藝世|花容(04)(R)
雛月很冷靜。
她現在不得不冷靜下來。
經歷了告白被拒絕,情人節送巧克力被說下次別送了之後,這次魄的提前解約反而顯得理所當然。
但剛剛在浴室一反常態的暴行卻解釋不過去,和以往發作的狀態不同,讓雛月隱隱感到有些不對勁。
「為什麼?」
「白夜的藥效差不多了,因此,我們之間的交易就到此為止吧。」
少女垂下頭,「你就真的,一點也不喜歡我嗎?」
雛月無從知曉剛才魄的心境變化,只知剛剛沒有插入,他因白夜而起的症狀確實被好好抑制下來了。
雛月被他操得雙腿虛軟,準備下地時,又被他按回浴缸邊緣,手掌撫過她紅腫泥濘的大腿內側,打開蓮蓬頭抹上沐浴乳,輕輕擦洗著。窄穴內湧出一股股黏稠狀液體,指姦般的酥麻感侵占理智,雛月沒忍住呻吟,挺起小腹夾住了他的手主動摩擦獲取快感,眼角溢出淚水。
魄表情沒有變化,一夕之間就已經整理好自己的情感,他只想著在最後盡可能讓她沒有遺憾。
女孩沒有做錯什麼,她不過是喜歡他、喜歡到願意為他獻身而已。
現代人的愛情觀也早就開放許多,並非身子給出去就要一輩子長相廝守。
男歡女愛,你情我願,好聚好散。
雛月仰起首,承受他第二指的入侵,感覺到花徑被拓開,每一道皺褶都歡迎著他的佔有。魄按住她的膝蓋,輕聲道,「張開點,不然洗不乾淨的。」
魄的動作,卻是與表情不符的溫柔。
只會讓雛月更加喜歡他。
在掏洗乾淨雛月體內的經血時,甚至按住了窄道內的突起嫩肉揉壓,讓她攀上高潮,柔嫩肉壁收縮,淌出了滲血的愛液。
魄看著手上殘留的血,覺得自己比她還要不堪。終究還是把她弄髒了。
現在還來得及停手。
一次還不滿足,雛月的陰蒂挺立腫脹,摩擦魄的虎口,喚回他飄遠的意識。
「還要?」
「嗯……還想要。」
生理期期間本來就特別容易發情,但狀態特殊,她向來只敢隔著衛生棉摩擦自慰,魄第一次開發了她的極限。
魄洗淨手,這次拇指和食指捏住她的蜜蕊,順時針揉壓,中指和無名指長驅而入,感受到比剛才還要溫暖緊緻的包覆。
他又硬了。
雛月自然也沒看漏他的身體變化。
浴室霧氣氤氳,但有些曖昧不清的情感卻越發明顯。
魄握住她的腰,性器蹭著黏糊的穴口插入到底,比起上一回的粗暴佔有,這次溫和很多,淺淺地抽送律動,讓她跟上自己的步調。
兩人的身體相當契合,但就愛情觀來說,彼此都還不夠了解對方。
雛月靠在少年肩上達到了高潮,意識有些模糊,全身暖洋洋的,卻又隱隱感到失落和悲傷。
以後說不定連朋友都當不成,只是見面時點頭微笑的同事。
「魄,你缺不缺床伴?」
她知道自己很厚臉皮,但這是最後的機會了。
沒辦法成為戀人,當炮友也行。
雛月想再努力一下。
魄垂首靠近她,在兩人唇瓣相距一公分之近停下。兩人的呼吸交錯纏綿,雛月想起過去幾次的歡愛,即使再怎麼瀕臨高潮意識破碎,魄都沒有吻過她。
當然,她也是。等到你喜歡上我再吻我吧,這是當初兩人談好的條件。雛月自然也不會打破這個約束。
魄突然拉近的曖昧接觸,無疑是在試探她,試探她是否真的要打破這個界線。
雛月揪住他的襯衫,最後一吻落在了鼻尖上,靈巧而寂寞。
他不會答應自己的。
至少現在不會。
「我不找炮友。」魄輕聲說道,「我的身體,只讓我喜歡的人碰。」
雛月的手握拳又鬆開。
什麼意思呢?
就是他終究不喜歡她。
豆大的眼淚掉在浴室磁磚上,雛月沒有去擦,剛剛被扯開的衣服掛在腰上,下身暴露在空氣中,要多狼狽有多狼狽。
沒事的,冷靜點。
她越是對自己這麼說,眼淚掉得越兇。
魄心中被徒生的愧疚感折磨著。
「……我很……抱歉。」
「別跟我道歉,不是你的錯,生理期本來就敏感,你要停止這關係也很自然,恭喜你……熬過了白夜。」
雛月擦著淚水,聲音哽咽,斷斷續續,中斷好幾次才說完這段話。
魄保持沉默,打開蓮蓬頭幫兩人徹底洗了個澡。雛月身體痠軟,嗓子不知是因為歡愛還是哭過啞著,連句讓我自己來都說得破碎呢喃。
魄只是淡淡瞥了他一眼,便繼續幫她抹上泡沫,洗去自己留下的痕跡氣味。首長下是滑溜的肌膚,每一吋都讓他留戀不已。這徒生的情感從何而來?他似懂非懂,卻不想在這時間為它正明。
是白夜對歡愛成癮帶來的錯覺,還是潛伏於內心深處的破壞欲偽裝而成?
他還需要時間去釐清答案。
魄輕輕在雛月額上落下一吻。
雛月的雙眸盈滿淚水,落入浴缸池水中化開。
「這段時間,謝謝妳。」
……
…………
回去紋世後,雛月把自己關在屋裡整整一天。
不接任何人電話,不回任何人訊息,整天就喝水和吃餅乾。一天後走出房門,險些被月築眾人罵慘。她倒是笑著擁抱大家,搖搖頭說自己沒事。
被拒絕後,雛月反而更能冷靜看待前幾周的事情。
手機沒再收到魄的任何訊息。
她一直惦記著魄最後的神態,從容隱忍,卻又泛著透明易碎的脆弱。在那如紫水晶般漂亮的雙眸裡,潛伏著看不透的黑暗。
雛月拜訪憶世,向紋玲報告這段時間的種種一切。
創世神悠哉地喝著紅酒,身旁女官為雛月端來麥茶,雛月向她點頭致謝。
陽光落在麥茶茶湯上,入口甘甜溫暖。
「……阿玲,我總覺得事情沒這麼簡單。」
「怎麼說?」
「紋字雛型的貳捌禁制向來沒有例外,不到二十八天,絕不可能解除。曰自然也是遵守這個紀律的,他卻說已經提早結束了……」
「妳懷疑他在騙妳?」
雛月頓了頓,點頭道,「我想知道,是什麼原因讓魄寧可承受被白夜毒殺的風險,也不願意再繼續這份契約。」
「在我看來,答案只有一個,那就是--」
「阿玲,別說了。」
雛月雙頰緋紅,她有猜到這個可能性,魄和她不同,並不是會為了感情不擇手段的類型。越是喜歡、越是重視,越會將對方往外推。
在協助他平定鏡災的那幾個月,她從一些細節認知到這點。
魄並不是會讓人初見傾心的類型,他總是帶著一點禮貌的疏離感,但在那俊美外表下,偶爾會留露出讓人不解的闇色。以鏡災中發生過的插曲舉例,魄就曾為了警告雛月不要再捨身涉險,拔劍在自己身上劃了一刀。
雖然傷口不深,卻讓雛月為之震懾。
「妳拿自己冒險,受多少傷,我就在身上如法炮製。」
魄的眼神冷而銳利。
那之後,她再也不敢仗著自己身為紋字雛型愛女的身分肆意妄為。
也是從那時起,雛月就對魄上了心。
為了找到魄隱藏的答案,她又去了一趟藝世。
雛月沒有直接去見魄,而是使用紋符匿去蹤跡約了校長華胥見面。
目前好感度刷得不夠,有些事魄肯定是不會直接告訴她的。
但解鈴還須繫鈴人,她必須知道魄的過去,才有辦法解開他的結。
綠丘學園下午是個涼爽陰天,高三生的校舍悄然無聲,學生們為了考上理想大學埋頭苦讀,有人甚至索性請假在家備考。
魄就是其中一例。
華胥和雛月漫步在校園裡,仲夏的蟬鳴枯燥無力。
「妳如果是想找百琥的話,他已經請了溫書假,不會再來學校了。」
「我不是來找他的。我想知道……他過去發生過什麼。」
「直接告訴妳答案,就不有趣了。」華胥將亞麻色長髮撩到耳後,「不如,用海龜湯的方式吧,妳問我答。」
也行。
華胥作為藝世的城市管理者,對這個世界發生的事情自然瞭如指掌。
兩人繞了校園半圈,樹影篩下淺淡日光,透過一問一答漸漸靠近了問題核心。
--他談過戀愛嗎?
--否。
--有過性經驗嗎?
--是。
--是自願的嗎?
--否。
--是認識的人所為?
--是。
……
雛月的每道問題很犀利,閱覽眾生故事的她,彷彿早有預感。
魄曾經在國中時期,被沒有血緣關係的堂兄凌虐監禁。因為心理疾病而諮商過幾年,在那期間經常以女裝示人,且擁有嚴重的暴力傾向。甚至濫用初步覺醒的雛使能力撕畫傷人。
花了很長一段時間,才恢復現在這個溫柔清朗的少年之姿。
雛月心頭一緊,想起了在花街裡身穿花魁華服的魄。其容姿傾國傾城,但這舉動,卻在無意間喚醒了他心裡的傷。
性事對他來說,並不是件能夠得到歡愉的事。
享受在其中的,也許只有她吧。
雛月感到無地自容。
正當她猶豫要不要撥電話給魄時,魄買給她的手機卻早一步響了起來。
是魄的號碼。
怎麼這麼剛好?
雛月深呼吸,按下接聽鍵。
對面卻傳來了另一道男聲,焦慮而急促。
「雛月嗎?我是虎丸,妳在哪?魄他……他現在糟透了--」
雛月腦袋一片空白,捏緊手機,越聽眼眶越紅,蓄滿淚水。虎丸的描述十分隱晦,但依雛月對白夜的了解,知道魄現在的狀況肯定很嚴重。
「你別慌,我馬上過去。」
雛月掛斷電話正準備打車,校長給予最後的提醒。
「妳就這樣過去,可能會被他撕碎喔?」
雛月含淚一笑,「放心吧,我可是捱過兩次鏡災的人。」
在處理紋字雛型的事情時,她向來一頭熱,唯有魄能夠讓她冷靜下來,正視自己的狀況。
她不能對他置之不理。
華胥見她心意已決,從口袋掏出車鑰匙。
「那我便送妳一程吧。」
111.04.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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