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旅|不知春(40)長日(R)

#1w+,關於花神誕祭前夕的小倆口互相吃醋的話療

  

  

  --那曾是須彌最長的一日。

  我喚醒納西妲,統合須彌的智慧擊敗正機之神,為這一日劃上句點。然後我看著少年墜下,在地上砸出大坑來。不只是我和納西妲,對「散兵」來說,都是生平經歷最漫長的花神誕祭。

  不知不覺間,兩年過去,一年一度的花神誕祭又要來了。

  我從阿圓那邊接過信箋,是納西妲寄來的,信中跟我閒聊日常,說最近須彌的大夥行徑鬼鬼祟祟、支支吾吾,似乎在瞞著她進行什麼活動。

  我看著就樂了,如今在須彌,怎麼可能有事情能瞞得過智慧之神呢?

  好在納西妲也很體貼,沒有戳破他們的藉口,不知情地抱著期待迎接「驚喜」。

  雖然不是直接邀我參加花神誕祭,但也相去不遠。畢竟前瞻都看到了,再過沒幾日,我會跟派蒙回到須彌,遇到幾位熟人,自告奮勇一起籌備花神誕祭……

  走回屋內,流浪者正在看看書,手邊擺著杯咖啡,影狼丸趴在他的腳邊搖著尾巴。

  我揚了揚手中的信,「須彌最近在籌備花神誕祭。」

  流浪者頭也沒抬,抿了口咖啡,「妳要是不想去也無妨。」

  「你能去,我為什麼不去?我可是最初的賢者,這回還要扮演花之騎士、陪著納西妲搭上花車,向孩子們灑雅爾達糖呢。」

  「……我以為妳會逃跑,沒想到妳這麼期待。」

  我回到餐桌旁,拿起吐司抹上果醬,咬了一口,「我戴著你送的項圈,能逃到哪去?再說了,我也不想讓你有藉口去深淵,把自己搞得破破爛爛,不管是要修好你,還是叫醒你,都是很累人的。」

  他一笑,「看來前幾次的教訓還算有用。」

  有用,當然有用了。

  其實我收到消息的第一瞬間,滿腦子都是逃跑的念頭,但流浪者在納塔的行為跟發言讓我有了顧慮。況且他還在項圈裡加上定位功能,只有他才能摘下來,要是有心想抓我,根本跑不了多遠。

  去年逃去稻妻,他連夜淋雨追過來讓我告白;今年逃去納塔,他冒著被捕風險把我從龍堆中揪出來。

  提瓦特就這麼大,能逃的地方有限,我再也做不出那般矯情的事來了。

  小人偶後來也將我餵得很飽,身心都相對滋潤,其實沒什麼可挑剔的。

  我現在是個成熟健康的旅行者了,不能總想著逃跑。

  「 __,陪我去須彌走走吧。」

  他闔上書,「又去釣魚?」

  「不,脫敏。」

  ……

  陽光落在樹葉上,我眼前是一片綠意盎然,無明密林中生機蓬勃,我深吸了一口蘊含充沛水氣的空氣。

  除了釣魚、採購砂糖跟海草等食材以外,其實我很久沒有花時間在須彌隨興踅逛了。久違地從正門踏入這座城,竟有點懷念。沿著街道經過攤販和平房,我跟流浪者隨口提起,這裡有個占卜師算命很準,想再去給她算算看。

  流浪者哼了一聲,「妳認為她有本事,能看穿妳我的命運?」

  「兩年過去,經歷虛假之天、夢裡夢外的虛實變化,我很好奇她現在能在底層代碼限制下,讀取到什麼內容。」

  我走到占卜攤位前,娜比雅正在給哈魯特和瑪魯特兩隻貓咪餵小魚乾,見我來了,高興地打招呼。

  「……誘惑會引發愛意,而過分的愛則會引發災難。」

  聽到過分的愛會引發災難,使我心中抖了一下,「這話怎麼說?」

  「貓貓是會好奇的,雖然貓有很多優點,但好奇是他們的軟肋。因為牠們的好奇和喜愛,讓水中的魚被撈上岸邊,令天上的鳥被困在地面……幸好,牠們不是很喜歡妳,不會這樣對待妳。」

  ……原來是在講她養的貓啊。但這形容,卻讓我想起另一隻貓。

  「這種喜愛是來自食欲,而不是愛欲。」我說道。

  「是啊,但對貓貓來說,牠們並不需要分辨食欲跟愛欲,只有人類才需要。」娜比雅摸摸哈魯特的頭,「今天需要我指點什麼迷津呢?戀愛或是健康?」

  我看了流浪者一眼,他淡淡道,「看我做什麼?妳知道我向來不信這些。」

  我知道他只信自己,連我去鳴神大社求籤都能被他譏諷幾句,然後在我抽到凶時幫我把籤綁上御籤掛……雖然流浪者在占卜師面前拆人家臺,但幸好娜比雅並不在意。

  「那就健康運好了。」

  娜比雅閉上眼,聆聽神明的聲音,拿起筆在紙張上書寫我看不懂的文字,流浪者離我們有點距離,但我知道他的眼角餘光不時瞥過來。

  最後娜比雅放下筆,神色複雜地開口,「真奇怪,妳的壽命……無法以提瓦特的曆法計算,所以我也無法占卜出精準的結果。」

  我倒是不意外,每位占卜師對旅行者占卜的結果差不多。

  「對了,兩年前妳來占卜過戀愛運,我曾在妳身上看到許多緣分,留下深刻印象,因此我方才順便占了一次,奇怪的是,如今緣分之線卻被外力生生斬斷,只剩下寥寥數人,建議妳注意一下,最近身邊互動密切之人,可能會為了得到妳的緣分,而做出不可預料之事。」

  聽到此話,我再度與流浪者四目相交。

  美麗的人偶少年偏了偏腦袋,像是一隻無辜的紫薯貓貓,唇角含笑,無聲詢問--是誰啊?這麼過份?

  我知道娜比雅口中所說的緣分,不過是被底層代碼寫進去的設定,讓我意外的是,兩年後被外力生生斬斷……這個答案,我跟他都心知肚明。

  但是,事實上應該反過來吧?是我想斬斷他身邊所有的緣分之線才對吧?

  我突然好奇了起來,指向流浪者。

  「那他呢?能否幫我看看他的健康運跟戀愛運……」

  我剛放下摩拉,就被流浪者拽住了手,「我可不想被人窺探命運。」

  「少年啊,你在害怕面對命運嗎?」娜比雅道。

  流浪者瞥她一眼,「一個區區的占卜師,也想觀測我的命運?」

  「__,你別這樣說話。」

  「如果不怕受到打擊的話,妳愛看就看吧。」

  娜比雅也有身為占卜師的自尊在,為了證明自己的能力,開始觀測流浪者的命運,身後兩隻貓突然開始喵喵叫,跳上桌打斷娜比雅的占卜,甚至對流浪者展現出敵意。

  娜比雅倒抽一口氣,露出比剛剛還要驚恐的表情。

  「……你……不是……」

  「不是什麼?」我問道。

  「如何?看見了什麼?」流浪者笑著問。

  娜比雅一手各抱起一隻貓,艱難地看著我,「我聆聽不到他的命運,他看著……應當是已死之人,但奇怪的是,緣分之線一端卻牢牢與星空之外相繫,我從未見過這麼奇怪的占卜結果……」

  看來流浪者的命運,連須彌首屈一指的占卜師都無法觀測。

  我付了雙倍的錢給她,與流浪者一起離開前,隱約聽見娜比雅的喃喃自語--

  「說也奇怪,旅行者在提瓦特所剩不多的緣分,為何都是同一張面孔呢……?」

  流浪者即使半句話都不跟我說,手還是牽得老緊。

  我忍不住想笑。

  __、阿散、散寶、老婆、七夜寂照祕密主、七彩陽光咪咪豬,各種稱呼我都喊了一遍,直到我小聲喊了他一句老公,少年才終於願意回頭看我一眼。

  須彌午後的陽光穿過樹梢,灑在他身上,胸口的神之眼反射蒼翠的自由光芒,看著溫暖易近、恣意的少年感十足,我忍不住埋進他的懷裡。

  我笑著賠不是,「還生氣啊?」

  「沒有,習慣了。」

  「……哎,我只是好奇嘛。」

  「妳高興了?自己綁著這麼多緣分,而我的緣分只有妳一人。」

  「她說的也不一定準確啊,你的緣分明明就不只我……」

  流浪者掐住我的後頸,森森一笑,「不只什麼?妳跟多少人結緣過、背包裡有多少好感度名片,妳自己心裡沒個數?好意思說我?」

  我輕咳一聲,「我之前身上的線,確實是多到數不清,現在只剩下幾條,而且根據她說的,還都是同一張面孔……那不就都是你了嗎?」

  「妳才剛說過,她說的不一定準確呢,誰曉得之後會不會又綁回來。」

  「綁不回來了。」

  我誠懇說道,「全身都被你綁住了,哪還有空位綁別人的。」

  少年抬起我的下巴,在斗笠陰影下輕輕啄咬我的唇。

  「妳最好說到做到。」

  我在市集進行了大採購,除了須彌才有的香料跟食材以外,還添購不少家具,毛毯、花瓶、盆栽……流浪者跟在我身邊,偶爾出些意見。

  我們沿著樓梯走上一個露臺,這裡看著有點眼熟……身旁流浪者掏出「圖萊杜拉的回憶」,我聽到鈴鐺輕響,想起他在去年花神誕祭時,對我做了什麼。

  隱密的水聲、喘息聲,還有五顆小鈴鐺。清透水痕從腿根牽絲滴落到他掌心,滿滿的旖旎回憶……

  那五顆鈴鐺,還收在床頭櫃,時不時就會被他拿出來助興。

  「剛才忘了問娜比雅,你下一次復刻是什麼時候,今年能不能將你滿精。」

  「妳在說什麼夢話?讓她占卜這種事,妳想害她早死?」

  「我手上石頭這麼多,到時忍不住,又手癢去給別人多抽幾命怎麼辦。」

  「反正我不急,要是沒個目標吊著妳,說不準妳連日常都懶得做。」

  ……他說得沒錯。

  雖然流浪者半年前剛復刻過,但我因不想再吃滿定軌,正在等須彌混池。現在武器池定軌數量下修,攢了七萬石的我可說是勝券在握。

  我有個壞習慣,當我達成某個目標後,熱度就會消褪極快。以前接觸過的其他遊戲,一但告白或結婚,就會對後續的柴米油鹽醬醋茶失去興趣。

  流浪者是少數的例外。

  放著平凡日常不過,就這麼喜歡內耗?

  我也想啊,但天不從人願。

  當時的雜音遠沒有現在尖銳,也還沒有小杜林的出現,我可以寫下小杜林幫助他人實現願望的故事,但現實可沒有這麼美好。

  閉上眼就能看到,今年花神誕祭那一日,流浪者一大早就不在塵歌壺,我繼續賴床,假裝逃避現實--但凡遇到跟相關劇情,角色就會被占用,想見他就只能去參加祭典。

  這次跟他回來須彌城,也是為了給即將到來的那一天打預防針。

  我們接著去了禪那園。

  蔥翠植物園讓人心曠神怡,帕蒂莎蘭、杯盞花在玻璃花房內靜靜綻放。那時為了砍木頭做家具,給他蓋空居,我在這裡當了好幾天的伐伐伐伐木工。

  小人偶拿著法器,敲不了木頭,在旁邊給我用普攻捎來涼爽微風,後來實裝了王樹瑞佑,總算能讓他自己敲蓋房子的木頭。

  流浪者掛著捕夢網似的道具認真工作,與我們在禪那園初次「交談」,高高在上的神明姿態相去甚遠。

  在這裡「散兵」第一次與我直接內心交流,屬於神明的威壓蠻橫、面對信徒的垂憐,在他身上融合得恰到好處。

  後來這份矛盾卻漸漸消失了,說實話,我是覺得有些可惜的。

  我止步在玻璃花房門口,沒有進去,流浪者看出我的躊躇,淡淡道,「把話藏在肚子裡,只有自己會難受,乾脆說出來,讓我一起難受吧。」

  「你確定?」

  「是妳自己說了要脫敏的。」

  「那……你曾在這裡碰觸我的內心直接交談,現在也還辦得到嗎?」

  「可以,如果妳不想讓人聽見的話,用那種方式溝通也行。」

  我苦笑,「倒也不是不想讓人聽見,反正這裡也沒別人,我只是怕自己說著說著就失態了。」

  「來,把手給我。」

  流浪者向我伸出手,就像以往每個我需要他的時刻一樣,接住了我的情緒。我知道接下來這些事情,用說的肯定哭得斷斷續續,乾脆換種方式談。

  我們坐在卡卡塔上,兩手相握,談了很多這一路走來的所見所聞、所思所想。

  既然要脫敏,就要去直面內心疙瘩,直面那些十年後回想起來會想笑的離譜陰濕想法。

  趁現在我還能完整獨佔他,也趁我現在還有勇氣告訴他。

  

  

  --我很少回來須彌,是因為整個須彌到處都有你們的影子。

  --你從希穆蘭卡回來後,就跑來教令院跟納西妲回報進度。在智慧宮寫著納西妲交代的作業;淨善宮就更別說了,墜下後,她把你像羽毛一樣藏了起來。

  --至於禪那園,這裡是納西妲的EP取景地點,和你一樣都有團雀陪伴。而你的EP更是直接讓她在角落入鏡,是至今仍難以跨過的坎。

  --第一年生日信是她提醒你要寫信,第二年生日信,你雖然說是自己挑的,但知道你生日的人也越來越多了。明年的生日信,沒準還會扯上杜林……

  --我又算什麼呢?

  

  

  我們聊得有些久,天色逐漸變暗,卡卡塔入夜後會在禪那園巡邏,它出去之後,我們席地坐在草地上。流浪者倚著背後的玻璃牆,點點螢光停在他的斗笠上。

  「還有呢?」

  「……沒了,暫時說完了。」

  我清了清喉嚨,心情意外地沒有太難受。直接用內心神交表達的好處,有些無法用文字敘明的糾結,可以用畫面呈現給他看。

  等於也讓他體會了一次我這兩年來起起落落落落落的感受。

  流浪者嗯了一聲,把我按在身下。

  「那輪到我說了。」

  禪那園植披茂密,月亮穿透玻璃灑下來,花蕾與葉莖被風拂過,交錯糾纏。

  我被流浪者抵在牆角,雙腳跨坐在他的腿上,我咬住自己的裙襬,將喘息聲掩住。就跟過往每次發作內耗一樣,最後總是會滾到床上。做一次沒有好,那就做兩次,簡單明瞭粗暴。

  「……希穆蘭卡的事,我都在眾人面前喊妳賴床鬼了,妳還想要多直白的稱呼來證明我們的關係?還是說,妳今年也想像去年一樣,被我塞入鈴鐺坐上花車,在眾人面前顛簸高潮?」

  「不要……」我搖頭,「……太危險了,今年又特別盛大,會被發現的……」

  「我瞧妳很期待當花之騎士不是嗎?」流浪者一邊說,一邊用手指擴張窄穴,「小吉祥草王的花之騎士,一邊拋著糖果,但身體卻無法控制地含著鈴鐺……」

  「嗚……啊、啊!不、不能放鈴鐺……」

  「我有時真想將妳一口口吃下肚,從耳朵開始,然後咬破頸動脈……」

  流浪者咬著我的耳垂,眸光因為動情而發亮,性器前端蹭著我的窄穴入口,燙得要命,準備插入,我深呼吸讓自己放鬆,擺動腰肢迎合,但卻怎麼也吞納不了巨物。乾澀的肉與肉摩擦著,只有疼痛,沒有快意。

  進不來……這樣插入的話,恐怕會撕裂的……

  還會痛就表示還有感覺,如果等到神經壞死,不痛了,那才徹底麻煩。

  流浪者插入幾吋,發覺窒礙難行,注意到我的僵硬跟異常。

  「妳今天是怎麼了?」

  「沒事……就是很久沒在野外做了,有點緊張。沒關係……以往你也曾不做前戲就進來,操開後很快就會濕了……」

  「別逞強了,妳以為我讀不到妳在想什麼?」

  我低頭茫然,流浪者輕柔吻了吻我的額頭,因忍耐而沁出汗水。

  他在等我適應,又或者在等待我說出事實。

  我緩緩道,「大概是強行脫敏的關係,心理上影響了生理……不願意繼續……」

  我乾得難受,指示流浪者從背包翻出潤滑液來,我說那是之前去璃月港買的,以備不時之需。以往我很容易動情,這次不知道為何特別難濕。

  我怎麼可能對他沒感覺?雖然也不是沒有被強制愛過,但過往幾次,身體都很快就被挑起情欲,沒有一次像現在這樣,乾澀而無法容納。

  我挪動身體往後,擔心影響他的自尊,握住挺立性器,「你別想太多,是我的問題,如果不想繼續的話,要不,我用手幫你吧……」

  流浪者似乎也沒了興致,把彼此的衣服拉好,臉上雖沒有笑容,但聲音還算溫和,「今天就到這吧,身體不舒服就別勉強,萬一受傷只會造成更多麻煩。」

  很有他風格的關心方式。

  我問道,「我對你來說是麻煩嗎?」

  「是啊,特別大的麻煩,妳沒點自知之明?」

  我輕笑一聲,「那我去找納西妲好了,她肯定不會嫌棄我的。」

  「妳敢?」

  他指節分明的手環上我的脖頸,手套上的金屬指環冰涼,刺激得我身體一顫。

  流浪者最近很喜歡掐我脖子。

  略帶威脅的語氣和動作,就像小貓示威哈氣一樣。又像是在外面沾染了其他貓咪的味道,被他嫌棄保持距離,過一陣子後又會過來蹭腳磨手留下他的氣味。

  雖然說在我認識的人之中,流浪者不算是脾氣好的人,也不太會說客套話,但能讓他這樣肆無忌憚嶄露鮮明情緒、被氣到恨不得動手掐脖子,又無可奈何任憑撒嬌的對象,大概也只有我了。

  我要是不內耗,不知春早在第七回就結束了,也沒有後面這麼多事。

  我靠著他的肩,白衣和黑色背心中間透出的絕對領域,總是教人挪不開視線,我也特別喜歡從這裡摸進去、脫他的衣服。

  流浪者把我的手往下拉,環在腰上,阻止我繼續點火,眼神中昭示著「既然現在滅不了火就別招惹他」的訊息。

  好吧。我安分地抱著他的腰。

  「怎麼說呢,其實一開始,我是喜歡納西妲遠多於你的。我想喚醒她、想幫她過生日,給她編織最漂亮的花冠,如果沒有人知道她、接納她、信仰她,那我就成為她第一個信徒……」

  「妳不會以為我收手了,就可以口無遮攔、在我面前盡說別人的好吧?我記性好著,下回有妳受的。」

  我笑出聲,「好啊,那你可得記好了,因為這些事情,納西妲全忘了。」

  那是關於禁忌知識的事,我盡量用隱晦的方式描述,流浪者眉頭皺了一瞬又舒展開來。看來他早就從我之前透漏的太陽和月亮比喻猜到一二了。

  也不愧是能捱過跨越高天懲罰的超越者。

  「我沒辦法跟納西妲說,我喜歡的不是現在的她。我喜歡的是嚮往成為月亮的她,但這樣對她來說很不公平吧?」

  之所以無法回來須彌,除了流浪者以外,一部份也是因為納西妲身上的改變。那是無可奈何的事實,她只記得頰上殘留的餘溫,其餘的全都被抹除了。

  「所以妳其實不完全是因為我才……沒感覺的?」

  「我現在才意識到,讓我難受的不只是你,也有納西妲,更多的是因為發現自己無法像以前一樣喜歡你們。」

  曾經為他們哭過,才會因為那些錯過跟改變而傷神。

  我還來不及陪伴月亮長大,她就不需要我了。

  我還來不及給流浪貓一個完整的家,他身邊就有了同伴。

  好像一切都是我的一廂情願,其實根本沒有人需要我。

  「以前是以前,現在是現在,沒有一天的星空是重複的,妳只要跟著當下的本心,去做妳想做的事就好。」

  我嘆氣道,「道理很簡單,做起來卻很難。」

  「沒有人要妳一步登天,不管妳的速度快或慢,我都會陪妳就是。」

  我披著流浪者的披肩,坐在他的懷裡。月色搖晃樹影,卡卡塔盡責地巡邏,無論是否有看到這裡發生的一切,對它來說大概都是難以理解的。

  被人類創造出來的機器,是不是真的擁有心,我不得而知,但錄像中卡卡塔不停往主人身上堆放零件、想修好他的畫面卻讓人十分動容。

  我跟他說了卡卡塔的故事,「如果我哪天真的壞了,你可別用這種方式把我修好,我不想被換掉手或腳。」

  「那前提是妳得先被我弄到壞掉,不是嗎?」

  ……我懷疑他在開黃腔,但我沒有證據。

  「你該不會打算把我剛說過的每個地方,都打卡做過一遍吧……」

  「妳敢寫,不敢做?」

  確實,以前我還寫過在智慧宮跟淨善宮,跟人群和納西妲就隔著一面牆呢。

  休息得夠了,流浪者跟攙扶著我起身,眼前一陣白花,視野被黑暗吞噬,我頭暈目眩,軟倒在他懷裡。

  流浪者喊我的聲音,急迫而緊張,越來越遙遠。

  ……

  藍色花瓣在我眼前紛飛落下。

  花神誕祭當日,剛經歷完納塔5.1主線的我,身心疲憊地回到須彌。

  就像在希穆蘭卡納時,一個人離大夥們遠遠的,沒有人發現我不在,或者說我不在也沒有影響。原本的花之騎士因為姍姍來遲,那個位置由流浪者頂上,他跟小杜林一起發著雅爾達糖,頗受大家歡迎。

  流浪者冷著臉跟隨花車遊行,目光在人群之中找到我。

  還真是怕什麼就來什麼。上回在納塔已經逃跑過一次,要是這次花神誕祭又刻意避著流浪者,肯定會被出事。

  我有什麼好怕的?我可沒逃,只是不想積極參與而已。我跟納西妲打了招呼,把禮物給她,全程無視流浪者的目光。沒想到儀式一結束,他就逮住我,在項圈上繫了條鐵鍊,接到牆上,讓我再也無法逃走。

  流浪者吻著我的脖頸,疼痛感使我痙攣,他在啃食我的血肉。

  「我就恨妳騙我、拋下我。」

  騙?

  我騙了他什麼?

  但被他憎恨跟吃掉,我反倒升起一種滿足感。

  光怪陸離的夢境被白光吞噬,我醒來的時候,繡有教令院因論派學院花紋的窗簾映入眼簾。我往下看,身上蓋著的棉被也有一樣的紋路。

  這裡是學生宿舍。

  我認識的教令院學生不少,但會帶我回宿舍的,提瓦特大陸上只有一個人。

  「__?」

  我艱難地出聲喚他,流浪者坐在窗邊書桌前,回頭看我。

  月光落在少年堇色的髮梢上,像給他鍍了層金邊,我本以為會挨罵,卻只見他淡聲道,「塵歌壺進不去,我只能先帶妳回宿舍。」

  我愣了愣,沒想到連塵歌壺都開始產生排拒,這脫敏的副作用有點太強烈了。

  我剛要坐起身,一陣貧血般的天旋地轉襲來,忍不住反胃,一陣酸液湧上。

  我一句話都說不出口。

  邀他入隊沒多久,我就在塵歌壺造了別墅給他,因此宿舍我還是第一次來。跟我想像差不多,個人物品很少,最多的是書和文具。

  窗邊沒有帕蒂莎蘭,卻放著一朵我之前在真境劇詩摘給他的星之花。

  「妳身體還沒好,我不介意讓妳多躺一下。」流浪者道,「我知道妳想掏摩拉出來,不用了,我不缺錢,妳要是真過意不去,就用身體抵債吧。」

  我閉上眼乾笑幾聲,「可惜,我的身體現在對你沒有反應,並不是抵債的好方法,硬要做,只是會讓我們都白白受苦而已。」

  「無所謂,怎樣我都不吃虧。」

  因為脫敏而冷感的我,做了也沒有快意,比直接拒絕他還傷人吧。

  也不知道他怎麼能對這樣的我起反應?性癖可以冷門但不能邪門……雖然我好像也沒資格說就是了。

  「妳放心,小杜林不在。或者……妳更希望他在?」

  想起一些畫面,我頭皮發麻,連忙搖頭,「不,別汙染他的想法。」

  我身上的白裙早就被換下,被他換上教令院式的睡衣,從觸感來說似乎是全新的。流浪者動作輕柔,一顆顆解開我的扣子,我比第一次做還要手足無措。

  「別緊張,這次不會強制進去了,我沒打算讓妳受傷。」

  少年找出那瓶潤滑液,倒了一些抹在掌心,滴落在小腹上,順著弧度流淌到腿根,溫度有點冰涼,我不禁瑟縮,卻被他捉住腳踝,膝蓋曲起後壓。

  長指順著潤滑液慢慢撐入花徑,第一次被不是自己的液體潤滑,我有些窘迫,但又被他溫緩的擴張動作給吸引,長指曲起,在緊緻窄道內找到我的敏感點,由慢至快地按壓。

  「啊、嗚……」

  「有感覺了?舒服還是痛?」

  說沒有感覺是騙人的,但堆疊的速度並不如以往那般快速猛烈。

  像是站在海邊,感受海浪慢慢覆過腳踝。

  「還行,就是……脹脹的。」

  修剪整齊的拇指輕輕按著陰蒂,中指和無名指在花徑內慢慢進出,愛液混著潤滑液,發出密集而清晰的水聲。幸好他這是單人宿舍,要是被室友撞見,明天我跟他都不用在須彌走跳了……

  「妳以為我就不會在意妳跟小吉祥草王的關係?最初的賢者?花之騎士?妳的頭銜可真多……」

  流浪者在我耳畔低聲說了幾個字,時而溫柔哄慰,時而直白刺激,我從耳根一路麻到頭頂。他比我還要清楚,耳朵跟聽覺是我的敏感帶,也是我的死穴。

  「沒聽清楚?」流浪者呵笑一聲,含著我的耳珠,吹氣道,「老婆。」

  ……別喊,別在這時候喊啊。

  面對人偶的撒嬌,身體慢慢開始有了反應。

  流浪者也在這時挺入性器,深深插了進來,花徑順利容納了他。每推進一些,他就會確認我疼不疼、舒不舒服,這樣的溫柔體貼反而讓我難受得想哭。

  痛也沒關係,他明明知道的,我已經很習慣被他操到壞掉。

  但流浪者這次卻時時刻刻提醒著我保持理智,每當我快要失神,就會停下來呼喚我的名字,少年清澈的尾音上勾,撓著我的心緒,等我迷迷糊糊回應後,給予獎勵般吻著乳尖,繼續抽送。

  性器抽插帶出水液,吻進深處,我隨著越來越高的浪潮攀上顛峰,身下一顫,洩出大量液體,流浪者沒有停下動作,繼續往深處直搗猛操,想將昨天被勾起卻只能強行滅火的份討回來。

  「停、停下啊、啊……又要到了、嗚……」

  身心都被他索要著,而我亦如是,深深渴求著他的一切。

  直到我被他填滿,直到我的眼淚被他吻去,月色才從雲朵後露了面。

  歡愉過後,流浪者吻著我背後的肌膚,最近對這裡很感興趣,我懷疑他是不是想在這裡留下什麼印記……

  「我夢到你把我吃了,就從你剛剛吻的那個位置開始。」

  「那妳逃跑了沒?」

  「沒有,被你吃掉我很高興,這樣就不會跟你分開了。」

  「……」他神色複雜,若有所思地看著我。

  發完癲後,我轉移話題,「說起來,我好像沒問過你在教令院的學習狀況如何?」

  「都是些無聊的事。」

  「就像你會聽我說夢裡夢外的瑣事,我也想瞭解你。我在想,你也會有你的生活,閉上耳朵不聽不看,不代表這些就不會發生。」

  流浪者深深看了我一眼,語氣平淡地說起了最近上了什麼課,預計要去參加哪寫論文發表,料理興趣小組最近又做了什麼甜點,夾帶他充滿主觀的調侃,我一開始聽得津津有味,後來因為不敵身體的疲倦,他的聲音又很適合說睡前故事,我聽著聽著,竟睡了過去。

  半夜時我一個人在床上醒來。

  宿舍的單人床很窄,要擠下兩個人,隔天肯定腰酸背痛,他把床位留給我,自己坐在陽台上看著月亮。

  我偷偷從背包裡拿出了清酒和兩個酒杯,這還是先前在稻妻多買的,悄悄走到他身邊坐下。流浪者看我一眼,把白色外衣脫下,罩在我身上。

  「不怕著涼?」

  「著涼了有你給我熬藥嘛。」

  「當心我不給妳糖,苦死妳。」

  「那我就去找納西妲要。」

  「妳總算知道怎麼刺激我了?妳有這點小心思,我很欣慰。」

  「我怎麼不覺得你這是在誇我……」

  月亮很美,年復一年,照耀著提瓦特大陸。我的旅程走了四年,七天神像可以治好外傷,但內心的傷口卻很難治癒。

  除了看開以外,好像還是只能看開。

  明明是一樣的酒,喝起來卻比帶他回去故里找雷電影敘舊那日還要更加濃烈。

  我舉起酒杯,對著月明星稀的夜空。

  

  

  

  「一杯敬納西妲,消失的月亮。」

  「一杯敬正機之神,午後幻夢的泡沫。」

  「最後一杯敬你,我可愛又可恨的小人偶。」

  

  

  

  我們對酌幾杯後,流浪者眉眼含著醉意,「妳從不擔心我會因為妳內耗,而去尋死覓活?」

  「自殘?少來了,不可能的,難道你自己忘了自己並非凡胎?」我拿流浪者的原話來回應他,「就算跑去深淵讓我找,依你的自尊也不可能真的讓自己被弄死。」

  賣慘這招,他上次在納塔用過了,確實很有效。

  但真要鬧出人命來,我還真無法想像。

  流浪者某種方面來說跟我很像,都是親歷死亡多次的人。他屢次尋死卻從沒有成功過,我則是一天到晚去七天神像報到。

  「求死不成的人偶,跟能夠復活的旅行者,還真是匹配。」我笑道。

  流浪者語氣帶著些許調侃嘲諷,「下回,我做一頂綠色斗笠給妳戴,這樣就更匹配了。」

  我笑嘻嘻道,「有這麼好的事?綠色帽子啊,那我不就成了蘭那羅、成為納西妲的眷屬?」

  這次前瞻,旅行者跟派蒙就是用蘭那羅的模樣出現。我心想流浪者心裡多半是有些不是滋味的。過往他可不會吃這種醋,但如今卻越來越頻繁地宣示主權。

  少年似乎看穿了我的想法,輕撫我的唇瓣,低頭用鼻尖碰了我的鼻子。

  一吻溫柔得如月光剛剛經過,捨不得離開。

  「聽清楚了,須彌也好,神之心也好,什麼都可以給她,唯獨妳不行。妳不是小吉祥草王的,而是屬於我的、唯一的眷屬。」

  

  

113.10.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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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 Responses

  1. 頭香!!!!!
    終於搶到了!!!!!!!XD
    沒想到月月這麼快就出了,又有更多的精神糧食了!!!!XD
    期待月月的「忘年」系列!!!!

  2. 來到第四十回了!!!
    真的很喜歡不知春系列
    最近被生活壓得喘不過氣
    看著月月的文筆心情也變得好了很多!
    散喊老婆那段我整個人在床上快樂打滾(#
    我沒了(X

    • 謝謝teki!不知春系列能讓你在生活中得到一點慰藉太好了ヾ(≧▽≦*)o
      散其實不常喊老婆,但這次真的是有危機感了(?)所以拿出來治治旅的陽痿🤤

  3. 话疗好有效果呀。说老实话太太生活的地方的朋友们肯定感情非常的细腻。我这里的人们说话总不是那么的好听也不算说好听吗?就是不会只打表示自己和其他人的感情。总是非常的粗鲁。往往词不达意,让人更受伤。

    • 其實我是I人哈哈哈,只有透過創作才有辦法寫出這樣的文字,
      現實生活中要講出這麼感性的話實在是太困難了T^T
      幸好還能在這裡作作夢、寫寫故事給大家看
      凌白璎的文字我也覺得很溫暖,謝謝你支持著這系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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