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熒|待春(R)(2024流浪者生日賀文)

#<流浪神明>番外,祝阿散20240103生日快樂!

#2024散熒生日企劃(Lofter)|風簇滿星河

  

  

  

  他不再期待四季如春。

  

01

  焦土乾裂,寸草不生。

  少年肩上扛著少婦、手裡提著孩童、鈴懸衣內窩著一隻虛弱白貓,就這樣行走在荒野上。斗笠帽穗隨風飛揚,是這片荒蕪大地上唯一的明亮淺色。

  入夜後他升起火堆,把清水和梅干飯糰分給少婦跟孩童。離最近的庇護點還有距離,人偶之身自然沒有影響,但人類很脆弱,他不得不停下來讓他們休息。

  少婦哽咽著道謝,淚水盈眶,「多謝先生……要不是您,我們早就被大火燒死了……」

  「水資源很珍貴,妳還是省著點吧。」

  少年知道自己並非救死扶傷的善人,只不過是為了找人隨手而為罷了。他認識的那名旅行者熱心助人,哪邊有事就往哪邊跑,也許能打聽到一些消息。

  是啊,他還沒放棄找她,真可笑。

  少婦說她還有一個孩子,可惜來不及逃出火場,如果還活著的話,差不多也是像他這般年紀,少年淡淡說他已經超過五百歲了,男孩則睜大了眼問,難不成他是神明嗎?

  「不,我並非神明。」

  少婦詢問,「那……請問您的大名?住在何處?來日如有機會,我必將好好報答您的救命之恩……」

  「我只是個居無定所的流浪者,舉手之勞,道謝就免了。」

  流浪者起身去視察明天的路線,旅行者踏上天空島後便掀起了戰役,如今還在持續,火星從天上不斷墜落,猶如一場不停歇的流星雨。

  少年揚起風刃,消滅附近遊蕩的魔物,清除倒塌的建築殘骸,明天他沒打算繼續背著他們走,那對母子跟貓傷勢不嚴重,充分休息後,應該可以自行跨過這片荒野。

  他護得了他們一日,護不了他們一世。

  燒灼隕星掠過頭頂,恰好砸向營地所在。

  不……!

  流浪者踏過火海趕回營地,聞到刺鼻燒焦味,焦黑的少婦、孩童和幼貓陳屍在他面前。惡火一夜之間席捲了這個簡陋的營地,但他卻毫髮無傷。

  他的雙手發顫。

  曾經被他視為同伴的雛鳥,枕於血紅花海上的場景再次浮現。

  又來了。

  連脆弱的生命都拯救不了,還敢妄圖以神明自居?

  他並非神明,不過是個被放棄的殘次品。

  『是啊,怪不得連旅行者都要扔下你』

  不,你說謊,熒明明回來了。

  『哦?回來了?她在哪?』

  她在……

  『認清現實吧,她早就走了。』

  她走了。

  她走了。她走了。她走了。她走了。她走了。她走了。她走了。她走了。她走了。她走了。她走了。她走了。她走了。她走了。她走了。她走了。她走了。

  熒選擇跟血親一起離開提瓦特,把他拋下了,頭也不回地離開他。

  ……

  ……阿散……

  熟悉的嗓音如陽光破開黑夜,將流浪者從夢中喚醒。

  「醒醒,阿散。」

  窗外月色清寂,綠樹蓊鬱,清脆風鈴聲聲聲催人入睡,那讓人怵目驚心的畫面只存在於舊夢之中。

  自從熒成為他的眷屬後,人偶之身的他入睡後偶爾也會作夢。

  流浪者的視野慢慢聚焦,把熒緊緊攬入懷中,埋在她的頸窩,輕嗅她身上的清香。熒察覺少年的異常,回抱住他。

  「作惡夢了?」

  流浪者嗯了一聲,鉅細靡遺地描述剛才的夢境,連焦脆的屍首氣味都沒落下。熒容易心軟,他存心要讓她聽了難受。但流浪者並沒有提到最後那段魔怔對話,他不想在她面前表現出患得患失的樣子。

  果不其然,熒聽完眉頭皺起,一下下地拍撫著流浪者的背,說著沒事了。恍惚間,他竟分不清誰才是誰的眷屬。

  熒的聲音似有魔力,使他焦灼的心神逐漸安定下來。兩人來到提瓦特經歷了將近一千年的時光,在這世間兜兜轉轉遍體鱗傷,只為求一個容身之處、一份攜手渡日的平靜。

  如今得償所願,即使偶有夢魘,身旁也有人不吝給予他擁抱。

  是啊,沒事了。神座被毀、大局已定,天空島不再發放神之眼,這片土地終將迎來人類的時代……

  而流浪神明也有了屬於自己的眷屬。

  他不會再獨自一人。

  流浪者這晚睡不下,他本就沒有睡眠的生理需求,不過是模仿人類而已。熒便也陪他枕著夜色閒聊,提到了關於眷屬身分的定義。

  「眷屬的本分?」

  成為流浪者的眷屬後,熒損壞的身體機能逐漸恢復,能自然掉淚也能品嚐食物味道。雖然流浪者總說他不是神明,但熒知道這條命確實是被他撿回來的,怎麼說也得盡一點眷屬的本分。

  「我從天空島回來後,吃穿用度都是你在張羅,甚至連壽命你都分了我一半,作為眷屬,我想為你做點什麼。」

  流浪者一哂,「那妳想出什麼結論來了?」

  「這個嘛……」

  熒回想自己熟識的幾個神明眷屬,自從神明離開大地後,就紛紛陷入沉睡。

  「特瓦林在與杜林的戰役中受到侵蝕,最後被風神和我淨化並賜予自由;若陀被岩神賜予雙目來到地面,後來因為磨損與他反目成仇。」

  「影將自己關在一心淨土,與她五百年未見的神子,為了見她一面,設局把我們都引了進去,你也才有機會得到神之心,逃到須彌,犯下造神未遂的罪。」

  「至於須彌,蘭那羅大概是最無害的眷屬了,因為種子會發芽長成大樹又落葉歸根,與森林緊密相依,即使他們遭到侵蝕磨損,也不會危害他人,更別說有什麼害人的心思了。」

  熒接著細數諸國的神明眷屬,還真歸納不出一個規律來。她把手放在膝蓋上,頭一偏,「我的神明大人,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嗎?」

  流浪者有時恨透她這單純的模樣,故意引人遐想。

  「妳這幫忙『正經』嗎?現在跟我提這件事,確定不是在引誘我?」

  流浪者前傾,額頭抵著她的,髮絲交纏,距離近得幾乎四唇相貼。熒眨眨琥珀色雙眸,靜候他思考後的答案,已經習慣他這般不講道理的逗弄跟撩撥。

  「妳被我關了這麼多次,不怕嗎?」

  「我說怕的話,怎麼,你要放我走?」

  「不放。」流浪者低聲道。

  等了五百年,怎麼可能說放就放?

  少年內心深處的患得患失和扭曲佔有欲,熒是知道的。她與天理一戰留下後遺症、在流浪者面前險些死去一事,此番經歷使症狀加劇。

  既然這條命是他救的,她願用餘生來平撫這個創傷。

  「就算你要放我走,我也不想離開,我說過了,這裡有吃有住,還有人陪睡,這麼好的條件,提瓦特找不到第二個地方了。」

  流浪者輕哼一聲,收緊環在她腰上的手。

  「算妳有自知之明。」

  少年貼上她的唇,蜻蜓點水般一吻,回應了熒對他的引誘。

  夜色淺淡,窗外飄起了今年提瓦特大陸上的第一場雪。

  

  

  

  

02

  熒還記得剛被清脆鈴聲喚醒的前幾日,流浪者雖然嘴巴不饒人,行動上卻無微不至地照顧她。

  幾日之後,就原形畢露。

  那時熒不過見窗外櫻花開得正盛,想去摘點櫻枝為室內妝點春意。流浪者回到房間沒看到人,以為她又走了,焦急地在室內外大喊她的名字。

  流浪者眼底有著正要發作的偏執和恐懼,接著以愛為鎖將她綁在床上,不見天日,對她施以連續幾天甚至幾週的囚禁。

  流浪者找到人後,像是要將她揉碎般攬在懷裡,纏綿深吻過後,熒發現手上被繫上一條繩子。接下來兩週,流浪者沒讓她去過臥室和浴室以外的地方。

  從天空島回來第一次見到少年,行走大地的低調神明,笑顏溫和地說要操死她作為報復--熒這才知道那時他還算收斂了。

  這段時間吃穿用度和所有的生理需求,都由他這位神明親自為她打點。

  熒的雙手被束高舉,雙腿敞開,被蹂躪多次的花心吐露愛液。緊密抽插情到深處,她甚至有一瞬間跟流浪者共感,射精的快感,和潮吹後被他壓著小腹釋放體液的舒爽有異曲同工之妙。

  雙重刺激之下,身體無法承受更多,她眼前一白暈了過去。醒來時,她心有餘悸地問流浪者那是什麼,少年回答說是眷屬與神明之間的共感。

  流浪的神明需索無度,徹底佔據她的身心靈。

  只有當小男孩來敲門送魚時,按著她操的流浪者才會停下動作,在她耳邊低語等我一下,然後起身打理自己,穿上外衣,平靜如常地給男孩開門。

  欲望被擱置,熒雙手又不得動彈,只能夾緊雙腿磨蹭,擠壓花核,慢慢推高快感,洩出大量濕滑愛液,浸透整個大腿內側和墊在身下的毛巾。

  但不夠,這樣無法止身體深處的癢。

  流浪者回房時,被鎖在床上的熒正欲求不滿渾身輕顫,肌膚泛著被狠狠疼愛後的粉色。少年帶了水和食物回來,先喝水餵了她一口,接著用空杯輕輕貼著她的陰部,順著花瓣皺褶上下滑動。

  玻璃杯身是冰的,嬌嫩花心受到刺激,熒忍不住戰慄。

  「阿散……」

  少年輕聲問道,「我不在的時候,去了幾次?」

  「……一次。」

  「我有准許妳自己來?」

  熒咬著下唇搖頭,泛淚的珀色雙眸猶如蜂蜜般甜美。雙腿大開,花穴蜜水淋漓的入口皺褶隨著呼吸輕輕開闔,陰蒂腫脹,渴望被插入被填滿。

  「沒有,但你去好久,我忍不住……」

  流浪者解開她的繩子,把她抱在腿上,撩起衣服下襬,將硬挺陰莖插了進去。熒失聲嗚咽,雙手緊緊握住他的肩膀。

  「既然忍不住,這麼想要,就自己動吧。」

  熒聽話地抬起臀上下吞吐著他的陽具,將紫紅色柱身染上晶亮愛液,一次次撐開花徑,抽插成他的形狀。

  「阿散、好深……嗚嗯……哈啊!」

  「大聲點。」

  「頂深一點、要、要到了--」

  流浪者緊緊扣住她的腰,汗水沿著鎖骨滴下,和她一起達到高潮。

  花瓣飄落。

  熒折下來的櫻枝被流浪者好好插在花瓶裡,襯著月色綻放了幾天,春光爛漫。夜裡被他從身後進入操著,熒目光飄到窗外,月圓到月缺,也快十四天了。

  自打冒險家協會歇業,沒了每日任務委託,熒對時間的流速感知也遲鈍起來,也許這就是神明或神明眷屬漫長生命的代價。

  但對愛的感知卻無比清晰。

  失而復得後,兩人視彼此為世界上唯一的家人,熒不再壓抑自己對流浪者的情意,流浪者也不再壓抑自己對熒的佔有欲。

  「看什麼?」

  「只是在想,今天是幾號了。」

  她伸手想去碰觸窗邊的花影,被他捉住緊嵌,十指交扣。

  流浪者說今天幾號不重要,反正他們一個是擁有人偶之身的偽神,一個是偽神的眷屬,時間對他們來說沒有意義。

  熒的脖頸後方也有流浪者的雷紋,隨著他的動作喘息明明滅滅。行走大地救死扶傷多年,流浪者雖然多了幾分神性,但劣根性猶存--特別是在床上,總喜歡哄得熒為他綻放為他哭泣,渴望佔有她每一寸血肉。

  不論賞賜或是懲罰,都是禮物,這就是神明的蠻橫之處。

  流浪者也沒再給她離開的機會。

  為了避免又發生讓他找不到人的狀況,熒在腿上繫了顆鈴鐺,叮鈴作響。過去是流浪者用鈴鐺為她引路,如今是她用鈴鐺給予他安心感。

  他們是先產生關係才發展感情的,那段往返於深淵的日子恍如隔世,減緩深淵侵蝕的方法有很多,但熒另闢蹊徑,選了流浪者意想不到的方式。

  她的身體具有星海之力,能夠淨化許多地脈或深淵帶來的損壞。

  流浪者從不覺得自己有被她治好過。

  皮肉傷或是深淵侵蝕也許痊癒了,但不知不覺中滲入的愛意卻刺穿胸口血肉,深入骨髓留下病灶,肉眼無法辨識也挖不出來,夜深人靜時就會發作抽痛,咬蝕著他的神經,將炙熱的情感扯得支離破碎。

  她是解藥也是毒藥。

  

  

  

  

03

  在熒離開後,塵歌壺仍運轉了一段時間,其中熒為他搭建的一磚一瓦,他都銘記在心裡。接著七神沉睡仙人避世,壺靈阿圓隨萍姥姥一同歸隱山間,關閉了塵歌壺。

  他曾認為自己一文不值,但熒卻將他捧在掌心中呵護。胸口的空洞生滿春芽,隨著時日增長,煩擾著他的心神。

  他們現如今定居在八韞島,沒有了洞天仙力,房屋修繕都得自己來。

  熒抱著貓咪坐在長廊一側,流浪者嘴巴咬著釘子,雙袖綁起,正在做一張新的桌子。至於舊的那張,承受了太多不該有的重量和搖晃,昨晚斷了腳,拿去當柴燒。

  「我那時曾經想放火燒了妳的塵歌壺。」流浪者笑出聲,「開玩笑的,妳信了?仙家之物,哪有這麼容易燒毀。」

  熒輕哼一聲,早習慣了他的頑劣惡意,「我知道你不可能這麼做,阿圓和動物們都還在裡面,你做不出這種傷害無辜的事。我只是沒想到你會對我這麼執著,五百年來一直找我,甚至心生燒掉塵歌壺洩恨的念頭。我提分手的時候,你明明是那麼無所謂。」

  「我才沒找妳。」流浪者糾正道。

  「是是是,你沒找我。」熒敷衍道。

  熒後來也隨他去了不少地方,偶爾會巧遇先前被他救下的人,從他們口中得知,奔走於戰場上的少年神明在找一個人。

  他們目光在熒身上逗留許久,恍然大悟拍了下自己的大腿。

  --原來他找到了啊。

  「我可沒有閒工夫去找妳,少往自己臉上貼金。」流浪者重申道。

  「我知道。」

  熒笑咪咪道,揉著懷中小黑貓的肚子,貓咪被打擾了睡覺,含咬著她的手指喵喵叫,「你沒找我,只是在等我回來,然後啊嗚一口把我吃掉。」

  流浪者扔下桌子的半成品,拎著鐵鎚走向她。熒見狀不妙,準備攜貓逃跑,卻被他連人帶貓一起勾回懷裡,森冷一笑,「還想跑?」

  小黑貓跳出熒的懷裡,往屋內逃竄。流浪者順勢把熒壓倒在長廊上,一口咬住她的肩膀,留下鮮明牙印。熒躺平,也不掙扎了。

  「你咬吧,反正我還欠你一口肉。」

  流浪者鬆口,輕哼一聲,「妳欠的可不只這些。」

  熒曾說流浪者在深淵為挽救她而餵食的肉湯,淡淡的樹皮味,有一點腥。流浪者好奇,如果能生啃,她的血肉嚐起來不知道是什麼味道?

  流浪者握住熒的手指一根根輕吻指根,最後貼在她的腕口動脈上,舌尖輕舔,嚐到少女身上的馨甜,還能感受到微弱的脈搏跳動。

  「你是貓嗎?有這麼咬人舔人的。」

  「妳身上哪個地方我沒舔過?」

  又來了,大白天的開什麼黃腔?熒嘀咕道,卻被他輕笑深吻堵了回去。

  「妳的手總是這麼冰,我給妳做的食補都吃到哪去了?」

  「誰教今年冬天特別冷。」

  「今年的氣候確實有點異常,聽說連鳴神大社都下雪了。」

  熒這雙手,生來就該是捧著光、治癒修復一切的,不像他,所到之處盡是陰謀詭計和騙局。流浪者把她的小手握在懷裡搓著呵氣,進屋給她拿了件針織圍巾披著,又把小黑貓拎回來給她暖手。

  他拿起鐵鎚,繼續敲打幹活。

  熒抱著懷中的貓咪,身心都暖了起來。

  隆冬之雪覆蓋大地,滴水結冰,就連四季如春的須彌都覆上了一層白雪,沙漠地帶也陷入了酷寒。

  旅行者提議來雨林避冬,卻因為大雪而打亂計畫,轉而去探望蘭那羅,並和牠們一起堆起雪人來。牠們說沒見過這麼冷又這麼白的水,想回到土壤裡睡覺。

  流浪者去教令院轉了一圈,回來時給熒帶回一杯咖啡,加了熱牛奶和糖。

  「阿散,關於氣候異常,你有什麼消息嗎?」

  「那是自然。那群教令院的學者們還算有點用。由於先前你們與天空島戰役的影響,深淵魔物殘骸滯留地脈,造成堵塞,因而影響氣候。」

  「看你的表情,應該也問到了解決方法吧?」

  「只要像妳過去清理死域一樣,去把那些地脈淤積的部分疏通就好。」

  換言之,就是去哪裡殺幾隻魔物的事--是熒的老本行了。如今七神暫停發放神之眼,冒險家協會也停止運作,有本事處理這種棘手狀況的人選不多。

  流浪者提醒她,提瓦特大陸幅員廣闊,上至龍脊雪山下至楓丹深海,那些淤積的能量受到天理和深淵影響,凶險複雜,這可不是一趟觀光旅行。

  「不過就是再把七國走一遍,深淵和天空島我都去過了,有什麼難的?」

  熒向他伸出手,流浪者握住並一把將她扯進懷裡。

  「妳還是這麼天不怕地不怕。」

  「還有你在呀,要是出了什麼岔子,我就躲到你背後。」

  「有妳這麼沒用的神明眷屬?」

  「不然你把我像蘭那羅一樣埋進土裡好了,我還能替你唱幾首搖籃曲。」

  「埋進土裡可太便宜妳了。」

  流浪者輕輕吻咬她的唇瓣,嚐到苦澀咖啡和香甜牛奶的味道。

  「我要把妳帶在身邊一起風吹日曬雨淋,哪兒也別想去。」

  

  

  

  

04

  於是熒和流浪者把小貓留在須彌,開始清理地脈之行,彷彿回到五百年前,他走在深淵前方為她開路,而熒替他守著背後,默契絕佳地一次次化險為夷。

  時局動盪,路上也不乏有人假借流浪神明名號,建立宗教用來斂財,甚至還牽扯不少骯髒交易,據點全都被他們一個個挑了。

  連日的暴風雪阻斷了道路,這一帶顯然也有地脈淤積之處,兩人決定在附近的村莊稍作休息,找村長打聽消息,等天氣好點再進行探索。

  流浪者把斗笠戴在熒頭上,為她遮去風雪。他們敲響了村長家的房門,來人是名青年,孩童抱著白貓窩在壁爐前讀故事書,貓咪看了流浪者一眼,輕輕喵了一聲,又趴下去。

  村長說村裡已許久沒有外人來訪,請夫人為兩人沏茶,並詢問來意。村長聽他們是來清掃地脈的,愣了愣,打量流浪者半晌後,問道,「您是……流浪神明大人?這身打扮我以前見過一次。」

  「我救過的人不少,對你沒有特別印象,你認出我來,是有要事相求?」

  「啊,您不記得也很自然,我大約是五、六歲的時候見過您,那時魔物襲擊了我們的村莊,房屋著火,我和母親曾經被您救過一命,啊,還有雪球,就是那隻貓,明明情況危急,您卻沒有放棄這隻小貓,把牠也一起從火場帶出來……」

  流浪者想起來了。

  好一陣子前,他還做了那個夢。

  現實中那少婦、孩童和白貓並沒有死,而是被他安全地送到了避難所。後來戰亂平息,少婦帶著小孩在這座村莊定居,時光荏苒,那時能輕鬆拎起的孩童,如今已經成長茁壯,肩負起管理一村的責任了。

  「您母親呢?」

  「終究沒能捱過這個寒冬,兩週前剛剛過世,看不到來年的春天……唉,不說這個了,您說,您是來清理地脈的,代表這天氣果然有問題,對吧?」

  村長娓娓道來,這村莊是個礦村,然而不化之雪積壓在山頂,礦山結構受到破壞,也影響了採礦的效率,村裡的經濟大受打擊。再這樣繼續下去,他們勢必得遷居到其他村落以求謀生了。

  流浪者說他確實有解決方法,也已經讓幾個區域氣候恢復正常。村長和其夫人感激涕零,說家中還有空房,若不嫌棄,歡迎他們留宿在此。

  兩人一進到房裡,熒就轉身關上房門,雙手插腰,一副要算帳的樣子。

  「好啊,你騙我,我以為他們都死了。」

  流浪者兩手一攤,輕挑一笑,「我可沒說謊,我那時說的是夢裡的場景,夢境本就會與現實不符,這是常識。要擅自因為夢境心疼我,也是妳的決定,我可沒逼妳。怎麼,妳生氣了?」

  熒被他這話堵住,走到床邊坐下,「這是好事一件,我怎麼會生氣呢。」

  「妳當時為了安撫我的情緒,主動積極的模樣,我很懷念呢。」

  流浪者輕笑,勾起她的髮絲纏繞在指尖。

  「今天我心情不錯,就勉為其難哄妳一次吧。」

  神明的垂憐,讓人心甘情願獻上靈魂。

  熒領教過他乖戾凶狠的侵略、也受過他溫柔疼寵的對待,無論哪種,都讓她深深著迷不已。對她來說,這是流浪者表達情感的方式,他從沒被教導過如何去愛、如何被愛,用五百年學會陰謀詭計和報復,再用五百年學會如何收起爪子擁抱夜裡的熒光。

  他跟著月光,在熒身上落下雪一般的輕吻。熒仰頭承受他指尖的愛撫,隨著他的深入繃緊背脊,趴在他的肩上呻吟嬌喘。

  「小聲點,這屋子我看著隔音不太好,妳不想被人聽見吧?冒犯神明大人、行苟且之事……在某些迷信的鄉野,可是會被綁上絞刑台的。」

  「他們看就知道我和你關係匪淺,什麼苟且之事……明明是你主動的、啊!」

  流浪者捧住她的臀瓣分開,灼熱陰莖便滑進窄道,直抵深處的潮點。熒被撞得落下眼淚,「阿散,慢點、好撐……等等……別進這麼深、我受不住……嗚……」

  「既然關係匪淺--」少年邊撞邊在她耳畔低語,染上欲色的嗓音低啞詢問,「那當然就要插得深一點,不是嗎?」

  熒雙手環住他的肩,喊了賦予他的真名,「__,好燙、好溫暖……」

  門扉輕響開啟,從門縫探入一隻軟白貓爪,雪球與人類久居多年頗有靈性,扒拉門板雙掌再往門把一搭一轉,門就開了。

  「雪球!你在做什麼,不可以打擾客人休息!」

  村長的聲音傳來,同時從門縫灌入冷風,流浪者挪動身子擋住熒,抄起風渦便砸向門邊,門扉砰地闔上落鎖。村長抱起掙扎的雪球,嚇得冷汗直流,「流、流浪神明大人,抱歉,打擾二位休息了。」

  少年冷聲道,「我家眷屬受不得風寒,別再有下一次。」

  匆促的腳步聲遠離後,熒道,「你嚇到他們了。」

  流浪者悻悻然道,「人類既然稱我為神明,該對心存敬畏,還是說,妳想被人看到現在的模樣?」

  熒確實不敢。

  被他撩撥之下,衣衫不整雙頰泛紅,身上處處是吻痕,下身被抽插得水液飛濺嫩肉紅腫,流浪者的陰莖不停貫穿窄徑,層層皺褶均勻抹滿愛液,水聲密集迴盪在耳邊,交織成淫靡的戀曲。

  也許是因為身為眷屬的關係,又或許是因為天候異常四肢發冷,使她比幾百年前更加親近且眷戀他的碰觸。

  每一下結合都直抵靈魂深處,身心靈的契合,說明他們是彼此在這世上唯一的家人。

  也許是意外與故人重逢,也或許是剛才差點被人撞見歡愉之事,流浪者今天的動作有些失控,在她高潮後揉壓著陰蒂延長餘韻,吻去她求饒的淚水並繼續強制抽插,直到她潮吹洩液,流浪者才漸漸回過神。

  熒捧起他的臉頰啄吻,等他緩過來。

  「不是夢。」

  「嗯?」

  「我救下的人們,沒有死去……」流浪者輕笑一聲,「不是夢啊。」

  流浪者常以調侃自諷的方式,來面對眾人對他的「神明」之稱,但如今他真的成為他人信仰時,那種微弱的對誰產生正面影響的回饋,讓他胸口一陣發燙。

  「是啊,你做得很好,你已經是個合格的神明了。」

  流浪者瞅她一眼,「妳一介異鄉人,憑什麼評斷我這個神明合格與否?」

  熒淡淡一笑。

  「就憑我愛你,你也愛著我。」

  她足以證明,流浪者這位曾經的偽神,終於學會怎麼去愛人以及這個世界。

  

  

  

  

05

  隔天風雪稍停,兩人在礦山附近找到一朵凋零、散發不詳黑氣的地脈之花。流浪者指尖纏繞風元素,引出渴求力量的魔物殘骸。

  一番激烈纏鬥後,流浪者引爆風渦剷除深淵使徒幻影,熒揮劍斬除他背後的最後一隻獸境獵犬,然後朝地脈之花注入元素力。

  凋零的花朵恢復生機,以此為圓心,一波氣流震盪開來,太陽終於從雲層後方露出臉來,照耀在潮濕泥濘的雪地上,居民們見狀無不落淚歡呼。

  「果然是神明!」

  「是神蹟啊!」

  熒和流浪者回到村裡,當晚便受到村長和村民們的熱烈款待。小小礦村沒有什麼物資,大夥們準備了親自釀的酒和家常菜,在村長家門口擺起宴來。

  村裡很久沒這麼熱鬧。

  流浪者本就不喜歡這種場合,但看在大家一口一個神明的份上,他牽著熒給所有人敬了酒,以神明不便與人類同歡為由,回到屋內休息。

  人偶本身是不可能醉的,但與熒結為眷屬以來,就常常染上人類的各種疑難雜症。流浪者推開窗戶,讓外頭的空氣流進,他靠著牆歇息,熒打了水來給他遞上毛巾擦拭臉龐。

  「醉了?」

  「沒醉,他們剛才一人一句,吵得我頭疼。」

  流浪者闔上眼,感覺腦袋裡有許多蘭那羅在跳舞。沒多久,他聞到淡淡苦味,熒用托盤端來一杯熱茶和小麵包,麵包上還插了根蠟燭。

  「生日快樂。」

  流浪者一愣--確實,他許久沒過生日了。

  上回慶生他們還住在稻妻,熒找了捕魚的小男孩跟他母親一起來慶祝,還做了一頂難看的亮片尖帽戴在他頭上。蒙德的蛋糕、璃月的長壽麵、稻妻的年糕……她把各國的慶生習俗都端來了。

  一年之後,只有一杯茶和麵包,寒酸至極,但他卻挺喜歡這樣的簡樸寂靜。

  「這是村裡特有的茶葉,可惜春天還沒來,否則就能摘櫻花給你煮茶了。」

  「我不喜歡櫻花,總是凋零得很快。」

  流浪者瞇起眼,撥弄她髮上的因提瓦特,說著便勾住她的頸子下拉,以唇瓣輕吻其中的藍色花瓣。他更喜歡這個,在故鄉以外的地方永遠不會凋謝。

  熒輕聲說道,「落紅不是無情物,化作春泥更護花……璃月的詩句。花謝花開,四季流轉,春天到了,花謝了總會再開的。」

  「妳就這麼期待春天?」

  「你不期待嗎?」

  說實話,四季對他來說沒有意義。但他想看到熒種在院子裡的夢見木開花,在樹下乘涼泡茶逗貓玩,那畫面能帶給他平靜。

  他曾經不再期待春天,但因為熒的存在,時間對他開始有了意義。

  被母親捨棄、被同伴背叛、大火燒毀的屋子,那些紛亂雜沓的痛苦回憶,最終化為養分,滋養了熒埋在他胸口的種子,生根破土發芽,開出花來。

  流浪者感覺腦海中的蘭那羅一起安靜了,他閉上眼,靠在熒的肩膀。嘴角浮現了平常難以窺見的溫柔笑容。

  

  

  「我曾經憎恨這個世界,包括自己在內。」

  「但是,妳卻讓我開始對這無聊的一切產生了期待。」

  「我期待與妳一起見證四季變化、見證所有人間歲月。」

  

  

  春天化為奔馳原野的和風、夏天化作蒼翠蔚藍的大海、秋天浸染萬物七色之彩、冬天化為尋覓春意的飛鳥。

  他們曾經失去一切,又找到彼此,試圖用生命驗證愛的存在,才發現它已隨著足跡遍佈整個世界。

  雪停了,屋外的歡宴還在持續,屋內兩人繾綣深吻的倒影落在窗前,彷彿此刻就是永恆。

  

  

  

  

  流浪者和熒周遊提瓦特一圈後,終於回到稻妻,疏通地脈後,鳴神大社和白狐野附近的櫻花又開了滿山遍野。

  「阿散,你過來看。」

  熒指向宅院內的夢見木,是她在離家前種下的樹苗。

  兩人牽著手一起觀察那棵樹苗,黑貓也靠過來在他們腳邊撒嬌,熒撈起貓來抱進懷裡,「看來春天不遠了。」

  本以為它應該捱不過這個漫長的寒冬,幼苗如今成長茁壯,末梢發出花蕾來,蔥綠粉嫩。

  在流浪者靛藍眸中映出小小的春意,就像幸福一般。

  

112.12.31

*部分段落化用自<百戀歌>歌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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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 Responses

  1. 謝謝蝸牛月的甜文(⁠≧⁠▽⁠≦⁠),我愛月月(⁠♡⁠ω⁠♡⁠ ⁠)⁠ ⁠~⁠♪

  2. 阿散生日快樂!
    老師的流浪神明原來有續集!!!我還在腦補她們後續到底怎麼了呢!!!
    老師天氣又冷了注意保暖!我們班上現在全班都感冒了(◕દ◕)
    最近竹竹苗區模擬考成績終於出爐了,一萬五千多人我四千四百多名欸!絕對是考試前來借老師的運氣的關係!(~ ̄³ ̄)~❤️
    老師加油!我們學校寒假結束差不多就要收手機了(˘・_・˘)時間不多了,在這之前柚卿會繼續在這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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