去的往事,他才意識到,構築了「他」的過往,並沒有完全消逝。

  五百年間逝去的幸福,並非全然化作灰燼。

  還有熒記得這些,而且她試圖讓他明白這件事--只要他願意,這種簡單的生活,可以一直延續下去。

  那條道路雖然充滿荊棘,但在盡頭卻開出了花來。

  海風拂過少年瀏海,一瞬間模糊了視線。

  「熒,接下來的舞我只跳一次,看好了。」

  也許是服裝的關係,流浪者連語氣都不自覺輕柔了幾分。站在相機後方的熒很少聽他這麼溫柔地喚自己,抬起頭將目光凝聚在他身上。

  他恣意笑出聲。

  「--呵,怎麼,妳以為我會這樣好聲好氣跟妳說話?」

  流浪者靠近熒,熒下意識退後半步,少年環住她的腰,禮貌地說道,「別緊張,不過是跟妳借個東西。」

  他掌心往下貼著熒的背脊,長指若有似無地輕捏柔軟腰腹,像在試探她的底線。

  「我才沒--」

  流浪者打斷了熒的解釋,抽走腰間配劍,旋而鬆開她並拉開距離。菫色雙眸閃爍光芒,狡黠地調侃她,「妳以為我要做什麼?」

  這傢伙!怎麼能將傾奇者和浮浪者兩種風格切換自如?

  熒深吸一口氣調整狀態。

  「我準備了天目影打刀,要跳劍舞的話,那把會更適合一點。」

  少年將腐殖之劍在手中掂了掂,「不了,我就要這把。」

  熒試圖說服他,「但這把劍跟你的服裝風格不太搭……」

  「合不合適又如何?普世的價值觀與我何干?」

  少年直勾勾地望著熒,清冷眸色卻倒映著熾熱夕陽光芒。薄唇開闔,一字一句說得比風還輕,熒卻如實收到了。

  「只要我喜歡,便足夠了。」

  

  

  

  

  --浮世傾舞,秘則為花。

  以熒看過的劍舞來說,流浪者的舞姿並不是最颯爽俐落的,卻是飽含最多情緒的。過往為了慶祝刀劍鑄成,他的動作會著重在武器展示上,以昭示虔誠敬重。

  如今那些會為他歡欣鼓掌的人已經不在,過去那位傾奇者,如今也不需要再收斂自己的情緒。他知道只有熒在看,動作間融入更多若有似無的試探,一點一滴釋放出情感。

  垂掛胸前的金屬羽飾懸盪,浪花顛上他的小腿和褲管,暈出漸層水痕。少年揮舞長劍,直劈橫砍,旋身後向前挽出劍花,熒隱約感到熟悉,在少年一次旋轉手腕收劍的動作中,熒認出他在劍舞中融入了她的劍法。

  要觀察多久,才能模仿至此?

  叫她別跟著,飛快了又回頭看她跟上了沒。

  不喜歡甜食,卻老是往她包裡放滿她喜歡的點心。

  口口聲聲說要擺脫她,卻將她每套劍法都記在了腦海。

  這個人吧,說他刻薄,他卻心甘情願陪熒跑遍提瓦特,沒有拒絕過;說他彆扭,他卻又會在熒生日那天帶她飛上空中看風景,在雨天時與她分享斗笠。

  明明不喜歡稻妻,卻在這邊跳著只有她能懂其中深意的舞。

  少年的劍舞還在持續,一陣海浪從後方打來,他側身避開,順勢垂劍挑起水花,劍尖上的水珠折射出夕陽餘暉,彷彿挑起一顆落日,挑起了他眼中的世界。

  而世界的縮影中,滿滿都是熒。

  沒有音樂相伴,但流浪者的步伐卻充滿韻律和節奏。他不需要任何人的認同,也不需要任何人的評價。白紙般的此身,染上點點墨跡,譜出屬於他的旋律。

  唯一的聆聽者就在眼前。

  流浪者反手握住長劍,模仿熒的姿勢收劍。

  熒眨掉眼眶中的淚水,鼓起了掌。

  他是人偶,無論再累都不會喘息。一如起舞前的平靜姿態,只有髮梢因為踏浪起舞而被濺濕些許,錯落在他的臉頰上。奇特的是並不狼狽,反而有種直紓胸臆後的酣暢颯爽。

  他很久沒有露出這般笑容了。

  流浪者向熒走來,側頭一問,「都拍到了?我可不打算重跳。」

  熒歛了歛心神,鎮定地在留影機上操作按鈕,「嗯,都確認錄進去了。」

  「還妳。」

  流浪者把腐殖之劍還給熒後,她心情複雜地提問,「你剛才的舞,是不是融入了我的劍法?」

  少年沒有直接回答,垂下目光看著她的腳。

  「妳的靴子進了水。」

  「?」

  他沒等熒反應過來,將她攔腰抱起,走到最近一處平坦的岩石平臺。流浪者讓她坐下,解開膝上長靴的扣環,順著腿部曲線往下拉。露出的腳趾間有些許沙粒,這雙靴子質地柔軟,逛了一天的稻妻海岸,吸水後有些沉重,連帶泡在其中的皮膚都有些起皺,甚至有幾處脫皮泛紅,浸泡海水後更顯紅腫。

  忙了一天毫無實感,熒這才注意到原來這麼嚴重。

  「坐好,我去打些水來。」

  海風平靜,熒還沒從剛才那一舞中完全反應過來,看著流浪者疾步走回營地取了些淨水和棉布過來,單膝跪下幫她處理傷口。流浪者的動作很熟練,熒感覺自己彷彿看到了當年那名樂於為人付出的溫柔傾奇者。

  「阿散,你別弄了,我腳泡了一天的海水很髒,況且這傷口又沒什麼,平常打打殺殺,比這更重的傷也不是沒看過……」

  熒侷促地制止他,腳踝被他握住清理傷口上的沙子,輕柔動作讓她止不住的心尖發顫。想起人要衣裝佛要金裝的道理,不曉得是不是熒的錯覺,穿了傾奇者裝扮的少年,連帶的也溫柔許多。

  流浪者頭也沒抬,撕開紗布,包覆住她腳跟上的傷口。

  如果是別人,他肯定嫌髒。

  --只要我喜歡,便足夠了。

  流浪者剛剛的話語在她腦海浮現。

  這是她見過最彆扭又直接的告白了。

  「阿散。」

  熒攀住流浪者的肩膀,想將他拉近一點,卻意外扯落綁帶,白色寬大袖子垂落下來,影響了他的包紮動作。

  他嘖了一聲,「礙事。」

  流浪者嘴巴刁住綁帶,繞過左右側手臂腋下,將袖子紮在背後,熟練得不像需要人幫忙的生手。

  「你剛才是故意的?」

  「妳說呢?」

  少年將熒抵上後方岩壁,以吻封住了她的問題。

  他往大腿輕輕一握,熒驚叫出聲,他則趁虛而入,攫住她的呼吸,敲開貝齒唇舌交纏。熒從訝異到迎合,身體慢慢放鬆下來,享受起少年專制而細密的吻。

  唇舌間開一條銀絲,流浪者抖開被衣,將熒罩在一片薄紫光影下。

  恍惚間,她以為是櫻花散漫而下,乖巧少年逆著光,為她拂去髮上的花瓣。

  「看著我。」

  流浪者輕聲道,一邊摸索熒的腿間往花瓣按下,透明愛液染上手指,他順著花縫埋進去,開始愛撫她的陰蒂,誘她為自己綻放。

  就像先前幾次那樣。

  「這裡……」

  「這裡不會有人來的。」流浪者笑道,「除了妳那隻小精靈,沒有人知道我們在這。喔對了,待會妳可得小聲點,萬一她休息得夠久,發現我們遲遲沒有回去,說不定會出來找人……妳應該不想被她發現吧。」

  熒越往後退,流浪者便越往前,將她抵在自己與岩壁之間,再也沒有退路。

  愛液咕啾聲越發響亮,熒咬住手臂,嚶嚀嗚咽,高潮的時候咬住他的肩膀,在狩衣上留下深深咬痕。他這身衣服太過嚴整,顯得靴子被脫、裙子被撩到腰上的她很狼狽。

  彷彿她才是那個引誘涉世未深的純樸少年的犯罪者。

  流浪者也沒想到自己會以這身純白傾奇者之姿占有她。

  也許是因為她稍早分享菫瓜過於理所當然的微笑,又或者是剛才看他跳劍舞時眼角的淚水,抑或是她在清理腳跟傷口時說自己很髒的侷促模樣……

  髒?怎麼會呢?

  流浪者挺進熒的體內,為了方便更加深入侵略,他將熒的左腿抬到肩上,側頭吻了吻熒的腳踝,然後在熒淚眼矇矓之際,咬了光裸腳背上一口,身下同時重重撞了幾下,水液順著股間滑落在岩地上。

  第一次在野外,加上不夠足的前戲,熒被撐得難受,被他一咬,更是被生生逼上了高潮,小腿機乎抽筋,生理性淚水順著眼角滑了下來。

  「這麼快?」流浪者被突如其來的花徑收縮夾得難受,訝異地喘息笑道,「妳這樣,我很為難啊。」

  熒埋在他肩上抽泣,搖搖頭,隨時被人發現的緊張感壓迫著她。

  「求你快點……趕快結束……」

  這句話引起反效果,流浪者放緩了撞擊的速度,說好聽點是等待她的不應期過去,說直白點,就是沒打算順她的意,這麼快放過她。

  凹字型的海岸岩壁狹間,流浪者堵住了唯一的出口,而他又用被衣壟罩在兩人肩上,營造出了天地間只剩下彼此的錯覺。

  海浪拍打岸邊,彷彿這裡就是世界的盡頭。

  流浪者的性器在熒的窄徑間來回輾磨,當她要達到高潮時就會停下,少年像貓一般刁住她脖頸的軟肉輕舔,他托住熒的臀部,等她主動夾緊自己,再狠狠往前深入的撞,直抵宮口,緊密結合在一起,腹部甚至隆起些突起,身心都被他滿滿佔據。

  「不行了……阿散……啊嗯……!」

  「快……太快了,好深,別撞那邊……嗚!」

  過多的快感佔據她的大腦,只能隨著本能哭著求饒。

  「--噓,那小精靈出來找妳了,妳聽到了嗎?」

  熒緊張地咬住下唇,從理智潰散邊緣拉回自我,睜著含著淚水的眼眸怒瞪眼前的始作俑者,但流浪者對此反倒感到愉悅,他吻去熒眼角的淚水。

  別動。她用唇形說道。

  他卻肆意撞了深處軟肉一下,她急忙握住石壁壓抑住自己的呻吟。

  怎麼能用純白少年的模樣,做著這番欺負人的行為?

  熒再度去扯他的綁帶,寬大衣袖落下,拂過兩人結合處,被他們的體液染上一片濕痕。熒沒眼看了,想用手臂遮住眼睛,卻被他強行拉開。

  流浪者握住她的下巴,在唇上輕輕一咬。

  像是在宣示主權,又像是在跟她撒嬌。

  「誰也不會來,別轉移視線,看著我,是怎麼占有妳的。」

  人偶的血是什麼顏色的?熒恍惚間想道,掙開他的壓制扯開衣領,朝他的鎖骨上狠狠一咬。不只他想宣示主權,她亦如是。

  淺紅色如櫻花般的血珠滲出,熒伸舌舔去,然後吻上流浪者。這個吻帶有淡淡甜腥味,一如熒對流浪者的印象。

  這樣一來,她也算占有他了。

  「__、……」

  熒顫著聲喊了賦予他的名字,每一聲破碎的呢喃中,都蓄滿了她的愛意。那些得來不易的相處時光,乍看平淡實則暗潮洶湧的日常,每一天她都無比珍惜。

  少年的身形纖細,一肩挑起了橫跨五百年的恩怨,以他的方式負重前行,在亂世中奔著自毀而去。

  沒有一日忘記,那天焚盡十指關閉爐心的痛楚。

  沒有一日忘記,他欠雷電五傳的後人一刀。

  流浪者低聲悶哼,在她體內釋放白精。滿滿噹噹的液體從她的花縫中流出,明明是做愛,兩人卻像兩隻貓一樣纏綿纏鬥。

  天色漸暗,月色灑在流浪者的被衣上。流浪者讓熒坐在自己懷裡,眺望著眼前的星辰大海。這裡並不是好的休息地點,但景色之美卻讓人忍不住多駐留半晌。

  就是可惜了他這身衣裳……回去勢必得好好洗過了。

  讓她選的話,執行官、傾奇者、流浪者,三者中她還是最喜歡流浪者的服裝。執行官和傾奇者的命運,始終都被人操作在手裡,他就像舞臺上的提線木偶,被迫演出他人安排好的劇本。而身穿藍白修驗者服裝的流浪者,像是謝幕後離開舞臺,卸完妝洗完澡,在觀眾席與她並肩而坐,對剛才的演出侃侃而談。

  有種終於能走到他身邊的實感,讓人放下心來。

  熒有點想睡,但還撐著精神向他提問。

  「為什麼你要選擇回稻妻?」

  「為什麼不回來?總有一日要回來的。」

  流浪者靠在她的肩上低語,聲音清澈,「儘管這裡曾是背叛我的故土,儘管有許多人因我死在這,但我相信……只要有妳在的地方,即便要跪著贖罪,沿路也都會有繁花盛開。」

  「所以,妳可不准離開我。」

  熒拉起了他的手,十指相扣作為答覆。

  她永遠不會忘記這一天,不會忘記這片海岸,和為她跳了劍舞的白衣少年。

  

  

  

  

  幾個月後,流浪者在熒的塵歌壺中意外翻到這塊劍舞錄像。原來當時她並沒有把這段影像交出去,而是自己留下來。錄像的套子封面寫了三個字,他認出來是熒的筆跡。

  「離垢者?」他拿著去問了熒。

  「世界樹修改了歷史,踏鞴砂人們認識的『傾奇者』已不復存在。我偶然在典籍上看到『離垢者』這個詞,覺得很適合那時身穿白衣的你。」

  熒的目光溫柔,輕輕撫過放著錄像碟片的紙袋。

  在封套的背面,有著另一段註解,是她的祈願與祝福。

  --斷思惑,除毀犯之非,使身清淨,離一切垢。

  只有短暫一天也好,願喧囂是非能如塵垢般被清風拂凈,遠離這名少年。

  

  

112.07.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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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Responses

  1. 月月寫得太太太太好啦我的天!!!每一段都是精華呀QAQ 甜而溫馨的互動中參雜了悲傷的過往回憶,看得我又開心又心疼!好想狠狠的抱緊他啊啊!!舞劍那段實在太美了,整個腦海都是畫面,真有那種心跳快到令人窒息的感覺又感動的想哭T口T (大聲鼓掌
    有著各種獨佔壞心思又溫柔的純白少年人偶請給我來一打!拿劍的時候我還以為他要用無峰劍跳舞呢,想著好..好像不太好吧!?!? 往下一看原來不是呀那沒事了XDD 還有那段告白都好像他會做的事,實在太心動了,對角色好感又加了億百分T ω T 本人在此宣布,這篇就是我原神的傳說任務劇情!不接受反駁!!(咦
    海邊開車的題材真的好讚!!緊張刺激又害怕被人發現但停不下來-////- 是不是到了水國就可以直接在漂亮的水世界中兩人嘿嘿嘿^////^ (又是新的黃色廢料)非常感謝月月的美糧!!少女心被填得滿滿哒太幸福了!!!

    • 謝謝兔兔!!(*´∀`)海邊劍舞也是從我一開始抽到散就很想寫的
      但因為描寫劍舞遇到瓶頸而卡住www 後來在B站上看到幾個白散COS跟MMD,才慢慢有了寫下去的動力
      劍舞那段讀起來有成功產生畫面太好了!花了很多心思在寫那段QWQ
      無鋒劍哈哈哈官方指定旅行者最強專武!我偏愛用腐殖之劍是因為我1.3才入坑所以錯過了嗚嗚(在文中圓滿一下)
      我本來真的想讓派蒙過來(咳)但又覺得阿散故意捉弄熒的壞心思寫起來很有趣嘿嘿(派蒙:我謝謝你
      好期待帶阿散去水國拍照跟開車!昨天PV一系列的新角真的讓人好想馬上去4.0(*゚∀゚*)

    • 謝謝魚魚>w<這篇我也現在看覺得尺度好像有點大www(在海邊耶!!野外耶!!) 話說我看到信箱資料才發現是同一條魚魚(?)好可愛的暱稱!!(摸摸 沒事的不用在意~~之前也有人問過我是不是立春(๑•̀ㅂ•́)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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