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熒｜入幕之賓(下)(R)

#全文3w2+，男公關散x大小姐熒，劇情為車服務，請勿考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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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滴、滴。

　　病房裡維生機器運轉聲冰冷規律，熒看著床上的金髮少年，身上連接著許多管線，其中一條接向吊起的血袋，熒剛抽出的血液正在輸進空體內。

　　雙子從出生前就以血脈相連，現在也是透過她的血，在維繫著他的生命。

　　熒趴在床側輕聲說道，「哥哥，我找到他了，那個讓我期待太陽升起的人。雖然嘴巴有點壞，但他讓我覺得，沒有你的這個世界，總算沒這麼無聊了。」

　　期待每一天的飯菜，期待每一天被他冷嘲熱諷，期待夜裡跟他擁抱，分享體溫。

　　她很羨慕散兵。

　　原來人可以不用低聲下氣，處處看人臉色，單純做自己，也能活得任性而自在。

　　打從空因實驗操作失誤，陷入昏迷後，她每天都希望自己能跟哥哥交換命運。 如果是哥哥，肯定做得比自己更好、能對這個世界更有幫助。

　　熒跟空都是讀到大學畢業，就進了坎瑞亞公司當實習生。美其名是實習生，但其實工作就是接受實驗。從一開始只是抽血，到後來要開始注射實驗藥劑，研究他們的基因與遺傳疾病之間的抗性。

　　過程是極為痛苦的。

　　從七歲到十七歲，每天都是兩點一線，上學、回家、醫院，待在病房時，身上只有一件實驗袍，隔著玻璃被所有研究人員觀察。熒和哥哥兩人相依為命，忍受著實驗的副作用，一邊躺在病床上，牽著手，規畫著未來要去哪個國家旅行。

　　想參加蒙德的風花節、在璃月看海燈冉冉升起、去稻妻鳴神大社求籤、在須彌雨林尋找小精靈的蹤影、在楓丹找美露莘合照……

　　即使他們知道那是不可能的。

　　十八歲生日的前夕，實驗準備進行到下一個階段，空就出事了。

　　空因為注射過多藥劑，陷入休克，併發多重器官衰竭，險些死亡。後來及時注射了以熒的血液製成的特殊溶液，才搶回一命，在鬼門關前走了一趟，卻也因此陷入昏迷。

　　從那時候起，熒便成了空唯一的救命稻草。

　　「熒。」

　　病房門口響起低沉嗓音，坎瑞亞家族的大家長－－黑王伊爾明，他身著華貴套裝，拄著拐杖站在門口。

　　伊爾明的目光掃過熒，皺眉，「出於對你們兄妹倆為坎瑞亞家族奉獻多年的尊重，我向來對妳不加管束，但不代表妳可以任性妄為、荒唐度日，敗壞家族名聲。」

　　熒握著哥哥的手，頭也沒抬，「當時您說過，只要我繼續聽從指示接受實驗，其他的便不會多加干涉。我要怎麼使用家族支付給我的研究酬勞，是我的自由。」

　　「自由到讓至冬的野貓住進家裡？」

　　「花錢找點樂子又如何？跟其他族人的豐功偉業相比，我還算是溫良恭儉讓了呢。」

　　或許是上天垂憐，坎瑞亞家族雖然有基因上的殘缺，卻也出了不少天賦異稟的瘋子－－「賢者」海洛塔帝、「極惡騎」蘇爾特洛奇、「預言家」維瑟弗尼爾 、以及「獵月人」雷利爾，而主導空和熒進行樂園計畫的「黃金」萊茵多特，因為經常遊走在學術倫理邊緣進行非法實驗，更是各國政府的眼中釘。

　　每一位都在不同的領域取得了特殊成就，卻也埋下不少隱憂。

　　坎瑞亞家族的風評，並非一天兩天造成，更不會因為熒的舉動而動搖家族勢力。

　　他不過是在遷怒罷了。

　　黑王伊爾明身上的遺傳病日趨嚴重，才不過五十歲，便須要拄著枴杖走路，他只能將希望寄託在這對雙胞胎身上。

　　實驗的關鍵，需要兄妹兩人一起配合進行，缺一不可，所以他們才會積極治療空。但四年過去了，仍然不見起色，他們只能準備啟動備案－－讓熒跟戴因斯雷布成婚，透過懷孕，改變下一代的基因。

　　「我之所以收養你們，是為了拯救坎瑞亞家族，在這個目的實踐之前，妳最好安分一點。妳以為野貓養久了就會變家貓？呵，他也不過是在利用妳而已。」

　　散兵在利用她？

　　熒當然知道。

　　「愚人眾」表面上是一家消費高檔的公關店，實際上是至冬女皇的眼線，他們同樣在覬覦坎瑞亞掌握的技術跟資源。

　　熒淺笑，「你們不會怕了吧？區區一間公關店而已，能造成什麼威脅？」

　　「怕了？要弄死這樣的螻蟻，對我來說不過是彈指間的事。」

　　伊爾明的語氣令熒有些不安，說巧不巧，手機叮一聲跳出對話訊息，瑞希傳了一則新聞給她－－淨善育幼院在今日上午發生大火，直到下午火勢才撲滅。

　　熒的眼皮一跳。

　　育幼院？

　　－－我明天要去育幼院一趟。

　　散兵昨天跟她請假，說是因為即將入冬，要去淨善育幼院幫忙整理受贈物資。怎麼會這麼巧，在這個時間點收到大量善心人士的物資，多到納西妲院長請他回去幫忙？

　　熒握緊了手機，心中的不安逐漸擴大，但她不能讓伊爾明看出來。

　　「如果妳只是想要寵物解悶的話，換一隻乖巧聽話的家犬吧。這隻野貓不適合妳。即使有人在背後給他撐腰，他也不過是隻螻蟻，隨手就能輾死。」

　　視人命如草芥，活該他們坎瑞亞家族受到詛咒。熒深呼吸，把內心紛亂的情緒壓下來，雙手環胸，露出淡淡笑容。

　　「你們想拿他來威脅我？大可不必。 那個男公關，是死是活都與我無關。」

　　「我們有這樣的共識，可真是太好了。在樂園計畫啟動前，妳最好安分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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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散兵做了個惡夢。

　　孩童在他懷中死去、大火熾烈燃燒，待他友善的親友都死了，只剩下他活著。眼淚剛滑出眼眶就被高溫蒸發，他希望自己從未來到這世上過。

　　－－叮。

　　他聽見微弱的鈴響，睜眼醒來，身體像是被鬼壓床一樣沉重。

　　腦袋慢慢回想起昨天發生的一切，淨善育幼院的火災發生得突然而且詭異，由於院內多是茂密樹林和溫室植栽，火勢延燒迅速，佔地將近百來坪的三層樓院所付之一炬。

　　幸虧現場疏散及時，並沒有造成太嚴重的傷亡。但孩童們被救出時的哭聲，卻一再成為他的惡夢，整夜都沒有睡好。

　　散兵自然也是拚了命幫忙滅火，不僅受了傷，手機也在抱著孩童逃出火場時，摔到地上壞了，送修需要三天，讓他直接跟外界失聯。

　　愚人眾那邊他親自去走了一趟報平安，至於熒那邊，聯絡方式存在原本的手機內，就算去了宅邸也被擋在門外，說她最近正在準備婚事，不方便見外面的客人。

　　也好，他乾脆給自己多放幾天假。

　　－－叮咚。

　　門鈴被按響，原來剛才喚醒他的鈴聲就是這個。散兵從床上爬起來，費力走到門口開門。看到來者是熒時，他忍不住呆了呆，脫口而出，「妳來做什麼？」

　　熒穿著一襲黑色連身長裙，「我看到新聞了，來探病，看看你還有沒有呼吸。」

　　「看到了，還活著，滿意了？」

　　「不請我進去坐坐嗎？」

　　散兵嘴角抽了抽，領她進門，「真是謝謝公主殿下的賞光，使寒舍蓬蓽生輝。」

　　這是一間在下城區的公寓，他的房間走極簡風，只放了黑色系的單人床和衣櫃，桌子和椅子都是折疊式的，牆上還掛著一把武士刀，角落裡有一整櫃的泡麵跟紅燒鰻罐頭。

　　「你就吃這些東西？」

　　「放心，死不了，我沒有妳這麼尊貴。」

　　散兵如此冷漠，熒是知道原因的－－他手機壞了，門口的保全又接收到伊爾明的指令，不開放任何人進入，所以他在門口轉了幾圈，便離開了。

　　熒透過監視器，將這一幕盡收眼底。

　　她對散兵的情感如覆水難收，然而她的命是坎瑞亞家族的，這是當初坎瑞亞家族收養他們兩人的條件之一。任何會動搖她心志、試圖讓她爭取自由的變數，都會被坎瑞亞家族給斬除。

　　為了搶救育幼院，散兵身上多數燙傷，在胸口、腹部的位置，都燎出了幾道燙疤。

　　這些是因為她而受的傷。

　　散兵注意到熒的目光，「很難看嗎？」

　　熒打開包包，拿出幾盒燒燙傷藥膏，以及一張璃月診所的名片。

　　「這間診所的醫生叫白朮，技術很好，人也不錯，可以去給他看看。」

　　熒深呼吸，揚起微笑，「散兵，我這次來，其實是想跟你談解除合約的事，你這個狀態，恐怕沒辦法繼續工作了，違約金我會再轉給你的。」

　　「……解除合約？」散兵以為自己聽錯了，「妳再說一次。」

　　「我要嫁給戴因了，需要花時間準備婚事，這段關係就到今天結束吧。」

　　散兵沉默片刻後，笑出聲。

　　「……很好，違約金自己打到我帳號，到此為止，以後也不用再連繫我了。」

　　她還以為散兵會討價還價，沒想到他異常冷靜。熒沒有多做停留，剛轉身出去，眼淚就奪眶而出。

　　散兵沒有看到這一幕。

　　租屋處再度只剩下他一個人，歸於平靜。

　　又一次被拋棄了。

　　他原以為是愚人眾的真實身分曝光了，但想想若是如此，熒完全可以揭發他，以這點作為違約的理由，或是乾脆請秘書來解約就好。但她卻還是來見了他，並主動說要擔負違約金。

　　彷彿是將在交代後事一樣。

　　他在愚人眾工作多年，還沒有笨到看不出來熒在演戲。

　　散兵把燙傷軟膏扔到抽屜，卻恰好看到之前洗出來的偷拍照片，熒天真無辜的睡顏。

　　這竟是他手邊唯一一張熒的照片。

　　「……該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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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熒假借進行身心療癒美容行程的名義，在瑞希經營的秋沙錢湯住了將近一個禮拜。

　　瑞希給她安排了高樓層的VIP。熒剛泡完溫泉，身上只穿著一件浴袍，站在窗前喝了幾杯烈酒，想起那天散兵那一臉遭受背叛的表情，就越來越悶。

　　明明是熒主動提的解約，過了這麼久，心中仍然有種悵然若失感。

　　嫁給戴因後，她就是真正的行屍走肉了，不如在死之前放縱一場吧。

　　趁著醉意上湧，熒撥電話給老闆娘瑞希，提出了一個大膽要求，「瑞希，幫我介紹幾個小鮮肉，要器大活好的。兩個……不，三個好了，一起來。」

　　「熒，妳怎麼了？要我介紹男伴？妳原本那位呢？」

　　「別提他了，說到他我就心煩，已經跟他分了。」

　　「人家看著對妳也放了不少真感情，怎麼說甩就甩？」

　　「就是這樣才不好啊，妳也不是不知道我的背景，放真感情只會受傷的。總之，錢不是問題，盡量幫我找長得漂亮的，嘴巴甜一點的，個子矮一點沒關係。」

　　這哪是在轉移注意力？分明是在找代餐呢。

　　熒掛斷電話後，換了一套薄紗睡衣，然後等待房門鈴被按響。

　　幾分鐘後，她靠在沙發上睡意朦朧，聽見門口有一陣腳步聲，似乎不只一個人，那太好了，區區兩根、三根都沒關係。無論現在關係多亂，等到樂園計畫啟動，萊茵多特總有辦法讓她成為只屬於坎瑞亞的生育機器。

　　門外的聲響安靜下來，接著門鈴響了。

　　她打開門，隨即被對方壓在門板上，細密的吻錯落下來。醉意使她的五感迷迷糊糊，像隔著一層毛玻璃在看世界。只覺得對方很好聞，有淡淡的蘋果香。

　　確實、跟散兵有點像。瑞希不愧是她的好友，真懂得投她所好。

　　「只有你一個人？我明明跟瑞希說了，要多找兩三個人的。」

　　「我一個人就夠了。」

　　「散兵……」

　　「妳說什麼？」

　　「你長得好像散兵。」

　　對方僵了一下，冷冷道，「既然妳還惦記著散兵，不找他過來，找其他人來做什麼？」

　　「他是我的……朋友，但我們處不來，分開了。你就當成角色扮演吧，錢不是問題，別將今晚的事情說出去就好。」

　　「妳喜歡什麼樣的玩法？」

　　「那就假設你是第三者散兵，在跟我偷情吧。時間寶貴，我未婚夫可能隨時都會來捉姦，而你的任務，就是在那之前把我做到失去意識。」

　　對方不愧是專業的，即使熒說得顛三倒四，依然能很快進入狀態。每個動作都帶有熒無法理解的憤怒。他解開衣服，省略了前戲愛撫，套上保險套後便直接挺進窄道。劇烈的撕裂痛楚讓熒一瞬間拾回意識，透過朦朧淚眼，看著眼前的人。

　　連粗度、長度都這麼像。彷彿真的在跟散兵做愛一樣。

　　「好痛、嗚……啊，輕點、啊！嗯……」

　　這酒真不錯，竟然能夠讓人產生這樣美好的幻覺。她決定要跟瑞希多訂一些，日後說不定會很常用到。

　　伊爾明說，要她換個聽話的寵物。而眼前的男子體型聲音都像散兵，唯獨個性悶了一些，不怎麼說話，比起散兵時而譏諷時而調情，眼前這人倒是相當投入在她設定的「偷情」情境上。甚至會將手指探入她的唇，不讓她喘息出聲。

　　畢竟是偷情，自然得壓抑低調。

　　浴袍落地，兩人就著月光相擁，熒被男子抱被起貼在玻璃上，背脊一陣冰涼，反倒絞緊了體內的男根。她聽見對方輕嘶一聲，像是差點射出來。她吻著男子的耳根，呢喃道，「散兵可沒有這麼容易射，他總是會在我高潮前一刻停下，等我哭著求他才願意給我。」

　　散兵在床上的表現確實很過分，但卻讓熒上癮了－－只要當個乖孩子，就能得到獎勵。偶爾使壞時，也會被他懲罰，拍打臀部，或是要求用按摩棒自慰給他看，沒有得到同意不准高潮……

　　玩得可花了。

　　「還有呢？」他吻著熒的鎖骨，喘息著追問。

　　「還有……他很在意我把假陽具比喻成他的同事，甚至比我還了解那些玩具，要怎麼使用才能讓我高潮。除了鹿角的那隻以外，吸吮器也很好用，但還是沒有散兵的舌頭厲害，雖然看到他埋在我腿間很害羞，但他總是能讓我欲仙欲死的……」

　　「妳不是醉了嗎？話真多。」

　　後來對方還真的一一實踐熒提到的每個細節，時而正面抽插，時而從後方壓制，有時還會將她抱起坐在鏡子前，看她是怎麼被自己操到潮吹失禁的。

　　點點水滴落在胸口，淚水不斷模糊視線，熒已經分不清楚這是生理性淚水，還是因為想念散兵而滑落的淚水。

　　被陌生人抱在懷裡，她也能高潮這麼多次，是不是說明，她根本沒有這麼在意他？

　　熒趴在床上歇息，穴口不停淌出愛液，對方去浴室找了幾條毛巾回來墊在床上，接著抬起熒的腰，讓她的陰戶完整袒露在自己面前，對方握住熒的雙腿，在大腿內側舔吻留下咬痕，舌尖順著肉縫舔拭，吸啜著晶瑩愛液，像是永遠也喝不完。

　　「嗚、啊……別舔那裡、不要……！」

　　熒咬著指尖，雙頰緋紅，目光像水中月亮一樣顫抖破碎，像是墜入人間的天使。男人看到此情此景，又壓了上去。但這回性器只是在雙腿間磨蹭，遲遲沒有插入。

　　「怎麼不插進來？」

　　「保險套用完了。」

　　「沒關係，那就直接插進來吧，我今天是安全期。」

　　熒想著反正這個人也不知道她的真實身分，單純的一夜情，想必伊爾明也不會花心思去追究的。

　　對方頓了頓，接著握住性器，傘狀頂端撐開了陰唇，點滴花露潤澤了進出，慢慢推入陰道。這次他沒有使用保險套。真槍實彈的抽插，肉與肉直接摩擦的快感更加劇烈。抽插間帶出許多白沫，零零星星滴落在腳踝邊，然後射精，將她填得滿滿的，甚至令小腹微微突起。

　　從來沒有這麼滿足過。

　　熒從不擔心自己會懷孕，就算真懷了，萊茵多特也有的是方法拿掉這個孩子，又不留下後遺症。

　　之所以每次都要求散兵戴套，只是因為不想讓他背負多餘的人命罷了。

　　如果有機會、懷上自己喜歡的人的孩子……

　　熒摸著腹部，對方問她要不要將精液沖出來，她搖頭。只有這一晚，就允許她做個美夢吧，想像這是散兵的精液，填滿了自己。

　　花徑已經吃不下這麼多液體，從穴口滴滴答答沿著腿縫洩出，熒側躺在床上，高潮停不下來，根本止不住腿間愛液的流淌，像是失禁，又像是月經來潮。

　　自己一部分的靈魂，也在這個夜晚，隨著月光一起沉入了地平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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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熒難得一夜好眠。

　　醒來的時候，床鋪已經被換上了備用床單，她的身體也是乾爽的。看來昨晚那位男伴經驗十分豐富，水準也很高，還懂得善後清理。她深了個懶腰，身上滿滿都是愛痕。

　　要是散兵看到了，會不會罵她？她自嘲地想著，接著撈過手機，趴在床上撥了電話給瑞希，「瑞希，妳昨晚介紹的那個小鮮肉是誰啊？技巧跟散兵一樣好。」

　　「啊？我介紹的人抵達門口時，他說前面已經站著一個男人了，他還被那人給揍了一頓。我也挺困惑的，打妳的電話也沒接，妳怎麼沒跟我說妳已經先找人了？」

　　熒愣了愣，「誰？我沒找人呀，」

　　「妳說的，那個技巧跟散兵－－」

　　房門響起刷卡聲，穿著緊身衣外罩連帽外套的少年，提著一袋早餐走進來。

　　琉璃紫的冷淡雙眸，正好與熒四目相交。

　　「一樣好的人。」

　　瑞希剛說完，散兵便拉下帽子，「妳說，誰技巧跟我一樣好？」

　　熒尖叫出聲。

　　電話那頭的瑞希也緊張了起來，「熒，怎麼了？誰闖了進來？要不要幫妳報警？」

　　散兵慢條斯理地走過來，拎過她的手機切成擴音模式，輕聲問道，「是我，不用報警了。」

　　接著便直接切斷通話。

　　熒呆了呆，「散兵，你什麼意思？」

　　「妳情我願，房門口也有錄影，是妳主動開門讓我進來的。報警抓我，妳還得花錢保我出來。」

　　提到錢，熒急中生智，趕緊撇清關係，「對，你說的沒錯，我們只是單純金錢交易，我現在就轉錢給你，我們就當是一夜情，從此以後再無關聯。」

　　－－現在斬斷關係還來得及。

　　她不能再讓伊爾明對散兵下手了。

　　散兵臉色一沉，拿出手機迅速按了幾下。熒的手機跳出通知。散兵把這段時間的費用，連本帶利通通轉帳回去給她。那是一筆高達七位數的鉅額。

　　「你哪來這麼多錢？」

　　「妳以為我真是一窮二白的貧戶？愚人眾給的薪水已經夠我吃穿一輩子了。」

　　散兵打開塑膠袋，拿出咖啡和漢堡，自顧自地吃了起來。注意到熒的怯弱又充滿困惑的眼神，他似笑非笑，「看什麼？還當自己是茶來伸手飯來張口的大小姐？要吃就自己拿。我們現在沒有契約關係，我可不會再服侍妳用餐了。」

　　散兵嘴上這麼說，還是從袋子裡拿出蘋果派以及奶茶給她，甚至幫她將吸管插好。

　　熒把自己裹在棉被內，像是個初經人事的少女，又像是躲在兔子洞裡的兔子。散兵啼笑皆非。她小口小口地咬著蘋果派。

　　「散兵，你為什麼會過來？」

　　「妳以為愚人眾是幹什麼的？我也有我的情報網。」

　　知道她在這，跟進來陪睡是兩回事。為什麼他要趕走瑞希找來的男伴，心甘情願地陪她做了一晚呢？

　　「散兵。」

　　「有話快說。」

　　「我還想跟你再做一次。」

　　散兵抿了一口咖啡，「昨晚是妳求著我停下的，現在還敢要？」

　　「那時我醉得不清楚了……幾乎沒什麼印象。你就當……是分手炮吧。」

　　散兵冷笑，「好，等吃飽後，那就清醒地再做一次。」

　　熒現在仍然覺得自己在作夢。

　　被散兵箍在懷裡，由下而上地貫穿，人的體溫是如此溫暖。她無數次夢見散兵與育幼院的那棵大樹一起焚燒，從這個世界上消失，因而哭著醒來。

　　但他現在就在這裡。

　　她啜泣喊著散兵的名字，他見到她的淚水就焦慮，不斷吻著哄著她。明明都在這了、陪她做了這麼多次，怎麼還是哄不好呢？

　　真是麻煩又惹人憐愛的公主殿下。

　　「妳說昨晚的事不清楚了，那我來幫你複習吧。」

　　散兵開始說著昨天熒是如何想念他在床上的表現，這些葷話，從喝醉酒的自己口中說出來，跟從散兵帶著揶揄戲謔的口吻說出來，是截然不同的體驗。

　　「別說了、別……呀啊！啊、裡面那點、嗚……」

　　「哪裡？妳有好幾個敏感點，是深處，還是靠入口的，或是……這裡？」

　　散兵直直抵著花穴深處的軟肉一撞，熒失控地張嘴嬌喘，伸出的軟舌被他含吻吞吃，每一句欲拒還迎，都被他嚼碎嚥下。

　　跟蘋果一樣甜。

　　日光從落地窗灑進來，外面的溫泉池反射著著溫暖的光。熒攀附著散兵的肩膀，一次次被他推上高潮，捲入汪洋般的快意之中，領略與喜歡的人結合的快感，有多麼踏實。

　　等到浪潮平靜下來，熒渾身是汗，高潮後的身體對他反射性地產生依戀，埋在散兵頸窩撒嬌。

　　就算這是最後一次、人生有過一次這樣徹底的歡愉，也確實沒有遺憾了。

　　散兵撫著她的髮梢，提醒道，「熒，天底下哪有白吃的午餐，妳說對吧？」

　　「散兵，我們已經解除契約了，是你自己跑來給我睡的。」

　　「是啊，昨晚是我主動跑跟妳睡的。」散兵輕輕捧住她的臉頰，「但剛才這一次，是妳主動向我要的。」

　　熒臉頰一紅，轉過頭去，「要不，你開個價碼吧。」

　　「我都說自己不缺錢了，妳還想拿錢打發我？」

　　「那、我該給你什麼？我……我身上有什麼是你想要的嗎？」

　　散兵低頭，紺色髮絲掠過熒的鼻尖，一吻落在她的唇上，體內的花徑因而發麻抽搐，她高潮的顫抖嗚咽聲全被他吞吃殆盡。

　　「先欠著，等我以後想到再跟妳說。」

　　若是以往，熒肯定會覺得他又在釣自己胃口。「以後」這二字如今聽起來，蘊含了一切對未來的憧憬跟想望。原來，他們還可以擁有以後。

　　兩人溫存片刻，熒的手機響起。她對散兵比了一個噓，面色凝重地接了起來。

　　熒掛掉電話時，臉色蒼白許多。

　　「醫院說我哥哥心跳停了。」

　　

　　

　　

　　

　　

　　

　　

　　

　　醫院的消毒水味依然沒有改變。

　　散兵陪著熒坐在手術室外，緊緊握著她的手。經過前一晚的事件，兩人如今都對這段關係，有了更進一步的理解，也比往日更加靠近彼此。

　　兩人已經在外面等了一整天。

　　「妳方才給他輸了不少血，再不休息，恐怕下一個倒下的就是妳。」

　　熒搖頭，「我總覺得，和哥哥見面似乎是上輩子的事了，和他還有很多事沒有做，不論是生是死，我都希望是第一個知道的。」

　　「人還沒死，先別急著哭。」散兵擦去她眼角的淚水，「妳哥肯定也不希望讓妳難過的。」

　　「手術中」的燈光暗去，空從手術室推出來，回到病房。醫生走出來宣布手術成功， 空不僅順利活下來，甚至曾經短暫恢復意識，再過一段時間，或許就可以清醒了。

　　清醒？

　　熒難以置信，唇瓣顫抖，「哥哥他……醒了？」

　　醫生解說道，「因為手術時消耗的體力太多，所以現在又昏睡過去了，需要再觀察一段時間。」

　　熒跟散兵走進病房，看到空的睡臉確實恢復了些許血色。

　　哥哥活下來，而且有機會清醒。對熒來說，像是做夢一樣。

　　她一轉頭，便見到戴因斯雷布也來到了病房。他的右半邊臉仍戴著面具，看到熒跟散兵，眉頭微微蹙起，但沒多說什麼，隨即走去跟醫生確認空的情況。

　　熒看向散兵，散兵搖頭，「沒事。這裡是醫院，他們不會在這裡動我。況且，來之前我也跟『愚人眾』報備過了。」

　　戴因跟醫生交談完畢，視線對上散兵跟熒。他對兩人的事早有耳聞，但顯然他並不在意熒對這份尚未履行的婚約到底忠不忠誠。

　　跟熒養了男寵相比，坎瑞亞內部有太多問題等著他去解決。

　　「……戴因。」

　　「妳知道，我一向看不慣伊爾明跟其他族人高調的行事作風，今天妳跟他的事，我會當作沒看見。但下回我無法保證，第一個過來的會是我，你們好自為之。」

　　「我知道了，謝謝你，戴因。還有，關於樂園計畫……」

　　「既然空醒了，那個計畫自然會重啟。在這個部分，我目前沒有權限反駁伊爾明的決策，所以我無法在這方面提供你們協助。同時，我也不希望與你們為敵。剩下的，等空清醒後，我們再詳談吧。」

　　戴因離開後，空的病房恢復了安靜，熒拉了張椅子坐下來。

　　「說實話，我曾經想過，哥哥為什麼不乾脆死了算了。我怕他死了，更怕他死不了。像這樣躺在這裡……要躺多久？如果我一輩子都等不到他醒來，那我……」

　　熒數度哽咽，散兵將她摟入懷中，輕聲道，「沒事的，妳現在等到了。」

　　……

　　熒推著空的輪椅，來到醫院庭院散步。

　　雖然人已經順利清醒，但因為臥床了四年，四肢肌肉萎縮，導致他短期內必須以輪椅代步。

　　空很久沒有呼吸外界的新鮮空氣了，熒洋溢著笑容，不停敘說著這四年來提瓦特發生的一切事蹟。雖然熒模糊了一些事情沒說，但空拿回手機後，也搜尋了一些資訊－－沒想到，這個妹妹真是自由過了頭。

　　流連夜店，每天帶不同的公關回家吃飯，又完好如初地將對方送走。

　　直到遇見散兵為止。

　　空希望熒像飛鳥般自由，但他不能把妹妹隨便交給任何人。因為熒太特別了。他希望那個對象，能擁有具備與世界為敵的勇氣。

　　而散兵的所作所為，確實能符合這個條件。

　　散兵自那之後便沒有再找熒見過面，一方面是為了不讓伊爾明借題發揮，一方面也是讓兄妹倆多一點獨處時間。

　　熒在陪病床上入睡之後，空拄著拐杖來到窗邊，看著窗外的月色，撥了電話給散兵。

　　「還醒著嗎？我是空，有些事情，想跟你長話短說一下。」

　　「熒在你旁邊嗎？」

　　「她睡了，就我們兩人。」

　　「……好，你說吧。」

　　「我跟熒從七歲開始，被坎瑞亞當作基因改造技術的白老鼠，接受人體實驗，過程苦不堪言。十八歲那年，家族把我們帶到外島的實驗基地，準備展開『樂園計畫』。」

　　「樂園計畫是什麼？」

　　「散兵，你覺得他們同時收養我跟熒，是為了什麼？」

　　「為了當作備案？要是其中一人死去，另一人還可以繼續執行？」

　　「不，沒這麼單純。你聽過創世神話嗎？神創造了一對男女，亞當和夏娃生活在樂園，他們的基因是完美的，繁衍的後代，即使是近親通婚也不會有基因缺陷。」

　　空以神話做為比喻，這話說得隱諱，但散兵聽懂了。以坎瑞亞的生物技術，空和熒就是他們的亞當跟夏娃。完美的基因、繁衍的後代……

　　散兵感到一陣反胃。

　　「樂園計畫開始後，我接受第一次的試劑，但過程卻出了差錯，萊茵多特的劑量下得太重，造成我休克停止呼吸，經過一番搶救後，雖然命撿了回來，卻陷入長達四年的昏迷。」

　　「你是自願引導實驗過程失誤的吧？」

　　空的眸光閃爍一絲狡黠的光，「我總不可能真的跟我妹妹生孩子，至於現在為什麼會活過來，我想……大概是因為熒產生了變化，連帶影響了接受輸血的我。」

　　「她產生了變化？」

　　「是啊，我想關鍵就在你身上，至於為什麼……這點或許，也得問問你了。」

　　散兵陷入沉默。他心中有一些猜測，但實在太玄了。

　　空熒這對雙胞胎，是坎瑞亞家族治癒遺傳疾病的關鍵，要讓熒作為復興坎瑞亞家族的工具，為他們孕育完美無缺的坎瑞亞子嗣。但空不願意，所以才會主動提出讓自己優先實驗，並從中作梗。

　　打入藥劑之後，空一度心臟停止。如果空死了，熒也不會獨活。所以坎瑞亞家族勢必只能投入大量資金，維持他的生命跡象。樂園計畫會被迫延後實施，這段時間，各國想必不會放任坎瑞亞家族繼續進行這種危險、動搖人類倫理的實驗。

　　或許到時候，等到其他勢力介入，空跟熒兩人的命運就會有所不同。

　　這是孤注一擲，能不能成功，除了需要一點運氣外，端看熒能支撐到何時。

　　沒想到在事情走到最糟糕的地步前，就出現了散兵這個變數。

　　「坎瑞亞家族那邊的事情，我透過戴因已經大致上了解，接下來就交給我吧。謝謝你這段時間支撐著她瀕臨崩潰的心靈，散兵，我很感激你。」

　　空平靜地笑了笑，目光落在熒的睡顏上。

　　「她為我堅持了四年，接下來換我保護她了。」

　　

　

　　

　

　　

　

　　

　

　　「回至冬？這麼突然？」

　　散兵一邊整理租屋處的行李，一邊跟熒解釋，，「深淵王子從昏迷中甦醒過來的消息，驚動了各國。至冬女皇下令部屬在各國的機關都要抽調人員回去，我也在名單內。往好處想，這樣伊爾明就不能拿我威脅妳了，坎瑞亞家族內部的局勢也會有所改變。」

　　「哥哥和戴因以及各國的警告，聯手遏止了伊爾明在內的激進派，我才終於解除了禁足令，可以出來跟你見面，而你卻說要回至冬了……那不就變成了遠距離戀愛？」

　　「怎麼，妳擔心我會出軌？要擔心的是我吧，妳可是有半夜找男人的前科。」

　　咳。熒清了清喉嚨，從背包翻出一張照片給散兵。

　　這張合照是在一間醫院的附設餐廳拍的，背景有許多醫護人員走動，角落有一個巨大遊樂場球池，專門給孩子放風用。畫面中央有三個小孩正在玩鬧，其中一對金髮兄妹笑得溫暖，女孩正在把球遞給一位堇髮男孩。

　　他把照片翻過來一看，時間是距今將近十五年前，也就是剛上小學左右。那段時間，他們曾在坎瑞亞的醫院見過面。空跟熒是為了進行實驗，而散兵則是為了醫治心臟。

　　他想起了跟空昨晚的對話－－

　　在看見散兵的第一眼，空就認出他來了，他們三人小時候確實都曾經住過這間醫院，也成為了好朋友。但兒時的記憶卻隨著時光慢慢風化了。

　　只有照片還保存著當年的回憶。

　　「我們小時候就見過了？」

　　「是啊，那時候我們玩著玩著，還說要嫁給你為妻呢。」

　　散兵看她一眼，「所以，妳早就認出我來了。」

　　「我說一開始沒有的話，你信嗎？但你的表現也不像是記得我的樣子，如果我唐突跟你說，小時候我們見過，你肯定會把我當成怪人的。」

　　「妳在我眼中早就是怪人了。」

　　「我聽說你成了公關，但愚人眾並非普通公關店，而是至冬的情報機關，所以才會用盡各種方法引起你們的注意力，一點一滴透漏坎瑞亞家族的計畫，也是在賭一把，如果哥哥最後沒辦法痊癒，那我至少要為自己規劃退路。」

　　熒調查過，散兵為人不壞，所以才會選擇他作為退路，把自己交給他。不是巧合，而是她刻意為之。

　　不管用什麼言詞包裝，眼神是不會騙人的。他的本性依然是那個希望得到肯定、渴望能幫母親做一頓飯的小男孩。

　　「對不起，我騙了你，你會生氣嗎？」

　　「……」

　　散兵面無表情，沉默的時間很長，熒有些緊張了，拉住他的手，「不然，我再給你五十萬吧？當作賠罪，如果這樣不夠，你開個價，我可以先去預支……」

　　「我有說我生氣了嗎？妳能不能別總想用錢打發我？」

　　散兵輕嘆，唇角微微一笑，「但看妳焦急成這樣，我倒是想真的生氣看看。」

　　「散兵、你！」

　　這人的劣根性，到底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明明小時候還挺乖挺可愛的。

　　散兵一笑，「放心吧，我沒生氣。妳有點心機是好事，要是太過善良，我反倒很難辦。」

　　「那……我們是不是可以協商用其他方式，重新簽訂合約？」

　　「不了，我沒打算繼續跟妳簽合約。」

　　熒的心臟漏跳一拍，從指尖開始感到冰冷，「為什麼？是錢給的不夠多嗎？你剛剛明明說不生氣了。」

　　「如果我沒有出現的話，妳的退路怎麼辦？」

　　「那……就只好乖乖嫁給戴因，然後策反他跟家族反目成仇。他是守舊派，本就不贊成伊爾明逆天改命的想法。戴因是個好人，卻不是個好丈夫。我也只把他當哥哥看，大概就會過上相敬如賓的後半生吧。」

　　熒的坦誠，也讓散兵稍微放下了心中的大石。

　　

　　「我一開始選擇逃家，確實是要報復母親對我的忽視，但說實話，她根本不在意我做了什麼，這種自暴自棄的行為，除了自我滿足以外，沒有任何用處。」

　　「而在愚人眾的工作，也不過是為了糊口罷了。遇見妳之後，這些日常才有了變化。每天都想著要幫妳做什麼菜色，紀錄妳的飲食喜好……漸漸有趣了起來。」

　　「所以，我不會跟妳簽約的。就算沒有合約，就算妳今天失去了坎瑞亞公主的身分，我也願意成為妳的暗中助力，去推翻整個坎瑞亞家族的陰謀。」

　　

　　熒以為自己聽錯了。

　　「散兵，就算不需要合約，你也會留在我身邊？……不要錢，那你要什麼？」

　　「真要說的話，那就是妳的笑容吧。」

　　熒的眼眶紅了起來，除了哥哥以外，她不相信有人會無償對自己好，這是坎瑞亞家族教她的－－要嘛花錢、要嘛就必須擁有利用價值，自己才有被愛的資格。

　　散兵卻教會她，不需要對誰有用，成為大人，就是學會不要像個孩子討好別人。

　　－－學會愛自己，然後學會愛別人。

　　熒握住那張三人小時候的合照，投入散兵的懷抱。

　　「散兵，你確定要跟整個坎瑞亞家族為敵？」

　　「故事不是都這樣演的嗎？公主遲早要被惡龍擄走的。況且，我也不是毫無準備。」

　　散兵掏出了一顆紫色的水晶棋－－神之心。那是雷電家族代代相傳的信物。在他決定逃家的那一晚，八重神子把這顆神之心給了他。

　　必要時，他打算回去稻妻，以雷電家的長子身分，一同制裁坎瑞亞家族。

　　散兵把那顆神之心放在熒的掌心，讓她見證自己的改變與誓言。

　　「熒，跟我一起去至冬吧。至冬的雪很美，連眼淚都會被凍結。還有一種酒，火焰會在液體表面上燃燒，到時候來我們來比一比，看誰能撐最久不醉？」

　　聽了散兵描繪的未來，熒眨掉眼中的水氣，「……好，我跟你走。」

　　坎瑞亞家族的樂園計畫、空跟戴因斯雷布等守舊派後續的籌謀、至冬女皇對愚人眾的下一步指示、散兵又要如何處理雷電影之間的心結，還有很多事情等著他們去處理。

　　這些糾紛該何去何從，熒現在還沒有頭緒，但至少現在她已經不再是孤單一人。

　　散兵跟空，都會陪伴在她的身邊。

　　此時此刻，他們已經找回了彼此生命中缺失的那一部分。

　　只要兩人一起面對，無論未來充滿多少困難，便再也無須害怕。

　

　

(全文完)

114.10.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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