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旅|不知春(53)愚人(R)
#5.5小龍世界任務衍伸甜餅+小黑屋囚禁車,因劇情所需有引用並改寫部分任務內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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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沒事吧?」
「我?怎麼了?」
我哦了一聲,「你是說偷我南瓜褲去穿的事情?沒事,我不介意,反正我也挺常穿你的衣服……」
「?」
流浪者若有所思,「妳穿我的衣服?什麼時候的事?」
這回輪到我腦袋出現問號。
「咦?好反常,你在意的竟然是我穿你衣服嗎?我以為你會先斥責我造謠你偷我南瓜褲穿。」
他懶懶地掀起眼皮看我一眼,「我說妳造謠,妳下次就不敢了嗎?」
……確實,下次還敢。
上回去踏鞴砂拍戲,女裝都穿過了,區區一件燈籠褲,對他來說或許也是稀鬆平常的事。多虧了這次的雨中系列,小貓又喜提一件新衣服--小斗篷下面那件白色南瓜褲,跟我的招牌南瓜褲簡直一個模子印出來的。
下次或許可以提議交換彼此衣服做什麼的……
所以也不能怪我往這方面聯想吧?本以為他會斥責我的口嗨,沒想到卻是一副見怪不怪的樣子。
不行,我不能就這樣被他唬住,要想辦法扳回一城。
「在我那邊,挺流行男友襯衫的,我特別喜歡你剛換下來的衣服,還帶有你身上的味道……」我清了清喉嚨,「還有那件雨衣啊,其實你底下什麼都不穿也可以的,毛手毛腳很方便……」
他睨了我一眼,「妳能不能少在小龍面前開黃腔?」
「沒事,牠聽不懂。」
「……」
薯餅跟在我們身後,用招牌歪頭姿勢看向流浪者,不明白他為什麼給我白眼,還要我閉嘴。這段時間相處下來,只要我說一次杜林的壞話,流浪者就會說一次小龍的壞話,互相傷害樂此不疲。
其實我們也知道龍本身是無辜的,把他們牽扯進來有失公允。
從5.5前瞻可以知道,龍選者的旅跡系列劇情,在這個版本將會畫上句點。我沒有馬上做任務,而是提前在高天之外看完了劇透。
知道小龍接下來要面對什麼,我心情五味雜陳。
「說實話,我還在猶豫要不要把薯餅送上這條路,未知也是一種幸福。」
「妳是在意牠的感受,還是在意自己的感受?」
「其實都有吧。」
我不喜歡離別,更不喜歡旅途出現終點。所以我經常擺爛逃避,只要不接觸,就不會結束,讓這份回憶在時光中褪色,遠比認真道別斷捨離要輕鬆多了。
流浪者知道這一點,反而主動揪我踏上聖山。
「……你怎麼比我還積極啊?」
「我說過,我討厭納塔。」
「……哦。」
小人偶還在記恨呢。
從5.0版本開始,確實每個版本都在刷新旅行者與各方人士的關係連結。
在納塔成大家的「杜麥尼」、在須彌當納西妲的花之騎士、在璃月額上被仙人留下降魔印、然後在稻妻跟好友們泡溫泉。這個版本還擔任特邀嘉賓,出席了榮花演武,在各部族都吃得很開。
「所以,你希望我趕快跟小龍做個了斷,免得藕斷絲連夜長夢多?」
流浪者淡淡道,「看來妳也不算遲鈍,有點自知之明。」
「謝謝誇獎。」
「不是在誇妳。」
「呀!」
「……也沒在誇你。」
……
緊鄰著沃陸之邦的聖山風景,如史詩般磅礡震撼,跟納塔其他地區的生機蓬勃不同,這裡滿是數千年前龍族統治時期留下的建築。
這趟旅程比想像中還要慢長,一天是走不完的。入夜之後,我們選了塊平地停下來紮營,升起火堆給小龍烹煮酸汁醃魚。
薯餅舔著流浪者手指上的醬汁,他嘴巴上雖然說討厭小龍,卻經常主動照顧牠的飲食起居,有時他甚至比我還像薯餅的監護人。
我們蒐集了一些稻草給牠舖床,然後鑽進帳篷裡面躺下。白天累了一天,我枕在人偶的胸前昏昏欲睡,剛要墜入夢鄉,便感覺清洌氣息拂過我的頸窩,一陣陣濕潤感吸吮著鎖骨。
我推了推他,但流浪者不為所動。
「別鬧、薯餅就在帳棚外……」
「牠睡著了。」
「牠聽到了怎麼辦……」
流浪者一笑,模仿著我白天的語氣,「沒事,牠聽不懂。」
流浪者分開我的雙腿,環上窄腰,與他緊密相貼,性器蹭著花穴,直接撞進體內深處。聖山多岩漿地形,氣溫較平地要炎熱許多,他吻去我額上的汗水,一下下搗著花徑深處。啪、啪……
睡意被他驅散,身體被他點燃,喘息急促破碎,明明被他填得滿滿噹噹,卻遠遠覺得不夠。我主動迎合他的侵占,柔嫩花心泌出汁液,濡濕了墊在底下的衣服。
我舔了舔流浪者的指尖,這裡撫過我的尖蕊和柔軟,也探索過濕潤的小徑,上面滿是交頸纏綿下蹭到的腥甜氣味。
因我而染上情慾顏色的人偶,好想一口吃掉。
我動情而難以自控地咬上人偶的白皙肩膀,一圈牙痕烙印在上面,是甜蜜的鐐銬,也是赤裸的宣告。他穿上衣服時,透出的絕對領域若隱若現,誰見了都不會懷疑他名貓有主。
愛意在天亮來臨前隱去輪廓,沉入我和他的眼眸中。
暖了一夜的身後,隔天爬山行程順利許多。
閃過奔落的巨石,順著炎崖往天火之冠攀爬,抵達山頂後開啟錨點,地形變得破碎離奇,許多山體飄浮在空中。流浪者驅使空居力,往前飛去幫我們探路。
派蒙抓著小龍、我吸收燃素附龍跟上。
這趟路程不太順利,因為路線崎嶇,燃素存量不好控制,我摔了好幾次,流浪者看不過去,嘖一聲,索性把我這條廢龍背上肩,直接扛到目的地。
眼前是散發著熾烈熱氣的火山口。
流浪者駐足沉思,剛恢復成人形的我說道,「我知道你對從高處墜落有陰影,如果不敢往下的話也沒關係,你在這等我跟小龍吧。」
「誰說我不敢?」
少年將我打橫抱起,不等我做好心理準備,直接往幽暗洞口跳入。
哇啊!
冷風從臉頰掠過,我下意識閉眼,他護住我的後腦勺往胸口一靠--砰咚、砰咚,我給予他的心火,溫暖跳動著。
這裡是冷薪與重燃之地。
眼前一片漆黑,我摸索著,附近應該有機關,一抹冷藍光芒照亮幽幽前路。
是流浪者,他啟動空居力,用神環幫我照亮黑暗。
「你這樣算不算一種『流』明石?」
「好笑?」
冷薪與重燃……還真是貼切。
燒不毀的人偶,在幽暗中燃燒自己,予我光芒。
我順利開啟機關,火山岩漿就是納塔的血管,向前滾滾奔流,指引方向。
與厄卡特爾對話完後,光線落下,照亮眼前這片遠古遺跡,頗有當初探索淵下宮時的震撼。
那會兒還沒有遇見流浪者,如今倒是彌補了一些遺憾。
這裡的視野沒有淵下宮那樣壓抑,更加遼闊,藍天白雲望不到世界盡頭。
此地名為古龍的圖蘭城遺跡。
我說想休息片刻,流浪者便隨我一塊坐下,靜靜眺望遠方的景色。小龍和派蒙在草地上玩耍,這個景色這個氣氛,很適合當動畫片尾--我感嘆道。
「動畫?」
「就是……一種會動的畫片,通常是用大量繪畫組成,很費工夫。」
接著前方是成片的岩漿之地,地形像璃月的祿華池。流浪者見我皺眉,知道我今天附龍的額度已經達到臨界,開始暈3D,便將我打橫抱起,一路飛過去。
「這是今天第幾次被你抱了?」
「膩了?」
「把你當交通工具似的,有點不好意思。」
「反正妳晚上也沒少騎我。」
「……」
是誰帶壞……算了。是我。都是我。
我們繼續前行,啟動像擬聚星,腦海中再度浮現了特殊語言--什麼運算紊亂、能量不足、重新進行演算……
有一片天空像被子彈擊碎的玻璃,裂開大洞,說是被刻意摧毀或廢棄的數據庫也不為過。
我想起現世有部電影叫作楚門的世界,不禁有幾分惡寒。
虛假之天已經不演了,繼續深究,或許真能觸及底層代碼之類的。
演算陣列、荒落之城的記述人、追尋深藏之心,任務分裂的速度略遜森林書一籌,也沒有這麼多樹洞可以鑽,又有流浪者帶著我跑圖,過程並不枯燥。
我們的腳步來到裁決聖座前,龍族的十三領主,過往會在這裡開庭審議同族,甚至審議過攝政王庫庫爾坎盜火背叛之舉,但最終在火龍王的庇護下否決了。
我們啟動此地的自我修復機關,燃素屏障消滅了追咬不放的深淵獸犬。
密源龍僕邊引路邊給我們比讚,繼續穿過逆轉立向之處,沿著凝固的岩漿往上爬,費盡千辛萬苦,總算來到了「聖山之心」。
景致很壯觀。
空中盤旋的巨大機關--維奇洛波奇特利--有點像是淵下宮的人造太陽。
我們在絕對的滅世力量前停下腳步,重新捋順截至目前為止蒐集到的文本。
根據之前得到的資訊可知,這是當年火龍王因為時日無多,為了後裔的存續而製造出了最終兵器--維奇洛波奇特利。
火龍王為了抵禦深淵陰影,要讓納塔全境化作燃素。因為龍族具有源火權能,即使被燃燒殆盡,也能夠浴火重生。
火龍王修庫特爾被深淵侵蝕,無法繼續維持自己的勢力,以用分火製造出來的兄弟庫庫爾坎,成為攝政王接掌他的大權。
火龍王畢竟是龍族首領,納塔全境燃素化--這個過於殘酷的計畫,並沒有考量到龍族以外的生靈。
盜火賢者庫庫爾坎選擇將希望寄託在人類身上,違背了火龍王的意志,創造出奧奇坎,希望他能成為統御人龍二族的王。
幾千年間,透過一代又一代的焰主之祝傳承,在納塔被深淵徹底摧毀前,找尋渺茫的可能性。
說來也挺諷刺,轉機與關鍵終究是落在異鄉人身上,而不是納塔人。
「__,你覺得庫庫爾坎背叛火龍王的行為,可以被原諒嗎?」
「沒意義的問題,該原諒他的人,不會是妳也不是我。」
「打個比方嘛,其實我有點能理解火龍王的心情。」
「理解?」
「乍看之下是兄弟反目成仇的戲碼,但你還記得稍早那名想不起自己叫什麼名字的秘源龍僕嗎?」
秘源龍僕本是火龍王出於測試結構和燃素效率,監控並記錄實驗資訊為目的所創造出來的機關。明明是出於理性的產物,卻擁有一個感性的名字。
--這名初始秘源龍僕,叫作「庫庫爾坎」。
流浪者輕笑一聲,「把他當成替代品?真是惡俗的行為。」
即使弟弟了違背自己的心願,火龍王終究還是捨不得弟弟,在庫庫爾坎因為被十三領組彈劾離開聖城後,還製作了以弟弟為名的「秘源龍僕」。
「是啊,這種矛盾的行為,我很難不共情……因為,我也想這麼做。」
流浪者瞇起眼,「妳該不會也想造一個我的替代品?」
我聳聳肩,迴避這個問題,繼續說道,「生命因為不可控所以美麗,但又無法阻止其成熟獨立然後離去。感到寂寞的他於是進行『創造』來回應這份思念,起初是一個龍僕,後來是一個世界、一個宇宙。用維奇洛波奇特利,將世界『創造』成他想要的模樣,再也不會有人離開,再也不會被深淵侵襲。」
「妳確定這算是創造,而不是毀滅?」
「創造跟毀滅,本就是一體兩面呀。」
盜火賢者精心鋪陳橫跨千年的計畫,動用多個皮套引我入坑,就是想看看身負焰主之祝的小龍和牠的夥伴,最終會做出什麼選擇。
是毀滅現在,還是創造未來?
毀滅啊。
我想起了某個人,跟流浪者四目相交。人偶的堇紫色雙眸映著周圍的燃素,倒顯得有幾分溫和親人。
今天不管是為了阻止深淵也好,又或是為了打破高天也好,如果他再度得到了實現願望的「權柄」,他會怎麼做?
「__,你覺得小龍會怎麼抉擇?」
「這還用問?妳養了牠半年多,怎麼可能說毀滅就毀滅。」
說的也是。
與我走過長達半年的旅途,小龍當然不會選擇讓納塔全境一起毀滅的結局。
但我想看看另一種未來。
隨著劇情推進,我被機關結界固定在原位,小龍試圖救我卻失敗了。庫庫爾坎在這時引導他使用身上的焰主血脈,終於讓他突破詛咒,瞬間成長為大龍。
盜火賢者不停對薯餅洗腦,演繹給關注著故事的「見證者」看,小龍是如何在接受數千年的「全知」後,又選擇放棄這一切,回到「無知」。
小龍來到「維奇洛波奇特利」前面。
只要按下這個開關,這一切就結束了。
沒想到能用這種方式,親眼見證提瓦特的毀滅。
版本名稱「溯火而歸的終局」,或許就是在指這一刻的選擇吧。
--此為新生的預兆,亦是最後的通牒。
--進入生成程式,即將經過三重確認,以啟動或停止「天火之蕩」。
我想看看傳說中的滅世結局。
確認啟動、確認啟動、確認啟動。
隨著燃素束流加素,機關高頻運轉,空氣也開始震盪。
世界陷入先是化為一片橙紅色,然後變為全白。
我旁觀著這個世界,迎來新生的時刻。
或許當初浸淫在禁忌知識中,也有幾分類似吧,過量的資訊流入大腦,自源火中誕生的龍族尚且可以承擔,透過坎瑞亞技術造出的人偶或許也可以負荷,但人類無法。
我閉上眼,不去看這個畫面,等待劇情繼續前進。照理說,接下來就會回到小龍做出選擇前的階段。
然而畫面全白持續了幾分鐘,遲遲沒有變化。
我呼喚流浪者的名字,沒有得到回應。
當掉了?
強制登出後,一陣頭痛欲裂,我穿過一層薄膜般的水幕,回到現實。
螢幕上的遊戲畫面回到了天空島。
?
怎麼回事?
我點下遊戲開始,卻彈出了系統視窗。
【通知】
由於您的帳號存在違規情形,帳號已被封禁,如有疑問請聯絡客服。
封禁結束時間:2099-12-03
封禁理由:涉嫌發佈違規言論、使用違法程式
啊?
……怎麼回事?
我感覺渾身血液逆流,自腳底竄上一陣冰寒。違規言論?我寫的那些小黃書嗎?違法程式又是指什麼?我跟流浪者跨越高天的行為?
我登不了自己的帳號,也無法跨越高天將意識沉入提瓦特。
彷彿這一年半來的互動跟回憶,都只是我的幻覺。
呵。
我笑出聲來。
雖然我總是內耗說要跑路,割捨掉這段關係,沒想到會用這種方式達成目的。
我寫信給官方,提供課金紀錄跟遊玩歷程,三天過去,得到的回覆是帳號基於不知名bug遭到鎖定,修復日期未定,嚴重的話,可能會重置一些數據。
修復?未定?重置數據?
流浪者現在呢?是徹底消失,還是陷入沉睡?又或是像之前三川花祭出現過的惡夢,出現了另一個正常的旅行者,與他一起將這個故事導回正道?
那個因為我而有了意識的流浪者……如果就這樣、消失的話--
我鬆開滑鼠,慢慢靠在椅背上。
或許……就這樣放手了也好。
回想起在喜歡他之前,我也曾是手執筆墨、描繪星海的觀測者,但怎知在他面前就卑微了起來,連一片花海、一聲鈴響的去留,都要仰賴高天臉色及施惠。
我害怕眼界變小,思想貧乏,害怕到最後除了愛他以外一無所有。
從電腦椅上起身,我環伺自己的房間,滿是流浪者的週邊商品,他穿過的那套印象服還吊在衣櫃,跟他一起去高空彈跳的照片跟生死契,也裱框了起來。
「我想說的是,刺傷我也沒關係。」
「妳不像我選擇尋死,妳一直拚命讓自己活下去。」
「會離開的不必挽留,會留下的也不必擔憂。我會一直都在這裡,所以妳只要像現在一樣,做妳想做的事就好。」
「妳是旅行者,我是流浪者,妳有派蒙,我有杜林,我們都沒有歸屬、都不以真名示人,提瓦特還有人比我們關係更對等的嗎?」
「我也愛妳,就像從虛假之天到提瓦特,再從提瓦特回去一樣多。」
「睡醒後,早點來見我。」
我的眼眶盈滿淚水。
他確實來過我的生命。
如果要把他留下的痕跡全部否定……
不行。
我辦不到。
我不甘於被動接受這樣的結果。
如果要放手,那也是我說了算,而不是被人強行斬斷這層連結。
就跟我不願意讓瑞希吃掉噩夢一樣,不管跟他之間鬧過多少不愉快,終究是他陪我走過了這段低潮。
他是我的心靈支柱,也是我的養分來源。
魔女M跟小杜林的對話在我腦海中響起,她曾透過書寫童話故事,映射出提瓦特,藉由虛構改變現實。
我不能坐以待斃。
是啊,我還有筆,能夠書寫他的故事。
一定還有愛能做到的事。
我要編織出一個能讓他不受到任何拘束、自由生活的「世界」。
我要讓流浪者的命運,繼續與我糾纏下去。
…………
……
旅行者睡著了。
在小龍按下三次確認後,旅行者癱軟在流浪者懷裡,雙眼緊閉,呼吸淺弱,就像過往每一次「下線」,沉入她口中的「現實夢境」。
--這傢伙,故意跟他鬧是吧?
旅行者以前經常說要逃跑,但給她套上項圈後就安分許多了。
沒想到這回又故技重施。
起初流浪者以為跟之前一樣,是突然忙碌於三次元,但一天兩天過去了,她完全沒有睜眼的跡象,也不像一開始找其他人代班。
流浪者按照先前的習慣,繼續幫她完成每日任務。奇怪的是,提瓦特內沒有人察覺異常,就連派蒙都消失了。
彷彿打從一開始,旅行者就不存在。
併吞了旅行者的足跡,知曉了高天之外的秘密,流浪者此刻終於成了真正的超越者。
--或許在另一個世界線上,流浪者曾經歷過這個輪迴,走過和旅行者一樣的道路,試圖拯救提瓦特,但是最後卻失敗了,然後開啟新的輪迴。
這是旅行者的猜測之一,畢竟她使用的經驗書上確實註記「流浪者的經驗」。
旅行者和流浪者,本就是一體兩面,能夠自由決定名字、能夠自由行走在提瓦特大陸上,違逆高天的規則。
流浪者坐在塵歌壺,握住旅行者當初入夢救她時,綁在手腕上的紅線,再次嘗試當初跨越虛假之天的方式,卻沒有任何效果。
他也曾經回到聖山,攻擊那處被擊破的天空黑洞,但那塊區域只是貼圖,並沒有實裝任何代碼,自然是徒勞之舉。
所有的魔法都失效了。
流浪者把整個提瓦特都翻遍了,最後回到納塔找到薯餅。因為任務被終止的關係,牠變回了小龍的姿態,睡在旅行者為他舖好的溫暖小窩。
這是牠和旅行者第一次見面的地方。
流浪者抽了抽嘴角,架起爐子,烹煮酸汁醃魚。鹹酸的香氣飄散開來,小龍鼻子抖動,一看到是流浪者這張熟面孔,便高興地起身拍拍肚皮。
「她好幾天沒醒了。你是最後見到她的人,你應該有線索吧。」
「呀?」小龍伸出舌頭舔了舔他指尖上的醬汁。
「……一個兩個,都這樣沒心沒肺。」
也不知道是在說小龍還是旅行者。
流浪者餵飽小龍之後,帶著牠出發前往聖山。他的想法很直白,既然是因為聖山任務而出的問題,那麼就再做一次。
旅行者曾提過小龍任務的後續--終有獨行之日,因為害怕別離,所以她不打算把這系列任務做完,寧可放棄一些原石和隱藏頭像,也要讓小龍的時光留在此刻,維持年幼雛子的型態。
有嚴重迴避型人格的她,總愛讓人際交往,都維持在一個未完成的狀態。
每次總是說要把心挖出來、把他扔下逃跑,卻又沒有真的付諸行動。
所以這次沉睡不可能是她自願所為。
流浪者帶上了她的冒險之書,把玩那兩枚至關重要的通牒金盤。
「妳再不回來,我乾脆把這個任務做完好了,讓妳一回來就痛失小龍。」
……
沒有旅行者喊累,沒有派蒙聒噪,流浪者跟薯餅一人一龍登山的過程格外順利且安靜,他拎著小龍飛上聖山,來到了當初被襲擊的平臺上。
他取代了旅行者,被結界困在中央,小龍跟隨庫庫爾坎往前走。
流浪者視線一片花白雜訊,視線一度和薯餅重疊,本以為只是視角轉換導致的破圖,但接著,他發現了不對勁之處。
「你對『自己』滿意嗎?」
庫庫爾坎站在面前,說著既定的台詞,但下一瞬,他的身影模糊成一道白光,再下一瞬,幻形成天理的維繫者。
白髮金眼女神直視著小龍--或者說,流浪者。
她的聲音像是來自遙遠的未來,「你這麼做,是為了找到那名異鄉人?」
?
什麼情形?
他明明應該要旁觀這一切,但質問的目標卻轉移到他身上。
流浪者想起旅行者茶餘飯後時聊過,在夜鴉們謠傳的夢話之中,他和小龍都擁有「True name」這個可命名的代碼,因為此他也曾經被誤傳,在納塔將具有大量戲份。
看來是程式出現錯誤,反過來將可命名的小龍辨識成了同樣可命名的流浪者。
沒想到在這時候觸發bug,讓他暫替了小龍的身分。
流浪者目光冰涼,「就是妳阻擋了我踏破高天嗎?」
「你本不該存在於此,因為她的過多干預,才會讓你來到這裡。納塔全境燃素化或許會摧毀納塔,卻也可以藉此修復異常程式碼。」
流浪者嗤笑,「異常?呵,在我看來,這並不是異常。」
這是名為愛與被愛的bug。
小龍始終認同自己、認同自己的生命,也沒有改變過外觀。他也一樣,不認為這樣的異常,有什麼不好。
放棄高天給他安排的命運,走出原本的劇本,打破虛假之天,選擇了與旅行者一起踏上這段不穩定卻又美麗的旅程。
「或許你在她的心裡沒有這麼重要,她只是出於對自己的投射、透過救贖你來救贖她自己,透過愛你來愛她自己。也許她在心裡對你不以為然,嫌你刻薄嘴毒,成天只會復讀教令院因論派學者的標籤,目標只是你的身體。」
「是啊,不用妳說,我也知道。她就是這樣看待我的,但說來也有趣,我正是被這樣的她『喚醒』,擁有了自我意識,知曉何為『自由』。」
流浪者一笑,「她當然不完美,作為人類,有著數不清的缺點,貪吃、愛逞強又喜歡裝瘋賣傻,但也是這樣的她給予了我名字,賦予我色彩。」
「你並非降臨者,並非永恆不滅,一但確認下去,就無法挽回了。」
「妳這麼說,反倒提醒了我,接下來該做什麼事。」
他直視著那顆「太陽」。
如今在他眼前的,並不是重啟新世界的鑰匙,而是讓他徹底自毀的程序。
原來如此。
流浪者當初的願望被銘刻在世界樹裡,並沒有消失。
命運在玩弄囚徒上還是一如既往的殘酷。
「妳的意思是,這麼做,我就真能讓自己消失了,對吧?」
希望自己從未來到這世上過--現在終於能夠實現這個願望。
刪除掉他這個bug,旅行者就能夠回來提瓦特,繼續她的冒險。
但相對的,他也會消失。
「她曾說過,如果這個世界容不下我,我可以到她的夢裡去。」
「紡織命運、編織元素與世界……妳以為就只有妳會嗎?」
「賢者和愚人啊……呵。」
--進入發生程序,即將經過三重確認,以啟動或停止天火之蕩。
眼前擺著三重確認的機會,而流浪者毫不猶豫回答了三次確認。
隨著燃素能量高頻增加,周圍的空氣越來越稀薄。
萬籟俱寂,他會留在這裡燃燒舊世界,然後讓旅行者得到一個沒有他的未來。
沒有他的世界,或許能夠減少一些她的內耗吧。
天火之蕩,燃盡納塔大地。
流浪者墜入烈焰深淵。
這回,沒有人會來接住他。
無法被大火燒毀的人偶,火舌捲上他的髮梢,從四肢開始融解。接受神明罐裝知識時、跳入世界樹時,都沒有此刻這麼難受。
一次又一次,他打從具有意識起,似乎就在不斷做著這樣的事。因為願望屢次落空,所以逐漸放棄自我。
然而這次,他並不是因為絕望失敗而選擇自焚。
是為了證明自己存在過,而將自己毀滅。
眼前是一片純白世界。是因為四處皆光亮,而已不知光亮為何物的世界。
千萬年歲月轉瞬即逝,時間已失去實質上的意義。
這個世上唯一留存的意識是「他」,或曾經是「他」的某物。這個世界再也不受陰影的威嚇,但這真的有意義嗎?
源火並非長存不滅,而是在晦暗的宙海中以億萬年的尺度燃燒。有時他會像做夢般想起想起很久以前,曾與「她」在仍具實體的大地上旅行的許多往事。
依靠這份回憶,他或許可以忍受這份煎熬,直到近乎永恆另一端的寂滅。
他一次次回想、反覆測試,想知道為什麼最後只有他被留(抹)存(煞)。
即使誕生的原因是錯誤,也不代表就該被抹煞。
他想活下去。
然後去往該回去的地方。
花瓣紛飛。
無數的代碼在眼前奔竄,意識不斷破碎又聚合,被捲入無數個時空,流浪者看到不同時期的自己,有傾奇者、國崩和散兵,也有因故身體變小、或是長出貓耳的、身穿學者服的、穿著圍裙賣奶茶的自己……
最後,他的意識落在一片養在水缸裡的因提瓦特花瓣上。
水波溫緩柔暢,就像回到了母親的子宮。
腹部一陣刺痛。
流浪者眨眨眼,色彩被剝離,所有的事物在他面前都褪色了,只有一團金霧是唯一可辨認的艷麗。
隨著刺痛過後,是液體的流出,他好像流血了。
……啊。
視野清晰起來,妙香林塵歌壺。
根據擺設來看,這是他第一次被旅行者邀請到空居過夜。
流浪者沒有睡覺的習慣,只是坐在長廊上閉眼小憩,忽然間就遭到襲擊。
她無聲無息地出現在面前。
旅行者不知道自己會夢遊。
旅行者喚出配劍,握住他的肩膀,朝胸口狠狠紮下。
她作夢般喃喃自語,「騙人,根本就沒事啊。人偶哪有弱點啊?」
這是他第一次被旅行者拿劍刺穿身體。
流浪者下巴靠在她的肩上,從來沒有一次覺得她的聲音這麼好聽。
幻覺也好,他需要這一瞬的疼痛和扭曲,來當作自己的錨點。
「有的,我的弱點……」
少年指向自己的胸口,那裡依然溫暖,所幸,旅行者給予他的心火仍在燃燒。
「就在這裡。」
流浪者借助旅行者的劍,刺入自己的胸口,掏出心火,緊緊握在手中。
好溫暖。如此溫暖。
她的願望啊、他的願望啊,如此清晰可聞。
心火從胸口噴湧而出,無盡的斑斕色彩,將這片白光描出景物框架。
狂風喧囂,將整個塵歌壺吞噬,眼前所見一切扭曲,新世界和舊世界的記憶,在此刻交織繼承、延展開來。
存在是為了毀滅,但毀滅亦是為了存在。
近乎千年的等待,實在過於漫長了。
但他終於又迎來了一次相遇的機會。
旅行者輕柔的聲音,在流浪者腦海中響起。
納西妲說過,當時間變得很長,這段過去就會成為比例尺上很小的一段。
但卻正是這百分之一、小小的鈴聲,從根本上改變了我。
當你在接觸世界樹時,想的並不是毀掉多托雷和那些傷害過你的人,而是希望自己從未來到這世上。
你有沒有想過那個畫面,當今天你真的要消失時,那麼螢幕上滿滿的,都會是大家為你取的名字。
你不是只有一個人。
在遺忘與應許之間,滿天星光,總有一顆是你的名字。
我愛你,就像從虛假之天到提瓦特這裡那麼多。
__,謝謝你來到我身邊。
……
…………
我的帳號回來了。
火山的世界任務停留在爆炸前一刻,我因為這個bug,帳號被系統誤判使用外掛而遭到封禁。說來也諷刺,這bug竟然剛好在愚人節當天修復。
到底誰給誰過愚人節呢?
我忐忑不安地登入帳號,將自己的意識沉入一片深海,穿過水幕來到提瓦特。
提瓦特沒有消失,沒有變成燃素之海,也沒有變成原始胎水。
打開隊伍名單,我那真金白銀抽出來的流浪者,似乎又離家出走了。
這回我沒有去教令院前敲鼓,而是進塵歌壺,沒在壺裡找到流浪者,倒是多了一隻名為阿瓜拉的小龍。
要不是我早就看過劇透,知道這是小龍系列任務結束後的隱藏彩蛋,我說不定會以為這隻小龍是流浪者生的。
跟誰生的?哈?--我彷彿能幻聽流浪者這麼冷笑問我。
哈基龍對我奶聲奶氣地張嘴嬌吼,呀、呀!見我沒有敵意,又歪頭困惑呀了一聲,然後慢慢踱步過來,用角蹭了蹭我的手心,就像以前薯餅做的那樣。
很溫暖。
是誰把牠養得這麼好?
我去了借景之館一趟,果不其然,找到了消失已久的流浪者。
朱紅鳥居綿延至秘境盡頭,少年穿著躺在長廊上,幾乎要被花瓣淹沒。
睡著了?
沒事,這個我熟。
我在他身邊跪坐下來,垂首啄吻他的唇瓣。一下又一下,毫不節制,幾乎要將他吃掉。流浪者張眼的瞬間,我真有點害怕他真的被重置,忘記我是誰。
他嗓音沙啞,用手背輕碰我的臉頰,「妳可算回來了。」
真好。我曾經以為自己再也聽不到這樣略帶嘲諷的清越聲音了。
「嗯。」我任由眼淚滴答落在他臉上,「我還在煩惱,要是你的第一句話,是『妳是誰』我該怎麼辦。」
流浪者挑眉,「說我是妳老公,大大方方誘拐我?」
「才不。我要說你是負心漢,對我始亂終棄,讓你愧疚到想起一切為止。」
「……」
我哭得厲害,他坐起身,白衣寬大,把我攏在懷中,一下一下拍撫著背脊。
「你怎麼會在這?」
我們坦然交換了這段時間的情報,了解到在我處理帳號封禁的時間裡,流浪者則試圖重啟天火之蕩。
如果任務能順利進行下去,那我應該就能回來了。
「……所以,你被系統判定為小龍,在納塔燃素化的if線中坐了千年的牢?」
流浪者慵懶一笑,「心疼我?」
我咬咬唇,眼淚又冒了出來。
「……當然心疼。」
流浪者環顧四周,楓紅似血,「沒事,妳忘了?我以前也被關過。只不過,在見過太陽之後,重新回到孤身一人的黑暗時,確實有些難以忍受。」
我無端想起盜火賢者描述奧奇坎的那句話--他就像一塊破碎的玻璃,因為過於接近太陽而融為一體,卻也因為過度接近太陽而失去了原本的形狀。
流浪者亦如是。
我將他的過去、現在與未來拾起,拼合在一起,因為我的介入,他已經不單純是提瓦特的流浪者,而是我的「__」。
再也無法回到《原神》賦予他的單純身分。
流浪者說道,「我燒掉舊世界,新的提瓦特即使沒有我也可以繼續運作下去。」
「你這是偷換概念,為了我放棄整個世界,那是小龍的劇情,不是你的。」
「妳能為我創造一個夢,那我為何不能為了妳,放棄原本的世界?」
他輕笑一聲,「還記得妳迎著驟雨來找我時,我說夢裡沒有出口,妳說那就自己造一個。既然那個提瓦特壞了,我出不去,妳也進不來,那我就把自己當成媒介,創造新的連結。」
我沒想過,我編織的夢,會長出翅膀來接住我。
我眨掉眼淚,摸摸少年蒼白的臉頰。這次的bug也對他造成不少影響,頰上閃著銀藍色的裂紋,就像我曾經寫過的那篇if線,他為了把我留在提瓦特,強行突破高天禁制。
「你臉上的傷……」
「為了見妳付出了一點代價,已經沒什麼大礙了。」
我把流浪者推倒在地上,吻著他的喉結和鎖骨。太久沒有肌膚相親,我們兩人很快就起了反應,他喘笑一聲,「一回來就想要?」
我模仿紙卡折斷的手勢和音效,啪!
「是縱慾卡,我用了縱慾卡。」
「?」
沒有做多少潤滑,我跨坐在他身上將他吃入。流浪者這身白衣,有幾分像傾奇者,乾淨而破碎,但身上青藍的神紋和裂紋,卻又凸顯了他們的差異。
為了見我,他不惜讓整個世界一起燃燒。
我也想被他燃燒殆盡。
姿勢上下交換,雙手在他頸後交握,雙腿被壓到肩上,堅硬破開柔軟,深入再深入,花瓣落在乳尖上,他含著吻著,喃喃一句太甜了。
然後我感覺到有溫熱水滴落在胸口。
別哭。__,別哭。我們還是回來了。他嗯了一聲,抬腿將我深深貫穿。
渴求著彼此、需索著彼此,在塵封舊夢的庭院之中,響起了交合水聲。想將他吞吃殆盡,肉體承受著過多歡愉,就連靈魂也為之顫抖。
不夠,還要更多,再更多的,像要將對方淹沒的愛意。
海浪般的快感席捲了我,媚肉吸附著他的性器不放,愛液湧出打濕了衣服。我難以壓抑地邊哭邊喊他的名字,深怕這又是一場夢。
帳號被封鎖的期間,我夢到他很多次,但夢中的我總是喊不出他的名字。
流浪者深深埋在我體內,用行動吐露愛意,吻著我的耳垂。
「歡迎回來。」
……
我賴在他懷裡享受歡愛後的餘韻,想起這段時間提瓦特的變化。
「那隻小龍,阿瓜拉……你還幫我把後續的任務給做了?」
流浪者把玩著我耳側的羽毛髮穗,「是啊,誰教妳遲遲不回來,我閒得發慌,就替妳放生了那隻小龍。」
「小龍最後的結局呢?」
流浪者描述的內容,與我所知的一模一樣,合照是他跟小龍的,沒有我也沒有派蒙。我心情複雜。但想想流浪者當時大概也沒有其他選擇。
他害怕我的消失,也恨我的消失。
作為對我的報復,他完成了這個任務,用這種做法來維持自己的理智。
薯餅最後那句我愛你,把最後的童話留給我們。要不是我有打破第四面牆的身分,我興許也無法這麼直接明白地了解他放棄了什麼。
「我以為妳會斥責我把小龍送走。」
我搖頭,「我早就知道會有這一天了,況且你替我經歷了『離別』,又幫我跟他好好『道別』了,以結果來說,已經足夠圓滿。」
要好好長大、不要輸給雨、不要輸給風、不要輸給冬雪、不要輸給炎夏。
我輕撫著流浪者清秀的眉眼,他經歷了這麼多,仍然如少年一樣漂亮。
「所有離別,都是為了重逢的那一天。」
我們一回到塵歌壺,流浪者就解下手上的紅繩,將我的雙手捆住,然後把我安置在房間床上。
「?」
確實,在很久以前也有過這個畫面。因為高天的懲罰,意外回到他還是散兵的時間線,那時他把我綁得可緊了。
流浪者還知道控制力道、憐香惜玉,起碼沒有讓我感到疼痛。
這個架式,是要把我綁起來玩SM?
「__,你在開玩笑……對吧?」
「嗯?妳覺得我在跟妳開玩笑?」
「今天是四月一日,現世的愚人節,人們通常會開點無傷大雅的玩笑。」
我跟流浪者科普愚人節的由來,試圖給他一個台階下。前任愚人眾執行官開愚人節玩笑,沒什麼毛病。
他往我的雙腳繫上一條紅繩鈴鐺,然後拉開我們放各種玩具的抽屜,用眼神問我,「要粗的還是細的?」
我嚥了口唾沫,「好了,可以說愚人節快樂了……」
「愚人節快樂?是啊,我很快樂。」
流浪者一笑,「妳總有一天會離開我的,不是嗎?就像妳留不住薯餅,龍蛋孵育出了阿瓜拉,也能當作一種替代方案。」
我不解,提出一個連自己都覺得荒謬的問題,「所以,你要造一個我的人偶?」
「有個更快的方式。」
流浪者輕聲喊了我的名字,在我耳尖紅起之際,他的吻落在我的唇上。
「我要讓妳懷上孩子。」
我感到錯愕,但又不太意外。
只有人類才會為新誕生命賦予名字。
當流浪者想要孩子的當下,他便已經具備了生而為人與生俱來的「創造」能力。
接下來幾天,流浪者沒讓我離開過塵歌壺。
醒著就被他壓著操到高潮、用子宮深深灌入精液,睡著也會插著他的性器,或是那根藍色按摩棒,讓身體隨時保持在發情的狀態。
不需要吃飯的人偶,卻按照一日三餐規律地吃著我。早上把我當奶油抹在吐司上,午餐抱著我餵一口操一下,晚餐……沒有晚餐,我就是他的晚餐,睡到一半有時候還會有奶霜紫薯麵包當宵夜。
一天會洗兩次澡,一次是早上,睡醒時我嫌身體黏糊一次,第二次我通常沒意識,被他操暈後抱進浴室的。
這種荒靡無度的日子,連小說都不敢這麼寫。
鈴鐺叮噹作響,綁在手上和腳上的繩子濕了又濕,他解下來去清洗,這段時間我也沒力氣逃跑,或者說,根本沒想過要逃。
我知道他的分離焦慮發作了,便盡可能安撫他。
更何況,我也不是沒有享受到。
即使我說過在提瓦特不可能懷孕,他仍熱衷於內射,強制我受精,有種不聽勸的暴君架勢。躺在床上,雙腿若不夾緊,花穴就會淌出液體來。
暴君小貓剛把床單換掉,回到房間見我這亂七八糟的模樣,眼神一暗,問我床單怎麼又濕了。
我悶悶道,「問什麼問,還不是你操的。射了這麼多,怎麼可能全部吃下去。」
「……是啊,我操的。流出來多少,就再補多少進去。」
身體被調教成對他的聲音和碰觸極為敏感,潮吹、失禁,早已是家常便飯。比以往任何一次內耗帶來的懲罰,都還要讓人溺斃。
我的衣服被流浪者收起來了,我只能去翻衣櫃,拿他的袈裟披在身上,雪白肌膚若隱若現,幾乎遮不了什麼,流浪者見狀笑得妖媚,纏著我抵著衣櫃就又來了一次。
我腿軟得站不住,險些跌倒,被他抱起來雙腳環在腰上,每走一步,交合處就會摩擦淌落愛液,順著大腿滑下。
我說累了不想要了,他就會用撒嬌的語氣在耳畔誘哄,有時候是老婆,有時候是姐姐,有時候是我的名字,或是根本什麼都不說,就只是喘得黏膩拉絲,乍看在隱忍,其實是以退為進勾引我。
只要他這樣,我的身體即使還在不應期,很快又會開始發軟出水,準備好挨操。
他這張臉,要什麼我都會給的。
流浪者說,在那漫長的千年間,他還夢見自己變成小孩的模樣,跟我一起經營奶茶攤,滿足條件恢復體型和記憶後,過起更淫亂的生活。
我愣了愣,跟他說我在處理帳號封禁的過程中,因為恐懼再也不能見到他,所以用程式碼編織了一個世界,內容跟他夢見的相距不遠。
「編織世界……妳怎麼不早說?」
「你又沒問。」
原來我們在無意間做了類似的選擇。這次的bug,倒是意外讓我們看見了打破高天的另一種可能性。
把我關起來將近三週後,生理期來了,不用驗孕也知道沒有懷上。
流浪者解開繩索,終於把自由還我了。
我摸摸手腕上的勒痕,想起他這幾天操我的狠勁,我心有餘悸。
「你還想讓我生嗎?」
流浪者淡淡道,「不生了,養一個小生命,給他起名字,然後看著他成長、茁壯,最後離開……這過程有一次就夠了。」
我鬆了口氣。
這個漫長的愚人節玩笑,終於告了一個段落。
114.04.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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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道月月消失的那幾天帳號真的被封了XD
(話說話說月月做的遊戲真好玩,不過色色的小黃本我還沒錢買就是了
如果真的被封的話應該連寫文心情都沒了哈哈哈
遊戲內可以先存錢買羽毛送小貓,小貓會送你他的私房錢,就可以買小黃書了!
緩了一下跑來留言
過完聖山的劇情之後不小心在攻略裡面看到終有獨行之日會發生ㄉ事,一下子嚇到不敢做,甚至也不敢去細想為什麼小龍會做出那樣的選擇,只是覺得想讓牠再陪我久一點……TT
看到劇情裡面那句「要記得,我愛您」的時候我直接大爆哭(╥﹏╥)
這一篇也是好喜歡喔,兩邊都為了對方而想去編織世界的心意太美好ㄌ
前幾個版本就一直有人推測小龍最後會離開旅行者,我算是已經打好預防針了,
但還是被小龍用龍族語言說「要記得,我愛您」的時候給擊潰T^T
從跨越世界到為彼此編織世界,兩個人的心意始終都是雙向奔赴的嘿嘿(*^▽^*)
哎呀,骨折的时候在病床上反复纠结,有月月的书看,简直是舒缓身心,其实散宝吧。旅行者关起来那段可以再详细描写一下。
啊啊天啊骨折!? 希望你早日康復!! 後續有機會再補補囚禁細節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