逸聞|#0044 啟示(流浪者、杜林)
#6.2杜林傳說任務D4甜餅
#散旅為前提的杜旅互動,接續#0043奇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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帶著杜林在須彌智慧宮巧遇流浪者時,我是有些忐忑不安的。
人偶漂亮的堇紫雙眸在我跟杜林身上轉了一圈,輕笑一聲,「真稀奇,你們竟然會一起行動,甚至還往這裡來了,不會只是單純來找書吧?」
「我們來找你的原因,確實是跟書有關。」我說道。
說巧不巧,流浪者在我們抵達前,正在為了歸還一本沒有借出的書在跟管理員爭論。他說因為有些書籍的資料缺失,所以特地從挪德卡萊回來須彌,把這些書籍給補上。
童話書在流浪者的碰觸下翻開書頁,這次的關鍵回憶果然就是他。
我們跟流浪者解釋了來龍去脈,有關杜林母親的遺願,以及他身上的封印失控,還有被眾人遺忘的狀況。
流浪者思索片刻,神色掠過一絲,決定與我們一起調查。
進入童話書之後,眼前是一棵堪比須彌聖樹更加巨大的樹木。意外的是,流浪者竟然變成了貓咪模樣,讓我想起納西妲繪製的童話貓。
小貓難以置信地喃喃道,「為什麼我會變成這個模樣,而妳卻沒有變化?」
「因為杜林對我的印象更加具體吧。」
我囂張插腰,戳戳小貓的臉頰。兩者除了體型差別外,還有細微差分--童話貓戴著的是紅繩金羽,而流浪貓戴著的是流浪者的鈴鐺。
但是流浪貓更加的……豬、圓、玉、潤。
噗哧。
流浪貓的步伐不大,又不能使用空居力飛起來趕路,在巨樹上行進時,即使將四條肥嘟嘟小腿邁到極限,也還是追不到我們。我停下腳步,索性把他拎起來抱在懷裡。
「……放我下去。」他哈氣。
「你難道不想快點搞清楚杜林身上的問題離開童話書嗎?總不能讓我們有一半的時間都在看豬咪快跑吧。」
「豬咪?」杜林疑惑。
「胖得像豬的貓咪。」
「妳說誰是豬咪?」小貓無助哈氣。
「誰答腔我就說誰。」
跟預言女巫對話完後,回到一開始的樹道岔路口,面前共有三條道路,往風來處,往荊棘處,回城堡去。需要消耗的墨水量,也分別是2、1、0。
回城堡去,看起來顯然是消耗墨水最少、風險最低、的安全路線。
就連流浪貓也說,回到希穆蘭卡、遠離這個危險的提瓦特,說不定杜林身上的問題就能迎刃而解。杜林顯然有些猶豫,他問流浪貓,如果是他的話會想回去希穆蘭卡嗎?
「怎麼會,我還是更喜歡搧命運一耳光。」流浪貓斜嘴一笑。
你搧的是命運的耳光嗎?分明是我的吧。我在心中吐槽。從4.8以來的一年半間,情緒因他們起起伏伏,時常有種被搧耳光的錯覺。
搧久了,倒也漸漸麻木了。
小龍重新回到城堡的高牆之內,外界的喧囂也隨之平息。小龍用翅膀捲起自己,安穩入睡,杜林的意識也隨之困頓,倒了下來。
一人一龍倒在溫暖的地毯上,彷彿回到了母親懷抱,再也不會受到命運擺布。
我心裡有些複雜。想起了昨天那個睡美人的童話比喻。接受女巫們祝福的小龍,為了不被詛咒吞噬,回到城堡陷入長眠。能夠喚醒他的人,並不存在於這個結局。
「這就是妳想看見的結局吧?讓杜林永遠消失在提瓦特。」流浪貓問。
我澀然答道,「去年的我,確實或許會覺得這種結局不錯吧。但杜林的存在,對於主線來說不可或缺,而且這樣的結局也不太童話故事了。」
「不需要這麼深明大義,杜林消失也好,省得妳總是滑坡到我幫別人生孩子。」
我凝視著流浪貓,「你知道你用這張臉懟我時,特別沒有殺傷力嗎?」
小貓哈氣,「要不是妳,我會變成這副德性嗎?」
「跟我有什麼關係?」
小貓由下往上睨了我一眼,「我這副模樣還在哪出現過,妳自己清楚。妳的記憶對提瓦特來說,本身就是一種特殊的干預和變數。」
我愣了愣,想起有一年的愚人節賀圖,流浪者確實以貓的形象出來營業,也難怪我在看到流浪貓時有種既視感。
杜林因我的祝福來到提瓦特,看來多少難免會遭到一點知識汙染,不知不覺被我潛移默化了也說不定。
愚人節啊。
今年的愚人節也發生了很多事情,流浪者因為我的帳號被ban掉*,為了把我找回來,跟小龍薯餅一起完成火山書,然後再送牠踏上旅程。
我的目光落在倒臥在地毯上的一人一龍。
昨天跟杜林說過的話,浮現在我的腦海。我治好了特瓦林跟小龍薯餅,也承諾過要治好他的。杜林昏睡前握住我的手,如此信任我。
有了流浪者的前車之鑑,這次我不會再放任杜林被世界遺忘。
就在此時,艾莉絲的聲音從嘟嘟通訊儀傳出來,她解釋道,因為我是見證者,所以具有翻頁回溯的能力。
啊?原來走到壞結局還可以讀檔?
「發生在提瓦特大陸的故事,如果也能這麼方便就好了。」
流浪貓問,「妳想回溯到什麼時間點?」
「4.8、不,3.8,不對,3.6……啊,還是3.3好了,在我給你名字之前……」
「妳什麼意思?」流浪貓哈氣咬了我的手指一口,軟綿綿的,像奶貓一樣,根本不痛,更像是舔我,癢得我發笑。
我笑了笑,故意說道,「早知道你這縷風會這麼不受控,四處吹拂,那我或許不該把你用名字錨定住,就該讓你自由自在地穿行世間……」
我很慶幸流浪者如今只是童話貓的模樣,我不管說什麼胡話都拿我沒轍。如果換作是平時,他早就把我壓制住就地正法了吧。
所以我可以繼續把我想說的話給說完。
「我當初就該把重新降生的人偶給囚禁住,連名字都不給,讓你被整個世界遺忘,像杜林一樣,最後只能囚禁在我的塵歌壺裡。」
流浪貓停下咬我的動作,藍莓般的瞳孔縮小,有些驚詫。
這是我從未被他人知曉的、更加深沉的願望。
不等流浪貓回應,我便翻開了書頁,回溯這段時光。
書頁沙沙作響,場警回到一開始的岔路上。
派蒙、杜林、小龍跟流浪貓困惑地問我為什麼站在原地不動,看來書頁回溯之後,只會在我這個見證者的記憶中留下痕跡,他們沒有任何印象。
既然如此--
我看向了往荊棘處,整條路漫著通紅的光,令人不安。
這是基於流浪貓心中不為人知的秘密,所產生的道路。他曾經撕毀自己的故事,導致自己被世界遺忘。直到現在,他也仍將自己視為不該來到這世上的詛咒,甚至認為是他影響了杜林的命運。
為了驗證這個可能性,流浪貓鼓勵杜林試一試,或許問題就能迎刃而解。
「畢竟,杜林和我不一樣,還是讓這個世界記住他更好。」
我百感交集。這種熟悉的語氣,這傢伙的自毀傾向毛病又犯了。
杜林和派蒙往前走,我留下來,把流浪貓抱在懷裡嚕了又嚕。感謝杜林,平時我還真沒有多少機會能這樣放肆吸貓。
流浪貓喵啊地揮舞爪子掙扎,「怎麼,這難道不是妳想要的嗎?徹底切斷我跟杜林的連結,這樣一來,妳也不用再內耗了。」
「不需要這麼悲觀,我肯定能找到讓你跟杜林都不用消失的路。」
雖然是很危險的路,但想到有回溯功能,便沒什麼可擔心的。我轉念一想,艾莉絲的提示只有我能聽見,流浪貓接受自己消失的態度過於坦然,他甚至說了「試一試」……
試了之後失敗的話,會導致什麼樣的結果,他都無所謂嗎?
我甚至懷疑,他是不是早就預測到,失敗也沒關係,因為我能夠回溯這個故事?
這隻貓,太狡猾了。到底還藏著多少事沒跟我說。
我埋進流浪貓的頸子狠狠吸貓吸了一大口,再把被吸亂的貓毛撫順,下放回原本的位置。流浪貓驚魂未定的表情,真的好呆啊。
我在他額上輕輕落吻。
「無論前方有什麼,等著吧,我們很快就會回來。」
「要去快去。」他揮揮貓掌。
我們背對著流浪貓走進荊棘路,於是小龍的故事裡不再有流浪貓的身影,城堡外,只剩下邪龍的故事。就連小龍本身也失去了自己的模樣,只能看到邪龍的影子。
邪龍揮舞著巨大的積木雙手,再也無法執筆寫信,也無法翻閱母親心愛的著作……
即使我想跟杜林說些什麼安撫他,他也聽不進去了。
我重新翻動書頁,回到了起始的岔路口。
只見這一貓一龍,對於剛剛失誤的兩個結局,依然沒有任何印象。
第一個結局是小龍不曾走出城堡,第二個結局則是不曾與流浪貓相遇,看來這兩個BE,對他們來說都沒有意義。
唯一的解答就在第三條路。
「喵--」
腿短的流浪貓又落後了,我讓杜林跟派蒙等我一下,回頭去抱小貓。小貓用頭拱了拱我的手臂,顯然看出我的心不在焉,他輕聲問,「妳在想什麼?」
「我現在能確定一件事,小龍的故事不能沒有流浪貓。」
流浪貓舔了舔我的手,「所以呢?就像我的故事不能沒有為我賦予真名的妳一樣,高天寫定的因果之中,所有的人都是必要的關鍵。」
「我知道,換句話說,我們三人的因果關係已經被綁定了。如果不是你,我看待杜林只會像其他人一樣,只是冒險旅程中的一頁風景,不會對他如此上心。」
從此以後,與杜林有關的接觸,都繞不開流浪者。對人偶來說,或許陰錯陽差成了一種阻止我「節外生枝」的手段也說不定。
這樣一想,就隱約能夠明白為何每次我說想要逃跑消失,流浪者總會把我逮回來的原因了。單純的逃避消失,並不能解決任何問題。
流浪者或許也早就看透了,卻還是要我們試一試。
我從杜林的壞結局中,反思了流浪者與我的經歷。
如果旅行者沒有來到提瓦特,散兵會成為須彌的偽神,失去自我;如果旅行者遺忘了抹除自己的散兵,那他就會泯於人世間,成為一縷渾渾噩噩的遊魂。
但因果只是起點跟終點,中間的過程仍然必須由我們逐一做出抉擇。
他不想讓小龍重蹈覆轍,我也不想。
兩個結局就像浮夢一般,在記憶中若隱若現。
如果那兩條路注定被回溯,那存在於此的意義是什麼?
我想起尼可說過的話--如果沒有經歷那些尋找的過程,沒有一次次否認那些找到的結果,又如何得到正確的答案?
就像流浪者曾經為我編織過的深夢,透過親手將彼此扯碎、拼湊每一塊碎片的過程,才有辦法找到彼此藏在心底的願望。
艾莉絲賦予的翻頁回溯能力,讓我得以否定小龍消失的結局,再否定流浪貓消失的結局。雖然杜林是童話書的主角,但顯然我才是做出抉擇、影響結局的見證者。
我看向杜林,「走吧」
我們一起走進往風來處,與風與貓同行,遠離了背後的城堡和荊棘。
故事到此結束,但杜林的問題顯然還沒有得到解決。
流浪者推測出,杜林會被眾人遺忘跟他的經歷無關,而是因為提瓦特的法則不能存在兩個杜林。童話杜林被世界拒絕,與此世的連結只剩下記得他的少數幾人。
看來這本書,已經無法再給我們答案了,最後還是必須找阿貝多。
我們約定了明天啟程時一起上路。
流浪者走去向圖書管理員告知還書的結論,他沒再糾結內容缺失的第五卷,而是把他修編後的內容當成第六卷。
「從現在開始,這個系列由我來寫。」
我心中感到有些異樣,這句話,讓我聯想到他編織深夢,以及參透部分底層代碼的管理權限。我忍不住看了流浪者一眼。
少年注意到我的視線,笑出聲,「怎麼,就妳能寫書,我不能寫?」
「……當然可以,你是學者,只要你想寫,自然有寫不完的論文跟書籍。」
他說的,真的只是單純的「寫書」嗎?
流浪者補充道,「放心,寫的都是一些遊記、史論類的,不會跟妳搶飯碗的。」
「……那我真是謝謝你啊。」如果他有辦法寫小黃文我也挺想看的。
「妳的飯碗?什麼意思?」杜林好奇問。
我對杜林笑了笑,「沒什麼,就像你說的,他是人類裡面最奇怪的那種類型。」
「我不是人類。」
「那就是人偶裡面最奇怪的那種類型。」
「嘖。」
智慧宮內漸漸歸於平靜,杜林凝視著母親留下的童話書,流浪者則瀏覽著架上豐富的藏書。
風夾帶著雨林特有的濕氣,從門口吹進來,拂過我們三人的衣襬。
明天,就能迎來杜林的課題尾聲了。
114.12.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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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聯文:散旅|不知春(53)愚人(R)
BE1流浪貓和BE2杜林龍的部分,想再另外開兩篇if線來寫(又挖坑)
然後囚禁盲眼者(未賦名)的車預計也會在不知春開一篇深夢來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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