藝世|花容(06)(R)(END)
陽光從窗簾間洩入。
室內光線朦朧,雛月從睡眠中悠悠醒轉,渾身痠痛、喉嚨乾啞,雙腿間更是無法忽視的酸痛。
她看了一眼少年環在腰上的手臂,手腕上已經不見白夜之花的詛咒。
魄睡得很沉。
雛月不禁看著他的睡顏發呆。
陽光落在他的長髮末梢,在臉頰上映出一抹晨初的薄光,讓少年看起來透明而易碎。
這兩天兩夜的記憶慢慢流入腦海,荒唐的繾綣的,從一開始的宣洩到後來的慰藉,魄的轉變讓雛月感覺這次茂醒之行,不僅僅解除了「曰」施加的詛咒,更同時紓解了他的心結。
雖然身上曾經發生過那樣的事,但少年始終對世界懷抱著愛。
太好了。
這樣一來,她的任務就完成了。
只是--
雖然雛月後來的意識斷斷續續,但仍清楚記得魄直到最後都沒有吻她。
他果然還是沒辦法喜歡上她。
當初說這段時間就當試用期,在喜歡上她之前都不要吻她--彷彿搬石頭重重砸在自己腳上。
早知道就放棄這無謂的規矩,這樣還能一親芳澤。
雛月向前傾,魄的薄薄唇瓣隨著呼吸微張,五官精緻俊雅,是她喜歡的長相。
說不定這是這輩子最後一次跟他同床共枕了。
趁他睡著時偷親一下應該沒關係吧?
雛月靜靜看著他,嘆了口氣。
「……算了。」
揮揮衣袖,不帶走一片雲彩。
她和他的關係應該就到昨夜告一段落了,從今往後,他們只是普通的雛使同事而已。
已經是成年人了,斷得乾脆俐落些。
雛月小心翼翼推開魄的手,雙腳一落地,就被身後的長臂攔住腰。
魄的嗓音帶著剛起床的慵懶和他特有的甜音,「要去哪?」
「洗手間……」
魄坐起身,紫色長髮如落櫻般垂落胸前,身上紅痕點點,雛月自然也不遑多讓,情事纏綿,兩人在對方身體上留下不少痕跡。
魄目光含笑對上她。
「我抱妳去。」
「別別別,你躺著休息就好。」
「我還以為,妳打算睡完我就跑。」
魄確實做了這樣一個夢。
白夜詛咒即使解除了,也讓他睡得並不安穩,數度夢見醒來時床畔空無一人,而他還深受詛咒糾纏。
因此他很早就醒了。
困擾他的頭痛和慾望不再,一股溫暖安心的踏實感,來自於懷中的女孩。
雛月剛才那一番掙扎和嘆息,自然也被他注意到了。
想起這幾天在魄面前幾乎毫無保留,雛月的臉頰再度發燙。
「你身上的詛咒已經解除了,我們……也不需要再維持這種關係了。」
「這種關係?」魄側頭,緩緩靠近雛月,在她的鼻尖上落下一吻,「妳說的,是哪種關係?」
太近了、太近了!
「床……床伴的關係。」雛月跳下床,倉皇而逃,鑽入洗手間前,還回頭對魄叮囑一句,「你千萬別跟過來。」
「知道了。」
魄倒回柔軟棉被枕頭堆中,臉上笑意放大。他已經很久沒這麼開心了。
雛月在廁所盥洗了一番,捧起清水潑向臉,看著鏡子裡的自己陷入徬徨。
他那話是什麼意思?
也沒有馬上讓自己離開……
搞不懂。
雛月回到臥室,魄已經不在了。床上放著一套全新的黑色棉衫長褲,尺寸略大,是他的衣服。
「妳的衣服我拿去洗了,先穿上吧,那是全新的。」
魄的聲音從房外傳來,雛月目前確實別無選擇。她套上衣服,有著和魄一樣的淡淡櫻花香。
雛月慢了兩天才意識,現在的她,就站在魄的房子裡,和他獨處。
魄站在廚房裡,鍋鏟將荷包蛋漂亮地放在烤吐司上,套著牛仔褲和黑色背心,長髮隨意紮起馬尾,看起來乾淨舒爽。
很難想像這是將她按在床上縱慾了兩天兩夜的少年……
「魄……」
「妳肚子應該餓了吧?」
想到這兩天只喝過水和……雛月臉頰一熱,咳了幾聲。
魄把培根和花椰菜裝盤,連同荷包蛋吐司一起上桌,「奶茶可以嗎?」
雛月點點頭,在餐桌前落座,有點手足無措。魄笑了笑,揉揉她的髮旋,轉身從冰箱拿出牛奶。
「喜歡紅茶還是牛奶多一點?」
「紅茶好了。」
「嗯,好,我記下了。」魄在玻璃杯以一定的比例調製鮮奶茶,推到雛月面前,「來,趁熱吃吧。」
雖然雛月滿腹問號,但美食當前,她又確實過度消耗體力,拿起刀叉便開始享用早餐。
魄給自己沖了杯咖啡,目光柔和地看著雛月。
他從沒想過會有這一刻。
這個家除了虎丸以外就沒人來過,他也對談戀愛不感興趣,卻沒想到會出現雛月這個意外。
有人陪伴在身側,這兩天幾乎沒做什麼噩夢,睡眠品質出乎意料的好。
「魄不吃嗎?」
「我沒有吃早餐的習慣。」魄手托著頰,又幫他添了些牛奶跟紅茶,「不急著走的話,陪我吃午餐怎麼樣?」
雛月嚥下炒蛋,看了看時間--現在才八點半,而魄邀請她吃午餐。
「這算答謝嗎?」
「我想,稱呼為約會會更恰當。」
魄站起身,垂首在她唇上落了個帶有咖啡香氣的吻。
「交往後的第一次約會。」
雛月傻住,她的唇邊甚至還有炒蛋,被魄拈起舔掉。
雖然這兩天什麼狼狽模樣都看過了,這時候因為這個害羞也沒意義,但被告白一事還是令雛月臉頰火速燒起。
喜歡上她的時候,再吻她。
「我知道我對你有解咒之恩,但你不必這樣……以身相許……」
「以身相許?」魄重複這四個字,聲音微涼,「妳是這麼看待我的?我會用身體答謝人?」
雛月腦袋很亂,「我不是這個意思……但是,不可能呀……你是什麼時候喜歡上我的?」
魄失笑,「妳就對自己這麼沒有信心?」
「……難不成,你也饞我身體?」
為什麼魄會改變態度,雛月想了想,八成跟這兩天脫離不了關係,自然重點全歪。
「妳要這麼理解也無妨,床事上契合也是原因之一。」
窗外的陽光照在玻璃杯上,水珠沿著杯壁墜入杯墊,也溼了雛月的手,魄拿起紙巾幫她擦拭。
「妳知道我以前發生過的事,甚至在我表明拒絕後,堅持留下來,也不怕我傷害妳,配合我、為我解咒……」魄抬起眼,紫眸盪漾著溫柔的光,「我想,與妳再走一段路。」
魄再一次覆上她的唇,嚐到了鹹澀的淚水。
「好不好?」
好好好,哪裡有不好的道理?
兩情相悅……這是雛月只敢在睡前妄想的內容。這條路確實走得辛苦,但總算苦盡甘來。
雛月把眼淚全抹在魄的衣服上。
「我不是在作夢吧?」
「要證明是不是作夢,很簡單。」
魄將雛月抱起放在餐桌上,輕柔地吻在她的臉頰和鎖骨上。
這是兩人第一次在沒有白夜詛咒影響下做愛。
雛月仰頭承受著魄的擴張和進入,陰道嫩肉溫柔包覆吸住了他的長指,愛液滲透布料,抽插時發出咕啾水聲。
魄另一手從棉衫下鑽入,推開胸罩揉捏她的豐乳,長期執筆繪圖的手繭擦過乳尖,電流般的酥麻感竄上背脊。
「可以了,進來吧。」雛月在他耳畔輕喘,夾緊大腿,「不會受傷的,別折磨我了……」
魄撤出手指時特地揉了下陰蒂,雛月瞬間就攀上高潮,顫抖地在他懷裡洩了一手的黏稠愛液。
解開褲子,勃發的性器彈跳而出。
「雛月,看好了。」魄的嗓音清甜,「這次沒有白夜影響,也不是為了報恩,一切出自於我本心。」
魄抬起雛月的雙腿勾住臂彎,她往後撐在餐桌上,看著他的性器一吋吋沒入自己體內,被充實的滿足感再次將她推上高點,陰道顫抖收縮,吐出稠液,兩人的結合處一片濕亮。
「魄……」雛月嗓音發顫,雙手攀住他的頸項,「回房間去……」
「棉被和床單都還沒乾呢。」
雛月咬了咬下唇。
「那去浴室?我不想弄髒這裡。」
「沒關係,我會收拾的。」
魄開始淺淺抽插頂送起來,十指交扣,溫柔地引導雛月認識情慾。
魄太清楚雛月身上的敏感點,比起以往解咒功能取向的拘謹無情,兩情相悅後,這次的歡愛可以說是極盡繾綣,幾乎讓雛月溺死在他的溫柔中。
數不清高潮了幾次,雛月幾乎喊啞了嗓,軟軟地攀在他身上,一低頭,入目桌面全是水痕。
她紅了臉頰,轉過頭去咬在魄肩上。
「……別這樣欺負人。」
「我欺負妳?」魄喘息著笑了笑,「是妳不放開我呢……」
魄作勢要撤出,但雛月的窄道內壁絞得很緊,這一摩擦又刺激到她的敏感帶,舒服得戰慄不已。
魄還停在雛月體內,抱著她進浴室,坐在浴缸裡,打開水龍頭注入洗澡水,長髮在水面上漂散如櫻花。
「午餐想吃什麼?」
「……想吃……咖哩……」
陰道內含著性器讓雛月有些分心,但魄壞心地停著不動,她無法得到滿足,只好偷偷揉捏陰蒂,在他懷裡自慰博得快感。
魄注意到她的行為,大掌覆了上來,與她一起伸入已經塞滿陰莖的穴道內。
「不、等等……太滿了……」
「妳很柔軟,足夠柔軟……」魄在她耳後輕喃,「我們一起,嗯?」
魄的聲音彷彿有魔力,誘使雛月墜入慾望汪洋之中。
而她的浮木,就是魄。
……
回到紋世,已經是三天後了。
月築的大夥對於她的行蹤暨好奇又擔憂,看到她平安歸來,也終於鬆了口氣。
「那個……」雛月清了清喉嚨,「我和魄交往了。」
月築大廳內一片安靜,眾人似乎一點也不意外。
「等等,你們為什麼這麼冷靜?」
「情人節做甜點那天就有端倪了,妳真以為那邊隔音有這麼好?」
雛月想到甜點教室那天發生的過程,全被人聽了去就頭皮發麻。
她應該要把魄帶回來一起社死的。偏偏他剛好在期中考……
寧綠笑了笑,「只是我以為你們早就在一起了。聽起來是先上車後補票?」
「這個說來話長,有機會再跟你們解釋。」雛月說完就進了閣樓房間,把自己鎖死在臥室。
魄給的手機傳來震動。
--到月築了?
--真不該這麼早回來,應該讓你一起接受大家的靈魂拷問。
--我已經訂了下午的車票(笑)
雛月從床上彈起來。
這麼快?
下午魄提著藝世的伴手哩,謙謙君子般出現在月築門口,接受了大家的熱烈歡迎。
兩人在月築後院的鞦韆上拿著香檳小酌,紫藤花影錯落,暗香浮動。
魄笑著抿了口香檳,「一個月前,我踏進花街時,完全沒想到那會改變我接下來的人生。」
「老實說,你穿女裝真的很好看……」雛月藉著三分醉意打開話匣子,「長髮如瀑,妝容精緻,每一眼都能勾人魂魄,教人無法挪開視線……」
雛月傻呼呼地笑了起來。
「能占有這樣的你,真好。」
此等花容月貌,只屬於她。
111.06.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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嗚嗚嗚哇~~寫的太棒了!
作者大大賽高!
謝謝你的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