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熒|今日晴,宜扭轉運勢(R)

#全文2w3,囚禁散兵後小情侶說開心結的過程,劇情為車服務,謝絕考究

#標題來自官方網頁小遊戲<百鬼戲話>

#建議BGM:酔いどれ知らず

  

  

01

  「喂,我待妳不薄吧。」

  流浪者怎麼也想不通,為什麼熒要將他軟禁起來。

  雖然他言行是刻薄了一點,但這種刻薄不分敵我,十分平等。他自認給了旅行者不少特殊待遇,接受她取的名字、陪她四處找貓跳菇完成無聊的委託任務。

  兩人甚至在他生辰當天,從朋友關係進展為戀人。

  但打從幾天前,他從一陣昏睡中醒來後,就被軟禁在塵歌壺裡。熒送給他的洞天關牒被拿走,也找不到旅行者背包裡的壺。雖然能在妙香林四個區域自由走動,但除此之外,他哪都去不得。

  人偶不需要睡覺,就算有,也只是為了讓自己看起來更像人類,就像他百年前在踏鞴砂學習呼吸一樣,一切生理反應都是刻意控制、刻意為之的。

  本就不存在「突然昏睡」這一狀況。

  一定有哪裡出了問題。

  記憶產生斷層讓他很不快,旅行者這幾天若無其事噓寒問暖,更是令他感到莫名其妙。熒把藥吹涼,送到少年唇畔,散兵冷著臉推開她的手。

  「我不喝。」

  「這是止痛藥,不喝的話,待會有你受的。」

  「回答我的問題,妳把我關在這是什麼意思?」

  熒不厭其煩地拿起調羹,「我第一天就說了,你的身體出現不明故障,納西妲已經召集教令院的學者,在研究出修復方法前,希望你先待在我這裡。」

  「我要去見她。」

  「我給你看過她的親筆信了。」

  納西妲的信--

  嗡。

  大腦深處傳來一陣陣劇烈抽痛,眼前出現花白雜訊,散兵嗚咽一聲,向前靠在熒的懷裡,痛得抓住她的衣袖。

  看吧。熒喃喃道。她已經提醒過了。

  這頭疼每天要發作兩到三次,這段時間照顧下來,熒已經找出規律,能精準在他發作前熬好止痛藥,餵他喝下。

  只可惜今天流浪者特別不配合,耽誤了用藥的時間。

  他痛得身體直冒冷汗,牙關發顫。彷彿大腦深處有顆未爆彈,隨著呼吸膨脹、幾乎要鑽破頭殼。過去下探深淵被折斷手腳的痛,與此相比簡直小巫見大巫。

  他無意識地往熒懷中靠,抓皺了她的裙擺。

  熒輕聲哄道,「忍一下,等藥效發作就好。」

  「……不准騙我,誰都可以,唯獨妳不行……否則,我殺了妳……」

  「好,我答應你,我不會說謊。」

  美麗人偶的臉頰淌下淚水,熒輕輕擦去,將散兵如新生兒般摟在懷裡,讓他靠在自己柔軟的腹部,指尖輕輕揉捏他的太陽穴。

  不管再怎麼疼痛欲狂,流浪者始終沒有傷害過她。

  她抿了口湯藥,已經涼了,怕苦的她皺起眉,抬起少年的下巴,將湯藥嘴對嘴分次灌進散兵口中。她的動作駕輕就熟,顯然不是第一次這麼做了。

  她擦乾淨流浪者唇角的藥漬,隨著水珠落在他頰上,熒才發現自己哭了。

  他本不該遭受這一切的,本該自由行走於大地的。

  如今卻被她軟禁在這裡,施以療傷為由的囚禁。

  確認流浪者睡下後,熒走到屋外。

  這是她和流浪者單獨住在塵歌壺裡的第八十天。

  妙心林植被濃密氣氛靜謐,綠意盎然,四棵彌亙樹圈出一片林蔭,樹影扶疏,景致優美,遠處闢了幾塊田引水灌溉,其他區域還有魚池和畜圈,自給自足不在話下。

  樹下擺了副桌椅,熒拿起青色籤筒,把玩著御神籤。

  還記得上次在鳴神大社抽到大凶,就是流浪者幫她掛上御籤掛的,他譏諷說什麼破神社,只有蠢蛋才會相信這種機率主導的結果。

  如果她這麼無聊的話,他這位秘密之主倒可以親自替她預言未來。

  流浪者借熒的劍,砍了幾根夢見木,由他親自削木成籤,再用青色染料按衣袖飾紋繪製籤紋。與鳴神大社不同,他並非使用吉凶劃分運勢,而是用天氣。

  每一支籤都是他專門為熒設計的,也只有他能解籤。

  --今日陰,嗯,我心情好,就勉為其難陪妳一起去做任務吧。

  --今日雨,帽子拿去,免得被雷劈到海裡,還得連累我去把妳撈回來。

  然而擅自洩漏天機,是會折壽的。

  親自降下神諭的流浪者,遭到了報應。

  

  

02

  「醒了?」

  「我不喝。」

  少年從睡醒就沒給過熒好臉色看,無視她端來的湯藥。

  每次喝下去就會昏睡,他終於發現了這藥的問題--美其名是止痛藥,麻痺神經知覺的同時,也會讓他大腦昏昏沉沉,將真相越推越遠。

  見他冷漠防備的樣子,熒把調羹湊近她自己的唇。

  「這真的是止痛藥,不信的話,我喝給你看。」

  湯藥一入口,就讓她苦得皺起臉,納西妲說這能延緩散兵的磨損症狀,但不知道人類喝了會怎麼樣……

  她的下顎突然被散兵捏住,力道之大宛若將她視為仇人,少年堇色的眸慍怒不已,森冷的聲音從齒縫迸出。

  「吐出來。」

  熒偏要在他面前將湯藥嚥下,她吐吐舌,「看,我都說了沒事。」

  她當然不會有事。

  饒是那時--博士拿她要脅散兵乖乖就犯,一石二鳥取得她這名降臨者的身體數據,往她身上注射各種藥物,她都捱了過來。

  意識一恍惚,露出破綻的熒被散兵含住了唇,尖牙一咬,唇瓣破皮出血。

  少年扣住她的後腦杓,舌尖強行敲開牙關,以往他的吻總是帶點試探,放肆中不忘溫柔,如今目的明確,為了掃光她口中殘存的藥湯,顯得不耐而粗暴。

  結束這一吻,熒差點喘不過氣,她癱軟在少年懷裡。

  「……我只是擔心你。」

  「少廢話。」

  流浪者拿過碗一口飲盡,再將碗底朝下展示給她看。

  「喝光了,小吉祥草王的信在哪?」

  「房間桌上,門沒鎖,我去洗碗,你慢慢看吧。」

  他們成為戀人後仍是分房睡,但熒的房門沒再上過鎖。

  流浪者逕自走進去,床頭櫃上有一對依偎的紫髮和金髮人偶,是他送給熒的生日禮物。如今想到她莫名其妙的態度,他就越看越不順眼。

  他動手把兩個人偶分開,再轉過頭,便看到桌上一疊厚厚的信。

  每一封署名都是納西妲,鉅細靡遺地記錄著有關流浪者的身體研究進度。淨琉璃工坊關閉之後,還留有不少當初用來建構正機之神的部件,恰好用來當作研究材料。每封信後面還附上詳細的拆解設計稿、零件組裝測試等程序圖。

  只能說毫無破綻。

  信件似乎常被翻動,邊緣微微翹起。

  流浪者隱隱覺得自己忽略了什麼訊息。

  廚房陡然傳來器皿破裂的聲響。

  熒正在撿拾破碎的杯盤,流浪者的衣袍和白襪足尖映入眼簾。少年單膝跪下,制止她的動作,「把手給我。」

  熒若無其事地將手放到他的掌心,手臂微乎其微地發顫。沒事的,只要照納西妲說的做,就不會被讀到心了。散兵翻看她的手掌,看見食指內側一道冒血的割痕,眉頭一擰。

  「呵,就妳這樣笨手笨腳的,還想照顧我?」

  散兵握住她的食指逼出殘血,傷口遭到擠壓,熒微微皺起了眉。

  「……嘶,你幹麻啊,好痛。」

  「痛才會長記性。」

  「這種時候不是應該哄哄女朋友嗎?」

  「怎麼,妳以為我會溫柔含住手幫妳止血?我看妳是讀太多八重堂的低俗輕小說了,那樣做只會感染。」

  流浪者用紗布幫她包紮傷口。

  熒知道他已經看完信了,試探問道,「你現在相信我了吧。」

  「……嗯,姑且相信。」

  流浪者替她撿取地上的碗盤碎片,連眼都沒抬。人偶的材質堅韌不易受傷,收拾的動作比她乾脆多了。

  一邊嫌棄又一邊照顧人的少年,看起來就和平時沒有兩樣。

  散兵剛才握住她的手時,試圖讀心交流,卻得不到什麼有用資訊。

  --「阿散跪下時露出的小腿白白瘦瘦可太好看」、「他主動牽我的手是不是總算氣消了」、「故意搓痛我又幫我包紮肯定是心疼我了吧」等等諸如此類情感豐沛的獨白不斷向他湧來。

  欲蓋彌彰、不知羞恥。散兵在心中罵道,紅了耳尖。

  

  

03

  每隔一段時間,熒就會離開塵歌壺,去與納西妲討論修復進度。

  為避免流浪者一個人無聊沒事做,熒列了一張家具清單,並把王樹瑞佑掛在少年胸口,要他去明思台蒐集木頭造家具,還派了影狼丸跟著他。

  影狼丸那隻狗,渾身上下充滿了稻妻元素,流浪者看了甚是礙眼。

  他百般無聊地扔出風刃,想要趕跑牠,影狼丸咬著刀哐哐挨了幾刃,被砍翻在地,雙腳蹭了蹭地板站穩後,又屁顛屁顛地跟上他。

  嘁,真麻煩。

  笨得跟某人一樣。

  流浪者並不遲鈍,他早就看出了熒的心虛和愧疚。

  她做了什麼?

  但那又如何?

  流浪者抱著成堆的木柴扔上貨車,他坐在樹墩上,眺望碧藍如洗的天空。塵歌壺四季如春,沒有稻妻的雷雨,沒有至冬的風雪。熒走在前方,為他創造了不受打擾的一方安寧天地。

  不必再流浪了,這種平靜的生活,不正是他過去一直嚮往的嗎?

  沒有哪個凡人願意活在紛爭之中,劈柴種田春暖花開,與她一日三餐兩人世界,也沒什麼缺點。

  夕陽西斜,流浪者完成了熒交辦的清單,在頭痛發作前喝下止痛藥湯。影狼丸貼在他大腿側,嗷嗚一聲蹭了蹭,彷彿在替熒守著他,挺有靈性。

  看在一樣都有帽子的份上,流浪者給牠做了一頓活力喵飯。

  「汪!」

  影狼丸吃到一半抬起頭,朝錨點方向吠叫。

  白光乍現,空中浮現女孩身影。熒一落地,便抱著腹部跪在地上。

  「散……」

  女孩掙扎哀鳴,雙腿間淌下血滴,流浪者大腦空白一秒,接住她後打橫抱起,蓮花斗笠化為風輪,以最快的速度飛向遐思地主屋。

  流浪者曾經連結虛空灌輸了無邊知識,搜索片刻後,解開她衣服的動作僵住。

  不是什麼嚴重外傷。

  只是來生理期了。

  那血染紅流浪者的袖子,他索性脫掉外衣,只留一件黑色無肩緊身衣。他把熒的白裙扔進木盆浸泡搓洗,又打了水來擦地板,動作乾淨俐落。

  熒昏昏沉沉睡了半天,醒來的時候窗外已經夜幕降臨。

  流浪者閉眼靠著牆,纖長睫毛在臉上投下影子,眼角的朱紅格外艷麗。

  熒看出了流浪者正在忍受頭疼。

  她的聲音很沙啞,「……阿散,你該喝藥了。」

  熒見他沒有反應,便掀開棉被下床。她身上的衣服已經被換過了,也做了適當的保潔措施,兩人雖然沒有進展到最後一步,但該看的該碰的都沒少,熒臉紅了一瞬,輕咳一聲便要去開門,被散兵從身後拽住衣領拖回床上。

  「閒不下來是不是?」

  「我只是想去拿藥……」

  「我看該吃藥的是妳,天天上山下海的旅行者,身體怎會如此孱弱?」

  「大概最近吃太多冰了。」

  竟敢拿這種理由塘塞他,散兵氣得想罵人。

  「呵,我今天偏不喝,就陪妳一起疼。」

  「跟我置什麼氣,你是小孩子嗎?」熒擰眉,「別拿身體開玩笑,我的吩咐全當耳邊風了是不是?」

  熒再次直起身,流浪者按住她的肩膀制止,目光煩悶。

  「我喝過了,在妳回來不久前。」

  流浪者看心情回答問題,但從不說謊。

  「好吧,那--」

  熒拍拍自己的腿。

  「作為獎勵,來,躺我腿上,我幫你按一按。」

  止痛藥並不能完全舒緩流浪者的疼痛,在她的撫觸下,殘留的鈍痛感得到了緩解。他閉上眼,輕輕吐出一口氣。

  此刻的流浪者顯得纖弱而易碎,熒低頭吻他,一手探入他的純白衣襟。少年從不是被動順從的一方,反過來將她扣在床上。

  「想偷襲我?」

  「我難受,你頭疼,我只是想做點我們都會舒服的事,就像上次你幫我按摩一樣……如何?」

  熒抵在他的肩窩上輕輕一蹭,平時她袖套穿好好的,流浪者這時才注意到熒手臂上的細密疤痕。

  「這什麼時候留下的傷?我怎麼沒印象?」

  「前陣子在沙漠被愚人眾暗算了,已經擦過藥了,就是淡得慢一些。」

  「那時小精靈沒跟在妳身旁?」

  「她在啊,但你也知道,她最大的用處,就是幫我搖旗吶喊,或是把我拖去七天神像療傷。」

  流浪者頓了頓,握住她的手腕,眸光一黯。

  「……熒,我想出去。」

  想保護她,把所有傷害她的人碎屍萬段。

  「乖乖喝藥,等傷養好了我們就出去。」

  他冷笑,「哄小孩呢妳。」

  散兵是何等心思細膩之人,停藥的間隔拉長之後,他肯定會察覺端倪。旅行者自知說謊技巧不高明,只能在他試圖讀心或套話時,用其他方式轉移注意力。

  用真心話掩蓋殘酷真相,致使散兵無法繼續往下抽絲剝繭解讀她的心思。每一次碰觸熒的內心,就會聽到她一聲聲呼喚著他的名字。

  例如,她說想要他的碰觸。

  例如,她說他想要他的吻。

  用他的話來說,就是發情了。

  熒的體溫比他還高,連帶溫暖了人偶偏低的體溫。她跨坐在散兵腿上,解開他的腰帶,細密的吻往鎖骨延伸,隔著透膚緊身衣含住他胸前的紅果。

  在熒的挑逗下,被她碰觸的地方激起陣陣酥麻感,有效掩蓋了頭痛。早知道愛撫這麼有效,應該要天天做,這樣一來,他就不用喝這麼多湯藥。

  原來情欲像病毒,是會傳染的。他本以為自己能控制情欲,卻徒勞無功。

  喉嚨乾裂似行走於沙漠的旅人,妄圖用毒藥解渴。

  討好他就討好吧。

  這世上不曾有人願意為他做到這種程度。

  就算她別有目的、就算她有事情瞞著自己,都無所謂。

  想被人需要、想被人愛,熒滿足了他前生求而不得的願望。

  流浪者抱起熒,撩起白裙分開她的雙腿,掌心覆上她飽滿如蜜桃的陰部,順著記憶中的位置,隔著南瓜褲往陰唇和陰蒂打旋按壓,另一手正揉捏胸口,引誘紅蕊堅挺綻放。

  熒嚶嚀出聲,多了一層衣物的阻隔,酥麻快感不如以往直接強烈,一陣一陣的,宛如溫暖海水拍打身軀,將她推送上浪顛。高潮來臨時,腰肢顫抖痠麻,有液體淌出陰道,脹痛的腹部深處舒坦許多。

  流浪者把熒翻過身,拉了枕頭墊在她身下。

  散兵的性器前端早露前液沾濕褲子,他合攏熒的雙腿,插進大腿縫隙之間,輕輕挺動,隔著布料撞擊著她的窄穴入口。龜頭時不時陷入小穴,就像真的要操進去一般。

  雙腿被他撞得痠麻不已,湧出的蜜液全被棉片吸收了,熒心想幸好,前幾次她水流得太多,透到床墊,讓散兵邊取笑她邊洗床單。

  --只是用手和嘴而已,就讓妳這麼爽嗎?水流得到處都是。

  ……也不想想始作俑者是誰啊?

  熒抓住床單受著他的衝撞,深怕他真的直接插進來。

  「散……」

  「嗯?」

  「小心點,別……別插進來,我很髒……」

  她不想「又」讓他染上自己的血。

  熒的這番話反而讓散兵撞得更兇,嬌小身軀深深陷入床單內,任由他抽插擺弄自己的雙腿。

  髒什麼?有他髒嗎?

  熒太軟了,輕輕一掐一撞,水嫩皮膚便紅了起來,跟日落果一樣脆弱。這樣的她怎麼有辦法拿起劍、面對滿世界的惡意?甚至能扛下他那時的一掌,與他鬥得有來有回。

  有時真想弄壞她,讓這張臉,用可愛的聲音哭著求他……

  散兵扣住她的手十指交握,整個人伏在她的背上。兩人的衣物尚且完好,唯獨下半身做著最親密的抽插行為。只差臨門一腳,她就可以完全屬於他。

  但還不是現在。

  他不想在這種處境下、用這個狀態的身軀佔有她。

  在這種層面上追求完美,散兵意外地執著。

  他死死抵著熒的背,陽具磨蹭進出腿縫的動作加快了頻率,喘息越發急促,尾音逐漸飄高,聽得熒頭皮酥麻,光是聲音就快要能讓她高潮。

  他射精的時候,快意淹沒了他的意識,整個人抱住熒輕顫不已。光是這樣就這麼舒服了,要是真的插進去……那肯定是不想拔出來的舒爽吧。

  他跪著床起身,長褲前端被白濁泅濕。

  先前幾次取悅彼此時,熒就問過他,人偶也會射精啊?那時招得了他一記白眼。他被製造得維妙維肖,具備喜怒哀樂,自然生理反應也是沒有少的。

  也幸虧如此。

  他才有機會得知世界上竟還有如此極樂之事。

  讓他甘願被囚禁於此,忘卻所有煩惱。

  流浪者顯然覺得不夠盡興,指節輕輕滑過她的背脊。

  「阿散……」

  「緊張什麼?去浴室幫妳清理一下,妳含著這麼多水不難受?」

  這話讓熒霎時紅了臉頰,那裡黏呼呼的確實難受。

  少年抱起乏力的熒踏入浴室,將她放到洗手臺上,兩手一勾拉下燈籠褲。美其名是洗澡,其實是讓他更方便地達成目的。熒在被他取悅到失神的狀態下,是否還能維持理智掩藏真相?

  趁人之危不可取,但無所謂。

  他本來就不是什麼好人。

  熒無處安放的手只能搭在少年肩上,閉上眼反而放大了感官,少年微涼的指尖碰觸柔軟肌膚,那裡已經濕得一蹋糊塗,陰蒂充血腫脹敏感,稍稍一撥便讓她差點洩了。

  白玉般的腳指捲起,她咬住自己的指尖,眼角含淚。

  「……不行……我現在受不了的……」

  「那不正好?」散兵抬眼,嗓音溫柔而笑容邪肆。

  「多來幾次,妳就會習慣了。」

  他的中指滑入肉縫曲起,攪動陰道內紅白相間的黏稠液體,同時又在她的小腹上輕輕按摩,想讓她排出多餘的水液。這一壓,卻恰好對另一個小孔造成壓力。散兵明白她的顫抖和排斥,卻沒打算放過她。

  才剛要開始呢。

  他的拇指按上陰蒂左右揉捏,再加入一根食指插入抽動。如今陰道足夠潤滑,兩指直接沒入窄道撞上指根,指尖觸及一塊微微粗糙的軟肉,再往深處似乎就是宮口。

  熒的眼淚淌下臉頰,這過深的侵入感讓她試圖往後退,卻被散兵扣住了腰。少年含住她胸前的軟乳,以熒喜歡的方式吻著。

  「別緊張,不會再伸進去了。」

  隨著這句話的尾音落地,卻是陡然開始的抽插動作。發情期的身體本就特別敏感,蜜穴吸吮著散兵的長指,在他拔出時牽著泛白帶紅的稠絲,又在他插入時湧出更多的愛液,被掌心拍擊成沫,整個大腿都濕漉漉的。

  小穴幾乎被他插得熟爛,翻出來的嫩肉紅艷欲滴,小腹的壓力來到臨界點,熒舒服得無法控制自己,屈起腿又打直,一腳踩到他的肩上。

  不要、再下去、有什麼要滿出來了……

  「啊……嗚嗯……散、別碰那邊……」

  熒嗚咽地啜泣著。

  斷斷續續的水聲在耳畔響起,溫熱清透的液體染了散兵一手。

  失禁了。

  淺色液體和著經血,滴滴答答流淌在浴室磁磚上。熒想捶他卻使不上力,連說話都很辛苦,只能咬住他的肩膀以示警告。

  用這種方式欺負她,還不如去外面打一架來得痛快。

  少年拿起毛巾溫柔幫她清理身體,沐浴劑的香氣隨著蒸氣跌出浴室窗外。

  在熒高潮而空白的瞬間,散兵確實捕捉到剎那破綻,讀取了她刻意打散的思緒碎片。雖然支離破碎,但已經足夠拼湊出被掩蓋的事情真相了。

  陷落的沙坑、熾白的結界、憤怒而死寂的情緒,比死亡更深刻的恐懼。

  --多托雷,你敢!

  讀取到關鍵字的流浪者一頓,他的記憶中,最後一次見到多托雷,是他身為執行官在淨琉璃工坊由他指導改造。那之後,便沒有再見過那男人。

  他回來了?做了什麼?甚至讓熒不惜繞這一大圈來欺騙他?

  「熒,妳見過博士嗎?」

  熒枕在他的肩上,閉著眼,似乎還沒緩過神,聲音有些疲倦。

  「嗯……從世界樹回來後,見過一次。」

  「他做了什麼?」

  「用一種特殊音波讓我昏睡過去,而納西妲阻止了他的行動。」

  熒的話語,確實兜得上他之前得到的情報,但又有些說不上的違和感。

  「怎麼了?突然問起這些?」

  「只是在想,看妳還挺有精神的,剛才是不是太早放過妳了?」

  熒捉住他的衣襟,臉頰通紅,「……別,我求你了,下次不要……再這麼做。」

  兩人接下來洗了個還算平靜的鴛鴦浴,基本上都是散兵在動手,而他這次確實很規矩,一方面應熒的要求沒有再亂來,一方面則是在思考事情。

  他想信任她,但是熒的舉止和他的直覺告訴他,事情沒有這麼單純。

  散兵抱著熒走出浴室時,兩人染上一樣的木質香。散兵髮梢的水滴沿著下巴滑落,墜落在熒的鼻樑上。女孩因為剛才的一切滿足而又疲倦不已,靠在流浪者的胸前睏得幾乎要闔上眼。

  今天的散兵好像特別聽話,讓熒感到特別不踏實。

  「阿散,答應我一件事。」

  「說吧,要不要答應,看我心情。」

  「別討厭自己。」

  熒摟住他的頸子,仰首吻上他的唇角。

  她總覺得,現在不說的話,醒來就沒機會了。

  「無論你是什麼模樣,我都喜歡你。」

  少年一僵,翻過身攬她入懷,低頭含住她的唇,像小貓般輕輕舔舐。

  「嗯。」

  他從喉嚨發出一個短暫音節,突起的喉結上下起伏,一字一句說得清清楚楚。

  「我信妳。」

  熒的心臟莫名有些疼痛,一股衝動讓她差點就將真相全盤托出。

  但現在還不行,他目前的狀況,要是貿然知道事情全貌,很可能會前功盡棄。

  熒陷入睡眠時,仍沒有鬆開握住流浪者的手。月光靜靜照在兩人身上,描出一對戀人繾綣依偎的身形。流浪者不需要睡眠,自然是徹夜未眠。

  天剛亮,散兵便穿戴整齊,推開門走到庭院。趴在門口休息的影狼丸抬起頭,走到他面前坐下搖著尾巴。

  「汪!」

  「走開。」

  他揮手趕狗,現在可沒空做活力喵飯。

  這次熒回來得太過匆忙,來不及將塵歌壺藏起來。女孩毫無防備地睡下後,散兵在她行囊中找到了茶壺。

  影狼丸咬住他的衣擺,嗚嗚叫著,試圖把他拉離茶壺。一人一狗拉扯間,撞翻了桌上的御神籤。一支籤掉落在散兵腳邊,繪製著太陽符號。散兵撿起來,扔向月蓮花池。

  影狼丸以為他在陪自己玩,衝了出去,撲進水池裡,扒抓淤泥打撈木籤。上岸後甩乾水,牠興致勃勃地把籤刁回來,卻發現原地空無一人。

  流浪者離開了熒為他製造的安全屋。

  散兵一出塵歌壺,呼吸著寶商街的空氣,耳邊久違地傳來須彌市井喧鬧聲音。過往看慣了的街景,如今卻有些陌生。

  奇怪……

  他抬起左手,一股解離感油然而生,像是在看別人的身體。

  身體左半邊逐漸失去知覺,從神之眼位置溢散出星空色霧氣,星點交織成無法判讀的文字光紋,佔據了他的皮膚,光是盯著看,思緒便開始渙散。

  有什麼不對勁,不只身體起了變化,他的視野也發生了改變。他能看透人類骨骼內臟,看透建築物的基座樑柱,萬物重疊在一起,難分彼此。

  世界在少年面前分崩離析。

  他大喘一口氣,腦袋又開始抽痛。

  路人見了他尖叫退避,有傭兵注意到這邊的騷動,向教令院通報上去。他壓低帽沿,用最快的速度離開大街。

  那種被人當作異類、用噁心和排斥的眼光看待的感覺,讓他想起了幾百年前的遭遇。

  去淨善宮?

  不,不行。從納西妲的信件來看,她必定知道些什麼,甚至和旅行者是共犯。

  那些會讓大腦昏沉的湯藥,現在想來八成也和納西妲有什麼關係。

  他踏起風輪奔出城外,在路邊找了個圓形屋子躲進去。空間不大,卻讓人很有安全感,桌上放著幾片寫了字的樹葉,屋頂上傳來精靈的歌聲。

  流浪者有些恍惚。

  他聽過這個旋律,熒演奏過也介紹過,蘭那羅有好幾種曲調,分別有不同的用途。熒還把蘭那羅的花環戴在他的頭上,說是可以為他驅逐惡夢。

  真可笑,他可是人偶啊,既不需要休息睡眠,更別說做夢。

  曾經對他而言,活著本身就是一場巨大的惡夢,重複著徒勞的迴圈。

  而熒闖進來叫醒他。

  如今,他又深陷一場不知何時能夠醒來的惡夢。

    

  

04

  「熒,妳先前的推測是正確的,他並沒有往我這裡來。衛兵們看見他出城後,往北邊去了。」

  「他的戒心很重,早已經在懷疑我和妳了,納西妲,對不起,是我的錯,把妳和須彌城都捲了進來。」

  熒和納西妲在健康之家外,看著醫者和衛兵忙碌地將患者抬進去。

  下午那場小小的風波中,看到散兵的居民都出現了類似輕度林居狂語期的症狀,被教令院集中起來治療。

  早上起來發現身側沒人,塵歌壺繞了一圈,熒心裡就有底了。

  她沒想到,流浪者會主動獻身只為套她話。想到昨晚在浴室的一切,真是美色誤人啊美色誤人……

  「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嗎?」

  「納西妲,妳已經為我們做得夠多了,他會變成這樣,都是因為我的緣故。」

  派蒙氣得跺腳,「怎麼會是熒,那分明是博士……」

  熒搖頭,「就算不是博士,之後也會有其他人。我們既然走到一起,成為對方的軟肋,往後就一定會有人繼續用這點來針對我們,不去面對這個問題,早晚會重蹈覆轍。」

  人不可能沒有弱點。但若因此捨棄了那些部分,還能稱之為人嗎?

  但散兵對於「自我價值」的認定非常偏執,派不上用場只會拖累人的東西,沒有存在的意義,即使是他也一樣。

  是時候糾正他這個想法了。

  「我這次還帶了小幫手來呢,你說對不對?」熒拍了拍身邊的影狼丸,「他可比派蒙有用多了。」

  「熒!我擔心妳擔心得要命,吃也吃不好,睡也不睡不下,妳就是這樣看待我的嗎!」

  「當然是開玩笑的,如今散兵的處境很危險,我得盡快找到他,妳待在納西妲這裡我很放心,這樣一來,就算要和他打起來,我也不會有後顧之憂。」

  熒抱了抱派蒙,納西妲伸出手,將一團翠綠色的光球交給熒。

  「熒,這是教令院的學者們花了好幾天才研究出來的,雖然還沒是個半成品,也許會對流浪者造成一點傷害,但至少能夠將損失降到最低。」

  「我知道了,我會斟酌的。」

  熒牽著影狼丸走出淨善宮,牠舔了舔熒的手掌心,不知道打哪叼來早上流浪者扔出去的籤。熒接過來一看,上面繪製著一輪白色太陽。

  她只抽過一次這支籤。

  --今日晴,宜扭轉運勢,便破例聽妳說個煩惱吧。

  抽到這籤堪比大吉,熒覺得自己幸運極了,便提議去沙漠抓陸鰻鰻。

  也正是那天,她和散兵掉進了愚人眾的陷阱。

  後來,家裡的水缸就沒出現過鰻魚。

  她也很久沒吃他做的茶泡飯了。

  熒蹲下來抱住影狼丸,將臉埋在細軟蓬鬆的的頸毛中。

  「走吧,我們去找他回來,他還欠我們一頓早飯呢。」

  「汪!」

  影狼丸畢竟是受過訓練的忍犬,加上這段時間熒派他守著散兵,對他身上的氣味早已銘記在心,很快找到他離去的方向。然而少年騰空而飛,沿路避開人群聚落和主要幹道,幾乎沒留下腳印。

  他們來到奧摩斯港附近,線索便斷了。

  不會搭船走了吧?

  熒站在高處環伺熱鬧海港,這麼平靜,不像是他來過的樣子。手掌傳來一陣濕潤,影狼丸舔著她的指尖。熒翻了塊口袋餅給影狼丸,在附近看到被丘丘人包圍的小精靈。

  她提起劍走過去。

  一陣刀光劍影後,她用草元素啪嘰喚醒那名蘭那羅,小精靈高興地揮舞雙手。

  「謝謝好心的金色那菈!我們會在桓那蘭那再見的。」

  「等等,我可以打聽一件事嗎?」

  ……

  …………

  夕陽透過小屋上方的圓窗落下。

  屋內很狹隘,散兵甚至無法打直雙腳,只能將雙腿蜷縮在胸口。他的身體冷熱交替,神紋不規律地散發綠色光芒,被侵蝕的那一側冷如寒冬,另一側則是熱如融鐵,大腦內雷鳴般的噪音從剛才就沒有停下過。

  因為散兵身上有熒的氣息,是金色那菈的朋友,蘭那羅們輪流來看過他,也在他身邊放了許多小花。少年躺在幾乎是花朵鋪成的地墊上,如離水的魚費力地呼吸著。

  他明明是個人偶,這種時候卻為了活下去,模仿人類呼吸的動作。

  彷彿這樣,就能多汲取一些氧氣,增加活命的機率……

  他會死嗎?

  人偶理應是不滅的,但當他看到自己支離破碎的左半身時,才意識到博士當初所言不假--他並非不會磨損。

  從前他面對死亡無所畏懼,如今卻多了一層顧慮。

  煩心。

  該死的人類,該死的……

  小精靈的歌聲中加入了一道豎琴音律,是一首古老的詩歌,不畏風雨跨越了時空,雨水撫平大地的裂痕……散兵睜開眼,門外站著幾道影子,一道特別修長,其他的則矮不隆冬。

  「蘭帕卡提,謝謝你們帶我過來。」

  「怎麼辦,藍色那菈一動也不動。」

  「好幾個月亮和太陽前,藍色那菈想吃了金色那菈,金色那菈流了好多苦苦的水,壞那菈!」

  「那不是吃,是親!人類之間表示喜歡的方式,蘭薩卡哥哥,笨。」

  「喜歡是什麼?就像我們進行的烹飪修行一樣嗎?」

  ……吵死了。

  散兵的神情渙散,斗笠掉在地上,他搓起風刃就往門口砸去。

  閉嘴吧。

  「荒星!」

  外面的熒召出岩造物擋住攻擊,小精靈們嚇得躲起來。她貓身進入蘭那羅的屋子,內部本來就不寬,如今又多了一個人,更顯得擁擠。

  熒跪著靠近他,與少年膝蓋併著膝蓋。

  流浪者退後,刻意拉開距離。

  「……妳真是死纏爛打。」

  「你不知道些小精靈,都是我和納西妲的眼線嗎?」

  換言之,在須彌雨林地區,就沒有她和納西妲找不到的人。

  「阿散,我們回去吧。」熒向他伸出手,神情滿是擔憂,「你的身體還在修復當中,一下子接收外界過量的元素刺激,會前功盡棄的。」

  流浪者噗哧一聲笑了。

  「妳管這叫什麼?哦……不明的故障?我拆過自己的手、也卸過自己的腿,妳當我瞎了還是傻了,我這個樣子,真的是只是故障?」

  流浪者剛才一直是以右半側面對熒,如今轉過身來,熒終於得以看到他目前的狀態。左半邊已經被星空色文字碎片遮蔽,不時有蒼色電流劈啪閃過,幾乎沒有一處完好的皮膚。

  堇色雙眸時不時閃爍紅光,帶著逐漸崩毀的趨勢染上瘋狂。熒想起了使用過神明罐裝知識的那些人,失去理智、攻擊不分敵我。

  但他還清醒著,甚至不願傷害任何人。這就是最大的差別。

  「我變成這副德行,連小吉祥草王都沒輒,妳真有自信讓我恢復原狀?」

  熒陷入沉默,一手仍然懸在半空中。

  流浪者如傷痕累累的困獸,死死盯著她伸出的手。只要熒再靠近一步,他手上的風渦就會砸向她;要是敢再多看他一眼,就挖了她的眼珠子。

  說出來啊,說他是怪物。

  熒不懼散兵的陰狠眼神,傾身將他摟入懷裡。少年手上的風渦劃開熒的裙擺,腰部裂開一道口子,鮮血滲出。

  「說了別過來……找死嗎?」

  

  熒卻笑了,金眸燦亮亮的,那是注視著寶物的眼神。

  「我家阿散呢,是世上最好看的人了。」

  「你是故意選了人少的地方走吧?不是逃跑,而是為了將傷害減到最低。」

  「你是這麼好的人,值得我喜歡。」

  

  熒的每一字每一句,都敲在他的心上。

  她總是這麼輕易揭開他掩藏的瘡疤,少年無非是恐懼自己的無能,再一次讓人失望、再一次被人捨棄。

  流浪者肩膀顫抖不已,垂下手,掌心的風渦當場消散。

  為什麼呢?為什麼不像踏鞴砂那些人,將他當成異類驅逐出去?

  為什麼還要堅持靠近他?

  他靠在熒的肩膀上,閉眼時眼淚滾落臉頰,慢慢環緊她。

  饒是五百年前,為了關閉爐心熔毀自己的十指,又或者是看到自己相依為命的家人死在面前,流浪者再痛苦再難受,也不曾在他人面前掉淚。

  熒是除了「母親」以外,第一個看見他落淚的。

  自出生以來,他第二次承認了自己的軟弱,顫抖哽咽。

  「……熒、我好痛……」

  少年聲音嘶啞,不只是這次,來自過去的虛影也同樣扼住他的喉嚨。身體的崩壞造成心靈面一定程度的衝擊,種種悲憤、不甘、無力,疊加在一起,化為一聲聲啜泣。

  「我……要變成怪物了嗎?」

  熒一下下地拍撫著他的背脊。

  「不是你的錯,你這次做得很好了。」

  熒低聲哄著他,她的安撫如溫暖陽光照在他身上。

  「我不是說過了嗎?不要討厭你自己。不管你變成什麼模樣,都是我喜歡的人。」

  「即使我變成怪物?」

  「嗯,你變成丘丘人也好,蘭那羅也好,我都喜歡。」

  散兵情緒稍微冷靜後,他按住熒腰上被自己劃出的口子,傷口不深,但熒明顯一陣瑟縮。少年看著右手染上鮮血,他的神情扭曲一瞬。

  現在不是愧疚的時候。

  既然事情演變至此,他更要弄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

  「我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麼?這絕非一般故障……但我想不起來……記憶中那塊空白到底是什麼?多托雷……他對我、對妳做了什麼?」

  「這個嘛,簡單來說,就是你被博士植入了病毒。」

  她早就預料到,流浪者不會乖乖屈服於病毒的牽制,他會保持理智面對一切。而流浪者的自制力,確實也比她原先想像的要好多了,甚至在第一瞬間遠離人群。

  熒取出智慧之神交給她的綠色網狀光團。這其中含有能清除病毒的可能性,能讓他重拾乾淨的自由之身,副作用目前未知,輕則記憶錯亂,重則恢復成那名白紙流浪者。

  聽熒說完她的顧慮,流浪者扯出他一貫的嘲諷笑容。

  「對我這麼沒有信心?」

  散兵用完好的右手扣住熒的下巴狠狠一吻,髮絲垂落在熒的臉頰上,兩人的目光在空中糾纏。

  「拿來吧。」

  他可是七葉寂照秘密主啊。

  少年的笑容像極了當初剛拿到神之眼時的自信,不懼生死,朝著目標前行。熒看著這樣的他,有些恍惚。

  是啊,要相信他。

  如同她要他相信自己。

  熒親手將光團埋入他的胸口,衝入四肢百骸的資訊讓他倒抽一口氣。翠綠光線和紛亂影像流進腦海,那支繪著白日的御神籤,如星光般閃過視野。

  流浪者想起了那天發生的事。

  --今日晴,宜扭轉運勢。

  他破例聽熒說了煩惱,她最近也在練習做真味茶泡飯,因而特別缺鰻魚。她記得沙漠地底的遺跡附近有豐富的陸鰻鰻資源,希望他陪她去。

  在這趟探險中,赤王機關啟動得突然,地面塌陷,熒只來得及把派蒙推出去,她和散兵雙雙摔入陷阱裡。

  沙塵散去,厚厚的黃沙底下竟是愚人眾的秘密據點。

  愚人眾研究了赤王權能,搭配原有的石板機關,打造出一個地底的封閉實驗室,規模甚至不輸給淨琉璃工坊。

  兩人被困在赤王結界內,隔著中間的博士遙遙相望。

  「很意外?你以為研究過世界樹、能留後手備份記憶的,只有小吉祥草王?」

  博士還惦記著散兵和他的實驗結果,想知道如果將神明罐裝知識封入接觸過世界樹的散兵體內,會發生什麼結果。

  散兵自然是不可能乖乖配合的。

  博士將被特殊聲波震暈的旅行者架來他面前,沒給散兵思考時間,就往熒的手臂上扎下一針。一管深綠色液體沿著血管輸送,她不適地皺起眉,額際冒冷汗,唇瓣失去血色。

  散兵咬牙道,「多托雷,除了人質以外,你就沒別的下做手段了?」

  「管用就好。旅行者小姐能不能得到解藥,取決於你的配合度。」博士拋接著膠囊,「我也很好奇,這位降臨者的極限在哪呢。」

  語畢,博士又往熒身上扎了一針。散兵槌向透明牆壁,發出令人牙酸的劇烈撞擊聲,然而牆面文風不動。

  「哦,對了,你的神之心被小吉祥草王拿走了。」

  博士環住熒的肩膀,低下頭,輕拍她的胸口。

  「正好,這裡有一顆鮮活跳動的心臟。睽違五百年,再度擁有心的滋味,想必令你感到期待無比吧。丹羽身為普通人,心臟確實不夠強韌,但旅行者的身分特殊,我想,一定能陪你度過至少五百年的。」

  「多托雷!」散兵壓抑著即將爆發的怒意,「你不過是個區區的切片,渺小人類,也敢將人命視作玩物!」

  「斯卡拉姆齊,成神失敗的你,又有何資格說出這番話?」

  旅行者唇角嘔出鮮血,她渾渾噩噩地甦醒過來,眼前是被關在透明結界內的散兵,而身旁博士手上拿著一劑針管,氣息讓她想到腐敗的死域。

  ……她被當成人質了嗎?

  熒剛提起一口氣想要說話,肺部便抽痛不已,是她熟悉的死域凋零效果。

  「阿散、我沒事的……再等一下……援兵馬上就……」

  等援兵?再猶豫下去,多托雷就會挖出她的心臟,裝在他體內,如同他當時對丹羽所做的,那般惡劣至極的玩笑。

  又一次,愛他的人因他而受到傷害。不斷重蹈覆轍,不斷用別人的鮮血鋪陳他通往的未來道路。

  他還剩下什麼?他還能做甚麼?

  空有這副燒不毀的軀體,坐視重要的人死去。

  如今他知道了,世界樹無法改變過去,抹殺自己的存在無法拯救任何人。

  呵……

  夠了。

  他受夠這一切了。

  流浪者直視著熒,揚起一絲諷刺的笑,吐出冰冷的話語。

  「我當初就不該蠢到喜歡妳。」

  這樣一來,她就不會成為自己的弱點,害她備受牽連。

  「多托雷,拿來。」

  「不要!阿散!」

  熒失聲喊道,卻來不及阻止他了。

  博士研發出一種接近禁忌知識的病毒,利用他身為神之心容器的特性,以罐裝知識的型態,順利植入他的體內。

  得到了心、得到了愛的純潔人偶,能夠戰勝世界的惡意嗎?

  愛別離、怨憎會、求不得,一切皆為徒勞。原本他可以忍受黑暗,是因為不曾見過光明。

  死亡並不可怕。

  不過是將那時他所希冀的自我毀滅推遲了幾年而已。

  頃刻間鮮紅色的文字湧入大腦,佔據了他的意識。世界樹的囈語、地脈的記憶、星空的虛影、天空的真相,種種虛實不分的錯亂情報扭曲了他的認知。

  「啊……啊啊……」

  散兵抱著頭雙膝跪地,眼白上翻充滿血絲,左半邊的肢體肌膚開始裂開剝落。博士鬆開熒,旅行者軟倒在地,咳出大量鮮血。戴著面具的青年走向流浪者,輕蔑地俯視他。

  「斯卡拉姆齊,你很有用,但看來也不過如此。」

  「多托雷!」

  要死,也要拉個墊背的。

  散兵竟在一瞬間取回身體的主導權,眸光泛紅,掐住博士,掌中蓄起風刃劃開他的脖子,卻因為病毒侵擾失了力道和準頭,被他避開了頸動脈,但鮮血仍然泉湧噴出。

  天花板傳來一陣轟隆巨響,碎石紛紛砸落下來。

  「咳……看來,你的運氣不錯。呵呵,我們就靜待實驗結果吧。」

  博士按住傷口,語畢沿著避難小徑離開。

  幸虧納西妲來得及時,她和賽諾等人接手控管了博士的研究據點,將熒和流浪者帶回淨善宮。在提納里和柯萊的妥善照顧下,熒逐漸痊癒,只剩下些餘體虛的後遺症,然而散兵那邊卻不見起色。

  納西妲第一時間就將他與外界隔離開來,暫時放置在淨琉璃工坊。

  當初的造神之地,如今卻成了窩藏他的地點。

  被病毒侵蝕的散兵,半邊身體流竄著未知紋路光芒,但凡接觸過他的人,都會出現輕重不一的林居狂語期症狀,陷入與神明對話的錯亂之中。

  唯有身為塵世七執政的納西妲,和身為降臨者的熒不受其影響。

  放著這樣的他在提瓦特大陸行走,確實是顆不定時炸彈。教令院不止一次奏請納西妲關閉他,將他封印在淨琉璃工房,但都被納西妲駁回了。

  「每個生命都有他存在的意義,不該用這種非人道的方式對待。」

  然而散兵身上確實存在風險,如果要用納西妲想到的的方式治療,就需要一個沒有外人能夠出入的住所、以及能夠說服他壓制他保持穩定的存在。

  失而復得的熒,寸步不離地守著少年。派蒙和納西妲建議她休息,熒搖頭笑著拒絕了。她看著流浪者蒼白的睡顏,那時的瘋狂絕望,彷彿只是夢一樣。

  但她知道,真正的惡夢尚未結束。

  熒提出了建議。

  「把他囚禁在我的塵歌壺吧。」

  「妳要用自己,作為保護鳥兒的籠子嗎?」

  「散兵為了我做到這種程度,不惜用自己的命去跟博士對賭,我不能在這種時候丟下他不管。全提瓦特大陸上,也確實只有我和壺裡最適合了。」

  況且,熒希望他第一眼醒來時看到的就是她。

  熒知道自己的演技瞞不了他多久,但她不想選擇封印或沉睡這種方式對待他。與流浪者成為戀人後,她便不願再讓他回到過去獨自一人的局面。

  「我想用陪伴來成為他日後面對真相時的後盾。」

  「我明白了,我會盡力協助妳的。」

  智慧之神點頭,手上匯聚起翠綠光芒。

  流浪者曾經是神之心的容器,又連接過世界樹,納西妲著手透過夢境修改了散兵的認知。讓他在塵歌壺範圍內,不會意識到身上的異變。如此一來,透過心理牽制生理的異變,也能一定程度上減緩病毒的侵蝕速度。

  散兵在壺裡醒來時,過久的睡眠讓他四肢僵硬,他在熒的攙扶下復健般地繞了整座宅子走了一圈,在廚房門口站定,涼薄的目光落在水缸上。

  「為什麼缸裡的鰻魚還沒抓滿?」

  為了保持精神狀態穩定,小吉祥草王依約封印了他在地下與博士對峙的記憶。

  面對流浪者的提問,熒知道他多疑,索性主動握住他的手。

  最好的謊話,就是虛實參半。

  「你昏睡的期間我每天都在練習,吃得有點膩了。」

  流浪者感知到她的內心,確實對鰻魚產生了恐懼感。

  他輕呵,「是吃了多少碗糟糕的失敗品,怕成這樣?」

  「多到不想數,我們的廚藝天差地別,你做點別的給我吃吧?」

  「妳不是說,我的身體出現故障,需要休養嗎?該做飯的是妳吧。」

  那之後,流浪者和熒就一直住在塵歌壺裡,過著劈柴餵狗種田的安寧生活。

  夢的邊境,似乎無比遙遠。

  如今流浪者正站在虛實之間,俯瞰自己的過去、未來和現在。認知崩壞又重組,與正機之神連接時也曾有過類似的狀態。

  原來她真的沒有說謊,只是話總說一半而已。

  她說被愚人眾偷襲,沒提到背後的主謀是博士。

  她說吃冰吃太多了,沒說被博士注射藥物留下如此嚴重的後遺症。

  她說止痛藥能夠緩解疼痛,沒說他的身體受病毒侵蝕逐漸邪祟化,只能靠藥物延緩崩壞的速度。

  --這個世界如果沒有你的容身之處,我就給你造一個吧。

  熒用自己對流浪者的愛,編織了一個捕夢網,讓他得以遠離噩夢侵擾。

  幸好在他起疑之前,納西妲與教令院的研究提前有了成果。現在還不知道副作用如何,熒只能抱著因為接收記憶而暫時昏迷的流浪者,輕輕哼著歌。

  地上的小花是蘭那羅的心意,他們也在外頭守著兩人。

  月色從窗外灑下,散兵的意識落地,他緩慢睜開眼。熒緊張地摸摸他的臉頰和四肢,雖然左半身霧化的狀況沒有復原,但也沒有再繼續擴大。

  流浪者咳了一聲,沒好氣道,「妳那什麼眼神,我全想起來了,人也好好的,少用那種看著死人的臉盯著我。」

  「你剛剛沒了呼吸……」

  「我是人偶,本來就不需要呼吸。」

  流浪者坐起身,用右手扶著額頭,咬牙切齒道,「多托雷……總有一天,我要讓他死無葬身之地。」

  少年看向熒牢牢握住自己的手,抬眼露出清算的笑容。

  「倒是,妳的話術也提升不少啊。真是讓人欣慰。」

  「我不會對你說謊,但不代表會對你毫無保留,這兩件事並不衝突啊。」

  她說從世界樹回來後見過博士一面,她巧妙地利用詞彙和時間差,讓他理解為是他剛被打敗不久的那一次。

  在欺騙和坦承上,她艱辛地取得平衡。

  現在,終於可以坦白一切了。終於不用再一個人終日惶惶。

  熒握住流浪者的右手,直視著他一半清明一半混濁的雙眼。

  熾熱的眼淚落在他的掌心上。

  「阿散,我們回家吧。」

  

  

05

  流浪者心煩意亂。

  旅行者送他回塵歌壺後,說要去找納西妲,一去就是三天。少年揣著王樹瑞佑把各種樹木都劈了一輪,還給影狼丸做了幾頓活力喵飯,塵歌壺的主人仍遲遲不見蹤影。

  --斯卡拉姆齊,她不要你了。你這模樣,沒有心的失敗品,也敢去愛人?

  是啊,他沒有心。除了心以外,他所擁有的全部都給她了。

  如今這個模樣,出不了塵歌壺,只能當個廢人,她還敢要他嗎?

  被病毒汙染雖然減輕許多,但左手肌膚仍有不少星空色紋路。

  如此醜陋的模樣,也怪不得熒無法忍耐。

  沒有價值的東西,不會被保留。

  恢復記憶後的他狀態雖然還算穩定,但尚未完全清除的病毒,仍然不時影響著他的心智。他厭煩地與那些「聲音」對罵,要他們滾出腦海,但還是無法完全阻止那種無力與焦慮在心中蔓延開來。

  他急需來證明自己的存在是被人需要被人認可的,偏偏熒在這時候不見蹤影。

  說好的要一起旅行呢?是他說的話太過刻薄了嗎?

  還是說……遭遇了什麼危險?

  他想起熒說納西妲跟教令院會繼續調整修復配方,這段時間需要他好好配合,千萬不要再擅自離開塵歌壺。

  --四捨五入,也算是書上說的囚禁愛呢。

  --我遲早要燒了妳那些稻妻輕小說。

  那時熒笑著在他額上吻了一口,像隻白蝴蝶輕盈轉身,離開了塵歌壺。

  影狼丸舔著他的手,少年望著牠嘆了口氣,稍微冷靜下來。

  流浪者很少這麼無所事事。

  他總是一直在行動,為了復仇追殺雷電五傳後人、為了執行官任務下探深淵遠行璃月蒙德、為了神之心接手邪眼工廠被人當作實驗品。

  與正機之神連接時,雖然不得任意動彈,卻因為手握神之心而讓他感到安心。

  他很少在一個地方停留這麼久,眼下唯一的任務也只有砍樹和餵狗,不需要再手染鮮血。

  他從沒停下來好好看看這人間,因為不值得。

  沒有利用價值的人偶,不該留在世上。所以他拚命學習人類的舉止、試圖創造自己的價值,不想欠人恩情。

  但納西妲和熒卻不約而同對他說,人是無法兩清的。

  而熒闖入他的世界,干預他的命運。

  她告訴他,其實他值得一切的鳥語花香。

  為了親眼看到那一天,他必須耐心等待下去。

  無法兩清,就代表會不斷糾纏下去。

  

  

  熒回到壺裡時,已是三天後的傍晚。

  她被一股力道拽著撞上戶外桌椅,這種直來直往毫不憐香惜玉的風格,也只有深閨怨婦流浪者了。

  「去哪了?」

  熒躺在桌上仰望上方微慍的散兵,笑了出來。她的人偶生氣的表情鮮明,眼角紅妝格外惹眼漂亮。

  偶爾氣一氣他好像也不錯。

  「噗哧……」

  「不准笑,還笑!妳笑什麼?」

  熒一邊撫平他衣服上的皺摺,撥弄著他胸口發亮的神之眼,語帶笑意,「我不是故意的,但是阿散,你這樣……很像在家等丈夫等到深夜的糟糠之妻……」

  流浪者一個人在家,無聊時候也會翻看書架上的輕小說,自然知道她說的是什麼畫面,一氣之下狠狠咬上她的脖子,留下紅色牙印。

  嘶,好痛。

  這傢伙,果然是屬貓的。

  「好啦,我不是說了嗎?我是去跟納西妲討論的接下來的事情,後來又剛好被冒險家協會找去參加跨野尋蹤的活動,耽誤了一點時間。」

  「這叫一點時間?我還以為……」

  還以為,妳不要我了。

  散兵自是不會將這句話說出口的。

  「還以為什麼?」熒好奇問。

  「以為妳遇到什麼麻煩了。」

  「放心吧,我可是和四國神明交好的旅行者,沒有人敢找我麻煩的。」

  散兵握住她被博士注射了好幾劑液態死域藥水的手臂,輕輕用拇指劃過,當時的針孔疤痕已經淡化了。

  是啊,要不是因為他,旅行者怎麼會被捲入這種麻煩。

  熒注意到他神色丕變,抬起雙手摟住他的脖子,指尖交錯覆住他頸後的雷紋,「你在想博士的事嗎?」

  雖然知道那個情境下,散兵的惡言相向是不得已的,但熒其實自己也很在意流浪者那句話。

  「阿散,你是不是真的後悔喜歡我、動過跟我分手的念頭?」

  流浪者彎唇笑出聲,接著極為誇張地嘆了口氣。

  「當然,我每天都在後悔啊。」

  「……」

  熒罕見地沒有反唇相譏,她的沉默讓少年怔愣,再下一秒,女孩的眼淚就這樣奪眶而出。她閉上眼,眼淚簌簌滾落下臉龐。她總是這樣,受傷了有很能忍耐,連哭都沒有聲音,極度委屈,比嚎啕大哭還要牽動著散兵的情緒。

  「妳哭什麼?」

  這傢伙是瘋子嗎?一會哭一會笑,搞得他難以招架。流浪者擦去她的眼淚,她卻越哭越兇。

  她的眼淚如燙手山芋,讓他不知如何是好。

  不只是因為那句話,還有這陣子以來陪伴散兵壓抑隱瞞累積下來的壓力,都在此時一次潰堤宣洩。

  「我就知道你嫌棄我,想跟我分手,早知道會這樣,就不要去抓鰻魚……」

  「以後傳出去,說我和妳是因為陸鰻鰻而分手,像話嗎?」

  熒吸了吸鼻子,「如果你是在意面子的話,我也可以成全你,對外說是我的死纏爛打,而你厭倦了我,這才主動提的分手,一切都是我的錯。」

  「成全個鬼,誰要跟妳分手了!」

  陸鰻鰻下地獄去吧!

  流浪者惡狠狠地吻上她,同時將雙手扣住高舉過頭,封住了她的嗚咽聲。熒掙扎著踢腿,被散兵用膝蓋壓制住,這一往一來間,他的體溫升高了幾度。

  是因為動怒?還是因為動情?

  也許兩者皆有。

  御神籤整罐掉在地上,散落一地。

  散兵的吻沿著淚水劃過的軌跡,在眼角、臉頰、頷骨以及脖子落下,所到之處一片酥麻,熒的哭聲轉為嚶嚀。

  她知道這種溫柔又不容拒絕的吻代表什麼。

  「不、不要在這裡……」

  「往後只要在這抽籤,就會想起今天的事,挺好的,正合我意。」

  這樣一來,就能覆蓋那段記憶了吧?

  讓她只記得他造成的疼。

  流浪者本意是想溫柔一點的,但熒突如其來的脆弱和哭泣,卻反而勾起了他本性中的施虐欲。

  他自知不是什麼好人,欺負自己的戀人也算不上光明磊落。

  為了無窮無盡的願望而掙扎沉淪,人類不就是如此嗎?

  散兵掀起熒的裙擺,扯下南瓜褲,她的小穴肉縫閉合著,猶如一朵含苞待放的花,覆著稀疏的細毛。

  他分開花瓣輕輕揉捏花核,沒有做太多前戲的心情,急欲讓她這張小嘴閉上,清空她亂七八糟思緒的腦袋,填滿她,讓她只能想著他。

  少年握住挺立性器闖進花徑時,熒疼得幾乎說不出話,呼吸亂了節奏,身體戰慄本能地想將外來者擠出去,他便要扣住熒的腰將自己再往內推幾分。

  「嗚……散……」

  想擁抱流浪貓,就要有被咬傷的心理準備,但她沒想到會這麼疼。有別於與魔物戰鬥時受的傷,散兵以愛為刃,撕裂了她的柔軟,又酸又麻,又漲又痛。

  兩人先前幾次溫存雖然都沒做到最後,但熒知道散兵在情事上可以極盡溫柔,直到她融化成水為止。

  然而這次他卻堅持一寸寸侵占她不曾被人深入的私處,看著她為他獻出處子之血。

  他心中除了憐惜外,竟還有一絲快慰。果然他和博士也是同一類人吧。為達目的不擇手段,將人類當成玩物,看著他們為自己情緒起伏,身居主導位的滋味確實很好。

  這就是他的本性。

  心裡卻有道聲音低語著他們不一樣。

  他與熒的情感是雙向的。

  「疼嗎?」散兵輕聲問,將她臉上汗濕的髮絲順到耳後。

  熒哭得梨花帶淚,唇瓣都咬傷了,只能哽咽地點頭。散兵自己也被夾得疼痛,龜頭卡在乾澀窄徑不深不淺的位置,再進去 一點,便感受到了強烈的阻礙。

  會疼就好。

  散兵向下瞄了一眼,地上散落的御神籤中,最靠近兩人的就是「今日晴」。少年指尖拈起一團風渦,挑起了那支籤。

  「今日晴,宜扭轉運勢,算妳好運,我可以聆聽妳一個願望。」

  要停下、要分手,不管什麼願望,此時此刻他都可以無償實現,同時也是這名蠻橫不講理的少年神明,所能給予的最後仁慈。

  熒稍微緩過來了一點,睜著淚汪汪的大眼瞅著他。

  她要什麼,他會不知道嗎?一定要她直白地說出來嗎?

  她花了這麼多時間陪伴他照顧他,圖的是什麼?

  熒的聲音帶著哭腔,一字一句卻很清楚。

  「阿散,給我……你的心。」

  散兵胸口一窒,握住她的大腿反折貼在胸口,插得更深。御神籤在滑嫩肌膚上玩弄似地滑動,種種舉動明示了他的殘冷暴虐。

  「再說一次。」

  「把你的心給我。」

  流浪者笑了,「我是人偶啊,我哪來的心?」

  「你有啊。」

  熒掙脫了散兵的禁錮,雙手捧住他的臉頰,鼓足勇氣將告白餵入吻中。熒因為身下結合的動作痛得呼吸顫抖,雙手按在他胸口,神之眼緩緩發亮。

  熒含淚泛紅的眸光澄澈,輕聲說道,「我能感覺到,就在這裡。」

  散兵眨眨堇色的眸子,握住她的手,在指尖上一吻。十指連心,彷彿吻在她的心上。

  「想清楚了?向神許下願望後,可由不得妳反悔。」

  「我旅行者……言出必行。如果哪天反悔了,任由你處置。」

  「這可是妳說的。」

  招惹了不講理的神,自然要付出代價。

  散兵討要到了自己渴望的答案,托起她的臀,以還插在她體內的姿勢,走進了主宅。每一步陰莖都輾擦著窄徑,淺進淺出,就像在擴張一樣,受了刺激的陰道開始分泌愛液潤滑。

  「嗚……散兵……」

  放在床上時,從室外轉移到室內的安心感讓熒放鬆下來,讓花徑將陽具吞吃得更深,酥麻伴隨著疼痛竄上背脊,她一陣戰慄。

  散兵皺眉,「妳咬得太緊了……」

  她是第一次啊。

  第一次動情、第一次高潮、第一次露出這樣的聲音和表情。

  所有的第一次,都只屬於他。

  認知到這個事實,流浪者的胸口比放入了神之心還要踏實。

  比起情欲纏綿,流浪者現在更像是在確認她情感的所有權。本身就沒什麼安全感的他,只能透過造成對方疼痛、確認對方沒有逃跑,來藉此獲得安心感。

  扭曲,但很有用。

  流浪者將熒的表情盡收眼底,他脫去了襦絆僅留黑色透膚緊身衣,身上各處的神紋發亮發燙,熒輕輕啄吻少年脖子上的那圈亮起的鍊紋,彷彿吻在他的項圈上。

  是誰繫的項圈?不言而喻。

  他低喘一聲,癱在她身上,差點繳械。

  熒問,「……那是,你的敏感帶嗎?」

  散兵貼在她耳邊,涼涼地解釋道,「任何生物的頸項都是弱點。」

  說完,便報復性地沿著熒脖子上的筋伸舌輕舔,這個動作讓熒的身體一軟,嘴裡哼啊地輕喘,分泌出更多甜水。

  「適應了沒?我要開始動了。」

  「阿散,你不用等我的,我受得住。」

  流浪者一笑,「話可別說得太早。」

  「我可……嗯啊!散……」

  熒很快就後悔了。

  少年起初的抽插還算節制,後來便放開了力道大開大闔地操著。深入淺出、將窄道內柔軟的縫隙一寸寸輾開,肉莖填滿每一處皺摺,初經人事便被他深深頂到洞口,那種酸麻感讓她忍不住順著他的抽插節奏呻吟出聲。

  散兵解開她的白裙,覆上胸乳揉捏,軟得跟雪糰子一樣。

  他低聲輕說,「叫出來,大聲一點。」

  「散……啊啊……嗯、哈……太深……」

  她怎麼越插越軟?還不夠,還能再更深。他挺動腰臀,插入再撤出,熒的小腹被頂出了些微隆起,窄道吸附著他的紫紅粗長,完全被頂弄成他的形狀。

  「妳看,都滴出來了,水真多啊,那怎麼行,會弄髒床單的……」

  流浪者剛剛撤出性器,濕黏的肉縫還來不及閉合,他便頂著滑嫩穴口又深深撞了進去,白皙的大腿內側在啪啪聲中被撞得泛紅,淫水噴濺出來滿是濕痕。

  熒環住流浪者的肩膀,因為過度的快感而哭得上氣不接下氣,不自覺抬起臀迎合著他的動作,彷彿他們生來就是如此契合。

  第一次動情時,他沒有直接做到最後,是因為剛從布耶爾交辦的探索深淵任務中歸來,和深淵魔物激烈纏鬥,導致身體換了不少零件,他不想在最佳狀態下草率了事。

  這次雖然也稱不上是最佳狀態,但想要和與她合為一體的念頭如此強烈,讓他強忍著肢體上的不適佔有了她。

  兩人都是痛並快樂著。

  這場歡愉中,彼此都是對方的施虐者。

  散兵憑藉著之前的經驗找到了她陰道內的潮點,頂端不斷磨蹭。熒的雙腿夾緊他的腰腹,花液從兩人結合的縫隙中湧出,連陰蒂都腫大了一圈,在抽插過程中被摩擦到時,內外加劇的酥麻快感讓她顫著身子達到了高潮。

  不行了……真的會壞掉……

  陰道強烈的收縮讓散兵也喘了一聲,但他還不想這麼快結束,不想這麼快放過她。

  他抱起熒的雙腿換了姿勢,讓她背靠在自己胸前,打開膝蓋抬起臀坐下,已經被插得軟爛不已的小穴這次吞吃得很順利,噗嗤一聲就插到了底部。

  熒爽得頭皮發麻,才剛高潮過的陰道敏感不已,歡快地迎接他。

  這個角度,可以讓她一低頭就看到自己是怎麼被他佔有。

  「妳看妳,把我吃得好深……」

  流浪者舔著她頸後肌膚的汗水,因為使用一樣的沐浴劑,和他是相同的香氣,但還多了一絲獨特的馨香,令他上癮。

  「這麼想要我?」

  「嗯……想要……」

  熒被插得理智破碎,轉頭向他索吻。懷中的女孩像是墜入陷阱的小鳥,渾身都是被蹂躪被疼愛後的痕跡。

  還不夠,還想讓她再破碎一點。

  流浪者一手把玩乳尖,一手在兩人結合處撥弄陰唇和陰核,嫩肉染上晶瑩的愛液,隨著每次抽插而翻開卷入。

  他喜歡熒被操到失神的模樣。

  這時候如果稍加碰觸她的內心,就會聽到無比清楚的愛語。

  沒有別的,全是他的名字。

  散兵、流浪者、以及她親自賦予他的名字。

  熒感覺到他的動作慢下來,轉頭一看,少年低頭靠在她的肩上,靛紫色髮絲因為出汗而微潤,像是早起走入森林迷路的孩子,染了滿身的晨霧歸來。

  熒稍微拾回了一些理智,握住他的手。

  「散兵……你哭了?哪裡痛嗎?」

  之前在蘭納羅小屋,他也是這樣安靜而壓抑地掉淚。

  兩人都拿對方的眼淚沒輒。

  「你的身體還沒復原,第一次又做得這麼狠……要不,今天先到這……」

  熒剛要主動起身,少年便把她推倒在床上,含淚的眼飽含慍怒。

  不得不說,他哭著佔有她的模樣,讓熒很是動心。

  「妳敢反悔?」

  「我只是看你哭了,擔心你不舒服。」

  「妳剛才不只上面,連下面都在哭,妳也不舒服嗎?」

  熒紅著臉小聲說道,「……很舒服。」

  她的坦承讓散兵愣了愣,此刻沒有斗笠能遮掩他的神情。

  但也沒必要了。兩人裸裎相見,再也無須掩飾對彼此的愛意。

  「我也是,況且我還沒滿足呢。過來,躺好。」

  散兵勾起她的膝窩抬到肩上,再一次深深插入到底。人偶的體力自然是無窮無盡的,熒到了半夜被他做暈幾次,才意識到這個事實。

  但已經太慢了。

  床單濕了又濕,她都不知道自己還能流出這麼多水。散兵聽熒喘息的聲音逐漸沙啞,暫時鬆開她,去倒了杯水回來。

  「沒力氣……你餵我喝吧。」

  「才這樣就不行了?」

  散兵自己喝了一口水,握住熒的下巴以吻哺餵。她覺得這水喝起來比以往都還甜。

  他們換了許多姿勢和位置,在床上做、在窗前做、在浴室做。

  散兵射精的時候,熒被這股涼液填滿的同時也抖著潮吹,混著白精的透明液體,隨著散兵撤出性器的動作滴到地面。

  她以為自己尿出來的羞恥表情實在很可愛,讓他一邊哄著說這是正常的生理反應,一邊把她按在浴桶上,像上回一樣插到她真的失禁。

  操勞過度的小穴顫抖瑟縮,他舀起清水沖了一遍,但還是滑膩不已。她到了嘴邊的畜生二字,在看到他低頭伸舌舔舐陰部時,全卡在喉嚨。

  「散……你不是最愛乾淨了嗎嗚……哈啊、別舔……」

  散兵埋首在她的雙腿間,吸吮的水聲嘖嘖,舌頭伸入窄穴,將殘餘的汁液全部嚥下。他含住陰蒂輕輕彈壓,熒宛如觸電般嗚咽哭出聲音。

  他根本沒打算放過她。

  幸好在浴室,事後清理起來還算方便。

  後來,散兵還是抱著她去外面,在那張木桌上按住她又做了一遍。愛液沿著大腿腳踝滴落在草地和籤筒旁邊,桌腳咿咿呀呀晃動著。

  熒慶幸自己將桌子做得很牢固。

  東方天空漸露魚肚白,晨曦灑在兩人交纏的肢體上,熒已經快要不省人事,但散兵仍然很清醒。

  他要將這一刻烙印在腦海中。

  熒那如月光織成的髮絲、能哄人能懟人的微翹嘴唇、依戀而十指交扣的手,每一個細節,他都仔細描摹在心中。

  無論他們未來去往何處,是否會分開,他都不會忘記此刻曾經完整擁有一份不畏懼他不欺瞞他的真心。

  因為有她,胸口暖得發燙。

  

  

06

  熒一夜無夢。

  一早起來沒看到身邊的散兵,還以為昨天的瘋狂是一場夢,但隨即看到少年端著餐盤走進房間。他在床側坐下,露出的肩頸皮膚上滿是紅痕。

  兩人昨晚都挺不留情的。

  「怎麼,怕我跑了?放心。我不是那種做完就跑的人。」

  「哦……」

  熒渾身酸痛,披著被子有點懶得動。散兵嘖了一聲,抱她去浴室刷牙洗臉,連牙膏都是他擠的,全程服侍體貼入微。

  就是表情管理有點扣分。

  那種嫌棄她又喜歡她生活起居只能仰賴他的樂子人模樣,讓她氣得牙癢癢的。

  坐在餐桌前,流浪者拿起味噌湯一口一口餵她喝,熒心情複雜地任他服務。

  「昨晚不知節制的人是誰啊,都說了想睡了還要抱我出去,說要看日出結果又來一次,不對,三次……」

  禽獸。

  她再一次領教到了神明的蠻橫無理。

  「妳不也樂在其中?」

  「……」

  是啊,她若不想要,強行終止的方式有很多,但熒偏沒有制止他。她的心思,早就被流浪者看得一清二楚。

  熒看著味噌湯,突然笑了。

  在稻妻似乎有個說法。

  每天煮味噌湯,代表著想與對方共度下半生。

  「阿散,以後每天早上,我都想喝你做的味噌湯。」

  海草壺裡就有種了,豆腐每天商販都有進貨,是零風險又方便的安全料理。

  流浪者餵完她最後一口湯,眸裡盈著細碎的光,給出了答覆。

  「行吧,妳願意洗多久的碗,我就煮多久的味噌湯。」

  

  

  

  

  過了幾週,納西妲那邊終於傳來了好消息,教令院生論派和妙論派,研製出能夠根除散兵身上病毒的方法,以芯片安裝在他體內。

  他終於可以離開塵歌壺了。

  「這樣一來,你被我囚禁的生活就結束了,重獲自由很開心吧?」

  「去了外面也是一樣,不過是換一個大點的籠子罷了。」

  他涼涼地說道。

  痊癒後,輪到流浪者失蹤了一段時間,但熒每次回到塵歌壺,桌上總有剛做好的飯菜,影狼丸的食盆也是滿的。

  後來她才知道,散兵一個人挑掉了所有須彌境內的愚人眾據點,不論是地上或地下的,一個不落。

  那陣子據說愚人眾只要提到大帽子就會瑟瑟發抖,連可愛的水蕈獸都能讓他們杯弓蛇影。

  晚上熒睡到半夜,有人拉開被子擠進來,強橫地分走被窩一半溫暖。

  「手張開。」

  熒熟知少年身上的氣息,人還迷迷糊糊著,但身體習慣了與他相擁而眠,摸著就往他的襦絆伸進去,乖巧地貼在他的腰上,溫暖他較涼的身體。

  「這幾天去哪了?」

  「以直報怨。」

  ……那就是打架去了。

  「有受傷嗎?我檢查看看。」

  「別亂摸,除非妳待會不想睡了。」

  熒想到明天還要早起回璃月港參加海燈節,就乖乖收了手,放回他的腰上,將他當成大型抱枕,暖暖地窩在胸前。

  「明天你有空嗎?」

  「我也不知道,抽籤決定吧。」

  隔天早上,他們一起餵過了影狼丸。熒搖著籤筒,在流浪者面前抽出了今天的運勢。

  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但只要有那一分甜,就足以讓人將這份苦楚嚥下,品出一番回甘滋味。

  即使抽到下下籤又如何?

  無論前方是晴是雨,他們都會一直相伴下去。

  

  

112.01.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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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 Responses

  1. 頭香!嗚嗚嗚等好久了啊終於在過年前來啦(抹淚)學測後悲傷的心情被一掃而空了

  2. 我發現月月很常寫生理期 這個題材 之前幾篇魈熒文就有寫
    這中到我性癖!看得真爽(*´∀`*)
    期待之後的文

    • 對…我超愛寫生理期的車🥰(握手) 女方發情狀態想要但又因為會弄髒對方而壓抑,
      這時期做起來也會有點痛,男方真要做也通常不會做得太過火,以對方舒服為主
      好喜歡這種欲望和理智的拉扯,之後有機會還想讓散闖紅燈一次(*´∀`)

      • 看來我們的癖好很相近呢(握手)
        希望大大產文的時候不要給自己太多壓力
        為了看優質文章 我願意等待!

        • 謝謝喜歡&等待!我寫文反而是紓壓,所以不用太擔心的>w<(蹭蹭 最近寫這麼多就是因為現實壓力很大,所以一下班就狂寫文用小情侶治癒自己(゚∀゚)

  3. T口T!! 我太喜歡這篇了! 每一段都仔細品了好幾遍還是意猶未盡!! 尤其是那個籤! 看得我好想要呀XD 太有阿散特色了我也想每天抽> < 這種溫柔囚禁帶點謊言又扭曲的愛,時而脆弱,時而發狂,壞心眼卻又甜的過分!! 太圓滿了(躺
    而且月月是會挑句子的! 這樣我以後聽到遊戲的語音都會忍不住秒想到這篇的-//-" 原本只是無聊的黃色廢料現在直接蹦出畫面 (興奮到模糊XD
    太感謝月月這幾天賞賜了這麼多好糧,我人直接卡在牆上兩邊都想去!! (到底

    • 謝謝兔兔的喜歡~~>///<(蹭) 我腦袋有那個籤的雛型,之後有機會再來畫畫看! 基本上就是散的振袖那個花紋再加上白墨標註各種籤型註記, 安靜做手工的散畫面感覺很治癒,這也是只有阿散才能給的甜頭嘿嘿Q///Q 這次的車我也寫得好過癮XD 又痛又甜又狂又壞!最喜歡這種痛並歡愉的車了ヽ(●´∀`●)ノ 第一天聽到散的那句「叫大聲點」就想用來寫床戲了🥰🥰🥰(什麼變態) 今天海燈節又要準備回魈的牆頭了!!(跟兔兔手牽手爬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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