逸聞｜#0039 患失（流浪者）

#散旅 #小倆口深夜話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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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上線的時間得特別晚，我一見到流浪者，整個人跌進他的懷抱，靠在肩上，眼皮沉得掀不開，索性把他當成床，就地入眠。少年踉蹌幾步，接住我。

　　「現在才下班？」

　　「差不多，上週出遠門，這週加班，下週還要加班，我快睏死了。下禮拜還有個麻煩的稽核，搞得人仰馬翻，每天都很頭痛。」

　　「那妳不抓緊時間休息，還來提瓦特湊什麼熱鬧？現在是版本末期，沒有什麼活動要清，每日我也幫妳做完了。」

　　「想見你了嘛。」

　　「想我，但連眼睛都沒張開，妳是想見我，還是想睡我？」

　　「想跟你一起睡覺。」我嘻嘻一笑，「純的那種。」

　　「那妳回現世去抱著那隻豬睡不就得了。」

　　「我不許你說自己是豬。」

　　「？」流浪者一臉莫名其妙，「天天豬咪豬咪叫的人就是妳，還不許我叫了？」

　　「豬咪是給我喊的。」

　　「……行。」

　　流浪者決定不跟一個連續三週都沒能好好睡上覺的人計較了。

　　我的雙腿被他托起夾在腰側，這個姿勢放平常就是前戲了，但我跟他今天顯然都沒有這個意思。我累得眼睛都睜不開，他也無意操一條死魚，就這樣抱著我來到空居別苑曬月亮。

　　我趴在他的肩上，「說起來，打從跟你認識開始，你就不停學我。我是旅行者，你是流浪者，我去希穆蘭卡，你也去希穆蘭卡，我養小龍薯餅，你也養小龍杜林，我去挪德卡萊，你也去挪德卡萊，學人精。」

　　「我們認識杜林是在4.8，妳認識薯餅是在5.0，搞清楚，是妳學我。」

　　「你學我。」

　　他一笑，「……行，妳說是什麼就是什麼。」

　　我們來到長廊邊緣坐下，鼻尖是讓人心曠神怡的淺淡花香，巨大粉色花蕾入夜後闔上含苞待放，芬芳甜美，此番美景讓我有些捨不得睡覺。

　　我掏出手機，點開明年FES的宣傳頁面給流浪者看，這回米哈遊鐵了心要榨乾旅行者們的錢包，推出來的都是炙手可熱的角色。

　　「上次FES是在我生日，這次FES在你生日。然後主視覺又是藍色緞帶，又是金色星星，又是百合花的，你說，這像不像我倆的喜帖……」

　　我思緒發散講到一半，就被流浪者給打斷。

　　「自肥的夢話到夢裡去說。」

　　我絲毫不掩飾我自肥我驕傲的得意感，笑得囂張，「我現在就是在夢裡呀。」

　　為了湊到588拿那份滿贈禮谷美，我開始盤算要包哪些東。確定列入購買清單的的是立牌、徽章、流沙擺件、旋轉掛件，放在願望清單的則是達達利亞的迷你玩偶禮盒、流浪小貓的打卡棒、原畫膠片票根 ……

　　說著說著，數次打起盹來，還被他搖醒。流浪者沒有譴責什麼，等到我列完採買清單，才幽幽道，「在生論派，有個詞專門形容這種現象，叫迴光返照。」

　　我笑出聲，恍然大悟，「確實有種要最後榨乾一波後高歌退坑的感覺，我以前經常這樣，完成心心念念的願望、畫上句點後，就可以毫無掛念的封存這段回憶了。」

　　「那我是不是該阻止妳去FES？」他似笑非笑。

　　我連忙喊不，深怕他真的從中作梗。

　　「以往都是在夢中去的，如真有機會去一回，那可是足以銘記一生的回憶。況且還有機會看到許多人為你慶生呢，就像那年我帶你來現世幫你過生日一樣*。沒想到，那年我以為是夢中才有的場景，能真有機會出現在面前。」

　　雖然規劃行程時充滿期待，但同時也有些隱憂。我這多慮的體質，從入場票到場內週邊都操心過一輪，就深怕自己速度太慢晚了一步，最後成了竹籃打水一場空，什麼也沒有。

　　「晚了一步又如何？就當省下這筆錢。」流浪者道。

　　「我也是這樣想的，如果買不到搶不到，就表示你我沒有這個緣。」我故意道，「況且前面還有生日信這個坎呢，每次都戰戰兢兢的，我總覺得明年也不會讓我太好過。」

　　「妳這張嘴開過光的妳忘了？要就說點好聽的，少成天整些爛活自己嚇自己。」

　　我靠在少年的肩上，嘆了口氣說道，「我在求學時期只要領到獎狀跟獎學金，就會馬上交給家人，只要他們開心，我就會覺得自己有價值。一但我考得差了，就會難受痛苦，因為我害怕讓他們失望、害怕自己失去立足之地。後來我才知道，這叫做患得患失。」

　　沒有得到時害怕得不到，得到之後又害怕失去，無法留住它。

　　要如何克服這種焦慮，是我一輩子的人生課題。

　　只好開始想像自己失敗跟旁人失望的模樣，來降低衝擊感。久了，就習慣什麼都往最壞的方面打算。

　　「現在呢？」

　　「把風險分散就好了，不要把雞蛋放在同一個籃子裡，多養幾隻貓，多接觸不同的世界與風景，自己獎勵自己。這樣一來，我跟你之間的羈絆，就能無止盡的衍生出許多可能。」

　　「我還以為妳要說只要逃跑就好了。」

　　「總不能每年都在同一件事上重蹈覆轍吧，那多無趣。」

　　「不枉費我花了這麼多時間心力給經歷不同的深夢，還算有點長進。」

　　流浪者笑了笑，捧住我的臉頰，在唇上一啄，作為一種獎勵。我忍不住回應索吻，嘗到了甜頭，身體也漸漸放鬆下來。

　　「想睡就直接睡吧，少逞強了，醒來之後，妳想看的景色依舊會在。我能保證。」

　　我揪住他的袖子，「包括你嗎？不會把我強制斷網回到現世，讓我抱著豬咪……」

　　流浪者呵了一聲，與我十指交扣。

　　「那是自然，在我身邊，想待多久就待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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