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熒｜逆風

#看了EP後調適心情用的甜餅，我流散熒，謝絕考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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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須彌城外的原野上，微風拂皺一池清水，倒映出四人的身影。

　　「天氣真好啊，暖洋洋的。」

　　「見了點陽光就能高興成這個樣子？幼稚。」

　　「總比下雨好吧？」熒接近流浪者，抬起他的斗笠，與他四目相交，「萬一下雨的話，我、派蒙跟納西妲就要擠在你的帽子下躲雨了。」

　　熒目光灼灼，突然進入他帽子下的個人空間，像是在試探他的縱容底線。

　　嘖。

　　流浪者沒有退開，心中有些後悔答應陪她們出來－－幾乎每回都是這樣。

　　稍早前。

　　熒說接到澳摩斯港工匠的委託－－去年她們剛抵達須彌，為「阿折羅造像」商店提供了不少畫片，使他們得以順利完成一系列的木刻設計，還結識了一位蘭那羅繪本作者－－今年說要設計新系列，於是又拜託他們了。

　　熒靈機一動，去淨善宮邀請了納西妲。智慧之神闔上書本，歡迎熒的到來。

　　「我很高興喔，但同時也很好奇，為什麼會想到要來邀請我呢？」

　　「我在蒙德城認識一個孩子，是正喜歡向外冒險的年紀，就想起了納西妲，妳先前被困在淨善宮，後來因為事務繁忙，也很少離開須彌城，不如就趁這個機會，跟我們一起去走走吧。」

　　「不叫上流浪者嗎？」

　　「他啊，肯定對這種活動沒興趣吧。」派蒙說道。

　　熒托著下巴思考，「如果只有我跟納西妲的話，確實少了點什麼。」

　　於是他這個「黑暗中的助力」就被喊進了隊伍裡。

　　流浪者目光微涼，「非我不可？」

　　熒認真道，「對，這件事，在我認識的須彌人當中，只有你辦得到了。」

　　關於外出的準備包括武器，旅行者給納西妲的是千夜浮夢。

　　而流浪者的是試作金珀。

　　－－使用元素爆發時，能為全體隊員恢復體力的試作金珀。

　　啊？

　　流浪者蹙起眉，「妳什麼意思？」

　　「我跟納西妲沒辦法在受傷時馬上提供治療，就拜託你了。」

　　「是去拍野生動物，又不是去清除死域，何須這種治療用武器？」

　　「我有血線拉滿強迫症，料理又有飽食度限制……」熒努力讓自己的行為合理化。

　　「還是我來吧？」善良的納西妲問道。

　　「納西妲，這可是我特地花錢訂購的千夜浮夢，我存了半年的摩拉、又排了半年的單才買到，妳要是難得出門一趟卻不帶上這個，我會很難過的。」

　　旅行者按住白髮女孩的肩膀，當眾對賢明的草神施以情緒勒索。泫然欲泣的模樣讓人動容，單純的納西妲便不再推卻，接過了那盞精緻的燈盞。

　　這傢伙演技什麼時候進步飛速了？

　　流浪者欲言又止，最後還是接過了試作金珀。

　　「－－不度螻蟻！」

　　流浪者引爆壓縮後的大氣，驚動林中飛鳥，走在後方的熒和納西妲被蕈豬撞少的血線一點一滴地回滿。

　　熒忍不住噗哧一笑。

　　流浪者極其囂張自負的踏平蕈獸的同時又為她們緩緩補血，這種攻擊性和恢復力同時拉滿的反差實在很有趣。

　　流浪者看了她一眼，甩袖走在前方開路。

　　蕈豬、暝彩鳥、長鬢虎……派蒙抱著洗出來的畫片，與熒和納西妲討論著哪幾張要重拍、哪幾張拍得很好可以交差。

　　流浪者就像個保鑣般站在不遠處，偶爾有棘冠鱷靠近時，會甩出風刃將周圍淨空，免得打擾她們對著樹上的團雀拍照。

　　為了拍到指定的照片－－例如團雀停在棘冠鱷嘴巴裡－－經常要耐心等候上一段時間，這時候納西妲就會用草元素編織出鞦韆的形狀，牽起旅行者一起坐上去。

　　鞦韆灑落光粉，莖葉花朵旋轉又飄落。陽光穿過樹葉落在她們身上，微風吹拂山丘，掀起一陣草浪，如圖畫般美好。

　　這邊的拍攝告一段落後，兩人回頭找尋流浪者的身影。

　　「＿＿。」熒輕喚他的真名。

　　納西妲道，「熒說接下來是謁頌幽境，在南邊。」

　　流浪者聳聳肩，「悉聽尊便。」

　　少年掀起斗笠，逆著風走向她們，帽帶在身後飄揚如風中留下的足跡。

　　謁頌幽境一帶，樹林高聳入天格外靜謐，由於地處偏遠，又經常有蕈獸出沒，人煙稀少而幾乎沒有被開發過。置身其中，宛如穿越時光回到百年前。

　　熒拍完此地的照片後，說想獨處一下，便與派蒙一起沿著蜿蜒小徑走上去。她摘了不少花，要去獻給蘭那羅們為那菈法留納建的石像。

　　那是目前提瓦特大陸上，少數與哥哥直接有關連的建物了。

　　納西妲和流浪者被留下來，對看一眼。

　　「果然要親眼去看，才能感受到世界的美呢。」草神微笑道。

　　「妳就別老是待在淨善宮了，五百年了還關不膩嗎？」

　　「我畢竟是這個國家的執政者，時局剛剛穩定下來，還不能到太遠的地方去。平時也沒什麼理由可以外出，今天熒帶我讓我見識到不少有趣的生物呢。這對你們來說是稀鬆平常的事，對我來說，卻是很珍貴的回憶。」

　　納西妲盪著鞦韆，聲音軟甜卻條理分明，「這個世界的真相，須彌只佔了很小一部份，教令院也十分鼓勵學者去實地踏查。旅行者要去楓丹了，你要跟她告別呢，還是跟她一起旅行。你今天一整天的舉動，很明顯在猶豫呢。」

　　「……妳真的很囉唆。」

　　流浪者摘下帽子閉上眼，因為智慧之神的一番話陷入思考。一隻團雀將他當成棲木，落在髮上蹭了蹭，少年睜開一隻眼往上看，輕嗤一聲，卻沒有趕走牠。

　　小團雀軟土深掘地跳到他支著膝蓋的手臂上，左右橫跳，啾啾鳴叫。

　　流浪者還是沒有動。

　　這團雀造次的模樣，讓他想起了熒。

　　這時耳畔也傳來了熒的聲音，由遠而近。

　　「……嗯？他睡著了？人偶需要睡覺嗎？」

　　「熒要不要去叫醒他看看？」

　　「聽起來好像什麼陷阱，他不會突然咬我吧。」

　　流浪者本來想睜眼的，卻錯過了時機。他聽見腳步聲停住在自己身邊，還有一聲銀鈴般的淺笑，撩撥著他的思緒。

　　「你安靜不動的時候，真的好乖呢。甚至連小動物都這麼喜歡你，好像某個童話故事裡，被詛咒而陷入昏睡的公主……不，王子一樣。」

　　少年感覺到懷裡被放了一束花，額際落下溫暖柔軟的觸感。

　　「快醒醒，太陽要下山囉。」

　　流浪者終於睜開眼，看到近在咫尺的熒，和她剛剛吻過額際的粉唇，懷裡的白花香氣撲鼻。

　　「納西妲妳看，童話故事說得沒錯，沉睡的王子果然要用吻來喚醒。」

　　「熒，妳不要教壞納西妲啦！」派蒙吐槽。

　　「真有趣，那我在熒的故事裡，是什麼角色呢？」納西妲問道。

　　「納西妲是公主喔，在皇宮深居簡出的公主。」

　　流浪者抬眼，順著她剛剛的話問，「她是公主，我是王子，那妳是什麼？」

　　熒眨眨眼，朝著流浪者一笑。

　　「我是綁架公主、吻醒王子的惡龍喔。」

　　入夜後的須彌城，像是掛在樹上的水晶燈般璀璨。

　　跟納西妲整理完今天拍攝的照片後，熒離開淨善宮，走到平臺上伸了個懶腰，門口守衛向她和善地打招呼，她經常來此走動，守衛們知道她是小吉祥草王的貴客，不會多作盤查和過問。

　　自然也不知道她把小吉祥草王綁出去浪了一天的事實。

　　熒往下一望，明明距離這麼遙遠，卻恰好捕捉到遠方樹林間的一抹堇紫色。

　　她攀上平臺，張開風之翼往下一跳。

　　「熒！」派蒙驚呼道。

　　「別擔心，我去找個人，妳先回壺裡等我－－」

　　這段距離不遠，恰好可以在耐力用罄前飛到目的地。

　　熒收翅落地，看到修長雙腿交疊靠在樹幹上的流浪者。螢火蟲在四週飛舞，月光在他身上灑落銀輝，比起白天要多了一絲清冷疏離感。

　　熒拍拍裙擺，在他身旁坐下。

　　「等很久了嗎？」

　　「開心了？」流浪者問。

　　熒點頭，琥珀色的金眸裡是細碎的光，盛滿了喜悅和滿足。

　　「我曾經是月亮的最初賢者，雖然月亮變成了太陽，也不記得這件事了，但我不曾忘記，那時候自己殷殷切切想要救出她的心情。」

　　熒的比喻，讓流浪者想起了納西妲保存他記憶所寫下的童話。在世界樹前，與熒心靈溝通時，他知道這世界上存在著歷史被改變的事。

　　「月亮是小吉祥草王？那太陽是誰？」

　　「我不能說。」

　　熒露出與某位岩神一樣的嚴肅表情，然後噗哧一笑，眼角帶淚。如今她終於明白鍾離當下的心情了，再這個世界裡，即使是神也有無法訴說的苦衷。

　　「連我都不能知道的訊息……是跟禁忌知識有關吧？」流浪者問道。

　　熒瞪大眼。

　　「呵，就妳這點演技，瞞得過小吉祥草王，可瞞不過我。」

　　「再多的我就不能說了，但就像世上眾人遺忘了你，用不自然的方式去填補了這個缺漏一樣，納西妲身上也有類似的情況，但我只能看著卻不能說，有點寂寞。所以今天才會找你們出來玩，終於暢快一些了。」

　　「接下來要去楓丹了，碰面的機會也會變少。聽說那邊地形多湖泊，景色優美，重要的是，又要開始蒐集水神瞳，如果你有空的話－－」

　　「又要找我當工具人是吧？我可不拿試作金珀了。」

　　「不會吧，你還在吃今天的醋？」熒笑出聲，揶揄道，「不然呢，今天就我們三個出發，還是你要拿千夜浮夢，試作金珀我給納西妲？」

　　「妳就沒其他武器給我用了？」

　　「其實，我也給你準備了禮物喔。」

　　叮。

　　旅行者亮出一顆鈴鐺，據商人說那叫作圖萊杜拉的回憶，來自一座藍寶石般美麗的城邦。鑲嵌著深藍寶石，通體以純銀雕成，迴響之聲清脆而悠遠。

　　流浪者接過了鈴鐺。

　　他將鈴鐺放在掌心上，將頂端的貓眼石對準了月亮。光線穿透寶石，落在他的眼中，深藍和淺金色交織融會－－就像熒今天吻他額際時，兩人髮絲交錯的瞬間。胸口一陣悸動搔癢，如雛鳥褪下的絨羽輕輕飄落而過。

　　「好吧，我勉為其難陪妳走一趟了。」

　　他是流浪者，始終逆風行進，沒有事物能構成讓他駐足的原因。

　　如今熒給了他下一個目的地，他行走在此刻，便活在此刻。

112.07.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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